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明珠不识君-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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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崔悯反击了,身体快似鬼魅,兔起鹘落得从重剑下直欺到了梁王身前。缅刀像一道银虹,划出了一道道弧形,无声无息地将梁王的上半身笼罩住了。梁王大惊,忙后撤。崔悯淡然一笑,缅刀就突破了宝剑的阻拦,如绳如鞭的甩在了他的右臂。朱原显就觉得右臂一热,五指酸麻,再也抓不住宝剑。宝剑脱手飞出。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剑士,就计就计,危急中直接掷出了宝剑,袭向了对手。
战圈里顿时刀剑齐鸣,荡起了漫天黄土。观众们捂住头脸纷纷退后。
漫天黄尘中,梁王朱原显就觉得手上一空,接着身躯不稳,一股大力黏着他带着他急奔出去。“轰隆”一声巨响,梁王摔到了场外,砸塌了围幔。崔悯手持着银光颤抖的软刀,紧跟其后,一刀直指他背心!
观战的人们齐声惊呼。都没想到崔悯把小梁王甩出了圈外。刘静臣、陈虎成等战场大将们一想就明白了。崔悯是走武途的武官,肯定从小就由天下的武术名师指点武技,学的都是江湖上最高明的武术。而小梁王朱原显是以北疆藩王的身份来培养的,是未来的北方军元帅。学得多是领兵打仗、政纲经论的本事。一位锦衣卫指挥使和一位藩王的根底和未来截然不同。所以崔悯的武技比梁王更强些。
这场比武崔悯会赢吗?
朱原显兵器脱手,人也摔进了场外树丛里。他怒火冲天,翻身跳起,看到布幔旁长着一颗胳膊粗的小榕树。干脆跨过去,一把抱住小树,奋力摇了摇,“咔嚓”一声树冠微摇。朱原显运气提劲,大喝一声,竟然连根拨起了小树。
“哗——”人们都张大嘴巴忘记了叫喊。这就是史书上写的鲁达“力拔杨柳”的神力吧!这也太神奇了,简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古代英雄啊。人人看得瞠目结舌,停顿了下,才暴发出了惊叹。
梁王抱住小树,跳回场中,喝道:“等等,这场比武还没完!”他干脆挥动小树,把小树当作长棍击向了崔悯。小树带着满树冠翠叶,如枪如棍得横扫直击,神勇无比。
崔悯一下子被小树笼罩住了。这棵树树干连树冠,就像一面大锤或大盾,逼得他左躲右闪,再也不能靠近了。他也大声赞道:“好!好神力。让你也看看我的本事!”他霍得跃起,跃近了树干,身体见缝插针得在横扫竖劈的树干缝隙中游走着。缅刀接连劈断了碍事的树枝树冠,逼近了对手。
双方都使出了真本事,场面很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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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武进行到现在,已经成了“箭在弦上”的形势,谁也不能留情或退缩了。两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心里也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必须赢,不能输。
只有赢了,才会赢得赌约,使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小梁王只有赢了崔悯,才能逼得崔悯后退,斩断那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崔悯也只有赢了梁王,才能逼得藩王拿出诚意,正视与范明前的婚约去娶她。这件婚事已在范明前的山寨醉酒怒骂下,撕破了表面,谁也不能装下去了。逼得他们赤/裸/裸得正视着此事。所以这场比武,两人都不能输了。
比武很激烈。观众们紧张不已,益阳公主和明前也心事重重地望着比武场。
比武中树干比缅刀占便宜多了。朱原显挥动树干,像挥舞着一只巨大的棍棒,摧拉腐朽,横扫千军。凡是擦着挨着一点的,都树倒墙塌。崔悯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只好在树干树枝之间来回进退,抽空儿反击。
梁王加劲得进攻对手,心里却焦急万分。他已经在兵器上占了便宜,怎么还赢不了崔悯呢?他是北疆之王,是北方军的元帅之子,怎么可能输给大太监的干儿子?真是奇耻大辱!小梁王脸色凶狠,心头杀意更浓,恨不得一棍打扁了敌人。现在都不算是比武,而是以命相搏了。
崔悯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但他知道这场比武他会赢的!不过,赢了梁王就等于重重得打了他的脸,肯定会结下生死大仇。但只有赢了他,才能逼得他遵守诺言娶她敬她爱她这是她的最好归宿吧?
