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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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不妥。”方汝与宋月白对了个眼神,然后笑道,“有请沈大人、何大人、明大人。”
魏大人一愣,旋即又镇定了下来。
很快,三人就被请到了。
还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三人,先和齐王行了礼,然后方才从宋月白口中得知叫他们来的原委。
沈复清说道:“哦,那日确实是魏大人约我等见面的,就在盛龙河畔的宝鹃楼,从酉时一直到戌时宵禁。”
“戚行方,你说那夜魏大人威胁你,是在什么时辰?”宋月白问。
戚行方沉默片刻,说道:“酉时三刻。”
“哈哈,酉时三刻?”魏大人斜了他一眼,“酉时到戌时,本官一直和三位大人在一起,何时去威胁你了?”
何立光突然说道:“酉时三刻我记得那会儿魏大人闹肚子,跑了好几趟茅厕?”
明大人也点头:“中间我也去过茅厕,半途遇着他,他捂着肚子,特别虚弱,想来是那夜宝鹃楼的饭菜不新鲜。”
方汝眼底闪过淡淡的嘲讽之意。
宋月白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梁佑略一思索,问道:“三位大人确定那时候的人,还是魏大人吗?”
三人面面相觑,良久,明大人说道:“天色黑,瞧不清楚,身形是像的,衣着也一样,声音稍微虚弱了一些,没有很大的差别。”
“不是本官,还能是谁?”魏大人哼了一声。
方汝起身道:“齐王殿下,诸位大人,本案还有一位重要证人没能到场,但是,现在或许可以将他请出来了。”
“哦?还有证人?”齐王感兴趣地看着她,“不知道方大人口中的证人是谁?”
“传,宝鹃楼掌柜常富贵。”方汝说道。
不大会儿,宝鹃楼的掌柜就走了进来。他在京都开了这么多年的菜馆,一身气度倒也不凡,见了这么多大人物,不卑不亢,跪下行礼:“草民叩见齐王殿下,叩见诸位大人。”
梁佑说道:“方大人说他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不知道是何道理?”
方汝浅浅一笑:“方才听魏大人说,那夜他是在宝鹃楼宴请的三位大人,没错吧?昨晚,我突然很想吃宝鹃楼的八宝鸭,宋大人与我同去的,可巧,就在后院发现了一个杂役,看背影,我差点以为是魏大人来宝鹃楼打杂了呢。”
她说的不在意,但是听者有心,都明白了过来。
魏大人心底一寒——这件事他事后明明处理干净的,怎么可能被看见!那个杂役,他早就派人杀了,他亲眼看见的。
“哼,方大人的故事编的倒是稀奇。”魏大人随之一笑,“但是也很可笑。若真有这种人,你不如带过来让本官见见!”
方汝的目光却已经转了过来,在他身上掠过,旋即望向常富贵:“常掌柜,说说那夜的事情吧?”
“是。”常富贵沉默了一下,说道,“冬至过后,宝鹃楼的生意也开始不景气起来。但是那天晚上,魏大人突然过来说要定一个雅间,请三位大人饮酒吃饭。草民高兴,自然安排了最好的。但是魏大人突然又说,需要一个身形与他相差不多的人,问草民能不能找到。草民并不知道魏大人此举为何,但是想到后院打杂的正好有一个人合适,便举荐给了魏大人。魏大人也说合适,就让他在茅房外候着。”
梁佑缓缓捏紧了拳头,看向魏大人:“魏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谁知,魏大人却不慌不忙:“梁大人,难道凭借此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定本官的罪吗?那个杂役现在何处,为何不叫来与我当面对质?”
方汝勾了勾唇角,心道这也是一块硬骨头,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是啊,方大人,那杂役现在何处?可是在宝鹃楼?”梁佑忙问,“我这就派人去带他来!”
