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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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应你,哪还容得你在我这里胡作非为?宋三公子,宋大人,平时你脑子不是很好使的吗?这会儿怎么不知道动动脑子?”
宋月白缓缓挪开身子,看着她穿鞋子,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谁还在爱情里动脑子?”
“”
方汝正色:“行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咱们来说正事儿。”
宋月白叹了口气,心道这丫头果然是不解风情,偏要在这个时候说正事儿。不过他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和她一起坐到了桌边。
方汝摊开一张白纸,拿着细狼毫在上面开始写起来。
“先来说说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事情。”
她现在纸上写下了元府案、开春案、魏敏案和老赵案四个案件,然后以黑线连起来。
“这四起案件是紧密相连的。”她首先说道。
宋月白颔首。
“而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是从魏敏案所牵扯出来的。”方汝在魏敏案上画了个圈圈,“因为魏敏案,我发现了那个工部吏司有问题,而他与工部笔曹之间往来密切,又和刑部侍郎戚行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由此,你找到了六部勾结的证据,产生了震撼朝野的开春案。”
她的笔落下,在开春案下画了个横线。
宋月白接过笔,淡笑道:“不,我发现六部有问题,在更早的时候。”
方汝一愣,便见他在开春案下,写了三个字——菱花楼。
“那夜我夜探菱花楼之时,发现云懿的梳妆台上有好几块玉佩。”他将笔搁下,淡淡一笑,眸光宛若春日朝阳。
玉佩?
方汝眨了眨眼,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神下,忽然反应过来:“流苏?”
“不错。”宋月白点头,说道,“有赖于我们陛下的独特喜好,六部所赏赐物品的流苏颜色也各有不同。而那些玉佩,竟然有四种不同颜色的流苏。”
方汝叹息一声,抱拳:“甘拜下风。”
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六部勾结了,但是他却始终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直到将六部勾结的证据握在手中,一朝呈于陛下案前,雷霆一击,六部动荡,朝堂为之变色。
这等手段,实在是她所不能比拟。
方汝还是喜欢简单粗暴直接上,不过相比起来,宋月白的这种手段,似乎更稳妥一些。如果当时发现这个问题的是她,或许她已经露出马脚了。
断然做不到如此一击即中。
第六十七章 萧听墨的奇怪表现()
“继续。”宋月白示意她往下说。
方汝又拿起笔,说道:“在你呈上证据之前,老赵就死了,而我被戚行方抓去。我起初总怀疑,戚行方为什么要抓我?只是因为我发现了老赵的死,他怀疑我手里握有证据吗?”
宋月白将先前看的那张纸拿了过来:“所以,你昨晚审问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口中,时常会出现一个他?”
“不错,这个戚行方口中的他,似乎才是真正的背后推手。他知道你将六部勾结的证据递上了陛下的案前,立刻通知戚行方。我在刑部门口撞见戚行方,不是偶然,他应该就是要去抓我的。”方汝勾唇,“他们以为,抓了我,就可以威胁你。”
宋月白嗯了一声,眸中带笑地看着她:“还好最后东瑞救了你,不然,可能我真的要被威胁了。”
方汝淡定地垂首,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是——”
“你的耳朵都红了。”宋月白伸过手来,在她耳侧轻轻一抚,笑道。
方汝只觉得自己心跳开始加速,连忙躲开,打掉他的手,大声道:“哎呀,还能不能说正事儿了?”
“能。”宋月白收回手,正襟危坐,“继续说。”
方汝张了张嘴,把笔一扔:“不说了,思路都断了。”
宋月白噗嗤一笑,俯身将笔捡起来,然后把被墨汁污染的宣纸拿掉,换了张纸,说道:“既然你思路断了,那我来说吧。”
他拿着纸起身,绕过圆桌,走到屏风一旁的书桌边,然后换了支笔,也不过来,就站在那里,说道:“正如你方才所说,这个躲在戚行方背后的人,或许就是整个案件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而我们完全可以大胆假设,这个他,要么是彩衣教的人,要么是京都地位超然的人。”
方汝坐在原地,陷入沉思。
宋月白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我身为帝辅星,有直奏之权,不需要我爹这个宰辅批准,也不需要通过文宣阁。如果是彩衣教的人,那么,她们在朝廷渗透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如果是地位更超然的人能让戚行方卖命,甚至敢对元府动手的,也只有那三人了。”
那三人,便是五皇子齐王、七皇子楚王和九皇子裕王。
方汝的手指微微一颤抖,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三个人,但是,她也想过,如果真的是他们在背后作乱,她真的有能力与之抗衡吗?
