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下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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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园揉了揉头上肿起的红包,方才不妨,没有以内力去抵抗,那人胸膛太结实,撞上去便立即红肿了起来。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抱歉。”
洛西园看他极其诚恳的样子,故意避开不接他手中盒子,眼珠一转,凶巴巴地道:“我师叔是不是你伤的?这猴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白衣男子神情微滞,似乎不太明白洛西园所言何意。
他又递了一次盒子,温言道:“这是外伤圣药。”
洛西园退了数步,仍是不接那盒子,语气凶的像头发怒的小老虎:“你可是昆仑混沌剑派的人?”
白衣男子摇头,目光一片澄澈,不像是撒谎。
洛西园心中原本怀疑他便是六天前,重伤尧今之人。他既承认猕猴是他养的,那猕猴尾随她,趁乱搅了尧今和初华的“解毒”事宜,亦是有可能的。
即使他不是真凶,洛西园也不想与他纠缠。
洛西园伸手接了那盒子,忽而有礼道:“该问的,都问完了,阁下请吧。”
洛西园下了逐客令,转身便去书房整理打包尧今的手札。
栖霞小筑虽好,可想到初华师父在此毒发身亡,心里便十分难过,这一地的鲜血更是触目惊心。
她用布将手札包裹好,拿自己的比目剑挑在肩上。出门时又一眼瞥见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那是初华的日常佩剑。
她取了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忙回身去房中翻找。
找了许久,才从妆奁箱子中翻出一卷画,画上的景致洛西园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她第二次见初华时,初华在庭院中所绘。
初华与宗芜一对璧人在昆仑栖霞峰练剑……
画中的宗芜,与方才庭院中遇到的白衣男子,没有分毫相像,完全是两个人。
待洛西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栖霞小筑时,却发现庭院中白衣男子到身影依旧驻立在原地,猕猴亦老实地蹲在他身侧的地上。
洛西园面上笑起来,心中却是疑云陡生。
“你不是过路的游侠吗?还在这里作甚?”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剑,便没有再对此留意。
他忽然笑的如沐春风:“我收你做徒弟如何?”
洛西园闻言,吓得险些没握稳手中宝剑。
最近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竟接连有人要收自己做徒弟。
她连连摇头,坚决道:“我不再收师父了!”
白衣男子一副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疑惑道:“为何?”
“我克师父。”
洛西园不再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栖霞小筑。
一出了藤萝门洞,她便施展轻功,一路疾行到了尧今住的茅屋。
她一进院子,便转身将院门反锁起来。
“哼,不请自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愉快地拍了拍小手,欲进茅屋放好宝剑和手札。
眼前竟又出现了一道白衣男子的身影!
她举起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莫不是眼花了?
是他,果真是他!
洛西园仿佛见了鬼一般,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数步。
白衣男子站在茅屋门口,依然是温文尔雅、静默生风。
洛西园定了定神,嗔道:“你这是什么鬼功夫?这里是我家,你这样不请自来,不觉得于礼不合么?”
白衣男子面色温润,一派波澜不惊:“我这功夫如何?可做得你师父?”
洛西园对他这番答非所问,不置可否。
这轻功之惊奇,着实令人艳羡。
但如今她经历了初华和尧今之死,理智倒多生了几分。
“我不缺师父。”
白衣男子怔了怔,略一思索后,敛容道:“但是你缺个帮手,助你突破山下的围阵。”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可以助你。条件是,你做我徒弟。”
洛西园脱口而出:“你怎知晓山下有围阵?”
