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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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要搭去哪儿?”
“跟着你走。”
聂毅直言地回答,像完全没考虑段寒江答不答应。
段寒江高度近视似的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总算没有拒绝他,只是直接转身上车,他随即跟着坐进车里。
再次回到叶倩倩住的地方,堵路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了,现场只有两名刑警还在,聂毅跟着段寒江,见他直接走过去,前面的两人都抬眼望过来,叫了一声,“段队。”
“没事,我们看看。”段寒江回答,随手给聂毅发了手套鞋套,都穿戴好后两人一起走进去。
聂毅认真地盯着段寒江的一举一动,跟着他注意他视线关注的地方。
段寒江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聂毅脸上,发现自己被人盯了半天,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没什么。”聂毅转开头,段寒江却像看透他的想法,突然问他。
“你觉得凶手是怎么杀人的?”段寒江这会儿反盯着聂毅开口。
聂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墙角的冰柜,“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把人先弄晕再放进冰箱。”
“为什么不是先杀死?”段寒江挑了挑眼,双眼定在聂毅的脸上。
聂毅转回眼,对着段寒江回答:“如果人已经死了,再放进冰箱里,就不必多此一举再往里灌水了。”
这回段寒江把眼睛瞪到了最大。
聂毅继续说:“这种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杀人时如果被杀的人如果发出声音,或者挣扎造成响动,很容易被人听到,现场也会不好清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默默地就死了。”
默默地就死了?段寒江嚼着聂毅的用词。
“所以叶倩倩被扔进冰箱里时只是暂时晕了,然后被冻醒,再被淹死了。另外,叶倩倩在冰箱里只是晕了,很可能挣扎出来,尸体没有被绑,那肯定在之前吃了什么药。”
段寒江无言以对,聂毅并有看过任何检验的结果,却把杀人的经过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他越加觉得聂毅确实是清白的,不然警方一定抓不到凶手,即使当年的聂毅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天分这种东西不分年龄。
“对了,人如果完全晕死过去,被冻住,解冻之后是不是有可能醒过来?”聂毅分析完了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结论,向段寒江求证。
段寒江再次把聂毅看了个仔细,然后才回,“人体冷冻早在上世纪就有科学家提出来,但是现在并没有真正实现。不过在极冷的环境下失去意识,时间不是太久的话,被解救回来的新闻倒是有过。”
“人体冷冻?像电影里演的,冰冻起来,等到未来再拿出来,还能活过来?”聂毅把科幻电影当学术探讨的语气。
段寒江瞬间觉得刚刚冷静还原凶杀过程的人突然变成了想太多的小学生,样子和陆诀小时候‘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的样子很像,他不自觉地嫌道:“小聂同学,那是电影!”
小聂同学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但段寒江已经转开,往里面走进去。
从门口进来是一个灰旧的沙发,靠墙,沙发前有张同样灰旧的茶几。
段寒江没有看到饭桌,直接走到茶几前,蹲下先用手在上面抹了一下,然后低头嗅了嗅。
他的‘狗鼻子’再灵也没闻不出上面还有残留饭菜的味儿,倒是白手套在茶几上抹到了一层没完全擦干净的残油污。结合敲晕死者的酒瓶,很可能凶手是死者熟识的人,在两人一起喝酒吃饭时,凶手趁机打晕了死者。
可如果作案现场是沙发,为什么要换床单?
段寒江站起来往里面的卧室走进去,伫在床头盯着床,想到死者死时身上穿的衣服。
睡衣,暴露,肯定与凶手关系匪浅,死前可能准备与凶手发生关系,床单上残留了凶手的精液,所以凶手洗了床单?
接着,段寒江的视线往上抬,床背靠着的正好是扇窗户,窗帘上发现了不同人和时间的精斑,死者的职业很明显是小姐。
他随即转身,看向身后和窗户相对的墙壁,前面有一个差不多一个高的架子。
段寒江走过去,发现架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放了许多小件杂物,化妆品之类的居多。
聂毅见段寒江视线在架子上一寸一寸地扫,他也跟着一一看过去。
不过他看的和段寒江不一样,段寒江看的是架子上的东西,而他看的直接在架子上看不到的东西。
“你找什么?”段寒江问道。
聂毅回答:“摄像头。”
段寒江眉头一耸,聂毅思忖着接道:“做这一行的有些人喜欢偷拍,也不一定是爱好,只是有时候留着有用。”
“谁告诉你的?”段寒江不自觉地冷下声问,聂毅绝对不像是去光顾过生意。
聂毅倏地站直,头垂下去,然后又抬起来盯着段寒江的脸,莫名把他的眼神解读成了一种关心,就像警告不许横穿马路的小学老师一样,回了实话,“叶倩倩自己说的。”
段寒江瞪眼,他确实意外,聂毅的案卷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找当时负责案子支队的熟人了解了一下,然后搜了搜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并不知道聂毅和叶倩倩除了被告和证人,还有别的交集。
聂毅继续坦白:“那时她是我爸的女朋友,经常在我家,我发现她在床头偷偷装了摄像头,她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段寒江注意到聂毅说话时捏紧了拳头,而且刻意地咬重了‘他爸女朋友’这个身分。
“聂毅?”
