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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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聂毅恍然大悟,他把赌场的印象连接上了街角里的麻将馆,觉得在里面赌钱的应该也跟那些大爷大妈们差不多。
但显然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
段寒江重复了一遍,“换上。”
聂毅这回没有犹豫,开始脱衣服,脱到最后,段寒江盯着他的腰眼睛一亮,“看不出来,聂小同志还有腹肌。”
“生活所迫。”聂毅连这句回答都仿佛染上了生活的艰辛。
段寒江没了调侃的意思,他这两个月已经完全地理解了聂毅的艰辛,人家送外卖都骑电摩,他骑个破自行车跟人抢单,确实是很不容易。
他突然想起来,起身说了句,“等我一下。”
段寒江说完就从房间出去,等聂毅穿好衣服,剩最后的领带犯难时,他拧了一只黑色的皮箱回来。
“寒哥,是什么?”
“钱。”
段寒江的语气都没有起伏,钱跟别的其它什么东西也没有差别。
但聂毅的视线不由地盯着箱子移不开眼,“箱子里都是钱吗?”
段寒江没回答,直接打开给他看,满满一箱子总共一百万,是段江成放在这里镇宅的。
所以他交待道:“这是道具,请不要弄丢了。”
“嗯。”聂毅点头,实际上他没有有听清楚段寒江说了什么,他的眼中,脑子里都只剩下粉嘟嘟的钞票,情不自禁地说,“寒哥,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段寒江倏地把箱子扣上,按住聂毅的肩膀,慎重地说:“金钱是万恶之源,记住了!”
“记住了。”聂毅点头,可是视线还是不能从箱子上移开,原来很多钱堆在一起是这样的。
他小时候跟着奶奶一起,总是几毛钱几毛钱的攒,攒了很久才能换一张十块。后来在他爸那里,他每天都数着手里的零钱,但记数的方式变了,他几零钱叠成一叠,揣进口袋里记好这是一周的生活费,再叠一叠记得是交水电费的,最后剩下几块钱,他藏进柜子的最深处,记得那是他下学期的学费。
那时他最盼望见到的,就是有一叠叠的百元钞票摆在他面前,至于花他还没来得及想。他突然想起他存的学费没存够,不过他后来也不再需要了。
“聂毅,聂毅!”
聂毅回过神来,发现段寒江晃在他眼前。
“寒哥,怎么了?”
“领带,不是红领巾。”
聂毅这才想起来领带的事,回道,“我不会系。”
“有空教你。”段寒江直接扯过聂毅的领带,迅速给他系了一个结,然后让聂毅站直了。
聂毅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西装,刚刚穿的时候也没照过镜子,他不知道自己穿成了什么样,这会儿见段寒江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更加不确定了。
“寒哥,我是不是穿错了?”
“错个屁!你可以直接去竞选平都市的警草了。”
聂毅认真地问:“警草是什么草?”
“别得瑟,下楼,走了。”段寒江觉得这位小同志简直是不谦虚到了极点,完全夸不得。
两人出去的时候没有走小区大门,而是从后面不通行的小门出去的,当然不通行是指普通人,段寒江亮了下警证,保安就给开门了。
回到指挥车里,里面的人都朝聂毅盯来。
张赫打量着聂毅,说了句真心话,“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聂毅被人这么注视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视线立即被段寒江吸引了过去。
段寒江把黑箱子打开,对张赫说:“张sir,登记,这是镇宅用的,一张不能错。”
果然,钱任何时候都是吸引人。
张赫牙疼般地歪着半边脸,双眼快要突出眼眶似的瞪着段寒江,问道:“段队,你们刚是去劫了谁家?”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正义人士赞助的。”段寒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说了不愿透露姓名,张赫也没有逼着追问,只是奇怪地打量着段寒江。
不过因为确实需要‘道具’,现在临时准备,尤其是钱这种,程序比较麻烦,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所以现在有现成的他不会傻得因为好奇,惹段寒江撂挑子。
于是,车里的气氛回到正轨,那一箱道具登记完毕,段寒江看着监控里的画面问张赫,“现在进去多少人了?”
“十几个,再等等。”张赫回道。
段寒江同意,人太少容易被记住,最后进去也容易惹人注意。他看了眼手表,已经离十点不远了,突然注意到聂毅空空的手腕,感觉少了什么,于是把手表摘下来给聂毅戴上。
聂毅支着手问,“给我干什么?”
