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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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更擅长贴身打斗,郁儿的短剑虽然奈何不了方汝,却也限制了方汝。
而南晚乔更是趁此时机,对着弓箭手下达了必杀的指令。
当下百箭齐发,有一半是冲着钟誉去的。
宋月白已经过来支援方汝,千面便翻身跃上高台,手中提着农户家中随处可见的镰刀,左右劈砍,挡下了大部分的箭矢。
还有一部分,钉在了钟远山的身上。
“你小子还发什么愣!要把你哥带出去,你好歹也要活下来啊!”千面百忙之中回头怒吼。
钟誉终于有了些人气,他的手指缩了缩,然后将钟远山的尸体从自己身前推开,将他抱到了一侧,捡起了地上的长枪。
钟家枪法,历来都是在武林上名列前茅,钟誉懒惰,没有好好学,从来都是钟远山挡在他前面。
但是从现在开始,钟誉告诉自己,他要抗下所有的苦难,他要成为——钟家的骄傲!
第一百十六章 交战【求票】()
江湖上曾经出了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闲得蛋疼的时候,为江湖上势力写过一首诗,便称作——
青屏风起彩衣凉,寒烟治世流玉觞,萧刀钟枪端木剑,秋府意浓百花藏。
钟家的枪决,预示着一往无前,从没有回头、退缩的说法。
钟誉虽说昔日懒惰,但是也深得钟大侠真传,如今这一手枪法使出来,枪花绽放,炫得像第二轮太阳,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现如今满腔怒火,撇开箭矢之后,便翻身跃上房顶,一枪平扫,足足一百八十度的范围攻击,房顶上的弓箭手毫无反击之力,统统被他扫了下去。
紧接着,枪尖银光绽放,但凡被银光扫过之人,皆是血花四溅,惨叫落地。
见他一人足以独当一面,千面便也上了另一边的屋顶。
宋月白也赶到,他出门前特地拿了剑来,此时寒光出鞘,宛如一泓秋水,潋滟眉梢。他的双眸印在剑后,是淡漠的森意。
郁儿的剑法不赖,但是对上目前公认的剑法第一人,依旧没有什么胜算,只剩下了苦苦支撑。
而方汝则是已经对上了南晚乔。
南晚乔的武器依旧是那根深绿色的鞭子,方汝直接伸手从头上一抹,取下了发冠扣在腰间,旋即机关声响起,眨眼间她的手里便多了十把飞刀。
“你若接的下我这十把飞刀,今日我方连碧束手就擒。”
方汝冷笑一声,脚尖点地,宛如一阵风转了出去。她将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极限,加上她没有内力,攻击前根本无从预兆,南晚乔打落了三把飞刀,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
竟然有人能把暗器玩得这么好,若不是早就调查过她,南晚乔都要以为她是玉觞派的传人了。
或者说,玉觞派都不一定有这个手艺。
方汝的身形忽然静止,她双眸闭起,掌中最后三把飞刀呈“品”字飞射而出。这三把飞刀的角度刁钻毒辣,南晚乔用鞭子击落了一把,另一只手接住了第二把,却没有功夫再躲开第三把。
恰在此时,琴声响起。
无形的音波扩散而来,铮地一声,最后一把飞刀也在南晚乔眼前落地。
方汝抬眸,闪过一抹嗜血的笑意:“破!”
被南晚乔捏在手里的飞刀,倏然炸裂,南晚乔毫无防备,被炸了个正着,一枚绣花针般粗细的金针,刺入了她的左胸口。
“你”南晚乔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汝。
方汝随即纵身而起,腾空飞踢,双脚交错,竟然直接在南晚乔的胸口提了十二下,方才后空翻落地。
连环十二踢,这已经超出了方汝平时能做到的极限十踢,可以说也是一次超常发挥。
她腿上的力道,就算是宋月白也不敢轻易接招,南晚乔的胸口明显被她踢得下限了一寸,肋骨断了两根,那金针也刺入了左胸口内。
南晚乔向后摔去,撞在了墙上,又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没有再动弹了。
方汝喘着气,捂住了左肩。
方才交手之际,也被南晚乔甩了一鞭子,鞭子上有倒勾,还喂了毒。她随手掏出一小瓶解毒丸服下,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屋顶。
玉觞派掌门楚弄音,抱着琴站在屋顶,眉头微皱。
“你竟然杀了彩衣教圣姑?”他的语调有些不敢置信。
宋月白已然走了过来,将方汝拉到身后,抬眸看着楚弄音,淡道:“楚掌门,想不到你们玉觞派也参与了此事。”
楚弄音随意扫了一眼下方,南晚乔已死,郁儿也被宋月白刺了一剑,重伤倒地,另外那些弓箭手更不是钟誉和千面的对手。
他笑了笑,缓缓道:“彩衣教许得起我们报酬,我们助其一臂之力,无可厚非吧。倒是你,是该叫你宋大人,还是庭轩贤侄呢?”
