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下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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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两个人闹的脸红脖子粗,都默不吱声了,一旁的椿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从哪里劝说。
恰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伶俐小厮,一叠声喊道:“公子爷!公子爷!山泉水野河鱼终于找到了!”
椿芽心下惊疑不定,看李策风和洛西园都没反应,便招手唤了那小厮近前。
“什么事这么急?”椿芽问道。
那小厮瞥了一眼李策风,见李策风没说话,便笑向椿芽道:“椿芽姐姐还不知道?那天听秋菊姐姐说,公子爷救下的洛姑娘要尝一尝公子爷亲手做的菜肴,公子爷前几日便拜了鲁大厨为师,学了几道名菜,其中一道就叫做‘山泉鳜鱼汤’!必须要高山上的山泉水,当天取当天用,外加山间河里的肥美活鳜鱼,方能显出这道菜的最佳味道来。所以公子爷差我们找了这两天了,公子爷昨天还亲自去找……”
且不说椿芽等一众丫头听了这些话,心里如何吃惊。
洛西园当下也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李策风,这个将军家的儿子,还真非一般人家儿郎能比。不仅知错能改,连赔礼道歉都如此心诚!都说“君子远庖厨”,而他竟因为她的一句顽话,放下侯门将子的身份,亲自去拜师学做菜。本来今日他好心过来看望她,而她却一时蛮气发作,完全不顾他在众人面前的脸面。
想到这里,洛西园便有些懊恼。
椿芽见洛西园脸色缓和下来,心知她应当是揭过这个错儿了,便拉着洛西园柔声问道:“姑娘玩了这半天,可饿了?咱们要回去,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赶路不是?”
洛西园脸色微红,却也大方地回道:“是有些饿了,那咱们就吃饱了再走吧!”
李策风见状,顿时喜上眉梢,急唤了一声小厮,两人一溜烟跑出了庭院。
……
正厅上,梨花大圆木桌摆满了珍馐佳肴,管家关老汉垂手立在少主子李策风身旁。
他一双晶亮的老眼,闪着老成持重的光芒。
关老汉心里思谋着,这少主子行事与老主子风格迥异,但论少年人胆大脸薄,却几乎和老主子当年是一样的。
“公子爷,论理这话老奴不应该说,但老爷太太若是知道了,岂不生气?”
关老汉仍旧恭谨地站在一旁,话语之间不是责备,而是满满的关怀。
李策风知道关老汉所指乃是他出入灶台之事,于是解释道:“关大有所不知,我险些害的人家姑娘家失了清白,又险些让她丢了性命,她正恨我恼我,若不做些什么使她消气解恨,我便一辈子心下难安……”
关老汉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道理,随即笑道:“咱们是武功出身,从龙入关,不比那些文墨世家爱刁难人,公子爷若果真觉得这洛姑娘好,大可禀明太太,打发个媒人去找那神丐说一说,直接娶回家去,岂不便宜?洛水丐帮,虽不是朝廷势力,但将来若公子不考功名,袭了老爷的将位,娶这中原第一大帮派帮主的义女,也是大有助益的……”
正当关老汉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忽听厅门口的小厮喊了一声:“洛姑娘来了!”
李策风赶忙抬手示意关老汉噤声。
一件青色大氅脱下来,露出绣着桃花的浅粉色暖袍,温婉宜人的颜色,与少女脸上的明艳动人相得益彰。
“这一大桌子菜肴都是你新学的?”
洛西园望着他惊诧地问道。
李策风的脸微微红了红,指了指桌上靠近自己的这一块,道:“我只会做这三道菜,山泉鳜鱼汤,芦笋炒嫩鸭,还有一个……叫花鸡……”
说到叫花鸡时,李策风犹豫了一下,生怕洛西园听了不开心。
第16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0)()
洛西园才刚听他说完,目光就触到了桌上的那盘荷叶垫着的金黄诱人的“叫花鸡”。
她顿时眼露馋光,撸起袖子便撕了一块鸡腿下来。
意识到李策风和关老汉都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她看时,她已经啃完了一个大鸡腿!
关老汉笑容可掬地递了一块素色帕子给洛西园。
“谢谢老伯!”
洛西园冲着关老汉甜甜一笑,随即胡乱擦了擦嘴角。
“我是江湖草莽出身,不比你们这些高门大户讲究,这叫花鸡的模样又实在是勾人馋虫,我就一时忍不住,忘了是在你们家了!”
