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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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鼓掌。
萧听墨一头黑线,转过头不言不语。
钟誉奇道:“当初在北地时,每每听说萧大哥都是不近女色,甚至厌恶女人。如今跟着小姐,果然不同了啊。”
“可不是,连红豆给他递茶水,都学会伸手去接了。”千面笑嘻嘻地说道。
正说话间,红豆走了进来,闻言,哼了一声:“瞧千面大哥这话说的,萧公子光风霁月,奴婢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不能接的?”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姐,外头来人了,说是牌令司的江影。”红豆说道。
方汝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站起身就要走出去。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的右脚还伤着,一个踉跄,直接倒进了萧听墨怀里。
众人一片寂静。
萧听墨额角一抽,然后淡定地伸手,淡定地将她扶起来,淡定地问:“你没事吧?”
于是,大伙儿一起鼓掌。
方汝单脚站立,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红豆,把人请进来。千面,去拿我的药,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右脚自从被冻伤之后,就出现了好多裂口,她这两日天天在家里养伤,好不容易看伤口可以愈合了,刚才一激动,又给崩开了。
江影很快就走了进来,钟家兄弟已经带着齐王送的东西离开了,去安排人手准备变卖。萧听墨坐在圈椅上,一看进来的又是一个女人,立时露出了一抹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位是——”江影一看,有个阴沉着脸满眼冷漠的男人坐在旁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是萧公子吧?”
方汝颔首,看千面来了,就让萧听墨先回避。
萧听墨求之不得,立刻消失。
江影接过千面递来的药,说道:“我帮你上药。”
“我去厨房看看,王大娘好像叫我来着。”千面挠了挠头,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江影替她擦拭伤药,低声道:“我夫君的蛊毒,真的已经得到控制了吗?”
方汝怔神,她分明告诉她的是痨病,她怎么知道谢疏是中了蛊毒?
江影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笑道:“看来方姑娘真是不懂得男女之爱。在爱情中间,第一要紧的便是没有欺骗和隐瞒,即便是善意的。夫君一开始确实不肯说,但是他不说,我又岂会猜不到?”
“看来,是我小看了江大人。”方汝的谎言被戳破,也不见什么慌乱。
江影又问:“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那个蛊毒,真的得到了控制?”
“当然,难道出了什么问题?”方汝问道。
其实她巴不得赶紧出问题,这样就可以揪出幕后的人。但是这种话显然是不能告诉江影的。
“不,我是想问,只能控制吗?不能解?”江影抬起头,盯着方汝的眼。
然而,方汝却只是淡淡回视,反问:“难道江大人觉得,能替谢大人解毒的话,我会藏私么?”
江影将伤药搁在一边,说道:“你想揪出幕后之人,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瞒着我,骗我那是痨病。”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不好。
想要隐瞒些什么东西,都瞒不住。
“你今日过来,谢大人知道吗?”方汝问道。
江影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当然不知道。他骗我一次,我骗他一次,也算是扯平。当然,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他。”
方汝没有什么情感经验,也只是觉得,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倒是很超前。
思及此,她也就说道:“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我就是想要借谢大人之手,揪出幕后之人。那人在谢大人身上下了蛊毒,无非就是想要借谢大人之手,打入牌令司内部。如果我将蛊毒完全清除,岂不是断了这条路?”
江影颔首,淡道:“那方大人就肯置我的夫君于危险之地?”
“无奈之举。”方汝说道,“其实蛊毒的解药我知道如何配置,但是目前还缺一味药材。本想借此时机,一举两得,倒是让江大人误会了。”
听她这番解释,江影又愣了一下。
她以为方汝单纯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不帮谢疏解毒。却原来,她也是因为缺少药材,才不得已而为之吗?
“千日红,这味药材不知道牌令司有没有法子得到。”方汝说道,“如果能拿到手,解药五日内必可制出。”
江影听罢,立刻起身,说道:“抱歉,方才是我误会你了。千日红是吗?我立刻派人去找。”
“切不可打草惊蛇。”方汝说。
江影颔首,转身离开。
片刻后,千面端着一小碗羊乳酪走了进来:“尝尝,王大娘用偏房去了膻味的。方才你跟江大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唔。”方汝应了一声,接过小碗,抿了一口,皱眉道,“不行,膻味还是重。你跟王大娘说,我吃不了羊味的东西,别费心了。”
“冬天喝羊奶吃羊肉,多热乎。”千面说不动她,索性自己一口全吃了,然后咂了咂嘴,说道,“千日红的药材,你不是早就有了吗?”