此言一出,她便想起那日逃离少帝康熙军营,在山林迷雾中险些饥渴而死,是那猕猴送了牛肉又引她去泉边。
如此说来,这猕猴和它的主人,竟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想来,她在山下逃命的情形,这人应当也是瞧见了。
白衣男子笑的温文和煦:“刚巧看到。”
“做我徒弟,自然助你脱困。”
洛西园发现这人实在执拗,他既步步相逼,倒不如将计就计,于是,朗声道:“不如这样,咱们以七日为期,这七日内你不要来打扰我,过得七日后,我一人去破围阵,倘或破不了,我便认了你做师父。倘或破了围阵,那我便和你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声音愈加温和:“一言为定,七日后,我来观你突围。”
第103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6)()
话说那日以后,白衣男子果然没有再出现,洛西园待他一离开,便挖出鸡圈地底下的武功秘籍,每日背诵至三更天。
一连七日下来,三十六卷秘籍,除却初华已经教过的,其余俱一字不漏强记了下来。
洛西园自小于旁的事情诸如读书女红一类是过目就忘,唯独武学方面痴爱异常,记忆之力好到可谓罕见。
第七日一早,洛西园便抱着初华的佩剑,去了栖霞小筑,翻墙跃林,一番疾行后,到了尧今抱着初华去的山峰。
峰上松涛阵阵,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松枝上人影已无,洛西园跃至其上,看着脚底下的万丈深崖,心中一阵难受。
她心中默祷:初华师父,尧今师叔,相遇匆匆,救命之恩与授业之恩,却因天人永隔而再不能报答了,唯望你们来世可以各得所安……
她拭干眼泪,在松树下挖了一个坑,将一个赤红长匣子埋了进去。匣子里装的是初华的佩剑和尧今的一本手札,再于掩土外立了一个无字牌,权当是给他们立一个简单的衣冠冢了。
磕了几个头后,她在冢前默坐了片刻,便下山离开了。
……
话说康熙皇帝击溃行刺的琉璃宫众人后,率领羽卫自山下往上搜寻了三天,丝毫没找着洛西园踪迹不说,还因山间迷雾缠绕,引得好些侍卫跌落山谷送了性命。三天一过,山下来了一队人马,皇帝便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剩余的羽卫仍旧被皇帝下令守在山下,过了一天,又有大批人马被皇帝送过来搜山,继续寻找洛西园的踪迹。
这一日,侍卫们正在迷雾缭绕的半山腰极目搜寻,忽见群山间,有一处火光大盛。
众人心下又惊又喜,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火光大兴的地方。
没想到这地方竟十分难以抵达,必须爬上一个非常高且陡峭的绝壁才能靠近,而那峭壁下乃是一潭清泉,连摆放梯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少数轻功极好之人,率先爬上峭壁,再投下软梯软索,才有少部分人跟着上去了。
待众人赶到时,大火熊熊燃烧,早已经看不清火光中有什么了。
侍卫统领命人在四周搜寻了一番,不多时便有一小卒在火龙边缘处找到了一只女鞋。
“速速着人拿着这个去禀皇上,其余人,一半救火,一半在四周仔细寻一遍。”
侍卫统领刚对一旁的副手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来,忙又嘱咐道:“回宫的人务必要悄悄地将这东西送到皇上面前,不可让旁人知晓。”
一行人得令,分头行动起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火势渐小,四周寻觅的人依旧一无所获。
忽地有一人喘着粗气,自山下朝他们一行人的方向奔来。
侍卫统领心中暗觉不好,京城距此路途颇远,皇帝的亲信绝非能在这么端的时间内回来。
那人须臾到了统领面前,急急道:“禀、禀统领,山下有一女子闯阵,白衣蒙面,看不清真容。”
“不好!”
侍卫统领大喝一声,慌忙调集人手往山下奔袭而去。
……
山下,盲山坳。
清兵数百人,围拢于一处。
洛西园一袭白裙,轻纱覆面,手持比目剑,施展开昆仑混沌剑派功法,一路奇袭,渐渐将围阵撕裂了一个口子。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立于土坡之上,衣袂翩翩,悠闲观战。在他身侧蹲着一脸老实的猕猴小桃。
清兵侍卫人数虽多,但武功高强者悉数被山中大火吸引了去。
故而此刻,洛西园可谓所向披靡,剑气索到之处,重伤一片。
不消一盏茶茶的功夫,便闯出了围阵。
她长剑一挥,前方一名纵马而来的侍卫便应声落马。
利落地翻身上跃,她夺马飞奔起来,且还频频回头,冲着不远处土坡之上的白衣男子,朗声大笑道:“这位大哥,山长水远后会无期,在下就此别过了!”
白衣男子闻见她英朗笑声,起先微微一怔,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目光微移,忽地牵起了嘴角。
紧接着,他看到洛西园右侧的树林里,突然杀出一队异域装扮的银甲骑兵,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蓝袍,目光如鹰锐利有神。
银甲骑兵齐齐将洛西园包围其中,为首的蓝袍男子笑道:“小洛神,跟我回天山吧!”
洛西园似乎是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群人,慌乱对敌间,一时不察,肩上被刺了一剑。
蓝袍男子当即怒喝了一声:“废物,少主也敢伤?!”
