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凤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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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你是想提醒本宫,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吗?”
琴欢面色更加苍白,看着淑妃如此明着暗着嘲笑辱骂自己,再听着殿中一时兴起的窃窃私语声与低笑声,只觉脸面上更加难堪,心里的屈辱不停的翻滚着。
淑妃满意的看着琴欢都快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又是展颜微微一笑,红唇轻启,柔声道:“你错了,主人是主人,狗,便只是狗本宫将这不听话又难以驯服的狗给打死了,大不了明日再陪端昭仪十条狗好了。花雨,接着打!”
“是!”
花雨得了令,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琴欢的衣领,只左右开弓,毫不留情的啪啪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殿内只听见清脆的耳光声,与琴欢不断的惨叫哀嚎声。
紫烟与春婷,雨梨等人此时也分立在殿中,看得琴欢在受罚,只一脸急色。可她们到底是才入宫的新人,竟一时之间被吓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
花雨是淑妃的贴身侍婢,这种事情,这些年来,她不知做过多少,打人竟也打出经验来了。
每每一巴掌下去,必是快准狠,手掌往后撤时,指尖向内微微勾着自面庞上带过,如此一来,她的指甲必要划过面上的肌肤。女孩子皮肤娇嫩,这样做法,十次倒有九次会带出血痕来。
不过片刻功夫,琴欢原本清秀姣好的面容,只高高肿起,通红一片的肌肤上,还有着十多道不停渗着血丝的划伤,看上去只分外恐怖。
一边的庄妃与丽妃飞快的对视一眼,皆目露不忍之色,丽妃不为人察觉的冲着庄妃微使了个眼色,庄妃会意,只无声的叹了口气,垂下了双眸。
上首的皇后冷眼旁观之下,将淑妃一脸的嚣张跋扈尽收眼底,她微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茶盏,用绣帕轻轻压了压鼻翼两侧的脂粉,佯咳了两声,婉声道:“好了,停了吧。这宫人想必同她主子一般,都是才进宫的,对规矩礼数只还不熟,言语之间方才不知分寸。淑妃,此时你打也打了,气儿也出了,便罢了吧。今日好不容易宫里的姐妹都齐全了,别平白的让个下人扫了兴,待会儿圣上来了,让他看见这一出,也是白白的败坏你了的名声。”
听得皇后出言,淑妃立时冷哼一声,
“新进宫又如何?那便不需守这宫里的规矩吗?哼,只怕她此时当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背后却也未必将旁人放在眼里!”
说完她故意斜睨皇后一眼。
皇后却只当没看见,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那儿,只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淑妃收回目光,再看向鬓发散乱,两颊红肿出血的琴欢,只嫌恶不已,心里又顾忌着方才皇后讲的后两句话,多少也有些不情愿这一幕被圣上当场目睹。不由得冷面叱道:“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本宫此番便饶了你,下贱胚子,留在这儿招人恶心吗?还不快给本宫滚下去!”
琴欢还未反应过来,另一边躬身站立的紫烟是个机灵的,忙大着胆子细碎步跑过来,使劲拉起地上的琴欢,恭敬行礼道:“谢淑妃娘娘开恩!”说完手下暗暗使力将琴欢半扶半拉的拖了出去。
紫烟甫一出门,便撞上了正向这边奔来的禄才。
禄才奇怪的打量了一下二人,却被琴欢脸上的伤吓了一跳,他也不及细问,只回头看了眼身后,忙急促的对紫烟道:“这却是怎么了?你二人快别走这边了,咱家主子娘娘同圣上已经往这边过来了,紫烟你带着琴欢,从那边花廊转过去,先带她下去上药,别正撞上主子娘娘与圣上”
话还未说完,却不料琴欢竟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挣脱紫烟,不停的哭喊道:“我要去告诉咱们主子娘娘!紫烟,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主子娘娘!我要让娘娘替我做主,讨回公道!”
禄才被唬一跳,他赶紧回头又看了一眼,见皇上与林端若还未来,忙同紫烟一道,使劲将琴欢拉到一边的花廊下。
禄才往日总是一脸憨厚的笑容此刻尽皆消失,他瞪向琴欢严厉的低声道:“住口!你这般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是想让圣上听见吗?且不说你到底是如何受罚的,说穿了,你也只是一个普通宫人罢了,里面坐着的,个个都是主子,个个都比你尊贵,即便是我,受罚了也便受罚了,做奴才的,哪儿有不受罚的?你还想让咱家主子娘娘替你做主?怎么做主呢?里面的主子打了你,再让咱家主子娘娘打回去?你是糊涂了吧?好了,别闹了,赶紧回去上药!有什么委屈,也等到回头主子娘娘得了空,你再说给她听!宴席就要开始了,紫烟,你也不必再来伺候了,回去好好陪着琴欢,看着她!一切,等宴席完了再说!”
话音刚落,只见殿外转角处几名宫人提着引路的香炉风灯正向这边走来。禄才冲着紫烟向旁边一努嘴,紫烟心领神会,忙半拥半推着琴欢低声安慰着向另一边行去。
禄才眼见得她二人消失在花廊外,方才赶紧向正殿奔去,正巧遇上皇上正携着林端若已至门前。
林端若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看了禄才一眼,又看了一眼花廊处,开口问道:“禄才,可是有何事?”