方汝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本书,一边翻一边说道:“谢疏我暂时还是要利用一下的,江影也是要安抚住的。所以,传信给东瑞,让他配合一下,城内药材铺凡是有卖千日红的,全部收购。”
幕后之人一日不动手,她就得跟着耗下去。
“太被动了。”千面感叹着,转身离开。
方汝翻着书页,有些出神。
其实,千面没有说错,确实太被动了。她处理事情的时候,很少会这么处于被动的状态。
得想个办法,引幕后之人动手。
正想着,房门敲响,宋月白走了进来。他似是刚处理完公事,官袍还没有脱去,此刻头戴文官的方帽,腰系玉带,玄色官袍上的松鹤图,衬得他更加风骨天成。
方汝不客气地打量他,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欣赏,顺嘴问道:“宋大人不是应该在大理寺办案吗?怎么有空过来?”
“本官来找方大人取证。”宋月白一振衣摆,在床边坐下。
“取什么证?”方汝装傻。
宋月白轻笑一声,也不说话,转身去撩她的裙摆。方汝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按住:“我靠,你干什么?”
“别动,我看看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宋月白轻轻戳了戳她的脚背,抬头,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方大人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是害羞了?”
方汝咬牙,知道他是故意的,要是真的关心她的伤势,大可以先问一问,哪有上来就动手掀裙子的!
她忽然展颜一笑,一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庭轩,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宋月白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惊了一下,又听她的话,以为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立刻凝神,细细感受了一番,皱眉道:“没有啊。”
“没有吗?”方汝凑近他,鼻尖贴着鼻尖,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一来,连空气都是甜的呢?”
宋月白怔神片刻,待明白过来,忽然耳根子都红了。
她这是在公然调戏他吗!
“哎呀呀,宋公子脸红了啊?”方汝满眼笑意地望着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哼,让他戏耍她。
第六十章 皇后乱点鸳鸯谱()
宋月白咳了一声,正色道:“好了,说正事。”
方汝笑道前仰后合——难得看到他这么尴尬的样子,竟然开始转移话题,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被她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宋月白于是恶狠狠地扑倒了她,将她按在床榻上:“既然连碧你如此开心,那我们不说正事了,来让空气更甜一些吧?”
方汝:“”
额,他这是活学活用?
眼看他就要亲下来,方汝伸手一拦,一张字条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喏,这就是你要的证据,给你吧。”
宋月白一手夺过,塞入袖中,却依旧不依不饶,俯身在她唇上偷了个香,这才满足地起身:“温香软玉,果真令人流连忘返。”
方汝坐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京都混久了,果然一身纨绔气。”
“等我回来。”
看着宋月白离开,方汝这才拿手背掖了掖唇角,嘟囔道:“大爷的,又让他给调戏了。”
隔天,震惊朝野的开春案正式在大理寺开审,三司会集,齐王到场,当庭三声鼓响,人犯带上。
而就在此时,宫里却传来了一道口谕,是皇后让人来请方汝入宫的。
方汝脚伤未愈,皇后似乎也很是知道,还特地让人抬来了一顶软轿。没奈何,方汝只好换上了女官的官服,带着红豆一并入宫。
“小姐,宋大人送了您这么多好看的衣服,您为什么不穿?”红豆坐在轿子里,一边检查方汝脚上的纱布,一边问道。
方汝笑道:“既然是入宫,又是皇后宣召,还是穿官服妥帖一些。”
她不知道皇后找她有什么事,因此,穿着官服去,一来可以表示自己的身份,震慑有心人;二来也避免的穿其他的服装,会有不合规矩的场面出现。
这些事情,红豆自然是不知道的。
软轿一路抬进了宫内,到了坤翎宫外方才停下。
再往里,软轿是不能进去了,方汝架子再大,也不能摆给皇后看,只能靠在红豆的手臂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蹦上台阶。
红豆抱怨道:“怎么这么多台阶啊?”