“不必了。”方汝起身,转向魏大人,微微一笑,笑如秋风,看得魏大人心里发憷。“敢问魏大人,派去暗杀那杂役的人,是不是跟你说,人已经杀死,沉到盛龙河了?”她问。
魏大人扭过头去,冷哼:“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汝也不在乎他知不知道,自顾自地说下去:“可是魏大人事后不觉得奇怪吗?就算尸体沉河,三日内必然会浮上来。我观察过盛龙河的水文地貌,发现盛龙河的河口狭窄,一旦有尸体沉河,必然会在河口处搁浅。但是近三月,京郊农庄没有人打捞过尸体。这是为什么?因为,那个杂役并没有死。”
魏大人脸色巨变。
“他没有死,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你盯上了。”方汝一手拄着拐杖,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这是我和宋大人,昨夜在那杂役曾居住过的地方搜出来的东西,齐王殿下、梁大人、罗大人,请过目。”
衙役上前,将血书呈上。
方汝继续说道:“那杂役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京都,世家势力盘根错节,他肯定躲不了。就算逃出京都,也有被你追杀的风险。所以,他选择了偷窃。只是他偷错了东西,将宋府二公子宋非白最喜爱的一个玉蛐蛐偷走了,还不小心摔碎了。”
刑部尚书罗大人接过了话茬:“不错,此案本官有印象。那时本官是想轻判的,然而宋二公子不依不饶,直言那玉蛐蛐是和田籽玉,上等物品,便是要了他的命也赔不起。所以,本官只好判了他秋后问斩。”
“所以,现在那杂役还在刑部大牢蹲着呢,只要派人去带出来就是了。”方汝说罢,又拱手行礼,“方才臣说在宝鹃楼看见他,确实撒了谎,这不过是想要诈一诈魏大人罢了。魏大人方才也说了,那不如带过来见一见吧?”
罗尚书亲自前去带人,很快就把那个杂役带了过来。
两人站在一起,如果不看脸,那着实是相似的很!
就连沈复清、何立光和明大人三人,都有些怀疑了。
那杂役看见了魏大人,吓得连连后退,噗通一声跪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魏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
“你!”魏大人眼见他这番动作,便知道大势已去,心里又气又急。
原本今日他还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谁知道戚行方没死,现在又蹦出来了这个杂役,竟然也没死!他总以为自己的手脚很干净,可是哪知道小辫子这么多,被人一抓一把。
最关键的在于,杂役的事情,方汝和宋月白怎么可能知道!
他们分明才来一个月不到,怎么可能了解的这么深入!
魏大人看着站在面前的方汝,还有坐在高处的宋月白,心底里升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气。如果说他昨天晚上之前还是瞧不起这两人的,觉得他们不过如此,那今天开始,他算是见识到他们的厉害了。
第六十六章 非分之想()
齐王已经沉下了眉梢:“魏大人,你还要狡辩吗?”
魏大人心里想要放弃抵抗,但是嘴上却依旧倔强:“请殿下相信微臣,微臣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们一定是串通好,要污蔑微臣啊!”
方汝看向那杂役,说道:“你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天晚上,魏大人胁迫你做他的替身?你若是拿得出证据,我保你后半生可以安稳活下去。”
“当真?”杂役忙道,“我可以说出那夜,与这三位大人的对话。每一句,我都记得!”他将那晚的事情重复了一边,连其余三人的话都复述地明明白白。
沈复清苦笑:“大概是这样的,但是臣实在不能记得这么清楚。”
梁佑拍了拍惊堂木:“你如实道来,这些话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不瞒大人,小人从小就有一项过耳不忘的本领。您现在跟我说一句话,明年再来问我,小人都还能记得。”那杂役叹了口气,神色激动,“更何况,魏大人要杀小人,小人自然多留了一个心眼!”
魏大人讥笑:“满口胡言。”
宋月白缓缓开口:“魏大人除了这些话,还能说点有意义的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其中的猫腻。魏大人翻来覆去就是一些血口喷人、满口胡言的话,竟然找不出对自己有意义的证据。
“魏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齐王将那封血书就地一扔,冷笑着说道,“看来是魏府太平日子过久了吗?”
魏大人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顿时变了嘴脸:“殿下,殿下饶命啊是臣一时糊涂,听信了淑妃的话,这才陪着她做出了这等荒唐事啊!”
方汝缓缓挑眉,看向宋月白。
宋月白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昨夜夜探皇宫,他们还没来得及交换信息。但是他如今这一点头,方汝就立时明白了。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魏大人打算弃车保帅,让魏淑妃顶罪了。
果然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魏府铁了心要让魏淑妃顶罪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得逞。
想到这里,方汝倒是有些悲凉之感。
在这个利益为上的京都,任何人都是可以被随时放弃的。
三司心里都清楚,这或许是魏大人的一个金蝉脱壳的方法。然而,还不等他们想出个主意来,齐王已经开口了。
他冷笑道:“魏大人,魏淑妃深居后宫,若说行事,可远不及你方便啊。就连那张给戚行方的药方,本王都觉得不太可能呢。”
按照常理来说,魏淑妃确实行事不便,要有这样一张药方,她也应该先给魏大人,让魏大人来办事。怎么可能有她直接将药方给戚行方的说法呢?