“嗯,我没事。”
聂毅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与段寒江的距离,段寒江也不好再继续问下,于是低下头在架子下去找聂毅说的摄像头。
“这里。”段寒江突然说了一句。
聂毅弯下腰凑过去,看到架子从上数下来的第二层,墙壁上有一块与周围颜色不一块的印子,正好对着床头,大小正好够一截胶布贴一个摄像头,而且还有另外好几层新旧的印,可能是摄像头都换了好几个,那这偷拍的时间绝对不会短。
段寒江说:“这是胶布的痕迹,摄像头被取走了。”
说到偷拍他就想到了八年前张林军一案前提的敲诈,叶倩倩是有前科的,完全有可能重蹈覆辙。
“摄像头可能拍到了凶手,被凶手取走。”段寒江自言地分析,“或者说是死者用偷拍的视频向凶手勒索,反被凶手杀害。但无论哪一种,凶手都知道偷拍的存在。”
段寒江为了证实他的猜测,立即拔了周愚的号码。
“段队长,我正堵在路上,别催!”周愚先开口解释,预防被骂。
段寒江没打算骂他,直接问道:“查到了什么?”
“查是查到了不少,不过跟案件有关的不知道有多少。”
“少废话,说重点。”
周愚沉默下来在脑子里挑了挑重点,然后说道:“这个仙灵山疗养院真叫一个高大上,一个月没个七八|九万住不下来。”
“叶倩倩的收入负担不起?”段寒江目光扫过眼前架子上的物品,叶倩倩住的房子不怎么样,但是用的这些东西,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在他妈的柜子里见过不少,都不会便宜。
“反正我是负担不起!另外这个叔叔的身份院方保密,和叶倩倩的关系也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血缘上的叔叔,叶倩倩是孤儿。”
“知道了。”段寒江说完挂了电话,聂毅还端正在站在他旁边,他半真半假地对聂毅问道,“聂毅同志,想不想找份兼职?”
“什么?”聂毅眼睛一亮。
段寒江微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给我当助理。”
“给钱吗?”聂毅觉得只要是工作他都能做,前提是只要给钱。
段寒江还搭在聂毅肩上的手猛不迭地把人推开,一脸鄙弃地说:“你能不能别老提钱?”
“没有,不干。”聂毅的底线依然明确。
段寒江冷哼一声,“不干拉倒!”他不理聂毅,转身就往外走出去。
“段队,走了?”
外面的两位刑警跟段寒江打招呼,段寒江嗯了一声,回头见聂毅还没跟出来,大声喊道:“聂毅,出来。”
聂毅出来了,直直地站到段寒江面前,段寒江却不开口,只看着他笑,笑得他浑身不自在。
“段寒江,你说过你相信我,会帮我。”聂毅直说。
段寒江这下笑得更甚了,“所以,没钱。”
聂毅不满地瞪着段寒江,可是段寒江一眼从他脸上扫过,又转身走了,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他,“你要不要跟我走?”