“你见过哪个有钱人拿手机看时间的?”段寒江反问。
聂毅不是没见过有钱人拿手机看时间,是没见过有钱人,只能接受了段寒江的说法。
手表戴好后,段寒江对张赫说:“张赫,找辆车送聂毅进去,我的车他们可能认识。”
车肯定比钱容易找,张赫一个电话,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街的另一边。
时间还差十五分到十点,段寒江把箱子交给聂毅,往他耳朵里塞了一个植入式的蓝牙耳机,然后说:“还记得刚刚说的暗号吗?”
聂毅点头,他按住聂毅的肩膀说:“小心,安全最重要。”
聂毅凛然地下车,大步走向街对面的车,有条不紊地开门坐上去,车便缓缓地开进小区,一路均速地停在102号别墅的大门前。
司机停好车后,回头看向聂毅,使了一个注意安全的眼色。然后下车,绕到另一边的车门前,打开车门。
聂毅拧起箱子下车,朝着别墅的门走过去。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多少有些紧张,于是把长长的头发拨下来,发梢若有似无地挡住了眼睛。最后,才上前按下了闹铃。
隔了片刻,里面有人把门打开,打量着他问道:“先生贵姓?”
“宝塔镇河妖。”
第19声 诉()
#074
凤鸣湾的主打是独栋别墅;不过毕竟在市区内;不可能一栋占地三百平的房子附两千平的花园;房子之间再隔个千八百米;所以跟隔壁也就离了三五十米的距离。
聂毅站在门前;观察了一下右左两边的邻居;一栋似乎是个美容中心;另一边并没有什么招牌,可能是住家,只是很明显相互都没有什么交流。
他再往门旁边的墙上看过去;在门牌上面挂了一块不大的不锈钢牌子,上面写着‘金涯投资顾问有限公司’。
涯是天涯海角的‘涯’,挺内涵的。
里面的人是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不高不矮;带着职业的微笑盯着聂毅,让人感觉这好像确实是家投资顾问公司。
聂毅微笑地问道:“我能进去吗?”
“可以;请。”女人终于让开路;让聂毅进去。
就在刚刚进来前;段寒江给聂毅捡重要的‘科普’了一下赌场;但进去之后他还是一片茫然;里面没有网上搜出来的那种绿油油的桌子;也没有传说中身材火辣的兔女郎。
他觉得眼前的更像个茶室,看起来舒适的单人沙发三四张围着一张小桌子,沙发占地太大;没围上几桌就占满了一楼。
“小帅哥;没见过你,谁介绍你来的?”
聂毅听到贴近的声音,转头就见一个浓妆的女人走过来,她手里夹着一支烟,穿了一条红裙,外面套了件皮草,他联想到最合适的形容词是——贵妇。
他不太自在地对贵妇笑了笑,“是熊哥介绍我来的。”
贵妇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聂毅,说道:“熊峰那玩意儿还活着?”满腹鄙夷的意思。
聂毅佯装尴尬地一笑。
贵妇立即堆出笑容问道:“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请问哪里换筹码?”聂毅拒绝。
贵妇有些失望地挑起手指,往里一指,“那儿。”
“谢谢。”聂毅道完谢就往贵妇指的方向走过去。
如果按正常的布局来看,他走进去的应该是书房或者卧室的位置。但他走进去看到的不是卧室,也不是书房,而是一个四面都被封死的一个暗室,明明是大白天,里面只有一层幽幽的光线,像是故意让人看不清一般。
直对着门的是一个柜台,后面是几个并排的金属柜子,聂毅猜测那几个应该都是保险柜。
他走上前将手里的箱子放到柜台上,站在柜台里的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对方随意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全都换吗?”
