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明珠不识君-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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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前的脸色都变了,想用骑马甩掉这个北疆大将军太难了。她忽然惊讶地叫:“崔同知”
朱原显大吃一惊,扭脸看向左面。明前趁势拨转马头冲进了右边山路,夺路而逃。小梁王勃然大怒,她竟然用崔悯来吓他?这混蛋知道她自己是谁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放马狂奔,又奔出去十多里。直跑到明前体力尽失,在马背上遥遥欲坠再难坚持住了。梁王也追到了近前,两匹马并肩而驰,他猛然从马背上探身,一把抓住她的疆绳,用单手的力量硬生生得拉住了狂奔中的宝马。
梁王脸色狰狞,怒目瞪着明前,大喝道:“你跑什么?!”
明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吓得肝胆剧颤裂。他比她想像的还可怕。此刻形势危急,她不敢与他翻脸。只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想练练骑马。”
“骑马?”朱原显的脸整个扭曲了。在瓢泼大雨里,他凶相毕露,杀气腾腾地怒视着范明前。一瞬间完全不是循规蹈矩的北疆小藩王了,竟然变回了凤凰林诈赌的狂妄嚣张的钱小官人了!怒焰滔天,满脸狰狞,这样子才是他的真本性吧。
梁王煞气腾腾地瞪着她,握剑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范小姐,你好像有点怕我?我对你不好吗!”
“不,不。”明前睁大眼睛,差点吓晕过去。她强行镇定着,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笑得比哭都难看:“不,殿,殿下对我很好。这这么和蔼可亲我不,不怕。”她确实不怕昂贵谨慎的北疆之王,北疆王是要脸面的。她怕的是凤凰林里狂妄嚣张的钱小官人!那个钱小官人是个任意滥为,张狂凶恶,发起火来会撕了她的人!
小梁王气得脸都乌黑了。她还在取笑他吗?他一把揪住她的脖领子,凶顽地大喝:“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路?却愿意跟崔悯一路?”
明前被他抓得摇摇欲坠,几乎扯下了马。她一手死死握住腰间剑柄,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脸色难看得快哭了:“我没有跟崔悯一路,我也愿意跟殿下一路,呃,你别想太多了”
想太多?梁王快气疯了。这几天他受够了这个任性臭女人踩他了。怒不可遏地喝道:“混帐!你这么怕我,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说!”
明前郁结得快呕血了。这时候他还在步步紧逼呢!想杀她还非得找借口。真是受够了他。
这时候,山道两旁和后面也赶上了大群劫匪们,领头的正是被赤辉宝马踢翻的彪形大汉,旁边还有一个高大的蒙面劫匪,正和他们汇合了包围住这段山路。高个的蒙面劫匪看见了彪形大汉鼻青脸肿,勃然大怒,一声大喝,提着双刀就要冲上来替他出气。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两匹金马的主人相互扭住大吵这一幕,强盗们都楞住了。怎么回事?这种打劫的紧要关头,他们还在吵架打架吗?
梁王没理会满山遍野的劫匪们,见她手握剑柄更大怒了:“你拿剑是想要杀我吗?你还敢跟我动手!”他一只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不,不是。”明前惊得后退,一只手使劲推他,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剑柄:“才不是,殿下你别乱想”
梁王怒不可遏地一把扯下她,两个人翻身落马。
***
前方马蹄声疾响,人影疾至,从山道尽头转过了一匹马,上面骑着一位穿月白色长衣箭袖的美少年,竟然是崔悯。原来他们护送公主到前方时,却没有看到他们赶上来,又看到后面山路上火光冲天,就知道后面出事了。他抢先赶回来,正在半途中看到两人。
明前见他过来,大喜说:“殿下,崔同知来了。你赶紧收起剑,别太失礼了。”
梁王更气得差点一剑宰了她。他一把推开她,高大身躯猛然转身跳下马,黑袍掠起金带飘扬,就直奔向崔悯,一剑直击崔悯胸膛。
崔悯飞身下马,抽出刀迎上。黑夜里,满天瀑雨,周围都是山匪,两个人就直接地出刀剑打成一团了。刀剑相击,火花溅射,发出了金戈铁声,激荡得人们都后退了两步。反正他们也不是头一次打架,两人连面子话都懒得说了。
看人不顺眼想打架还需要理由吗?不需要,打就是了。
一群劫匪看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这时明前才喘过了这口气,拉着浅金宝马逃到了路边。周围,除了围观的强盗们,还跟来了马速最快的小天师张灵妙。张灵妙勒住金马站定,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大打出手。这也太、太乱来了吧。
