无罪之证-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莉收起情绪愣了半晌,“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段寒江回答。
最终夏莉慎重地点头,眼中充满了怀疑。等她跟段寒江去了警局,在监控室里看到了另一边的蒋信义时,终于确定了她的怀疑。
审讯室里此时只有蒋信义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抬头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夏莉就站在单向透明的墙壁前,望着一墙之隔的蒋信义,半天之后说了一句,“是他,他是蒋信义。”
蒋信义不只脸上多了一条疤,换了发型,整个人的感觉都和之前都不一样了,夏莉眼中却一点不确定的意思都没有。
“夏女士,你可以说话。”段寒江指了下桌上的话筒。
夏莉看了眼桌上的话筒,再次确认朝段寒江看过去,见段寒江点头,她才对着话筒开口。
“信义——”只是叫了一个名字,夏莉的声音就哽住。
另一边的蒋信义立即惊起来,惊慌地抬眼四周乱望,最后不确定地坐正,双手捂抱头,脸埋到了桌上。
“信义,是我。”夏莉重新开口。
蒋信义连忙抬起脸来,视线不知该往哪儿看,自言地回了一声,“夏莉?”
“嗯,你的左边。”夏莉说了一句。
蒋信义缓缓地朝左边的墙壁看过来,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夏莉能够清楚地看到他。
“我——你——”夏莉的话再次哽住,然后她捂着嘴哭起来。
监控室里,只有夏莉和段寒江。
段寒江摸出烟盒,对着夏莉指了指门,夏莉懂了他的意思,点头应是。
接着,段寒江就出了监控室,两边都有录音和视频,也不怕两人私下说什么,甚至有的话没有外人在才更可能说。
段寒江出了监控室,就往走廊的吸烟区过去。
“寒哥。”聂毅半天没见段寒江,猛不迭地看到他出现在走廊上,下意识地叫住他。
段寒江嘴上咬着没点的烟,手里转着打火机,回头望向聂毅,撇了下头,表示去吸烟区说。
聂毅跟过去,段寒江点起嘴上的烟递给他问:“抽吗?”
他朝段寒江瞥了一眼,拒绝,“不抽。”
段寒江把烟收回去,咬在嘴里吸了两口,问道:“蒋信义交待了什么?”
“三个案子都交待了,两年前他和叶文豪协议,潜进曾昊家在燃气灶上做手脚,叶文豪承诺帮他出国,但是拖了一年叶文豪都没兑现承诺,他就杀了叶文豪。季思楷是他在酒吧主动认识的,为了找机会敲季思楷的钱。”
段寒江夹烟忘了吸,直接狠狠吸了口空气,早有所料地说:“别的他都没有认?”
聂毅知道段寒江指的是关于陆谨闻的事,他低着视线点头,“没有,但是既然证明他就是蒋信义,8年前的案子,就能重查了。”
段寒江怔了片刻,斜眼看向聂毅,然后灭烟头,面对聂毅按住的他肩膀认真地说:“聂毅,这次一定能够找到线索,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寒——”聂毅半垂着头,眼睑上抬,对上段寒江的视线,后面的话就全噎在喉咙里。
段寒江之前也说过相信他,但理由是因为相信他如果真的杀人,不会让自己成为‘凶手’。
同样的话,段寒江再说一遍,他感受到了不同的信息,这一次段寒江是真正的相信他是清白的。
“我去!”段寒江冷不防地给了聂毅的脑袋一巴掌,“别一副要哭的表情!”
聂毅抬起头,直视着段寒江认真地道谢,“寒哥,很多事,谢谢你。”
“不客气,等会儿晚饭你付钱!”段寒江随口决定,转身往监控室回去。
聂毅不禁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跟上段寒江真诚地问道:“炒河粉行吗?”
“能不能有点品质?”
“那加牛肉?”
“聂小同志,品质不是加几根牛肉就能体现的。”
“那加双倍牛肉?”
段寒江转过他如同崇山峻岭的眉头对着聂毅,然后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往地下摁,“你怎么这么抠!”
“比不上平阳支队第一抠!”
“行啊!敢还嘴了!”
两人一路闹到监控室门前,同时变脸一样的正经起来。
段寒江推开门没进去,挡在门前用下巴指隔壁的审讯室,“去,我叫周愚过来给你做笔录。”
聂毅立即挺胸抬头,要不是他手挂在脖子上,还想给段寒江敬个礼。段寒江嫌弃地进门,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
他对着门板笑了笑,转向审讯室,等到周愚过来才一起进去。
进门之后,聂毅坐下来的第一个问题是,“蒋信义?”