“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坤翎宫外十八层台阶,也是象征着娘娘的地位崇高。”方汝一边努力蹦上一层,一边说道。
旁边传来的鼓掌的声音,楚王的身影从台阶下走上来,站定在她面前,含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方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这十八层台阶另有含义,不知道方大人可否知晓?”
方汝觉得他的笑容很扎眼,却又有点眼熟,一时之间没想起什么,便说道:“恕微臣愚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王但笑不语,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方大人腿脚不便,本王带你上去吧?”
“嗯?”方汝愣了一下,见他俯身来抱,她连忙侧身,躬身一揖,“不敢劳烦殿下,殿下先行,微臣马上就到。”
楚王缓缓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那方大人慢慢走,本王先去和母后请安了。”
方汝又行一礼,目送他上了台阶,才开始继续奋斗。
红豆扶着她,低声道:“厨王殿下怎么瞧着像是看上小姐了呢?”
“闭嘴。”方汝斜了她一眼,声音微冷,“在宫里,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红豆连忙应是,不敢再多话。
等方汝爬上十八层台阶,皇后身边的芸嬷嬷已经在门口等她们了。一见她们上来,便已经打起了帘子:“娘娘,方大人到了。”
“进来吧。”里头传出的皇后威仪的声音。
方汝走入殿内,殿中燃着熟悉的香料味,她鼻翼一动,便微笑了起来。看来,她给张澜和徐婉婉的香料,果然用到了该用的地方。
行至皇后跟前,方汝作势就要跪下。
皇后抬手,说道:“既然伤着,就不用拘礼了。芸嬷嬷,赐座。”
圈椅被抬了过来,上头还贴心地放了一个垫子。方汝道谢,也没有过分拘束,转身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皇后这才认真打量了她一眼。
穿着女官的官袍,显得精神头十足。身段瞧着也是极好的,方才走进来的时候,礼数也是周到的,可见家教森严。再瞧她的面容,皇后越发觉得满意,瞧瞧这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堪当大任的福相,样貌上乘,比起京城贵女来,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皇后越看越觉得,此女很不错。
于是乎,便开口了:“方姑娘年方几何?”
方汝微微皱眉,立刻答道:“回娘娘,微臣今年十七了。”
“十七了啊”皇后心道,京都女子,这个年纪差不多都可以许人了,方汝不是京都人氏,说不准也有了婚配,于是又拐弯问,“那方姑娘家住何方?”
方汝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想了想,说道:“微臣现住京都,以前住在中都。”
“中都?”皇后心里一个咯噔,自然也听说过那个地方的混乱,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住在那么混乱的地方,岂不是有辱出身?
她正犹豫,楚王在一旁搁下了茶杯,笑道:“中都出来的人,各个都是有本事的,方大人果然也不例外啊。”
方汝见这母子二人都有些阴阳怪气的,摸不准今日叫她来的意图,索性问道:“娘娘,殿下,今日召微臣来,可是又关于案件的线索?”
“案件”皇后又反应了过来,这女人可是金字野捕的传人,正如楚王所说,中都出来的人,哪个不是有真本事的,日后她的身份不便为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重点在于,可以为她和楚王所用。
这么一想,皇后又笑了起来:“案子的事情,交给三司去办便是了。现在你受了伤,该好生养着,还费心想这些事做什么?”
“额”方汝只好说道,“多谢娘娘关心,微臣其实——”
“对了,你可曾婚配了?”皇后问道。
方汝被她的这个问题雷得外酥里嫩,要是再想不通其中的关节,那也有愧于她金字野捕的身份,有愧于崇吾对她的教导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瞥了楚王一眼,旋即微笑:“不曾。”
皇后转头,示意芸嬷嬷,然后笑道:“本宫这里,前些日子刚得到了两盒雪蛤膏,听说对女人很不错的。来,这一盒还是新的,你先拿去。”
方汝立刻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起身道:“这不成,无功不受禄,微臣不敢收,还请娘娘收回去吧。”
“方姑娘,女人呢,相夫教子是正道。本宫知道你聪明,有才华,陛下也器重你。不过,归根到底,你还是要嫁人的。”皇后的话也是点到即止,让芸嬷嬷把雪蛤膏塞到她的手里,方才笑道,“把一身伤好好养养,日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