第33句 者()
#033
聂毅伫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对上段寒江断定他会跟去的视线;终于踏出了脚步;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拒绝段寒江。
他爸聂海青被杀的案子;他作为‘凶手’唯一知道的;就是在他正好离家的那天晚上;聂海青被杀了;等他第二天一早回去的时候,他就成了‘凶手’。叶倩倩本来是他唯一的线索,现在被杀;这个案子的凶手就成了他唯一线索的尾巴,他放开了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用哪里开始。
所以别说段寒江叫他一起,就是段寒江完全不理他;他也要跟去;不然他就不会在警局门口等段寒江了。
段寒江嘴角扯着‘就知道你会来’的笑瞥过聂毅,转身下楼;他一边踩着楼梯;脑子里一边整理起案子的线索。
首先是聂毅蹲点跟踪了疑是凶手的男人;男人假扮成叶倩倩离开;应该是想留下叶倩倩在今天早上还活着的信息;这里正好与他冰冻叶倩倩的尸体;扰乱死亡时间的判断对上。
段寒江走出了楼梯,他转到街边,往街道的一头望去;看到安装在路灯杆上的监控。
“你看到的人;是从这边离开的吗?”聂毅正好跟到了他旁边,他随口问道。
聂毅顺着段寒江看的方向看过去,“对,平时叶倩倩一般在前边路口是往左转,出去坐地铁,不过今天早上,那个男人右转进了那条巷子。”
段寒江往聂毅指的巷子走过去,也从巷子里走了一遍,湿气比外面重了一些,墙角全是青苔,可即使如此平时通过的人应该不少,青苔上都是覆了一层又一层的脚印,其它没有什么发现。
然后他从巷子走出去,外面是一条大马路,平时通往的车辆应该不少。
“行了,走了。”段寒江又原路返回,聂毅就像个小跟班跟在他后面,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比起十分有八句要唱反调的周愚,他觉得聂毅简直无可挑剔,等到上车时他忍不住夸了聂毅一句,“比周愚好。”
聂毅没明白段寒江到底拿他和周愚比了什么,坐上副驾段寒江却不再继续,闷头开车。
段寒江边开车,边接着刚才的思路继续。
聂毅发现是别人假扮叶倩倩后,没能追上假扮的人,于是回来,等到天亮去找房东开门,发现了叶倩倩的尸体。
现在凶手的可能性是与叶倩倩关系亲密的人,此人还知道叶倩倩安装在暗处的摄像头,随身携带了可以加事结冰的化学品。很显然凶手是预谋杀人,包括怎么杀人,怎么离开都是做好了策划。
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计划里,会在现场留下收银小票这种可能查到身分信息的东西?还是用信用卡付的?
如果是,段寒江觉得这要么是凶手脑子犯抽了,要么就是小票不是凶手的,那么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早,去过叶倩倩家的,并不只凶手一人。
不过从房东的证词看来,叶倩倩并没有在往常固定的时间出门,至于其它时间叶倩倩有没有出门,或者有没有人来找过叶倩倩,房东也不确定,那么来过叶倩倩住处的两人,很可能是故意避开了被人看到的时机。
“现场找到了一张便利店的收银小票,你觉得会是凶手留下的?”段寒江突然问。
聂毅回答:“凶手可能没有注意到小票的存在,或者小票上并没有他的信息,与凶手无关。不过如果是我,我绝对任何东西都不会留下,不管能不能确认身份,只要我碰过的都会清理,这样才能绝对的‘安全’。”
“任何犯罪都不可能绝对的‘安全’。”段寒江接了这一句,没过多久就把车停下来。
聂毅跟着段寒江下车,和他一起往路边的便利店进去,已经知道段寒江是来干什么的了。
聂毅犹豫了一下,毕竟他不是警察,段寒江给他透露案情想着的信息是违规的,他并不想让段寒江为难,跟着段寒江他也只是想知道进展,没想过参与查案。
然而,段寒江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回头瞪他,“过来。”
拿人手短,聂毅将他的‘短’手塞在衣兜里,还是跟过去。
两人走进便利店,段寒江笔直地收银台前一杵,直接表明身份,亮了他好几天都没有摸过的警证,接着拿出手机给收银员看他存的小票照片,让收银员重新打一张新的小票。
收银员是个20来岁的小姑娘,没见过这种场面,瞪大双眼望着段寒江,又扫了眼聂毅,直摇头说:“这个是昨天的,我不知道要怎么打。”
“你们没有交易记录?”段寒江蹙眉,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小姑娘快被他的凶神恶煞给吓哭了。
“我真的不知道,等我问问!”小姑娘躲黑社会一样地连忙往里间的仓库跑去。
收银台随即没了人,段寒江刚才被土匪附身的气势消失不见,摸了一把烟盒,忍下了烟瘾,然后对聂毅说:“任何搜查都是需要搜查证的,像这样空口查别人的交易记录,对方是可以拒绝我们的,所以态度一定要强硬,懂吗?”
聂毅瞪眼,他觉得段寒江这不是强硬,是强制。其实任何行业都有业内潜规则,警察的潜规则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也觉不奇怪,只是像段寒江这么直白坦言说出来,他还是惊异了一下。
这时,刚才的小姑娘再次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
段寒江抬眼一扫,说是男人只是性别,实际上看着没比小姑娘大几岁,看着比聂毅还小,身材清瘦,倒是昂首挺胸的样子气势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