远处土坡上的白衣男子,听不见他们的言语,只看到洛西园被一剑刺伤,眉头深皱,双拳紧握,身形却未动。
他紧紧地盯着洛西园,却发现她突然像发疯了一般,奔到为首的蓝袍男子身侧,专攻他一人,下手狠戾,招招紧逼,大有同归于尽之感。二人皆是使剑,洛西园攻势猛而又急,缠斗间将蓝袍男子逼得退无可退,终是开始反击。刹那间,剑气如虹,奇招频出,将周围诸人震退了很远。
白衣男子身形微动,他目光幽深,盯着洛西园,自语般道:“此举究竟是对是错……”
一旁的猕猴,忽地直起身子,用力扯了扯他衣袖。
前方剑光一闪,洛西园痛呼一声,胸前顿时开了一朵雪花,将白色衣裙染的艳丽无比。
蓝袍男子急忙回剑,脸色神情凛然又疑惑。
“你为何……”
他一言未毕,洛西园便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倒下的一瞬间,他看到洛西园狡黠一笑,朱唇轻启道:“苍鹰掌门,多谢多谢。”
原来那蓝袍男子正是天山苍鹰派掌门,今番也是想要带她回天山当继承人。
苍鹰未料到她有此一举,失手误伤了她后,却又见她道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略略分神间,突然有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穿过人群,直至苍鹰面前。
他没有拔剑,只是双掌运起内力,与苍鹰周旋。
苍鹰大惊,脸上骇然,挥剑以对,却不料,三招之后便落了下风,十招之后竟完全不敌,只得东躲西闪去拖住他的杀招。
“你们还不过来……”
苍鹰一声未果,便发现他此行所带的银甲随从,全部与一只猕猴缠斗在一处,还丝毫不占上风。
恰在他一筹莫展时,忽听一声尖锐的马嘶鸣叫。
苍鹰和白衣男子顿时停止了打斗,然而仍是慢了一步。
洛西园早骑了一匹快马,奔出了数里远。
第104章 逢奇遇巧破危围局(37)()
洛西园一路纵马狂奔,终于突破重围,一路向南逃了出去。
过了许久,确信已摆脱了清兵和天山苍鹰派后,她便又北上折回,欲图进京找纳兰容若救出椿芽。进京必定经过白水镇,再往北走官道方可。
当她抵达白水镇时,发现镇民和往来的商旅客人丝毫没有减少,依旧是一派安居乐业、繁华热闹的景象。
她心中诧异,大乱之后,皇帝都险些丧命于此,为何朝廷和地方官员会置之不理,没有分毫肃清整治过的迹象。
但若想回京城,就必须从这白水镇经过。
洛西园打定主意,便进了一家衣裳铺子,买了一套合适的男装换上。
出门后,她又找了一个客满的酒家,点了老酒和牛肉,坐下来听四周议论。
邻桌是四个老者,桌上就一碟花生米并一坛酒,四人悠哉悠哉地看着品酒闲聊。
其中一个笑道:“你们家那母老虎都这岁数了,还管着你纳小,可是你自己忒无能?”
另一个垂头丧气,哀叹了一声:“我赵老四能有今日,还不都是有赖人家从前不嫌弃……”
第三个轻捻一粒花生米,朝红面皮吹了口气,丢进嘴里,边嚼边道:“照我说呀,你也不必如此烦恼,那青楼的姑娘好便好,无非多赏些银两罢了,你家母老虎虽说年纪大了,但她娘家有人在京城发达了,真闹起来,未必与你干休,为着一个青楼女子,何苦来自己找不痛苦。”
第四人饮了一口酒,似乎有些嫌弃,皱眉道:“李三哥言之有理。”
四个人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却始终都是些男人间的私房话,无非抱怨自己妻子如虎,再评赏哪家青楼的姑娘长的标志人品好。
洛西园听的有些厌烦,猛饮了几口老酒,浑身一热,便站起身欲离开这嘈杂酒家。
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一人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去京城?”
洛西园手下按剑,蓦然转身,却发现说话的正是方才那满脸萎靡困顿、欲纳妾又恐老婆不肯的老者。
老者一改先前的垂头丧气,温雅一笑:“公子不必惊恐,我不过是好意提醒。”
老者起身,走至洛西园身旁,压低声音道:“前日老朽进京探亲,见京城贴满了告示,说是寻一朝廷重犯。”
洛西园定定看了他一眼,手中比目剑握的更紧了些。
老者继续道:“那告示所画虽为女子,但面容神情恰与公子相差无几。是以老朽才出言提醒。”
洛西园无法辨认此老者究竟是何用意,当下轻笑道:“天下相肖者何其多,但在下仍要多谢老伯好意提醒。”
微微欠身行礼后,便迅速离开了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