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下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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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心里烦闷,对这个热心肠的大娘可不敢尽诉心肠。她还记得胡同口那家人被官兵抓走时,王大娘奚落的语气。
她用帕子摁了摁眼角,叹道:“大娘不知我心里的烦闷……”
“我有个表姐,自小一起长大,极要好的,她原是官家小姐,只因父母双亡家里没落了,便被舅母送到宫里,现在辛者库当差。我担心表姐在里头过的不好,想送点银子进去打点一番,只愿表姐不在里头受人欺负,可苦于没有门路。”
“唉……”
椿芽垂着眼眸,又是一声长叹。
“为这事啊……”
椿芽听出王大娘话里还有未尽之意,便抱着她胳膊哭诉道:“好大娘,我那姐姐跟我亲姐姐没两样,您这回帮帮我,我一定厚谢!”
她原以为似这等市井妇人,哪里真有宫门人际,却不料她皱着眉拍着椿芽的手郑重道:“姑娘既拿我当个人儿,我便给姑娘说上几句。我家姐儿前些时说的婆婆家,原是旗人,姓瓜尔佳,她婆家祖上没什么大本事,所以没落了。她婆母有一个女儿,生的极好,这次选秀选上了,恰好明日就进宫,你说好巧不巧?!”
椿芽喜得直与那王大娘行礼拜谢,她对王大娘了解不甚深,只知这王大娘家虽是个普通商贩人家,家境殷实,但幸而有一个读书上进的儿子,现已是进士及第。每每不忿胡同口鳌拜家奴日子过的好时,必要加上一句待我儿官儿熬上来了如何如何。这回闺女与旗人结亲,八成也是因着这仕途得意的儿子。
“你等着,我现在就上我亲家母那儿说道说道,你速去收拾东西在家等我的信儿!”
第62章 蒙搭救初遇俏冬郎(2)()
洛西园去了一趟顺天府,打听清楚洛东庭被抓的原因不过是不配合官府调查案情,与官兵口角这类莫须有的罪名。心下稍安,使人打点了银子,见了徒弟一面,嘱咐千万忍耐些,不可再生事端。回去找椿芽商议妥当后,自去打点好官兵救他出来。
洛东庭见师父愁容满面,反劝了她许多话,怕她多心,又说他这次算得上义举,很令带他长大的乞丐陈爷爷赞许。
洛西园苦笑一声,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没有同他一道去给李将军父子收尸安葬。看徒弟不怪她反宽慰起来,且神色间磊落真诚,心内愈加不舒服。匆匆见一面,便返身回小院寻椿芽了。
夏日蝉鸣不断,吵得人心中愈加燥热。小院内寂静无声,除了蝉聒,就再无声音,连那一笼小鸡都热得匍匐在树荫下不欲动弹。
“椿芽姐姐,我回来了!”
……
喊了几遍都无人应答,洛西园心内一惊,却尤自解释是在屋内未听见或者出去买东西去了。
自掀帘子进去后,左右张望了一番,空无一人。伸手去摸茶壶,却还有热气。
洛西园疑惑不已,椿芽这个时候应当是在家等停回来,家居杂物前两天已经买过了。椿芽虽对自己忠诚,但对东庭也是关心爱护的很,东庭出了事,她是断断不可能还有心情出去闲逛的。
洛西园又奔出院子,去喊隔壁家的王大娘,想着椿芽是不是去她家闲坐了。然而喊了半天亦是无人应答,只听见几声母鸡下蛋的叫唤声。
她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房内,想了想,便往椿芽床上枕头下面摸去。摸出一个木匣子,正是平日椿芽收藏银钱家当的所在。她目光一触着那木匣上已解开的锁头,瞬间慌了神。再伸手自匣内取出一个轻了一半的布袋,心里更是抑郁难受。
布袋内的银钱少了一半,除此之外,还多出一封信。
宣纸上的蝇头小楷,刺得洛西园眼睛生疼。
那正是椿芽亲笔所书:
自此后,椿芽已死,勿念。
世上只有秀女瓜尔佳。初月。
李家女儿,亦勿念。
简单的三行字,不知头不着尾,却是让洛西园心头大痛。殷红的眸子似是怒极的野兽,当下踢翻了桌子,便往门外奔去。椿芽为何说自己已死?瓜尔佳。初月是何人?为何又提及李家女儿?洛西园的脑子想的快要迸裂了,都想不通其中半点玄机。
近日频频受挫,自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好。初来京城的锐气和自信,此时荡然全无。
她颓着脸,信步走到一个闹市区,天将黑未黑,四周的灯具都已亮了起来。满目繁华热闹,她却毫无兴致,目中无人般游荡在街上,时不时碰撞上个人,被骂了也是木木的没有言语回应。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嘶鸣传来,由远渐近。周边有人大喊提醒她避让,也是浑然不知。及至一匹精壮的红骢马飞速而来,眼见着就要撞上洛西园时,她垂着眸子都未抬头看一眼前方,便自然地往旁边一闪,险险地躲了过去。
倒是那策马之人,被她惊得一身冷汗,猛然间一提马缰,差点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姑娘,身手不错,敢问师承何人?”