两人比武交错时,崔悯的目光恍恍地掠过了旁观人群,也掠过了一位秀丽的姑娘。看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他心弦微动。她在担心什么?在为谁担心?是担心我们中谁会赢了这场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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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悯忽然飞身跃上了小树。梁王一楞,就看见对手迅捷得跃上了树干,连连挥刀劈开了枝叶,从树枝间隙里蹿到了他面前。一刀快如闪电,直劈向了他的面门。
朱原显大惊,眼前银光乱颤,劲风扑面,再想躲闪已来不及。他急中生智得举起手中小树挥向敌人。紧接着,他就觉得双臂像被扎进了万根金针,酥麻酸软,再也抱不住沉重的树干。“轰隆”一声,小树飞出去撞翻了帷幔和树丛,飞出了比武场。崔悯飞身闪避,梁王趁势得飞扑前方,撞倒了崔悯。两人一同飞出场外,滚落在帷幔外的山坡。
小树落地砸倒了一片帷幔和树木,飞沙走石。观众们纷纷闪避,梁王的侍卫和锦衣卫也追下了山坡。
观众们也醒悟过来,忙奔到山坡上。望着也呆住了。只见两个人摔下山坡还打成一团。崔悯的缅刀扭曲着缠绕着梁王的手臂,而小梁王也扳过了柔软的缅刀刀头架在崔悯的脖项,他们正好用同一把柔软的缅刀绕过了他的手臂又压在他的脖颈上,都在威胁着对方。还是“势均力敌”之势!两人的脸色乌黑,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摔在草地上还僵硬着身体,威胁着对方,自己也不敢乱动。很是狼狈。身上都被吹毛断刃的缅刀划破了肌肤鲜血直流。
人们都惊呆了。
崔悯沉默了下,小心翼翼地放松了缅刀刀柄,怕这把绝世的柔软宝刀反弹过去割断了梁王的胳膊。也怕梁王手一颤压下刀锋切下了他的头。他郑重地说:“殿下赢了!崔悯输了,起来吧。”
人们长吁了口气。确实是小梁王压住了崔悯在草地上,并抓住了他的缅刀制住了他。
北疆藩王战胜了锦衣卫指挥使!
***
比武场外面的北疆侍卫们齐声欢呼,精神振奋。锦衣卫们则一脸惊愕,满脸不服。
小梁王也大喜过望,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反败为胜了。心里想,原来崔悯也到了强弓之末,最后撑不住了。还是他的武技力气更胜一筹。他气喘吁吁地用刀按住崔悯的脖颈,一时间忘了放开刀。
崔悯平躺着淡淡说:“我输了,殿下赢了。我会遵守与殿下的赌约的。”
小梁王放声笑了,慢慢地放开了刀锋,柔软的缅刀弹跳着飞到了旁边。他站起来并主动伸手拉起了他,两人相视一笑。
观众们齐声欢呼。益阳公主和李执山等人也松了口气,场上皆大欢喜。
小梁王赢了后心情愉悦,爽朗地抱拳从人群里走过。一时间人人侧目,都投过去敬慕的眼神。人们都是敬佩英雄的,而这位北疆小藩王力拔杨柳,还用敌人的兵器制住敌人。真是有勇有谋有武力的大英雄啊。旁观的礼部侍郎李执山和关公公等文官们,都用忌惮地眼神望着小藩王。这么个如项羽般的盖世英雄,恐怕小小的北疆都容不下他吧?此人究竟是本朝之福还是祸呢?
刘春和姜千户走过来迎接崔悯。姜千户刚想说话,崔悯伸手就止住了他。那两人只好压住满心疑惑不说了。小梁王臂力盖世,剑法凶猛,是员猛将。但崔悯的武技是在藩王之上的。他们曾亲眼见识过他的本领。崔悯刚加入锦衣卫当千户时,就单抢匹马得把锦衣卫衙门南北镇抚两司里所有不服气的刺头儿千户们揍了一遍,凭着拳头和刀就收服了锦衣亲军。他不该输的。可是现在他输了。奇怪。
崔悯在欢呼的人群中神态自如披上外衣,掸掸长袍离去了。少年长身玉立,纤弱秀美,身影在夕阳里显得修长、孤独而冰冷。如高山上的雪莲。刚升任锦衣卫指挥使的美少年忽然觉得这个傍晚的北方荒野有些太冷了。
——使他赢,给了他赢得比武的面子。而他输了后会答应与公主“交好”。那么,他也许会放下满怀疑惑、摒弃前嫌得对待她吧?这可比赢了他用赌约逼他跟她和好强多了。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只能这样帮她了。像她那样的聪明人,敢痛骂三人,也敢救藩王,会抓住这个机遇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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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不是武侠文,只是在中间写了场武打戏。不爱看的可略过^^)
第九十一章转变()
比武结束了,人们各自返回住所。路上还兴致勃勃地议论着梁王和崔指挥使的精彩比武。车队沉浸在一片亢奋的气氛中。
明前静静地看完比武回院落了。她自然看出了这场比武的真相。这场比武很复杂,扯到了方方面面。北疆与朝廷,藩王与指挥使,所以格外惊险重要。结局也很重要。
小梁王不能输。明前在大泰岭救了遇险的藩王,是机缘巧合,早成了一段佳话。她范明前的有情有义之名更盛,传遍了车队和沿途城乡。那时梁王遇到天灾不是本领不济,而此时正规比武,如果他输给了崔悯,就会让人怀疑这位藩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他输不起。崔悯也输不得,他刚升任锦衣卫指挥使,是元熹帝亲手提拔的宠臣,代表了皇帝的尊严颜面。刚升迁就输给藩王,会打击到他和皇帝的官威权威,对他的前程有碍。