空中乱箭齐飞,地面上人影争斗。远方喊杀声震天,大泰岭一片沸腾。好像大山里好些地方都遭受了伏击,各处的官兵们跟强盗们都交战了。
混战中,人们便觉得山坡高处又多了一群劫匪。他们居高临下,向山路上射过来一个个小银球。圆球落地,炸开来,黄烟四起。四周人们就觉得头晕眼花,站不稳当,纷纷摔倒在地。
张灵妙大惊地叫:“小心,他们有火药,还有迷魂烟雾”
人们呛得连声咳嗽,跪倒摔倒了。浓烟里就听到了劫匪们齐声欢呼:“好,都抓到了。”
第八十一章土匪山寨()
周围有些嘈杂,明前沉重地睁开眼皮,头昏沉沉的,喉咙里也火辣辣的。她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旁边有人端过了一碗水,她一口气喝了半碗水,才觉得顺过了这口气。头脑也有些清醒了。
她转头四望,赫然吓了一跳。她身处在一间高大陈旧的大殿里。像是破庙宇大殿改建的大房屋。大殿后还供着一尊残破的“桃园三结义”的神像,前面有张香案摆放着香烛和供奉等物,香烟袅袅。头顶牌匾上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她正坐在两排太师椅中的一张木椅上,周围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们。其中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壮大汉,正瞪着一双铜铃眼睛盯着她,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执刀拿剑的粗陋土匪们。
明前顿时觉得不好。她立刻回想起了晕迷前的情景。她捂着被朱原显快扭断的脖子,拉着马缰狼狈地逃到路边。张灵妙匆匆地跳下马来搀扶她。小梁王和崔悯在道路中间大打出手。一群强盗土匪们冲出来包围住了他们。山半腰又射过来很多亮闪闪的银球,落地,炸开了,散发出黄腾腾的浓烟。于是所有人都咳嗽着摔倒了。之后,她清醒过来就看到这个破旧的聚义厅和一伙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他们都被抓到了大泰岭的土匪山寨子里了。
明前沮丧极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又被抓到匪窝里?老天爷还嫌她不够倒霉吗。
络腮胡子的粗豪恶汉见她醒来,一脚踩到木椅上,手挥舞着砍刀,弹目大喝:“臭丫头,你竟然用马来踢我,你好大的胆子啊!”
明前露出了害怕想哭的神情。
络腮胡子的恶汉,一看她要哭,就有些伤脑筋得威吓她:“不准哭,敢哭我就打死你!”
明前哆嗦着忍住眼泪:“求劫匪大爷们饶命啊!我没有钱,我只是个搭他们车队的过路人。怎么也被你们抓来了?”
恶汉土匪大怒:“狗日的才是劫匪!我们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大侠。你看清楚了。”
明前忙道歉:“对不起,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威武神气的大侠。说错话了,请勿见怪。”
恶匪怒喝着:“小丫头别花言巧言。快说,你们车队有多少财物,准备去哪里?有多少侍卫?”
原来是询问车队详情的,难道他们还没有抓住前方的公主和后面的陈虎成将军?明前胆怯地说:“这,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车队的大爷小姐们都很凶,不跟我这个小丫环说话。”
恶汉土匪大怒,伸手重重地拍刀拍到八仙桌上,大砍刀顿时砍进去半截。
明前不敢再嘴硬,一下子就招认了:“大侠饶命啊。我们确实是从南方来的官员家眷车队。听说车队的老爷跟京城的军爷很熟,就请了他们做保镖,护送黄大小姐去北方探亲。车队的主人是一位黄小姐,还有黄小姐的堂弟,顺路一块去北方。至于钱么,黄小姐是去探亲,又不是出嫁和搬家,只带了些够用的盘缠路费,没见她有什么贵重的首饰。我是半路招进车队干活的小丫环,不了解更多的事了。而且这车队看着人多车多,其实都是做给外人们看的,他们都是一些外光里毛糙的穷光蛋!那些拿刀拿剑的军爷们也是蠢材,只知道用刀吓唬老百姓,一点本事都没有。否则怎么被大侠们抓住了?”
“小女子只是个丫环,想挣点钱才进车队干粗活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大侠们想知道更多的事,还可以问问山路上的那些男人,他们都是黄小姐的心腹,知道的比我多得多呢。”她毫不客气地把祸水东移了。如果她被抓住,小梁王、崔悯和张灵妙他们也会被山路的黄烟笼罩住,也会被抓住了。都是他们在山路上打架耽误了时间,才会被劫匪抓住的!自已去解决麻烦吧。
恶汉土匪和其他土匪们相互看看,半信半疑。这时候聚义厅外面大跨步地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腰挎双刀,极健硕的蒙面人。直接走到恶汉土匪的面前。对着明前连声冷笑;“好胆量,竟敢对我们撤谎,大当家的不要相信她!”
明前一呆。这人是谁,怎么知道她在撒谎?
