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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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查发现,青浮玉与彩衣教有信件往来,且在上年十月,有一笔不菲的钱财入账。
上年十月
去年八月份,他随同青纵云去东樱岛参加论剑大会,九月扶棺归来,被逐出师门紧接着十月份,彩衣教就给了青浮玉一大笔钱?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更何况,在十一月初十的中都霸主赛上,就这么巧,让彩衣教拔得头筹?
“种种迹象表明,青屏山掌门,或许和彩衣教已经”东瑞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够了!”宋月白一拳砸在了书桌上,将信纸捏得粉碎,“那是我的师父他不可能背叛师门”
东瑞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他心中更清楚,这个消息有多伤人。
宋月白自小在青屏山长大,与青纵云和青浮玉的感情,胜似爷孙、父子。青纵云死后,他被青浮玉逐出师门,只有一些不甘和无奈,却因为心中愧疚,而宁愿放逐自己。
可是现如今的消息传来,青纵云的死或许跟青浮玉也脱不了关系,这让他如何接受!
“让我安静一下吧。”宋月白沉声道。
东瑞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冬至和夏至是两个大节气,也是宝华历来传统节日之一。宫里有冬至宴,自然也有夏至宴,同样安排在清凉殿,皇后主持,帖子早半个月发到了各位官员的家中。
宋府收到了两张。
方汝养了几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她也是今日才得知,杨拂晓被宋月白送进了太学院念书,每个月有三天假期,逢六休一。
“初六那天丫头回来过,见你还昏迷着,又回去上课了。”千面解释。
方汝也就没有太担心。
“皇后娘娘给我的帖子里,特地嘱咐了要带上你。”宋月白问道,“怎么样,你想去吗?”
方汝无奈地一笑:“皇后既然点了我的名字,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我能不去吗?你因为七公主的事情,已经让皇帝生了嫌隙了,还是不要随便挑战皇权比较好。”
“那也好,正好也让陛下知晓一下我们的婚事。”宋月白笑道。
千面的手一抖,险些把茶壶给摔了:“什么?婚、婚事?”
方汝浅笑应道:“是啊,我们打算成亲了。”
“这么突然?”千面把茶壶放回了桌面上,左右看了看,起身道:“那个,我想起还有些事,先走了。”
屋顶突然响起了崇吾的声音,从瓦片缝里传了出来:“什么婚事,经过为师的同意了吗?”
方汝头也不抬地说:“现在告诉你不也是一样的。”
瓦片被掀了起来,崇吾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哼了一声:“小子,以为我的徒弟是这么好娶的吗?不把聘礼准备齐了,别想娶走。”
“师父,你别胡闹。”方汝说。
崇吾闪身下了屋顶,从门口走了进来,一掌拍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指着她额头上的银月额饰说道:“你以为戴上这颗独山石,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金字野捕不是那么好当的,哪个祖师爷像你这样,整日只知道儿女情长?”
方汝有些纳闷。
她这个师父,素来都是对她放养的,很小的时候,就让她一个人出去破案赚钱,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生活,怎么今天突然反对他们成亲?
宋月白却已经站起身,认真地说道:“需要什么聘礼,您说,我一定办到。”
崇吾脸上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闻言嘿嘿一笑:“还是你小子懂事,哎呀,为师呢,也不是反对你们两个。不过嘛,婚事还是再往后挪一挪吧。”
他说着,对宋月白使了个眼色。
宋月白微微垂眸,旋即笑了笑:“是,都听您的。”
“喂喂喂,搞什么鬼?”方汝扯了扯他的袖子,以她的角度,自然看不见两个人的眼底官司。
宋月白没有言语。
他知道,方汝的病没有好,崇吾应该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让方汝恢复生育能力。如果现在就成亲,恐怕就瞒不了她太久。
崇吾哼着歌走了,宋月白摸了摸鼻子,见方汝还在看他,便说道:“我去工部点个卯。”
他现在已经荣升为工部侍郎,距离尚书之位也仅一步之遥,所以点不点卯,都看他的心情。今日这么一来,显然是逃避,两个人的表现,方汝一看就知道有鬼。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夏至宴()
夏至宴的时间开始的比较晚,方汝特地去了太学院跟夫子请假,把杨拂晓接了出来。她既有心收杨拂晓为徒,今日入宫赴宴,她就想着带她一起长长见识。
不过接到杨拂晓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一桩——还没有跟崇吾提到她。
“小姨,你身体好些了吗?”杨拂晓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问。
方汝抬了抬腿,笑道:“好多了。”
“这些天我在书院里,每天早晚都有在练形意拳。”杨拂晓说。
“晚上回去打给我看看。”方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很满意。
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自觉,杨拂晓能在平时学业繁忙时,还注重拳法的练习,这种劲头让她很高兴。
杨拂晓跟着她上了马车,忽然说道:“对了,昨天我看见何昱辰了。他说,他也来京都上学,就在这个书院。”
方汝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再一想,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当初在鹿鸣书院外看见的那个杨拂晓的跟屁虫吗?这小子追到京都来何家想干什么?
