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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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用我过去了。”段寒江又坐回去,和李红娟一样的眼神看向了和小朋友聊天的聂毅。
他没话找话似的跟李红娟闲聊,“璇璇家里那次火灾,好像不是意外?对吗?”
段寒江问得小心翼翼,李红娟倒是没有介意,又长叹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开口。
“这事说起来——唉!”李红娟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起初就是小事,因为璇璇太闹,她爸又忙着照顾她妈,平时管她管得少,之前脾气挺大的,比较任性。所以因为璇璇经常很晚还在家里闹,影响了楼下那户。两家因为这事也闹了好多次,警察都去了好几回。
那天晚上,璇璇可能刚回家,又闹腾了一圈,楼下的受不了报复,把他家的电线给剪了。结果那天晚上,可能是忙着收拾东西,不知怎么碰到燃气灶了,天然气漏了一晚。楼下那家的儿子,那晚剪了电线回去砸他家的门。”
李红娟自顾地停下来,目光瞟向了远处,感概起来,“或许这都是命,璇璇爸本来在怀璇璇的时候就把烟戒了,最近才又抽的,后来警察查出来是因为他的打火机引爆了屋里泄露的天然气。”
她说完了就沉默下来。
段寒江忍不住摸了摸口袋,想拿烟盒,但听到李红娟最后的话手半路忍住了,跟着李红娟一起发愣,直到聂毅和曾宜璇小朋友聊完天,他们才告别两人,准备回去。
“聂毅哥哥再见!”
段寒江和聂毅都已经走出了花园,后面的曾宜璇突然追上来,手里拿了一朵黄色的小花递向了聂毅。
“给我吗?”聂毅问道。
曾宜璇立即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地说:“这是偷偷摘的,不能偷偷摘花,所以你要藏起来,不要告诉别人。”
“哦,好。”聂毅如同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回答。
曾宜璇突然对聂毅招了招手,聂毅弯下腰去,她捂着嘴凑到聂毅耳边,用段寒江也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我告诉你一个密秘,栽花的叔叔是我的好朋友,他说我可以摘,他不会生气的。”
“原来是这样。”
“对!栽花的叔叔和我一样,脸上有疤疤,不过他说我好看,像花一样好看!我好看吗?聂毅哥哥!”
聂毅微微一笑,认真地说:“好看,像花一样好看。”
小女孩立即开心地挥着手跑开了,段寒江脑子里映着她转身时的脸,一半边全是被烧伤的痕迹,连脖子也没有幸免。
“走了。”段寒江说了一声,不自觉地把手摸进口袋,掏了一根烟出来咬在嘴里,没点,他还记得这是疗养院。
“寒哥。”聂毅突然开口,“小朋友说火灾那天晚上屋里还有其他人。”
第14声 ,()
#069
来时段寒江把车停了疗养院外的广场;出门走过去还有一段路。段寒江坐上车后终于把嘴里的烟点起来;猛吸了一口;头转向车窗外;吐尽了烟才转回头对聂毅问:“你还问到了什么?”
“小朋友因为喜欢楼下哥哥的狗;她爸爸又不让她养;她就每天晚上在家弄出各种声音;引楼下的狗叫。”聂毅平静地说完。
段寒江差点把手里的烟给捏断了,要是这个案子真像李红娟说的那样,没有存疑;那曾昊一家就是实打实的悲剧。
为了听狗叫,算个什么理由?
段寒江默然地把烟抽完,再才把电话打回局里;让曾询去调火灾案的案卷;这类案件的案卷调起来没有那么严格,只要有合理的理由;领导批了就行。
曾询回答的内容挺积极;但仍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
“我说的是立即;马上。”
“我没说要等会儿。”
段寒江觉得总有一天他会被曾询的工作态度憋出内伤;干脆地挂了电话;启动车子。
聂毅见段寒江快把自己给烧着了;岔道:“寒哥,现在先去哪儿?”
“拿案卷。”段寒江三个字说完,车已经飙出去。
如果等曾询上报;再拿到案卷;再快也要一两个小时,所以他干脆直接到对面局里去,等通知下来他就能直接看了。
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车里段寒江的手机蓦地响起来,被打扰了秀车技的段车神蹙起眉头,看也没看直接用车载模式接起来。
“段队。”杨怡君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车里。
段寒江回问:“怎么样?”
“我找到了最开始登记的车主,他说车买的时候用了他的名字他是知道的,叶文豪告诉他说车是送给一位领导的,但直接送对领导影响不好,所以借了他的名义,然后把车以低价转卖了出去。”
“过户后的车主,你查了吗?”