洛西园一边说,一边挨着李策风坐下来了,只是两个眼珠子盯着桌上的菜肴滴溜溜地转动着。
李策风看着她娇憨可爱丝毫不做作的模样,心下十分欢喜。于是也拉了椅子坐下来,提起袖子亲自给她布菜。
洛西园说了声“多谢”,便开始专注地品尝各色美味。
两个人堂上并排坐着,金童玉女相敬如宾的好模样,叫关老汉看了心里一阵感触,当年将军和夫人也是在这般年纪时婚配的……
洛西园尝到“山泉鳜鱼汤”时,忍不住笑向李策风道:“李公子不仅武功了得,在这厨艺上也是颇有天赋啊!这鱼汤当真是好喝,比洛阳最好的酒楼‘徐福记’的都要强许多倍!”
少年天才将门嫡子,从来不缺拍马溜须之声,李策风也几乎不予理睬。唯独这一回,李策风听到洛西园的称赞,心里竟有说不出的舒畅和得意。
“这个芦笋……”
“公子爷!公子爷!京城加急信到了!”
洛西园正欲点评第二道菜时,被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小厮打断了。
李策风看了一眼洛西园,便对那小厮说道:“你且先放在我书房案上。”
“慢!”
小厮抬脚往门外走时,却听到关老汉轻喝了一声,跨出去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关老汉自小厮手里拿过信褶子,对着门口的光凝神看了看。
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不一会又递给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
“京城家里来的书信,因我是家里兄弟姊妹中最小的,母亲总不放心我,时常加急寄信叮嘱。”
李策风一面说一面给洛西园盛了一碗鱼汤。
李策风说起母亲,洛西园便想起了她的丐帮帮主师父,也就是她的养父神丐骆驼。这一回出来将近一个月了,闹出这样的大事来,不知道远在江南的师父是否得知了她这些时日的经历。
她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喝了一口鱼汤,心中遂觉得有了些甘甜。
“李公子,我今日也该回丐帮了,虽说前几日你已帮我送信给帮中长老了,但我失踪了这么些日子,帮中师叔伯们定会着急担忧,现在我的伤已经大好了,吴神医也说不用再吃药,只需调养一番就行,如此就不继续叨扰了。”
洛西园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却没瞧见听了这话的李策风,眼神黯淡了许多。
“洛妹妹担心帮中长辈也是常情,只是我过几日也要回京城了,咱们就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洛西园见他言语间有些伤感,便拍了拍他肩膀,朗声笑道:“李公子言重了!吃过这顿饭,咱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至于以后见面么,我自然是认你这个兄弟的,以后你在京城有什么难事,可以随时找个叫花子传信与我,京城的花子虽不归洛水丐帮管,但天下的花子都是一家人,传个信还是没问题的!”
李策风心内苦笑道:“既是认我这个兄弟,怎么还是称呼李公子?”
一时饭毕,李策风让人收拾了一下赠给洛西园的东西,又安排椿芽跟着一起去丐帮服侍洛西园。
关老汉安排了一辆马车,等在一旁,见自家少主子走过来,便问道:“公子爷这是要亲自送洛姑娘回去?”
李策风笑道:“城北丐帮总舵离这里还是有些路程,我怕路上再有人暗害洛妹妹,稍后将她送到丐帮,我看过那些长老们的态度再回来!”
关老汉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沧桑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光芒,伸手向怀里掏出了一块乌黑的木牌,其中一角似乎被火烧过,木牌上刻着一个“锦”字。
“公子爷,这个你拿好,若是这次去丐帮有幸见到神丐,你可将这块木牌赠与他,如此便有几成把握让他点头同意你与洛姑娘的婚事;如若没见到,你仍就拿回来给老奴。切记,这木牌,宁可毁了,也万不能落到神丐以外的任何人手中,包括洛姑娘……”
李策风盯着木牌上那个快要磨的看不清的“锦”字,有些犹疑不定,但触到关老汉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木牌。
……
丐帮内堂设在一个不惹眼的小巷子里,窄门窄路,寻常人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大帮派的总舵。
一个窄窄的旧色小木门,门匾上刻着三个端端正正的大字“芥草堂”,这便是丐帮总舵的入口了。
洛西园站在门口,隔着门墙往院子里丢了三颗石子,一颗比一颗丢的远,听得石头落地的声音,随即推门而入。李策风则紧随其后,他曾略有耳闻,凡是大门大派弟子,进入本宗聚集地,必有个暗号,直接闯入或暗号有误,则会被机关所伤或者被其他弟子围攻。今次看洛西园行事,果然如此。
“小师妹回来了!”