“你先不要急着避开他,接触看看,或者可以试着去查一查他来京都是为什么。”方汝很放心地交给了她一个任务,末了又补充道,“当然,要保护好自己。”
杨拂晓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豪气,立刻点头。
“来,这是给你准备的礼服,先换上。等会儿入了宫”方汝开始叮嘱起来。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宋月白已经在等候了。
两女下了马车,天色还未全然暗下,但是一弯弦月已经挂在半天上了。暮色霭霭之中,两人携手而来,在宋月白面前停下,让宋月白都觉得有一种炫目的幸福感,像是多年以后,她带着他们的孩子,站在他面前一样。
方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
杨拂晓躲在一旁偷笑。
“咳咳”宋月白回过神来,转身道,“走吧,宴会快开始了。”
为了今日的夏至宴,清凉殿内放上了好些冰块,一整日的暑意都消去,侍女在冰盒后面打着扇,满殿的凉意,着实让人浑身舒坦。
三人走进清凉殿时,惹来了一片疑惑的目光。宋月白来也就罢了,怎么方汝也来了,她不是已经卸任了吗?她来也就算了,两人怎么还带了个女娃娃?
三位皇子也在殿内,楚王是认得杨拂晓的,其余两位皇子却也没什么惊讶的表情,想来在他们的情报中,杨拂晓早就不是秘密了。
但是还有一些想象力丰富的大臣们,开始脑补一段暗度陈仓的露水情缘。
不过这个小女孩也不过六七岁?六七年前,这小宋大人也才十三四岁,方姑娘更是只有十岁左右
再荒唐,也不至于这么点大就知道情情爱爱了吧?
大臣们苦思无果,都把目光投向了宋定边。
宋定边今日是带了大夫人来赴宴的,一见宋月白竟然又带女人又带孩子,一气之下险些没背过气去。
大夫人痛失了七公主这个“好儿媳”,一看见方汝就觉得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当下便沉了脸色,低声道:“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东西,成天跟在男人身边卖弄风骚。”
宋定边虽然也不喜,但听了大夫人的话,还是回头说道:“夫人慎言。”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了上来。
凭宋月白帝辅星的身份,坐席就不会靠后,此番更是直接安排在了宋定边的下首,这也是看在宋定边是他爹的份上,不然方汝估计就算是这个宰相,恐怕也要往后靠靠。
见了面,不行礼自然说不过去,三人也就各自行了礼。
宋定边和大夫人对这个庶出的儿子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对方汝和杨拂晓更是正眼都没看过,只随口道:“来的晚了,赶紧坐吧。”
三人坐定,也不管大殿众臣的谈论,自顾自聊起天来。
方汝跟他讲了何昱辰转学过来的事情,再加上先前何家表现出来的态度,何夫人更是口口声声说着是她姑母,要认这个亲戚实在不能说方汝多疑,此事太过巧合,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
宋月白想了想,转头问杨拂晓:“那何昱辰见了你吗?”
杨拂晓点头:“见了,他一来书院就跑来找我,还要我带他去静思园领被褥用品,哼,被我一拳头打趴在地上了。”
她说着,得意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宋月白看向方汝,方汝捂脸。
虽然没想着要把她教成淑女,不过现在这个凡事用拳头说话的性子,也实在是出乎意料。
“挺好的挺好的,这样以后他也不敢烦你了。”方汝说。
杨拂晓皱起了小鼻子:“才不是呢,夫子知道我们曾经一起在鹿鸣书院学习,就让我带他做功课,平时早课晨读,都要跟着我。”
方汝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中暗想,那何昱辰该不是看上她家拂晓了吧?