杨怡君确定地嗯了一声,“查了,是位在商场里做保洁的大爷,一个月3000,子女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不可能买得起200万的车,而且大爷说他根本不知道他名下有一辆车。”
“行了,我知道了。”段寒江说完挂断电话,思忖了半晌突然开口,“聂毅,你还记不记得查夜风时,那栋别墅吗?”
“记得。”聂毅拧着眉头笃定地回答,“都是用的同一种方法,盗用别人的身份,买车买房,而对象基本都是年龄较大,收入较低,基本上不可能发现自己名下多了房子或车子的人。”
“所以?”
“没有所以,这可能性太多了。”
聂毅顿了一会儿,突然接道:“如果说不是他们的想法撞了,就是之间有什么联系。”
“还记得颜伟说的那个海哥上面的黄先生吗?”段寒江突然提起了旧话题。
“记得。”
“现在也没有找到这个人,除了颜伟提过,夜风的所有资料,相关人员都没有一点线索。”
聂毅低头思忖着段寒江的话,隔了一会儿听他继续。
“这个人如果不是颜伟瞎扯出来的,可能就是藏在后面的主谋,并且非常的专业,可以把自己从犯罪中摘得干干净净。”段寒江稍微放慢了点车速,走了走神,接着自己分析道,“但是颜伟完全没有必要瞎编一个不存在的人出来,这个黄先生存不存在对他来说都没有影响。”
“寒哥!”聂毅突然说:“我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在哪里见过了。”
段寒江蹙眉,还没从刚刚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问道:“哪个男人?”
“刚刚在疗养院走廊里碰到的男人。”聂毅回想了片刻,笃定地说,“我上回在夜风里的时候,碰到过他,他还问了我一句,‘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之前你们见过?”
“没有。”
聂毅确定他在那之前他确实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说道:“就算他同时出现在夜风和那家疗养院也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如此。”段寒江回道,猛地加速,又展示了一番他车神的技术。
曾昊家的火灾案发生在港安区,这会儿属于晚高峰的尾巴,虽然谈不上寸步难行,但是有的路段还是有堵的现象,在这种路上段寒江的车技也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到达的时间并没有他预计的那么快,他车停进港安分局,对方已经准备好了案卷在等他们。
本来为了分局之间的友谊,港安分局的同志准备跟段队长长聊一番,关心一下彼此的业务能力之类的,但段寒江拿到案卷只说了一句。
“感谢!赶时间,我就先走了。”
然后,段队长就不带一片云彩,只要案卷地走了。
聂毅连车都没下,被段寒江留在车内,段寒江下车时说五分钟就回来,他数着时间,段寒江没要五分钟就回来了。
“你看,我开车。”段寒江上车后,把装案卷的盒子塞给聂毅,又飙车一样地把车开出去。
不过为了方便聂毅看案卷,他没再用车神的技术飙车,就是普通地飙车而已。
聂毅先拿起案卷快速翻了一遍,难怪段寒江要他在车上看,因为这个案子确实很简单,基本上都用不上‘刑侦’出场。
案子整体说下来就像李红娟说的,楼上楼下因为噪音的矛盾,发展到了恶意报复。当然这报复不是杀人放火,只是剪个电线给人添堵而已,但好巧不巧,曾昊家里正好发生天然气泄露,于是造成了悲剧。
“和李红娟说得一样,案子很单纯,连转折都没有。”聂毅放下案卷,抱着箱子,目光望向远方的街灯,“但是曾宜璇说那天晚上她在家里看到了人,从窗户爬上来的。她害怕,所以跑去和父母一起睡了,也正是这样她才在父母的保护下得救。”
“他们住几楼?”段寒江问。
“花园洋房,住3楼。”聂毅说着又翻了翻案卷,然后说,“爬上去的可能有,但是当时检查过,没有有人爬过的痕迹。”
段寒江默声想了想,又问:“你觉得会是曾宜璇看错了吗?当时她才六岁,正是害怕妖魔鬼怪的年龄。”
“有这种可能,可也不能排除她说的是真话。”聂毅突然沉默下来,案卷里根本没有曾宜璇的笔录,很显然所有人都在案件中忽略了她的存在。
但是,如果曾宜璇说的是真的,却没有任何人相信她的话,那种感受他比曾宜璇更加深刻。
段寒江笃定道:“这个案子有没有问题,最清楚的应该是被抓的‘凶手’。”
“现在去找他?”聂毅疑惑地看向段寒江,当时剪电线的人被判过失杀人,判了五年,是本地人,那关押他的监狱至少在邻市,一来一去的时间不会短。
段寒江也在考虑这个问,他刚已经问到人被关在哪里,开车过去的话要三个多小时,一来一去就明天早了。
他想着拨了周愚的电话。
“段队。”周愚故意压抑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来。
段寒江回:“你干什么?”