一个青年乞丐,正在院内晒太阳,一眼瞥见洛西园的身影,既不上前细看,也不开口询问,便喜的拔腿就往内院跑,边跑边激动地大声喊了起来。
须臾,便有几个年长的乞丐迎了出来。常见霆和其他几个差不多年纪的乞丐,率先拉起洛西园的手,仔细地盘问起失踪后是何情形、如今伤得如何。只有一个头发全白的年长乞丐,一双清亮的目光,状似关怀地扫过洛西园一眼之后,便板着脸孔,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内堂。
洛西园扯了扯常见霆的衣袖悄声问道:“师伯,我义父怎么提前回来了?”
常见霆拍了拍洛西园的肩膀,低声道:“听说你失踪了,帮主便丢下手里的事火速赶回洛阳,路上都骑死了几匹马,他虽十分担忧你,但你这回闹的实在有些过了,所以竟要先忍下心疼给你立一番规矩了,一会儿见了帮主你可要好生说话啊!”
洛西园听到帮主要立规矩,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
第17章 受牵连公子遭迫害(11)()
这时李策风已大致明白,方才那个头发全白双目清亮的乞丐,便是丐帮帮主“神丐”骆驼,也即是洛西园的师父,只是听洛西园唤他“义父”,而非“师父”却不知是何缘故。
几人来至内堂,“神丐”骆驼已端坐其上,才进门李策风便感觉到一股高手的气息在压迫着自己周身,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远来是客,奉茶。”骆驼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但见少年丰神俊朗,神色磊落,在强压内力之下,居然能做到形容不变。
“骆帮主客气了,在下久仰神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李策风抱拳笑道。
本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却不料那骆驼听了便冷哼一声:“到底是官家子弟,虚头巴脑的一套全学会了,纵是有个好样子也还是配不上……”
李策风没有立即接话,低着头细细思索着神丐这一句莫名其妙的斥责。
“义父,这位就是李将军幼子,陆雨辰那狗贼的表兄,那天就是他拦住我去路,才会有后面一串子照儿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所以,照儿今日把他带来向义父请罪!”
洛西园拉了拉李策风的衣袖,往他身后一躲,声音有些胆怯。她心知义父不愿与朝廷为伍,也决计不会与朝廷为敌,所以直接拉上李策风为他抵挡。
李策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少女露怯含笑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啪!”
神丐身旁的案桌一角,被猛地一掌,拍得断屑纷飞。
“胡闹!别以为师父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行侠仗义本是好事,鲁莽无知便会害人害己,你不与帮中长老商议,私下行动,闯下大祸,将帮派陷于朝廷之争,是其一!“
“行走江湖要的就是有勇有谋,摸不清对手实力、轻视对手便可能万劫不复,你低估知府嫡子实力不说,更是藐视整个河南知府的势力,临行前才通知你大师伯一人接应,目无帮规且临阵无谋,是其二!“
“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错必改,勇于承担方是大家做派,你事发之后不思悔改,反将一切因由都赖在李公子身上,若当初拦你去路的换成是个姓陆的崽子,你的下场你可清楚?“
“你行事如此莽撞不计后果,将来我和你师叔伯们百年之后,你该如果立足,我们又有何脸面去见你父母……”
躲在李策风身后的小小身子,被神丐一连串的怒吼咆问惊得有些发抖。洛西园是头一次见师父发这么大火,师父素来疼她,以往每次淘气完,师父最生气的时候也就是罚她抄抄《中庸》《大学》这些枯燥无味的书。
这一回,师父竟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严厉地教训她,且听到最后那一句“有何脸面去见你父母”,心中不由一悲。自小师父就不愿提起自己父母,也从不让她问,这一次突然提到,且是这样的形容,可见师父是真的动了大怒。
她看到师父满脸悲愤,清亮的双眼也因怒极而染了一层鲜红,心中一阵自责难过。
“噗通。”
娇小的身影,突然跪倒在神丐面前。
“义父,徒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义父不要生气伤心……”
神丐见爱徒跪倒在地,声音竟吓的有些颤抖,他目色挣扎了几下,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最终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李策风正在心里对神丐这一番教诲品味称赞,却不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居然因为师父的一顿训斥而吓得瑟瑟发抖,实在令人诧异。
“骆帮主,此事若非我无心之失,令徒也不会经此险境,我今次来,确实是登门赔礼道歉来的。还望帮主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遭。”
李策风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眼神淡定地看着神丐骆驼。
“哈哈哈……我们?李公子之失,我们江湖草莽岂能言说,但如今我管束徒弟,又何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