她虽然有一往无前的勇敢,却也有知难而退的性子。
“此人,从一开始就导演了魏淑妃给药方、联合彩衣教血洗元府、帮助魏府威胁戚行方、使云懿在六部官员之间游刃有余而这些,我不信,区区彩衣教就能做好。”宋月白继续说。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摆明了怀疑三位皇子中的一位。
也有可能不止一位。
方汝缓缓回味,片刻后,说道:“有可能,是那三人,与彩衣教联合呢?”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事情了”宋月白叹了口气,“江湖虽然有可能与皇室产生交集,也有可能为皇室所利用。但是作为中都的两大霸主,青屏山是绝不可能与皇室勾结的,而彩衣教”
方汝托腮,看着他:“宋月白,司少侠,你对青屏山了解多少,又对彩衣教了解多少呢?彩衣教只不过是你曾经不值一提的对手,而青屏山,你所了解的青屏山,还是青纵云在世的时候的样子,可如今,掌门更替,连所谓的青屏剑仙也不是你了,任何变化都是可以理解的。”
宋月白的笔一顿,然后搁下了笔:“此事我会让东瑞继续调查的。如果他们敢毁了师祖的基业,我就敢毁了师门。”
青屏山对于宋月白而言,不仅仅是师门,更是十多年来,青纵云教授他的一点一滴,所有回忆。
他对青纵云的感情,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方汝却很理解——这就像她前世对她那个教官的感情,或者,今生对崇吾的感情。
他们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家族抛弃,然后遇上了一生的贵人。
如果没有那个教官,就没有后来的优秀特种兵;如果没有崇吾,也不会有今天的方汝。而宋月白也是一样,没有青纵云,他在青屏山也断然达不到如今的成就,更遑论闯入京都后,还能在官场混得游刃有余。
方汝想着,就对那个已经逝世的老人产生了一些感激之情。
“魏敏案呢?”方汝说道,“魏敏的死,戚行方认罪了,可是魏大人没有认。”
“从戚行方的招供来看,杀魏敏的指令是魏大人下达的,但是他并不知道魏大人为什么要杀她。”宋月白靠在桌边,双手环胸,沉吟道,“魏大人不认罪的原因很简单,魏敏是魏令书最疼爱的孙女,即便是庶出,也向来没有认亏待她。现如今,他还能奢望魏令书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拉他一把,避免魏家覆灭;若是让魏令书知道,魏敏是魏大人杀的,恐怕魏令书对魏家是真的要死心了。”
方汝摇头:“你说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对自己的家族可以完全不闻不问,只效忠皇帝?”
“你可能不知道,魏令书曾经也是家中庶子,被上一任的魏家家主欺凌。其间种种,不堪言说。后来,他入牌令司,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令书的位置,便与魏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宋月白说道。
方汝颔首,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你说,有没有可能,魏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宋月白点头:“这是最可能的原因。”
“那我去跟杨先生说一下。”方汝腾地起身。
宋月白走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先不要惊动牌令司,我来之前,已经让东瑞去查了。”
方汝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怎么又让你抢先了。”
宋月白无奈地笑,搂着她的肩,说道:“现在我们可不是在比赛了,还分谁先谁后吗?小时候让你赢了一局,现在我赢一局,也算是扯平。”
“也不知道魏大人和齐王要说些什么。”方汝拧眉,“你不觉得奇怪吗?即便是关系到后妃隐私,魏大人为什么偏偏要跟齐王私下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和陛下说的吗?”
宋月白道:“我现在入宫,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方汝看了看外头的落日,说道,“让王大娘做点好吃的,一起吃顿饭?”