“我无意与玉觞派为敌,楚掌门若是还愿意给我一个面子,就请离去。”宋月白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楚弄音嘲讽地问道:“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在同楚某说话?你被逐出青屏山,青纵云也死了,谁能给你撑腰?”
“既然如此,那就让在下领教一下楚掌门的琴绝吧。”宋月白说罢,纵身跃上房顶,手中剑花一挽,正宗的青屏剑法便已经使了出来。
方汝转头,却见郁儿已经站了起来。
她挪着步子往南晚乔那儿去,然而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郁儿弯唇一笑,抹掉了嘴角的血迹:“钟誉”
钟誉的眼角微微抽搐,手中长枪抬起,没有丝毫犹豫,刺入了郁儿的胸口。他右手持枪,左手凝聚内力,拍在了枪尾。
长枪从郁儿后背穿透而出,郁儿瞳孔散大,跪倒在了地上。
钟誉刹那间便失了力气,同样跪坐到了地上。郁儿已经倒下,她的双眼却还死死睁着,仿佛不敢相信钟誉如此不留情面。
“你为什么要害我哥哥”钟誉哽咽着说道,“我那么喜欢你你就算要下手,杀我便是为什么要杀我哥!”
方汝叹了口气,没有去安抚他,只是转头,看向南晚乔。
她有些疑惑,南晚乔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样一个为彩衣教夺得了中都霸主地位的天才少女,她杀起来就这么容易?
想着,方汝就往那边走过去。
“别过去!”千面的叫声忽然在背后响起。
方汝在同一时间飞身后退,脚步鬼魅一般闪过了好几个弯。不停地有细微的“夺夺”声在她脚前响起,待方汝退到了高台之上,才发现一路都是手弩之箭。
她抬头,便见端木栩持剑而下,同样炫目的剑光刹那间如雪花般笼罩而下。
方汝再度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木桩之上,掌心一晃,一把银针铺天盖地对着端木栩刺去。
端木栩手中长剑舞动,密不透风的剑光将那些银针轻而易举地抵挡下,光是这一招,方汝就看得出,他的武学修为已经快接近宋月白了。
之所以说快接近,只是因为如果方汝现在面对的是宋月白,这些银针就不是落地,而是向她反击了。
“蹭”的一声,一把剑横空出现,挡在了方汝面前。
方汝抬眸,愣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宋月白一剑逼退端木栩,说道:“生江到了,下面的事情让他们处理,先带钟远山离开。”
方汝抬头一看,果然墨杀的人已经到了三十几个,各个都是高手,围攻一个楚弄音也算得上轻松。楚弄音再厉害,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摆脱三十几个高手的围攻。
千面已经将钟远山抱起来了,对着那边喊了一声:“钟誉,撤!”
端木栩生生地被冷落忽视,咬牙道:“司庭轩,有我在这里,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你确定?”宋月白反倒是笑了笑,将剑一提,就在端木栩以为他要跟自己过招的时候,却见他已经把剑收入了鞘中,淡道,“或许你有空,可以回青屏山看看,师门现在因为你,已经一团乱了。”
端木栩愣住了:“你说什么?”
宋月白弯唇,护着方汝反身离开,钟誉也跟了上来,用力地将端木栩往旁边一撞,丢下一声冷哼,从千面的手里接过了钟远山的尸体。
千面最后离开,见端木栩隐忍怒意,不由在心底想着,这孩子的忍耐力倒是提升了不少。
“司庭轩,你解释清楚!”端木栩追了上来。
宋月白扫了他一眼:“你假借下山的名义,与彩衣教暗中勾结,你以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吗?青屏山彩衣教向来势如水火,你勾结彩衣教的消息传入中都,你觉得师门还能安宁么?”
端木栩握紧剑柄:“是你传的消息!卑鄙!”
方汝冷笑一声,朗声道:“真是奇哉怪也,这年头怎么不要脸的人越来越多了,寒烟谷如是,你这个青屏剑仙,亦如是。”
“你说什么!”端木栩出剑。
宋月白却用剑鞘一磕,便将他的剑柄磕了回去。“我奉劝你一句,不知道彩衣教要做什么,就别淌这趟浑水。”他丢下一句话,翻身上马。
四匹马嘶鸣一声,丢下这边的战局,飞速离去。
夜色流水般褪去,苍白的光线从山头亮了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端木栩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平息心头的怒火,转头对着一个方向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他们都跑了吗!”