马背上一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声音传来。
洛西园无精打采地抬头,向马背上看了一眼。
却见一双世间最温柔似水的美眸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端详。星辰般璀璨的美眸嵌在一张棱角分明比例完美的脸上,脸色虽不白皙,却自有一种康健宜人的浅麦色,让人亲近感顿生。头上戴的是一顶普通凉帽,只一身鲜红衣袍,迎风猎猎而动,看着好不恣意洒脱。通身的贵气与雅气,自骨子里自然散出,端的是世上罕见的俊美公子。
“与你何干?”
洛西园冷冷回道。
那美眸公子也不气恼,只双臂撑着马颈俯身浅笑道:“你惊着我的马了,可与我有干系?”
洛西园瞥了一眼他胯下的红骢马,那马高大俊伟,通身鬃毛柔顺,双目闪亮有神,此时正优哉游哉地甩着漂亮的马尾,哪里有丝毫受惊的模样。
若在平时洛西园肯定要与他好好理论一番,此时她心中正烦闷异常,却根本不欲搭理他。只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走到一处气派的高楼处,灯火通明,从里面隐隐传来丝乐之声。她驻足抬头,豁然看见牌匾上刻的是“春杏楼”三字。心内不由百转千回,信着脚正欲踏进了门槛去。
门内迎面而来的仍是上回拦阻他的跑堂,面颊有些血色淤积的新伤,一看见是洛西园,堆叠起来的浓烈笑意,顿时消散的比雨天的云还快。
那跑堂往门当中抱臂一横,冷眼狠声道:“你这混账东西,竟敢诓老子!今日竟还有胆子来,老子定要叫你有去无回!”
说完,朝左右使了个眼神,门内便有两路大汉打将出来。
那些大汉个个都是身材魁梧、面相凶煞,一上来便下狠手突袭。这些人虽精壮悍勇,但到底只是厉害护院,远不如江湖中杂学旁收且有实战经验的洛西园。只三五下,便有两人被洛西园以奇巧招式,撂倒在地口中哀嚎不断。
“我来见云霜姑娘,你若再敢拦我,休怪我不客气!”
洛西园眉头一皱,冷冷地盯着那跑堂面上。
跑堂的人触到洛西园冷眸,不由伸手抚了一下面上伤处,神情畏缩了一下后,面上阴戾之色突然更盛,当下梗着脖子狠声道:“给我打!死伤不论,这等不知廉耻规矩之人,死不足惜!”
那些大汉足有十数人,他就不信,这样还不能教眼前这人吃些亏。他忖度着,纵使洛西园身负武功,闹得大了,却也奈何不了春杏楼,最终还是得乖乖束手就擒。早已有人告诉他,洛西园只是个假冒的熊家长子,熊家所有人都巴不得这败坏熊家声誉之人早死。
众大汉一拥而上,将洛西园团团围住。这些人武艺不高,却是有攻有防,将洛西园困在当中。既伤不着她,而她也无法走脱。洛西园原本想息事宁人,绕道后门,如上次般先找到梨香丫头,但那跑堂的终归没给她机会,一下恼得她连日的委屈愤懑,顷刻之间溢满胸怀。
第63章 蒙搭救初遇俏冬郎(3)()
陡然间,她脸上怒气萦绕,美丽清澈的大眼,蒙了一层水雾。尚未看清她身子如何转动,腰间一扭之下,甩出一条银色长鞭。长鞭呼啸声清肃,所及之处,伤成一片。
“原来是个练家子!怪道这么猖狂!”
跑堂的神色有些慌张,语气却仍是狠戾。
“就算是武林泰山北斗,也断不敢在我春杏楼前寻衅闹事!来人,快去禀报易管事,就说有江湖人来寻春杏楼晦气!”
一句话才说完,却见身旁的小厮神色有些惧怕地瑟缩着,不敢挪动一下。跑堂的大怒,正欲将那小厮狠骂一顿。忽听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向自己急速行来。
“混账东西,学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身后一声爆喝,震得跑堂的耳朵生疼,还来不及捂住耳朵,眼前人影闪动,当即发现自己被两名黑衣男子架住了胳膊。他正诧异间,才嗫嚅着想要辩解,身后爆喝之人已走到了门口。
“易管事……”
“不必说了,你自去后院领罚,革去职务,永不再用。”
那易管事一抬手,毅然打断了跑堂的话。跑堂身侧的两名黑衣人,架着他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春杏楼的易管事,此刻有些头痛。看热闹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春杏楼,再看那洛西园已是一腔怒气被激得根本停不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运起内力,向外朗声道:“这位公子,方才得罪您的奴才已去领罚,还望公子雅量,就此罢手吧!”