蒋信义冷哼,回答,“是。”
“既然你承认你是蒋信义,那直接交待,8年前在刑事科学技术所的物证保存室,死的人是谁?”
“蒋仁义。”
聂毅接问:“他为什么大晚上的,会在你工作的地方?”
蒋信义垂着眼回答,“他帮我拿东西。”
“他去帮你拿东西,还穿着你的衣服?”聂毅追问。
因为蒋信义的身份存疑,陆谨闻枪杀蒋信义的案卷在段寒江出门的这段时间,他去申请调来看过了。
当晚9点‘蒋信义’回到办公室,9点过7分的时候‘陆谨闻’潜进技鉴所,在物证保存室被进来的‘蒋信义’发现。于是‘陆谨闻’枪杀了‘蒋信义’,再放火烧了物证保存室保存的物证,其中包括与陆谨闻相关的物证,枪杀‘蒋信义’的枪也是陆谨闻原本配的,作为物证保存在里面。而‘陆谨闻’逃跑时被出口的监控拍到一个背影,还在物证保存室的门框上留下一个指纹,没有被火烧毁。
案卷看起来没有什么疑点,但如果把蒋信义换成蒋仁义的话,那就全是疑点了。
“因为那天下雨,他来找我,淋湿了,所以我给他穿了我的衣服。”
“然后你让蒋仁义带着你的工作卡回技鉴所帮你拿东西?”
蒋信义点头。
聂毅继续问:“那蒋仁义是被谁杀的?”
蒋信义低头,沉默。
“是你,对吧?”聂毅肯定地说。
审讯室里沉默了一会儿,蒋信义抬起头来,对上聂毅的视线,仍然没有出声。
聂毅无视他的反应继续说:“从一开始你就打算让蒋仁义成为你的替死鬼,所以故意他让换上你的衣服,用你的卡进入技鉴所,你们一样的外表和相同的dan无论生前死后,都能轻易骗过别人。
然后你再假扮成陆谨闻闯进去,用陆谨闻存在物证保存室的枪杀了蒋仁义,又放火烧了物证保存室,一方面是毁掉蒋仁义身上的特征,另一方面为了造成陆谨闻为消灭证据的假象,让人以为是陆谨闻杀了‘你’,对吧?”
蒋信义满不在乎地回答:“你都猜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可是我想不通,你想逃避的是什么?”聂毅目不转睛地盯着蒋信义。
“因为我欠了很多赌债,没钱还。”蒋信义坦诚地回答。
聂毅问道:“值你杀了你亲弟弟吗?”
蒋信义刻意地望了聂毅一眼,过了一会儿反问他,“为了逃避虐待,值你杀你爸吗?”
第26声 。()
#081
顷刻间;周愚感觉他呼吸的空气都僵滞起来;笔尖在本子上戳出一个洞;余光悄然朝旁边的聂毅瞟过去。
聂毅微低着头;视线却抬起来盯向蒋信义;垂下来的头发正好挡住他染了怒气的眼神。
“你还知道什么?”聂毅突然开口;声音如今天的天气一样;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
蒋信义像个没了行动力的布偶靠着椅子,眼中落下聂毅的影子,语气突然诚恳起来;“我要是知道就告诉你了,不过我知道杀聂云青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聂毅问道。
蒋信义勾了一个讲条件的笑意;说道:“我可以见夏莉吗?”
聂毅没有追问;接着蒋信义的问题回答:“当初你和叶文豪交换的条件,包括带她一起出国吗?”
“那又怎么样?”蒋信义说完;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不怎么样。”聂毅终于正脸对着蒋信义;恢复成了不受任何影响的问话机器人。
他微笑着对蒋信义继续说:“在叶文豪车里清理的物证中;其中有两份加拿大的移民申请资料;你不知道吧?你说是不是叶文豪准备移民了?”
蒋信义顿时坐直起来;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双眼死瞪着聂毅,仿佛都是他的错一般。
叶文豪因为曾昊想卖公司;反对到可以为了公司杀人;好不容易拿到公司的经营权限,绝对是不可能打算移民的。那最可能的就是为蒋信义准备的,至于是不是打算兑现,现在已经变成了不解之迷。
但是这个可能,已经足够让蒋信义无尽后悔。
聂毅突然站起来,“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想交待的,那就这样。”
他转向周愚看了一眼,等周愚处理完笔录,才走出审讯室。
刚走出门外,聂毅听到关门声,周愚就嘿嘿直笑地凑过来。
“聂毅,移民申请真的有?你故意说来气他的吧?”周愚问道。
“故意告诉他不假,但移民申请也不假,案卷里现场照片中有一张拍储物箱的,里面确实有移民申请的表格,还是新的,和一叠加拿大的旅游资料放一起,干什么用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愚陡然瞪大双眼,错过了聂毅眼中的狡黠,不知该对他有怨报怨惊讶,还是该为他的观察入微目瞪口呆。
“站这儿干什么?”段寒江监控室的门走出来,领导查岗似的走到聂毅和周愚两人面前。
聂毅问:“夏莉走了?”