柜台的光线相对来说是整个房间最亮的地方,因为桌上有一盏台灯。
聂毅直接回道:“全部。”
中年男人打开箱子,手法迅速地清点了箱子里的钱,然后把箱子合起来,往上贴了个标签,转身打开了身后的一个保险柜,将箱子放进去。
聂毅总算是明白这房间光线昏暗的意义,不说完全,至少预防了大部分保险柜密码被泄露的可能。
中年男人放好箱子后,重新打开了另一个保险柜,拿出了一小叠纸币,回到柜台前,在灯下数了一遍交给聂毅。
在男人刚刚数钱时聂毅就发现他拿出来的纸币,在台灯下面显示出一串夜光一样的编号,但看不出编号的规律。
中年男人说道:“请拿好。”
“谢谢。”聂毅在男人数的时候就跟着数清了,只有十张,他用一百万换了一千,瞬间感觉心里没底极了,可是又不能细问,只得装得没事地出去。
回到外面,聂毅发现人比刚刚多了许多,也并不是来的每个人都像他一样会来用一百万换一千的,没有来换‘筹码’的肯定是常客。
他走到人群中,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十点过了几分。没有几分钟刚刚还空着一半的位置已经都有人了,空气里是烟雾迷漫的味道。
“根据菜场熊的消息,超过十点就收摊,锅里有没有肉就看你了。”
聂毅耳中响起了段寒江的声音,意思就是说超过十点就不会再有人进来,监控没有捕捉到抓捕对象,至于人在不在里面只能靠他确定。
他慢慢地在场子里绕圈,一楼整个一层都是牌局,每一桌都已经开始,只是一百万换一千的汇率,这些人一把至少是十万的输赢。
他装作看牌地把所有人都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脸上有疤的人。
然后发现旁边有明显不是来赌的人在盯着他,很显然他这种到处看的行为引起了‘主人’的怀疑。
于是,他也不逛了,一楼在原本厨房的位置改装成了一个吧台,免费提供饮料餐点。
聂毅悻悻地坐到吧台,要了一杯白水,没一会儿刚刚的贵妇又朝他走过来。
“小帅哥,没找到你想玩的吗?”
“嗯,没有别的,有趣一点的吗?”
聂毅十分失望地望向贵妇,肯定对方就是负责招待的人,于是不等贵妇接话他又说道:“我可是听说你们赌得很刺激才来的,我最近运气特别好!别给我浪费了。”
贵妇花枝乱颤地笑起来,像领小弟弟一样的拉了他一把,“楼上,要跟我去看看吗?”
聂毅好奇地点头,起身跟贵妇往楼上走。
第二层被分为了四个房间,贵妇领聂毅把四个房间都介绍了一遍。
聂毅大概听懂了,简单概括就是外围,他也是刚从段寒江那知道的这个名词。
聂毅趁刚才贵妇介绍的时间,正好把房间里的人都确认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脸上有疤的人。
“就这个吧。”为了不被怀疑他随口选了一个房间,连规则都没弄明白,随便地下了一注,然后和一群兴致昂扬的男人挤在一起,显得他像是胜券在握一般,实际上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案子。
过了大约半小时,聂毅发现没有人再注意他,于是起身出去装作找厕所地往第三层上去。
贵妇跟他介绍他问过,对方说楼上是老板的办公室。
聂毅放轻脚步上楼,快到三楼时听到了楼上有人说话,他从楼梯走上去,刚看到前面的门。
门开着,只是逆光,他没看清里面的人什么样。下一秒门被关过来,一个女人同时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聂毅认出来是之前在门口开门的女人,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在找厕所。”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面带微笑,亲切又客气地说:“楼上没有厕所,厕所在楼下,我带你去吧。”
聂毅没办法拒绝,点头同意。
他跟女人从三楼走到一楼,但是女人仍然继续往下一层走。三楼没厕所,二楼也没厕所,但一楼人最多,不可能没有厕所。
他顿住脚步问道:“一楼没有厕所吗?”
“没有,厕所都在负一楼。”女人回头对着他微笑。
聂毅鼻间立即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他下意识地后退,背后却突然有人抵上来,他感觉有什么尖锐的硬物抵在他腰上,他立即静止不动。
“你们什么意思?”聂毅问道。
女人回答,“没什么,帮人一个小忙而已。”
突然,聂毅身后的人用一块毛巾捂住他的嘴,他本来憋了一口气,但最终没有憋过去,接着意识松散下来,感觉视线一颠,他被人扛起来。
再次意识回笼时,聂毅被扔到地上,脑袋磕到了桌脚上,他看出去的视线像是都染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他使劲地眨眼,也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他面前,然后缓缓地蹲下,但是他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聂毅?”
听到一个男声叫出他的名字,聂毅倏地静下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还是认真地盯着对方,问道:“你是谁?”
“还真是聂云青的儿子!”
如果刚刚聂毅还只是静下来,现在他已经将自己沉进了深海。
八年过去,聂毅以前和聂云青住的房子是租,他们的邻居都来来去去,更没有亲戚。如果有人单独认识他,或者聂云青还有可能,可能说出他是聂云青儿子的,他实在一个人也想不出来。
“你认识我爸?”聂毅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还管他,叫你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