身材高挑硕长的蒙面人,伸手摘下了蒙面黑布,扔到了桌上。露出了面容冷峻地望着明前。明前禁不住眼前一亮,这人竟然是个身材健美,容貌俊俏的漂亮女人。约有三十余岁,少妇打扮,浓眉大眼五官明朗,周身收拾得极精干利落。身材比寻常女子高大健硕些,但很是均称,是个少见的健美少妇。她怒目扫了旁边一圈土匪,络腮胡子的彪形恶汉和围观的土匪们都有些胆怯,慌忙给她让开路。这个漂亮女人比山寨的大男人们还要威风些。络腮胡子的土匪头子尴尬一笑:“老婆,你来问!”
少妇抬手便把两柄弯刀插进了桌子,豪爽地道:“好。小姑娘,我告诉你,我叫郑娴妹。是大泰岭乌霞山的二当家。那个大当家的是我男人,我可不是他们那种莽汉子好骗。小姑娘,如果你敢说谎,我就一刀杀了你!”
明前眼光微闪,看是个女人问她,心里倒放松了些。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骗不住人的。这是大泰岭土匪的老巢,又是面对土匪头子大当家的老婆二当家的,再假装胆怯也没有用处。面对女土匪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她不会随意欺辱女人,坏处是不可能装成弱者博男人们同情了。
明前干脆去掉了脸上害怕懦弱的表情,变得镇定了。在被抓进土匪山寨的危险时刻,她的尊贵小姐身份和乡下撒泼小姑娘的招式都不管用,还不如让自己态度平和,随机应变,才能保护自己。她脸色镇定口齿清晰地说:“好。这位女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车队里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大当家和二当家如果想知道更多,可以问问你们抓住的另外一些人。”
那三个人。朱原显、崔悯和张灵妙都是武艺高强头脑灵活的厉害人物。她断定他们也被抓住了,就关押在这个山寨。如果知道他们在哪儿就好了。
郑娴妹的眼睛露出了佩服的眼光。这小姑娘看似是个聪明人。她也坦然笑了:“那三个人都昏迷不醒,被关押在隔壁的后殿里。哼,中了我们自制的迷/药烟雾,得过了一日一夜才能醒。你不用指望他们来救你了。说吧,小姑娘,你都知道什么。我亲眼看见他们为你大打出手。你可别跟我说你是个丫环,他们是侍卫。你们完全不是普通人。”
明前心里也有点敬佩她。这个郑娴妹看似是破山寨的二当家,是那个大当家的莽汉的老婆,实际却是个拿主意的人。这个山寨破落得不像话,这些劫匪也衣着寒酸,不像是光鲜得势的大盗。如果能说通了这位郑二当家的,说不定能改变他们目前的被俘处境。
她立刻打起精神,直言不讳地说:“郑二当家,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不过,你确定你想知道更多吗?我怕你们知道的越多结果就越不好。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什么都知道了就是死路一条了。”
一句话说得人人色变。乌霞寨的郑二当家脸色变了,她陡然挥刀砍断了明前坐得座椅扶手,右边扶手应声落地:“你敢吓唬我!”
明前摇晃着差点摔倒,她脸色苍白,真有点怕了。但她稳住劲儿诚恳地说:“不是吓唬你,是事实。郑二当家的即然做劫匪,就该知道有些人能劫,有些人不能劫。如果不小心打劫了不该劫的人,是要出人命的。不管是你们劫匪的命,还是被劫人的命。如果你们只为了求财,抢了财物就该走。何必非得伤了那些被劫人和你们自己的性命呢?”
这些话说得乌霞寨的两位当家的都勃然大怒。络腮胡子的恶汉勃然大怒:“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强盗!这大泰岭里有劫匪,是前面大泰寨的乌老大,后面小泰峰的刘黑子兄弟。可不是我们乌霞山,我们只是暂居此地寻口饭吃,不是见人就杀的劫匪!”
明前微感惊讶。
郑二当家郑娴妹又一刀砍塌了桌子,骇了明前一跳。她大怒着说:“放你的臭狗屁!我和我男人不是土匪。我们是从北方边疆被鞑靼人赶进内陆的流民。我们以前是正而八经的在边疆垦田的边民,一面种田一面当兵吃晌。后来鞑靼刺尔国进攻侵入了我们的边田,北疆藩王打不过他,就放弃了那块土地,往后退军,我们才被迫一起往后方撤退的。我们想重新投靠军队,但北疆战线收缩,养活不了这么多军民,才解散了垦区的边民,让我们自谋生路。我们想回内地,该死的朝廷又不准北疆的边民进关,抓到了就要以北疆奸细论罪。我们进不得关,又退不回北疆,只好在这大泰岭和中原的交界处的大山里讨口饭吃。混帐,我们做土匪也是被朝廷和北疆逼迫的!我们做土匪也没有随意行凶杀人,不给人留活命。你这个富贵小姐少教训人了,你给我瞪大眼看清楚了,我们可不是强盗!”
明前一下子吃惊了。
第八十二章北疆边民()
明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