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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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近卫这件事,是宋月白跟他先通过气,这才在朝堂上提出来的,这会儿成果被裕王捡去,要是裕王借此时机壮大自己的势力,楚王要哭都没地方去。
裕王看了他一眼,淡道:“我与五哥、七哥不同,自小就没有出过京都,此次去元陵城办这桩事情,心中忐忑,食之无味。”
齐王跟着一笑:“此行听说状元和探花都会随你一同去,有他们帮衬,你也好放心一些。”
众人纷纷沉默。
现如今谁不知道状元郎秋文正是妥妥的齐王党,听说确定随行人员的时候,皇帝跟大臣们也商量了很久,齐王力荐秋文正,说状元郎还是要多锻炼锻炼才是。
最后皇帝定下来,状元郎在列,不过也多了个探花郎江诚运,那是个实打实的寒门子弟,好些人都去争取过他,不过听说他油盐不进,打定主意做个光杆子。江诚运四处树敌,原本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想到他竟然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他背后显然是有人帮衬,至于是谁,竟然没有人知道。
“倒是奇怪了,这趟组建近卫,父皇怎么没有让帝辅星一道去?”三公主问道。
“父皇的心思,我们又岂能猜得到。”楚王笑了笑,心中却叹了口气。
帝王心,海底针,他到现在都不曾明白,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
御花园内,却有两人在缓缓踱步。
皇帝说道:“琅华国刚刚来信了,说是愿意以黄金三万两、边境矿山两座,换贺家兄弟两条命。”
“未免太容易了一些。”宋月白跟在他身侧,低声道。
“呵,琅华国现在也是野心勃勃,蔑视我宝华皇家威仪到如此地步,公然杀我官员,烧我马场,朕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皇帝咬牙。
宋月白却知道皇帝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不过,劝谏的事情,自然还需要他这个当臣子的来说。
他缓缓说道:“陛下,现如今宝华多生忧患,国库空虚,不宜起战事,不如等稳定了国内的这些事情以后,再起兵不迟。”
“那依你之见,是放人?”皇帝问。
宋月白笑了笑:“人自然是要放的,不过也得让琅华出点血。听说琅华矿山多,兵器锋利,不如让他们加一座矿山,再加十万支羽箭,以作为交换。”
皇帝沉默片刻,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庭轩啊,要是朕的儿子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宋月白垂眸,“齐王殿下人中龙凤,有勇有谋;楚王殿下谦恭有礼,文成武就;裕王殿下心思缜密,少言多做。三位殿下都是万里挑一的出色,臣怎敢与他们相提并论。”
皇帝问道:“那你觉得,谁最适合坐这个皇位?”
宋月白闻言,连忙跪下:“臣不敢妄言。”
“朕知道,你跟老七走得近。”皇帝摆了摆手,让他起来,缓缓说道,“不过老七还是欠一些血性,比不上老五啊往后开疆拓土,老七做得到吗?”
宋月白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清楚,这么敏感的话题,皇帝可以感慨,他可没有资格胡乱说什么。
果然,皇帝见他没有接话,便转开了话题:“马场的案子既然结了,赶紧让太仆寺找人顶上去,马场不能乱。还有,牌令司那边,温泽审的怎么样了?”
宋月白连忙回话:“温泽不肯交待,不过他越是不肯交待,臣觉得能挖出来的东西越多,现在牌令司已经放出消息去,就等着别人来救,到时候将之一网打尽,或许能知道更多。”
“这些事情,听说方汝出力很大。”皇帝感慨了一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方汝这大半年来,接连办的几桩事情都很漂亮。”
宋月白代方汝谢过:“这都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牌令司令书的位置,总不能悬着。梅令一位,本来就是让她有个过渡,你看何时让她接任令书一位呢?”皇帝又问。
宋月白沉默了片刻,在皇帝逼问的目光下,说道:“陛下,臣以为魏令书刚刚辞世,连碧又是初来乍到,骤然接任令书,恐牌令司上下不服。不如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由她跟随裕王殿下一同去往元陵城,主持近卫组建一事。来日等她功成归来,再继任令书,也就名正言顺。”
“哦?让她去?”皇帝眯了眯眼。
“连碧也是金字野捕的传人,在中都更是生活了七年,对江湖上的门道比较清楚。有她在侧,事情或许能更加简单一些。”宋月白说道。
皇帝嗯了一声,忽然拍了拍宋月白的肩膀:“这样吧,你也收拾一下东西,一起去。此行,务必把这件事情办妥!”