宋月白自然求之不得,满口应下。
走出门去,正看见千面嘟嘟囔囔地走进来,一看见她,便说道:“你可算是醒了。小白兔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日早上就出门,晚上才回来。今天都这个点儿了,王大娘饭都烧了,他也没个人影。”
“他去做什么了?”方汝也奇怪。
“不知道,起初是跟他手下人联系吧,要把齐王的那些东西卖到北地去,他负责这条商路。”千面摸了摸下巴,“但是商路前两天已经准备好了,他还打算亲自往北地走一趟,顺便去看看彩衣教有什么阴谋呢。”
“小白兔要回北地?”方汝皱了皱眉,看向宋月白。
“应该不会有事。”宋月白说道,“虽然不知道彩衣教对钟家下手的目的何在,但是短期内,她们的目光应该会放在京都,北地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去一趟也好,说不定能查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方汝颔首,也就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了。
直到饭菜都上了桌,萧听墨才踩着点进门。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兴致挺好,洗了手便坐下了,竟然还主动问道:“今日审案如何?”
方汝原本夹了块红烧肉,一听他主动开口,筷子颤抖了一下,好在肉掉在了饭碗里,还能吃。“魏大人算是招认了威胁戚行方的事情,但是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元府案的主谋,打算把脏水都泼给淑妃。”她说道。
萧听墨听罢,也皱了眉头。
千面素来不管这些事,在他看来,搞这些阴谋诡计,破这些案子,还不如拿把刀上去杀个痛快。
“行了,吃饭就别提这些事了。”他说道,“这不是辜负了王大娘的厨艺吗?”
吃罢饭后,宋月白又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方汝送他出门,在墙根的阴影中,宋月白偷偷抱了她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千里居。
“唉,如此纯情的男人啊”方汝叹着气,觉得自己真实年龄一大把了,还在这里被一个小青年撩,实在是有些丢人。
她一转头,看见萧听墨就站在门边上。
“你怎么也出来了?”她问道。
萧听墨沉默了一下,问道:“明日有空吗?”
“明日?”方汝想了想,“要看牌令司有没有事情了。魏大人和齐王那边,也还要看看。”
“请个假吧。”萧听墨说。
“啊?”
方汝一脸懵逼。
萧听墨却不说话了,转身进门。
方汝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再看了看夜空,确定这个世界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才一头雾水地进门了。
钟远山正好过来锁门,两人一并走回去,没有发现街道对面的屋顶上,有人悄悄地离开。
第六十八章 萧听墨的告白【精】()
隔日,方汝照常起了个大早,因脚上的伤势没有痊愈,不能剧烈运动,只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后,就打算去吃早饭。
谁知道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厨房,今日竟然冷冷清清。
王大娘蹲在门口,拿昨晚上剩下的肉骨头喂狗,一见她走过来,便起身说道:“小姐,你怎么还在家里?”
“我我在家里很奇怪吗?”方汝愣了一下。
“萧公子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让您起来后,就去盛龙河边,有东西要给您。”王大娘挠了挠头,“怎么,红豆没跟你说?”
方汝环顾四周,眨了眨眼:“钟远山和钟誉呢?千面呢?都去盛龙河了?”
王大娘点头:“都去了。”
“这帮人,神神秘秘干什么呢?”方汝便也出了门,内城也有专门的马车生意,她付了些钱两,马车载着她出了内城,往盛龙河去。
她摸了摸脚踝,药换过了,可见红豆没有走多久。红豆进房来给她换药,她是有印象的,但是按理说,有什么事值得他们一个个都瞒着她呢?
想不通,也就不想,到时候就会知道的。
方汝撩开帘子,看外城热热闹闹的,比起内城来,多了不少的生活气息。
到了盛龙河边,她下了马车,拄着一根拐杖,来回四顾。
“小姐,这边!”红豆欣喜的声音传来,“你看,我就说小姐一定会来的吧?哪里起晚了,小姐平日里都这个点儿出门的,不知道小姐还要锻炼身体的吗?”
方汝看过去,就见红豆正和钟誉在拌嘴。
钟誉一脸不情愿地跟着红豆走了过来,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方才和缓了些,却也依旧像个二世祖:“小姐。”
他和他哥哥钟远山不一样。
钟远山一看就是个能屈能伸的好男儿,遇着多大的困难,眉头也不会皱,要么跨过去,要么死在跨过去的路上。
钟誉此人,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如今钟家遭难,上头又有他哥哥顶着,即便做了她的护院,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方汝看着他,微微一笑:“今天这是做什么呢?”
“还不是萧听墨——”
“诶诶诶!”红豆伸过手就要捂他的嘴。
钟誉的手很快,他一把握住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