魏大人一脸沉痛,片刻后,说道:“此事,臣希望能单独和殿下说。”
齐王应了,又看向宋月白,示意他继续。
宋月白颔首,便说道:“魏大人不妨再说说,云懿在此次的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魏大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云懿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宋大人这话不是让我难以启齿吗?”
“那本官换个问法。”宋月白笑了笑,淡道,“是谁指使你对元府下手的?”
魏大人脸色一变,片刻后,说道:“臣方才说了,这是淑妃要的毒药,我不过是帮她做点事情。元府出事,我当时也很惊讶,没有想到淑妃竟然”
齐王打断了两人的问话:“此事牵涉到后宫,暂且停止吧。待本王回禀了父皇,再做绝断。”
他一说话,别人还能说什么,只好起身称是。
按照律法来说,牵扯到后宫的案件,一般就不能公开审理了,三司之中只有牌令司可以参与,刑部和大理寺都应该避嫌。
但是此案有是一起惊天血案,元府三百多条人命摆在这里,要说私下审理,天理不容。因此,具体怎么办,确实应该先请示皇帝。
然而
宋月白微微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但是不管怎么说,魏大人认了罪,魏府就跑不掉了。即便最后他可以把脏水泼给魏淑妃,魏府在京都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能不能跻身京都世家,已经是悬之又悬了。
魏大人暂押大理寺,和戚行方的牢房是面对面。
且不说他们在牢房内要如何“交流感情”,宋月白一离开大理寺,就上了方汝的马车。
红豆正在马车内为方汝换药。
见他急急忙忙地上来,红豆忍不住说道:“宋公子,您每日这么着急忙慌地爬我们家小姐的马车,传出去,让我们家小姐以后怎么嫁人?”
宋月白弯了弯唇角,笑得颠倒容华,眼里净是一片暖阳:“怎么,除了我,她还想嫁给别人?”
红豆滑稽地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方汝托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嘟囔道:“别跟他瞎扯,你哪里是他的对手。要说嫁人,满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谁说非得嫁给他?”
红豆想了片刻,终于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奴婢还是出去走走吧。”
马车里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宋月白坐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这么困?昨晚没睡好吗?”
“何止啊”方汝打了个哈欠,“是压根没睡。这不是要折腾戚行方吗?为了从他嘴里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我可是陪了他一夜。”
宋月白轻笑道:“那你撬出点什么了?”
方汝埋在他怀里,低声道:“先让我睡一觉吧”
宋月白托住她的头,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轻笑道:“傻丫头这辈子,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谁敢娶你,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霸道”
方汝连睡梦里都在控诉。
等方汝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她舒适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手臂一搭,搁在了某人的大腿上。
她腾地坐起身来,看着半躺在自己床榻外侧的男人,一脸懵逼:“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月白抖了抖手里的纸:“你不是说昨晚审问戚行方,撬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吗?我过来看看呀。”
“那你怎么不去书房看?”方汝眯眼,手里抓了一枚银针,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对本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宋月白丝毫不顾那枚针,歪头就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我对你的非分之想,苍天可鉴,日月可明。”
方汝又被他噎了一下,忽然坐起身,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行,那我跟你说,你既然对我有了非分之想,就别想着再对别人有。若是让我发现”方汝微笑,“我那本天命毒经里头有好些断子绝孙的药方子,随时为你准备。”
宋月白眼前一亮,喜道:“这么说,你是应了?”
“应了什么?”方汝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的银针,反问。
“应了”宋月白顿了顿,笑道,“应了我对你的非分之想。”
方汝抱胸,抬了抬下巴:“挪开。”
“不,你先告诉你,你应了没?”宋月白竟也开始耍赖。
方汝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应你,哪还容得你在我这里胡作非为?宋三公子,宋大人,平时你脑子不是很好使的吗?这会儿怎么不知道动动脑子?”
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