这场比武本来就是个难题。他们为什么要打呢?最后藩王和锦衣卫指挥使还战平了。双方“恰到好处”得显示了不凡本领,之后指挥使又惊险得输了半招。输阵不输人,真是煞费苦心,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明前望着两个人背影,一位是意气风发的藩王,一位是隐忍多智的锦衣卫指挥使,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了。她抬起头望向了天际的夕阳,一轮红日在淡黄色城楼顶端徐徐下落,背后是苍茫空旷的原野,满地都是金黄色的树林和庄稼地,天地是那么的空旷、辽阔、广大、古朴
明前痴痴地望着这轮夕阳和天地,觉得心里平静多了。世间何其广大,生命何其渺小未来是什么,她又能遇到什么她不愿再空想下去了,就一步步走过去吧。她平静至极地走了。
***
梁王兴致高昂得回到了住所,包扎了小伤口,更换衣裳,就跟刘静臣等人谈论起这场比武了。他大力得赞扬了崔悯的刀法。练武者能将软刀和长鞭这种软兵器练得如此高明是不容易的,锦衣卫指挥使的本事比他们想像的还大些。梁王毫不吝惜地赞扬着崔悯,人们佩服着他的大度。一会儿,人们告辞,梁王留下了张灵妙单独叙话。
夜重风寒,北方的夜晚比中原寒冷很多。梁王的脸陡然变阴森了,张灵妙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侧。小梁王声音沙哑地问:“小凤,范小姐除了这次北嫁之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瞒着我?”
张灵妙答道:“没有。”
梁王的眼光很阴郁:“听说她小时候被他从大山里救出来,他们后来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表面上没瓜葛。”张灵妙飞快地转着脑子:“七年后在碧云观邂逅过一面,再后来就是同进公主车队。他们只有过三次相逢。我看不出”他的声音忽然哽住了。是青枫十八盘。那一夜,她大义凛然地说服他们给了她养妹公平的机会,放射出了独特的魅力,使他们惊艳。使他对她改变了观感,使他也他们就在这条被她吸引住的道路越陷越深了。
张灵妙公正地说:“可是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她对他有礼,他待她不错。”
“不错?”小梁王站在窗边,声调都变了,面目扭曲地道:“何止是不错!你看不出来吗?他为了她输给了我!”
张灵妙同情地看看他。
梁王的怒火腾腾得烧上了顶门,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从来没有这种事,从来没人敢戏耍我!他该赢的,他的武技比我高明,是江湖对敌的高手,我却是排兵布阵的将军,在战场上我可以杀得他粉身碎骨!在两人比武我却该输给他的。现在他居然输给了我!他演得很逼真惊险,可是我知道我们同时摔出去,他就松懈了一口气慢了一拍,才输给了我。混帐!他是为了她才输的。他是为了以退为进得让我对范明前好一点,才故意输我的。他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握着龙泉宝剑,气得手都发抖了,真想拿起剑把周围砍个稀巴烂。这种被羞辱的感觉比上次在芙蓉池被他挥刀赶走还要令人气愤。这是他第二次“赢”他了。他快要气疯了。小梁王怒到了极点,咬牙怒骂道:“大家都知道。我知道,他知道,她也知道!妈/的,逼着我一块演戏达到他的目地。这些混帐东西都在我面前争先恐后得演戏。她是,他也是,他们合起来踩我!把我当小孩子哄骗戏耍,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蛋!还有那个范明前,跟这个家伙一块来羞辱我。我饶不了她。”
张灵妙无奈地扶额:“这不关范小姐的事呀。”
朱原显一楞,压抑住怒气,镇定住情绪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关范明前的事。自从发生过范明前在大泰岭泥石流里救他的事后,他就对范小姐改观了,有点好感了。而人看人是最没道理的。他既然对范明前有了好感,自然不会觉得她有错,而把一切过错都归咎在了崔悯身上。
小梁王立刻说:“嗯,对,不错,范小姐不知情,这不是她的错都是崔悯干的!”是崔悯自作主张的。可他这么做,聪明绝顶的范明前会看透并感激他吧?以前不感激的会变成感激,以前未沦陷的也会沦陷,这个混蛋在想尽办法使花招勾引他的女人。朱原显气得差点背过气。
还有那个臭丫头。故意跑回来救他,把他逼进了墙角,逼着他娶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大难题。他继续杀她,不合适,畜生都不能这么干。冰释前嫌得娶她,他也不乐意。而与她退婚分手,总觉得心不甘,心里窝着无名火。
朱原显的一张俊脸忽红忽黑得变着颜色,思绪也很混乱。每次想起她,心里就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