“臣”宋月白顿了顿,颔首,“领旨。”
他心中暗暗心惊——看来皇帝对齐王并不是全无防备,知道自己跟楚王走得近,所以派了自己一同去,等同于将近卫的力量一分为二,既牵制了齐王,又不至于让楚王的力量变得太强大。
帝王心术,实在难以捉摸。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温泽伏诛()
马场的案子起的蹊跷,了结地匆忙,罪名全给彩衣教背了,至于主谋贺家兄弟,靠着琅华国的三座矿山、三万两黄金和十万支羽箭,狼狈不堪地回了琅华国。
宋月白前脚刚笑着送走了两位使臣,后脚就传来了消息,牌令司水牢遭到了攻击,杨如许和江影都受了伤,方汝下落不明,温泽被救走了。
“总算是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古老的城墙仿佛沉默的士兵,亘古不变地守候着这座古老的皇城。
固若金汤的京都城,南晚乔、温泽,你们想要逃出去,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吧。
宋月白翻身上马,对着身侧的人说道:“行动吧。”
生江抱拳,转身离开。
京都城内骤然间像是涌入了一股暗流,所有的街巷都像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有序运转起来,百姓身处其中,毫不知情,但是这张网要捕的鱼儿,却已经有所察觉。
“乔乔,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吧。”温泽靠在巷子的墙壁上,面色苍白地说道。
南晚乔扶着他,沉着脸摇头:“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们已经察觉了,你没有发现我们要走的路,已经全都走不通了吗?”温泽捏住她的手腕,说道,“九城兵马司的人堵住了我们所有的退路,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能预判到我们要去哪里。照这么下去,我们谁也跑不了。”
南晚乔冷声道:“满京都谁能有这个能耐,一定是宋月白!”
“那家伙确实不好对付,乔乔,听哥一句,别管我了。”温泽捂着胸口,冷淡地一笑,“我本就为了修炼寒性功法,周身经脉全都受了寒气,如今在水牢待了这么些日子,经脉早已毁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你不必再为我费尽周折。”
南晚乔用力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忍着眼里的酸涩,坚定地说道:“哥,小时候是你拉扯我长大,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那会儿你没有放弃我,现在我更不会放下你!”
温泽叹了口气。
旁边,彩衣教的下属回转过来,说道:“圣姑,九城兵马司的人搜过来了。”
“往这边走。”南晚乔扭头钻进了一条小道。
全城的网越收越紧,直到某一刻,网的收缩骤然停住,生江扭头道:“公子,找不到他们了。”
宋月白坐在马上,温润的目光扫过这片街市,弯唇一笑,似萧瑟秋意:“这就是唯一的出口,他们能摆脱这张网不稀奇。可是要捕鱼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种手段呢?”
生江抬手做了个手势,旁边九城兵马司的人当即散开。
宋月白肃坐马上,平静地看着眼前唯一的巷子出口。
四周骤然寂静,百姓不知不觉间都已经离开了这里的区域。一片无声无息之间,忽而有一道彩光破空而来。
“公子小心!”生江叫道。
与他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刺耳的笛声。彩光随着笛声左右腾挪,细看去竟然是一条彩色的小蛇。
宋月白已经翻身而起,一脚踢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奔去,恰好躲过了彩色小蛇的攻击。一把长剑已经随即点出,剑光凝成一点,刺入彩色小蛇的尾巴。
笛声骤转,彩色小蛇回头飞去,窜入南晚乔的袖中。
墨绿色长鞭已经卷起满地尘埃,朝宋月白的脖子飞了过来。宋月白凌空虚踢,避开了鞭子,长剑回击,鞭与剑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内力碰撞产生的无形波纹悄然扩散,四周的摊子全数炸了开来。
生江带着九城兵马司的人,和彩衣教其他人战在了一起,九城兵马司胜在人数众多,但是彩衣教各个都是高手,一时之间也难分上下。
南晚乔却很焦急,她知道,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你不想救方汝了吗!”南晚乔冷声道。
宋月白淡道:“抓了你,连碧自然得救。”
“你们休想找到她!”南晚乔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京都是谁的地盘,看来圣姑还不清楚。”宋月白弯唇一笑,反手一剑刺出,剑花亮起,又灭,鬼魅般进出一瞬,便已经在南晚乔的肩膀上划破了一道口子。如果不是南晚乔躲得快,这一剑就已经抹在了她的脖子上。
南晚乔也震惊了一下,她可没有萧听墨的见识广阔,认不出这是失传已久的顾家剑法,只为了宋月白这一手鬼魅的剑法而感到浑身发冷。
宋月白的剑招却不会只有一式,紧随其后的剑招便绵绵而至。
忽而一道疾风拍向宋月白的后背,宋月白当即变招,挡下背后的袭击。
温泽缠住了他,大声道:“乔乔,快走!”