“我在医院。”
“你在医院干什么?”
周愚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应该是换了一个地方,再次响起来就正常多了。
“段队,那个喻亭玉简直是,能赶上大佬杨了。”
“怎么?”段寒江想起聂毅找喻亭玉去阻拦季思楷出国的事。
周愚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跟你说,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记者,明明是她上去非要采访季思楷的,季思楷被她惹恼推了她一下,然后季思楷就被她懒上了,现在季思楷被她缠着在医院做检查,还威胁季思楷敢走就在网上曝光他。”
段寒江冷声地提醒道:“周愚,不要忘了季思楷现在是杀害三人的嫌疑犯,别让喻亭玉单独跟他在一起。”
周愚把喻亭玉当成了另一个大佬杨,忘了大佬杨的战斗力不是常人能及的,后知后觉地想起喻亭玉再强悍也只是个瘦弱的姑娘,于是保证,“嗯,我会保障她的安全的。”
“就这样。”段寒江正准备挂电话。
“段队,你找我就问这个?”周愚突然阻止道,这不太符合段寒江没事不找他的风格,季思楷被拦下来的事他之前已经报告过了,段寒江也不会再问一遍。
“本来想叫你跟聂毅去一趟邻市的。”段寒江回道。
“哪儿?干嘛?”
“不用你了,我叫小杨跟他去。”
这回段寒江没再给周愚废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然后通知杨怡君,让她先回局里打介绍信,他现在就跟聂毅回去。
交待完毕,他却突然把车靠到路边停下来,掏出烟盒,先递了一根给聂毅。
“我不抽。”聂毅拒绝。
段寒江手没收回去,直说:“我知道你会。”
聂毅目光愣愣地转向段寒江,最终还是把烟接过来,段寒江替他点上,两人吞云吐雾了半晌,他听到段寒江开口。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段寒江手抬到车窗外抖烟灰。
聂毅直直地盯着前方,回道:“监狱而已,我对里面熟。”
“你不用为难,我是说真的,不想去就不去。”段寒江加重了语气。
聂毅终于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忽地一笑,“寒哥,我害怕的不是监狱,而是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名。”
段寒江忘了手里的烟,直直地盯着聂毅,隔了许久他直接摁灭烟头,严肃地保证道:“我答应过帮你,一定不会食言。”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毕竟是成年人了。”聂毅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甚至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说实话,其实我第一次站在两边都是高墙的门,我特别不想进去。”
聂毅停下来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然后满不在意地说:“那时候,我觉得我所有一切都完了。”
第15声 只()
#070
风轻云淡的一句却让车里的气氛倏然变得压抑;聂毅的脸就像一个定格的场景;把这两个月零零散散透露的过去拼凑起来;在段寒江眼前衍化成了一段过往。
那时候;我觉得我所有一切都完了。
段寒江脑中浮现出一个身负着生活的重担;一边忍受父亲虐待;却依然积极向上的少年。那时的聂毅青涩又清瘦;咬着牙瞪着眼在满是淤泥的道路上前行,眼神中依然有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坚信自己长大后一定会变成现在这样;坚强又乐观的男人。
“聂毅。”段寒江这一声叫出来才发觉他的声音有点哑,他把头转向车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等再转回来时已经恢复如常。
他有条不紊地地启动车子;随意地说道,“忙完这段时间要不要跟我去外公家吃饭?我外婆做的菜特别好吃。”
聂毅登时感觉眼眶发烫;然后笑出声来;回道:“嗯;好。”
他说完脸转向车窗外;凉风从他脸上掠过;眼中的路灯不断后退;一个人久了总是容易被无关紧要的小事动容,哪怕一顿承诺中的饭。
许久之后,他对着车窗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听到背后的回应;聂毅的肩膀倏然僵了一瞬,他以为这一声‘谢谢’会被风吹散,却不想被人听见了。
隔了一会儿,他坐正回来关上车窗,没由来地解释,“从来没人请我回家吃饭过。”
“是不是也从来没有谁去你家里吃过饭?”段寒江想起第一次去聂毅那儿时,聂毅小心掩藏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