那处的院子里,走出了五个人,为首一人额头上一抹烟灰色的纹饰,眉目沉冷,正是寒烟谷谷主方泓。
方泓还没有说话,方欣已经按捺不住,嚷道:“你可真没礼貌,我爹是长辈,哪容得你呼来喝去!”
“哼。”端木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烧了起来,他索性不再多言,拂袖离去。
刚才宋月白说的那番话,确实对他触动很大。
他与彩衣教合作的事情,只有他爹娘知道,根本不敢告诉师门。青屏山和彩衣教宿怨多年,可想而知,如果青屏山知道这个消息,他将迎接怎样严厉的惩罚。
不行,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得先传信给端木家才是。
几人相继离去,就连楚弄音,看见宋月白他们脱身后,略尽人事地拨弄了一下琴弦,也撤退了。生江在四周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墨杀的人也纷纷离开。
因此,没有人发现,原本气息断绝的南晚乔,缓缓挪动了一下手臂,然后扶着墙坐了起来。
“若非我自小心脏生在右边,这次还真着了那方连碧的道”南晚乔咳嗽了一声,便觉得肺部生疼,那枚金针已经入肺,正在里头蜷曲收缩。
一条七彩蛇从她袖中钻了出来,围着她游了一圈,便消失在了丛林中。
小半个时辰后,十名彩衣教的女子跟随七彩蛇赶到,将南晚乔带离了此处。
第一百十七章 此生唯一的妻()
四人带着钟远山的尸体进了扬州城,却已经是隔日的早晨了。
回到姚家庄园,管家刚要来禀报事宜,却见宋月白罕见的脸色难看,一时之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将钟远山的尸体安放在当初住的院子里,钟誉就将他们都赶了出去,说是要为钟远山洗澡换衣。
从昨天晚上开始找人,一直到今日早晨才回来,所有人都是精疲力竭,心里的阴云始终缭绕不去,最后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方汝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沾枕便沉睡过去。她睡得也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的都是一些血肉、刀剑,仿佛是另一个地狱一般。
她醒过来的时候,也不过才睡了两个时辰,她的院子无比安静,仆人们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披衣出门,便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看书的男子。
宋月白换了一身青玉色的提花棉长衫,手捧书卷,一旁是冰镇的果茶,千面坐在他旁边的树枝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手弩。
昨夜的经历,加上早上的噩梦,原本方汝浮躁不安的心情,在看见这两人的时候,奇异地沉淀了下来。
她走上前,在宋月白身旁坐下,到了一杯果茶。
“咦,还有陈皮的味道?”方汝砸了砸嘴,挑起眉梢。
宋月白搁下书卷,浅浅一笑:“陈皮理气宽中,正好调和一下你的心情。”
“你煮的果茶?”方汝愣了一下。
往日她的吃食,基本上千面已经一手包揽了,今天的果茶她也想当然以为是千面煮的,没想到
千面坐在树枝上,酸溜溜地说道:“我看你以后再也不需要我了。”
方汝无奈地摇了摇头,喝了口果茶,顿了顿,问道:“钟誉怎么样了?”
“灵堂刚设好,他守着,也不让我们进去。”千面答道。
宋月白也罕见地叹了口气:“钟家双杰,走到今天的地步,也实在可惜。”
正说着,生江忽然跑了进来,见方汝也醒了,便说道:“乔家来人了,说来吊唁钟远山。”
再见到乔语柔的时候,方汝都有些不相信这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少女。
她的两只眼睛哭到红肿,衣衫凌乱,一头长发被她剪成了齐肩,若不是她的贴身丫鬟扶着她,怕是她也倒下了。
“我去看看他,让我看看他。”乔语柔扯着方汝的袖子哀求。
方汝拉住她的手,根本不可能拒绝,亲自扶着她去了灵堂。只是,能不能进去,还要看钟誉的意思。
一早上所有想要帮他的奴仆、前来吊唁的人,全都被钟誉赶了出去。
听说楚王也不例外。
没想到,钟誉看见了乔语柔,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把灵堂留给了她一个人。
方汝也退了出来,转头看见钟誉就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下,便也走了上去。
钟誉垂头站了片刻,哑声道:“小时候他就护着我,我半夜偷吃东西、把夫子的书本丢进水缸里、摔坏了爹最喜欢的青瓷每一次爹娘要打我,都是他拦下来的。他说,没有管束好弟弟,是他的错他总是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这次也是可是,可是他”
“他用生命护着你,或许,你也不应该让他失望。”方汝犹豫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