正想着,前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方汝还以为是皇帝来了,抬头一看,竟然是何立光和何夫人一起过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何家长子何俨元,听说最近跟齐王走得挺近。
三人先是和宋定边夫妇寒暄了两句,然后何夫人便已经看向了这边,笑盈盈地说道:“连碧,听说你伤着了,身子可好些了?”
听到何夫人这么亲切的称呼和话语,附近的大臣们更是茫然了。
怎么,方汝跟何家还有关系?
方汝起身行礼,礼数分毫不差,语气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有劳何夫人记挂,方汝一切都好。”
何立光朝她看了一眼,目光落到了杨拂晓的身上,笑道:“方姑娘,这是令妹吗?我听昱辰那小子说,令妹聪慧过人,太学院上下都对她称赞有加。”
杨拂晓被夸得满脸笑容,连忙谢过。
方汝看她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又不好坏她的好心情,只能瞪了她一眼。谁知,又听杨拂晓接着说:“何昱辰也很会夸人,天天拍我马屁,这么好的口才,看来也是祖传的天赋呀。”
何立光和何夫人都傻眼了。
方汝款款坐下,仪态万方地将杨拂晓揽过来,亲自剥了颗葡萄给她吃,以示嘉奖。杨拂晓张嘴吃了,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宋月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何大人,到时辰了,陛下该来了。”
何立光干咳一声,又不能对一个小丫头发脾气,只好气呼呼走开了。何夫人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任谁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他们何家天天拍人马屁,她都不会高兴的,何况是被一个小丫头说。
要不是顾虑场合,何夫人早就该出口教训了。
果然,没大会儿,皇帝驾临,清凉殿内百官起身相迎,帝后入座后,宴会正式开始,丝竹奏响,舞乐齐上。
宴至半酣,皇帝开始点名大臣:“这平日歌舞都看你了,司乐坊也没点新鲜东西,诸位爱卿手头上都有什么活计,不如拿出来给朕瞧瞧。”
因为牌令司令书大人魏岑山缠绵病榻,没能来,皇帝的眼神变定格在了首席的宋定边身上。
宋定边哪有什么才艺,平时也就是个老古板,这会儿忙道:“臣惶恐,臣平日只知道读读书,为陛下办办事,实在没什么才艺可以展示的。”
皇帝也知道这个宰相办事是积极能干的,别的就不值一提了,因此也就是随便看看,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宋月白:“庭轩啊,你爹赖皮,你可不能再赖了。”
宋月白早知道他就是要点名自己,当下起身,微微一笑:“不知陛下想看些什么新鲜东西?”
“朕知道你师从青屏山,青屏山有一套剑法,举世闻名,就连朕也颇有耳闻。今日月色也好,不如你就舞一套剑法给朕瞧瞧。”皇帝说道。
宋月白眸色一暗,旋即扬眉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青屏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今日是吉日,恐怕不妥当。而且,剑法一人舞,众人看,有何意思,臣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
“不如猜谜,每人出一题,然后每人抽一题,互相猜,还可许些彩头。”宋月白提了个中肯的建议。
皇帝想了想,呵呵笑道:“也好,不过朕还是想看舞剑啊。想当年朕还年幼时,曾看到外邦来使在金殿舞剑,连朕的父皇都称赞其舞的精妙。这一晃,也都三十多年了啊。”
宋月白微微皱眉,正要起身,方汝却已经按住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陛下,宋大人只会些杀人的剑法,舞起来没什么看头,不如由民女代劳。”
“哦?原来是方姑娘。”皇帝微微颔首,“那你舞吧,诸位爱卿可以开始出谜题了。把你们许的彩头,都写在谜题后头,省的你们赖账。”
齐王笑道:“不如父皇也出个谜题,儿臣还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得到父皇许的彩头。”
皇帝笑骂道:“就属你最精明。”
方汝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然后向侍卫讨了一把剑。剑有些重,并不适合用来舞剑,但是方汝掂了掂,还算是趁手,也就没有在意。
皇帝要宋月白舞剑,事实上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因为宋月白自淮南道回来后,对七公主的事情三缄其口,让皇帝很不开心。今日皇帝对宋月白的态度,并没有之前这么倚重和亲昵,可见一斑。
他无非就是要让宋月白知道,他宋月白再厉害,在皇帝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驱使的仆从罢了。
天下人,都是皇帝的仆从。
可是方汝偏偏不愿,不愿看到宋月白被皇帝这么折辱。
要舞剑是吗?
很好,她来便是。
她握着剑上殿,和宋月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月白眼底既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