“哥!”南晚乔不肯,又要扑上前来,却被彩衣教的人拦了下来。
“圣姑,我们人手不够,还是快走吧!”
南晚乔红着眼睛喊道:“不行,要走你们走!”
“圣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去后禀明教母,再想办法救大公子出来!”下属拖着她离开,一行人且战且走,退到了城门口。
城门处依旧是重兵把守,彩衣教教众杀的昏天黑地,总算是抢出了一条路来,正要出去,谁知道前方突然射来一支箭。
箭无声,人有声。
“乔乔小心!”温泽扑了过来。
南晚乔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怀抱如同幼时一般让她安心,虽然现如今泛着冷意,但还是那么有力。
箭矢入体无声,温泽的手臂倏然一紧,然后仰面倒了下去。
“哥!”南晚乔厉声疾呼,目眦欲裂。
温泽捏着她的手腕,颤抖着说道:“乔乔,快跑”
南晚乔拼命摇着头,终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如幼童一般大哭起来。彩衣教的人用力拉扯着她,终是将她和温泽分开。一群人拼死掩护着南晚乔,逃离了京都城。
城外,楚王策马而入,皱眉道:“竟是让她们跑了?”
宋月白走上前来,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温泽,淡道:“跑了才好,否则,如何抓得住彩衣教的痛脚?”
“宋大人,已经找到方大人了,正护送回来。”
宋月白扭头说道:“温泽的遗体,就请殿下处置了,臣先告退。”
楚王颔首,目送他离开,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方汝受了点伤,但是没什么大碍,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千面一早就埋伏在牌令司外,看见彩衣教的人挟持方汝离开,就一路跟随,留下标记,九城兵马司的人很快就找上去了。
宋月白半路和她会合,把城内的事情讲了一遍。
方汝惊讶道:“竟然是兄妹?”
“不知道是不是亲生兄妹,我已经让墨杀的人去查了。”宋月白看着她脸上的淤青,担忧道,“还好吗?”
方汝拿手背掖了掖,笑道:“无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宋月白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金疮药给她抹上:“你呀,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以后交给别人做就是了。”
“知道啦。”方汝吐了吐舌头。
温泽伏诛,彩衣教精锐受到重创,这是近一年来首次收到的捷报,皇帝听后大喜,下旨将温泽的尸首悬于菜市口示众,以儆效尤。
“这下,令书大人您总算可以瞑目了。”杨如许跪在魏岑山的墓前,点起了香烛。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在他身边跪下,取出了一些贡品和一坛酒。
杨如许扭头看去,愣了一下:“魏魏”
“在下风巍,见过杨大人。”魏良枫扭头,淡淡说道。
杨如许咽下口中的惊呼,低声道:“朝廷对你的搜捕可还没有撤,你竟然如此大胆,还敢来京都?”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景家河运管事,哪能劳动朝廷搜捕?”魏良枫说罢,对着魏岑山的墓碑磕了三个头。
魏家当年如何风光,如今就有多么萧条。
偌大一个魏家,现如今能来给魏岑山上坟的,只剩下一个魏良枫了。
千里居内,魏良枫坐了下来,对上茶的小厮道了声谢。时隔两个月不见,他比起当初在淮南道看见的,更稳重了些。
“这趟入京来,是为了和琅华国的互市。”魏良枫说道,“琅华国和宝华国之间,除去陆路之外,还有一条水路,前朝的时候曾经启用过,但是水况复杂,就停用了。上次你在淮南道提到了与邻国进行贸易往来,我们少东家觉得很是在理,所以想重新启用水路运输。”
方汝和宋月白对视一眼,宋月白说道:“你来的真是不巧,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去元陵城了,朝廷要组建近卫,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就在下月初八。”
魏良枫道:“我听说了,也不想麻烦你们,不知可否帮我引荐?”
“既然如此”宋月白顿了顿,笑道,“那我便写一封荐信,你拿去见楚王殿下吧。”
“楚王殿下?”魏良枫挑了挑眉,旋即点头,“看来你已经有所选择了。”
宋月白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