洛西园被那十几个大汉缠得不耐,忽听一个内力雄浑的声音压迫而来,更是恼怒得不行。那十几个大汉不停手,她手中长鞭也挥舞得更加疾速。
她心想,今日豁出命来闹一顿吧,东庭和椿芽都因她照管不力而弄丢了,当下心灰意冷、蛮劲发作,遂将师父教她的“烟云六式”都使了出来。
长鞭如银蛇起舞,刚劲不足,奇巧有余,须臾间,数十大汉,便有一半以上重伤在地。
所谓“烟云六式”,乃是神丐骆驼传给她的一套鞭法。鞭法六式,每一式都是奇巧无比,乍一看有些花架子,若是由内力深厚之人习得,却是尤为厉害。洛西园就曾见过师父神丐使这一套鞭法时的神威,恰如老泉山涧走,轻烟缓出岫,半点不拖泥带水,避险出击,灵巧与刚猛之势兼有,端的是厉害无比。
围观的众人唏嘘不已,盛名之下的春杏楼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人拍掌叫好。
易管事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了,不单是因洛西园无视他的好言相劝息事宁人,更是诧异于这一套曾经名震江湖消失已久的“烟云六式”。
“哼!竖子无礼!”
冷哼一声之后,易管事一挥手,身后又有两名黑衣人飞跃而出,替那些大汉挡下了凌厉的鞭影。
洛西园见换了人,长鞭轻收,冷笑道:“烟尘贱地,尚有狗仗人势的杂碎,当真以为天下人都任你们欺侮?!”
“公子何不见好就收?倘或见了官府,吃亏的还是您自己!”易管事双手背负而立,瘦削的脸上喜忧莫辨。
洛西园被激的热血翻滚,素日在皇家官兵上碰的壁吃的亏,当下便发作出来,手臂微曲长鞭一抖,迎着两名黑衣人就地斗了起来。
那春杏楼果然不容小觑,一个管事派出的两名护卫,皆非之前那数十名大汉可比。这二人确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内力虽不如那易管事,但与洛西园比,仍是略强一筹。
双方当下拆了数十招,仍不见胜负,围观的诸人,没有一人去报官,亦没有一人离去,全都聚精会神地观摩着这场精彩的打斗。
正斗的酣畅淋漓之际,忽听一阵环佩叮当之响,又隐约闻得一阵天然香甜的香气。众人举目看时,自春杏楼内走出来两名女子,一个帷帽遮面白衣翩跹,另一个鹅黄衣衫梳着爽利的双髻儿。
“还不快住手!”
鹅黄衣衫的女子柳眉倒蹙,轻喝了一声。
“易大管事如今也是老糊涂了,春杏楼乃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这般堵在门口成何体统!”
那易管事踌蹰着看了那帷帽遮面的女子一眼,歉然垂手道:“怎地还惊动了姑娘?是老朽疏忽了,姑娘娇贵,还是离了这里,以免污了您的眼!”
“不碍事,速了吧,别将人弄出伤来。”
帏帽遮面的白衣女子轻声说了一句,便扶着鹅黄衣衫的姑娘转身向里走去了。
斗的正酣的洛西园听了那声音,心下一惊,这不正是云霜姐姐吗?长鞭影势幻化,由攻转守,回身退缩之际瞥了一眼方才说话之人。那白衣帏帽的女子看不清面容,但她旁边转身离去的鹅黄衣衫的姑娘,恰恰就是云霜姐姐身旁侍奉的梨香丫头呀!
她这番打斗本就是为着见云霜的,可云霜却一句话未同她说便转身离去了。似是全然不认识一般,先前还如母如姊般体贴关怀,此刻却只是轻撂了一句“别将人弄出伤来”就作罢了。
“云霜姐姐……”
洛西园轻喊了一声,声音不大,恰巧能让云霜听见。云霜背影微滞,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往春杏楼内堂行去。洛西园似是失了心爱的宝贝一般,心中酸透,鼻子眼睛都红了起来。
她手中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围观的好事者起哄,扬声提醒她打起精神来出招,却见她神色呆滞,全然不理,似是无力为敌。
“老朽就当一回欺负后辈的老不羞吧!”
易管事在云霜主仆二人离去后,纵身飞跃至洛西园身前,突发猛招,虽不狠戾,却招招奇快,旨在扣抓洛西园。这易管事内力远在洛西园之上,才过了三招,洛西园便挨了一掌,嘴角鲜血溢出。兼着洛西园心神不宁,没有全力以赴地应付,才又过了三招,便被易管事反扣住了手臂,挣脱不得。
正待易管事欲扣着洛西园往春杏楼里走去,忽听人群中一个男子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不知春杏楼打算如何处置这人?”
洛西园抬眸看时,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鲜红衣袍的少年公子,一双世上最温柔似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