“嗯。”段寒江随口回答,刚在里面他就想到一筐话想跟聂毅说,正要该从哪一句开始,兀地被手机铃声打断。
杨怡君在蒋信义交待有季思楷承认杀人的录音时,就被段寒江派出去了,不过出于杨同志耿直的性格,一起去的还有张赫。
此时,段寒江的手机里响起杨怡君的声音。
“段队,我们找到蒋信义说的录音了,确认无误。”
“就等这个!”段寒江立即翻开了要对聂毅长篇大论的那一篇,朝走廊的另一头大喊,“曾询,逮捕证下来没有?”
隔了片刻曾询才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段寒江面前将逮捕证拧到段寒江面前,懒得出声回答地瘪了下唇就算回话。
段寒江摘下曾询手里的逮捕证,喊了一声,“行动。”
数分钟后,平阳分局的大院里已经做好行动准备,段寒江为首地刑警队伍从大门走出来,一行人不到半分钟都已经上车。
霎时一串警铃声划破这个阴沉的傍晚的上空,悠扬远去。
这次段寒江没让聂毅留在警局,不过在执行抓捕行动时勒令他留在车里,完全没给他反驳的余地。
聂毅只得坐在车里,抱着胳膊,靠脑补参与。
季思楷确实如喻亭玉所说没有离开,不过还算收敛,晚上只是跟几个‘兄弟’在他的别墅里聚会,当警察持枪冲进去时,里面的男男女女七八个,包括季思楷在内都大脑懵圈。
还是季思楷最先反应过来,面对警察的枪口也笃定对方不会开枪,全然无畏地走上前,礼貌客气地问:“请问,诸位警察是不是弄错了?你们找谁?”
段寒江越过前面的武警,走到季思楷面前,将逮捕证展开拧到他眼前,“认识字吗?谁是季思楷?”
季思楷崩着客气的假笑,配合地回道:“警官先生,你很健忘啊!”
“可惜了,我记忆力挺好,季先生,虽然我对你们这种富二代换那么多女朋友,确实不是很理解,但是你被捕了。”段寒江收起逮捕证,对着季思楷僵硬的视线,冷声地说,“铐上!”
季思楷没有反抗,主动地伸出双手给铐,等铐到了审讯室里,他依然保持着他体面人的气质,端正地坐着,对与他隔一张桌子的段寒江和聂毅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见律师。”
段寒江微掀起嘴角,手指轻敲着桌子说:“律师?交待遗嘱吗?”
他仿佛嘴里长的荆棘似的,开口就带刺。
聂毅余光往段寒江斜过去,意外段寒江会主动挑衅嫌疑人,大概是还记着之前的仇。
段寒江也就只挑衅了这一句,下一刻他就‘端正’回来,把他上面那句当没说过,再次接上季思楷的话回答,“律师季先生随便见,我保证在律师来前,我们可以聊完。”
季思楷静坐不动,不出声,视线散在半空中,谁也不看,仿佛他面前没人一般。
段寒江无视季思楷的态度,拿出他平时说教的语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季先生,你知道吗?越是精心设计的犯罪其实越容易留下线索,当你以为你把所有证据都掩盖的时候,其实恰恰在别的地方留下了另外的证据。
你不知道杀人放火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就好?”
季思楷终于把视线集中到段寒江脸上,像要把段寒江下巴上的胡渣数清楚一样,看得仔细。
最终,他无所畏惧的扬了一嘴角。
不过,下一秒审讯室的音箱里直接响起季思楷的声音,顿时他再也笑不出来,嘴角扬起的那一点弧度僵在脸上,显得很诡异。
音箱里仍然响着对话声。
“你杀了谁?”这是蒋信义的声音。
“苏蓝,我女朋友,还有她的两个室友,你能不能帮我外理好?不要让警方怀疑到我?”这是季思楷的回答。
“什么时候?你怎么杀的?”
“来之前,在他们住的地方,我带走了她的钥匙,我们可以回去。”
“凶器呢?”
“还在屋里。”
“你用的是什么?”
“菜刀,在厨房拿的。”
“在你动手的时候,被杀对象有没有惊叫,或是发出容易被人听到的声音?”
“没有,你问这么详细干嘛?”
“警察破案靠的就是这种细节,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另外找人吧!”
“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