禄才白净的脸上仍是往日里那幅憨厚的笑容,他躬身回道:“回主子娘娘,并无事。”
林端若听得此言,便不再多问,扭头对着皇上微微一笑,皇上目现痴迷,低首附耳轻声道:“端若,你真美”
第89章 疑虑()
虽已是深秋,这几日又冷风阵阵,颇为寒意,却因着正元宫内引了温泉水之故,殿内却是温暖如春,不管是林端若,还是底下的宫人,尽皆都还穿的比较轻薄,并不似其他人,将夹衣夹衫都穿上身了。
因着今日请了满宫嫔妃前来赴宴,林端若也特地妆点了一番。
一袭玉粉撒金绣花留仙裙,裙上细细的散布着小朵小朵精致的银白浅粉合欢花。外套一件薄如蝉翼的乳白轻纱,只露出那修长的脖颈及两侧迷人小巧的锁骨。三尺青丝挽成凌仙髻,髻发间插了几支冰心翡翠凤蝶玉钗,洁白如玉的珍珠流苏轻轻垂下,在那乌黑的发间更显光芒。面上也涂了层薄薄的脂粉,略施粉黛,却只更添颜色,黛眉横翠,眼波流转间,妩媚天成,却又高贵清冷。长长的粉色裙摆拖在地上,只更添柔美。
听得皇上夸赞,林端若有些娇羞的嗔了他一眼,转头却又轻蹙眉头,呢喃道:“楚郎,端若,有些怕”
皇上见状,心中顿时爱怜不已,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别怕,你只管随朕进去,一切,自有朕在!”
马江明眼见着差不多了,行至门边,高声道:“圣上到!端昭仪到!”
皇上紧拉着林端若一脸笑容的向内行去,林端若乖巧的跟随在后,亦是巧笑嫣然,步态优雅的随之进内。
进得殿内,众人皆垂首行礼,皇上待行至台前,方才松开林端若的手,走到皇后身边,豪声笑道:“行了,今日私宴,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得令,方才起身重新落座,甫一坐下,都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向了台下俏生生站立着的端昭仪。
端昭仪此时却是将手平端于额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向皇后,淑妃及丽妃,还有庄妃行礼。
粉色宽大的轻纱袖摆,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的面容。
皇后略有些嫉妒的看着她那用玉白腰带束着的小腰,盈盈不堪一握,真如春风里轻柔动人的柳枝一般。
这么看着,皇后突然想到,原来在这正元宫里,是不需要穿那些臃肿的夹衣冬服的。
待林端若行礼完毕,皇后柔声道:“好了,快起来吧,地上硬,仔细别伤了腿。”
嘴上说着,一双眼睛却是牢牢的看着伏在地上的林端若。
林端若自袖间冷冷一笑,下一瞬,便收了目中的寒意,只一脸的妩媚多情。她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眸中似有万千星辰流转,一时之间,殿中的烛火似都失去了光亮,所有的光芒尽皆汇聚在她一人之身。
当皇后与淑妃她们看清林端若的相貌时,尽皆双目瞪圆,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是端昭仪?这根本就是那杨初辰啊!
皇后更是猛一转头,看向身边斜倚而坐的皇上。
皇后只一脸的疑惑,颤声低问道:“圣上,她,她到底是谁?”
淑妃离得近,听到了皇后的问话,也将一双美眸睁大了,看向皇上。
皇上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略垂了眸,并不看向她们,只冷漠道:“这话问得却是何意?皇后是糊涂了吗?这里是端昭仪所居住的正元宫,同朕而来的,自然便是端昭仪了,还能是谁?这还需要朕再说吗?”
皇后目中猜疑不定,她又看了眼场中盈盈浅笑的林端若,这张脸,分明同那死于九阳宫火灾之中的杨初辰一模一样啊?难道天底下真的有着如此相像的人吗?
抑或者
皇后心中不可压制的升起一个念头,她理智上使劲的往下压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可内心深处,她却隐隐觉得,或许真如她所想
其他的嫔妃也或多或少的猜疑起来,她们之中大部分都曾在皇后的生辰宴席上见过杨初辰那惊鸿一舞,此时见这端昭仪居然同那杨初辰几近一样,不免得都在桌间悄悄交换着视线。
林端若感受到了殿中那投向她的或明或暗的目光,带着考究,带着疑惑,带着打量,带着嫉妒。可她并不在意,也不胆怯,就那般噙着笑,通身一派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静静的立在场中。
淑妃竟罕见的与皇后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看出了皇后心底的疑惑,但她自己此时又何尝不是疑惑万分呢?但皇上既如此说了,此刻也只能先不动声色的将这份疑惑压制下去。
皇上皱起了浓眉,眼底升起了几丝不耐烦,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他挥了下衣袖,对着林端若柔声道:“好了,你也别再立在那儿了,站的久了,快坐下吧!”
林端若微微躬身行礼,便返身向一边的席位走去。
她位分为昭仪,原本按照规矩,她的席位便在淑妃,丽妃,庄妃之后,与静昭仪和另两位昭仪一起。
可当她坐下后,皇上一直追随她的目光却是有些不满起来,
“你坐的地方,怎的离朕如此之远?朕便是同你说上几句话都得大着声音了。来,过这边来坐!”
说完,他伸手一指淑妃的坐席旁。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包括皇后在内,随后都是一幅看好戏的模样,齐刷刷的看向淑妃。
一向在皇上面前最是善解人意的淑妃,也面上微微变色,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绞紧了帕子,却很聪明的并没立刻出声,只垂着眸看向桌案。
林端若被皇上的话愣了一下,她身边的静昭仪也将一双美眸毫不掩饰的直视于她,那眸中带着嫉妒,与蔑视。
林端若抬眼间,飞快的将淑妃的模样看在眼底,一看到她,便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淑妃的儿子,便是五皇子,残忍的害死了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她的小扶宁!
心脏像是被人一把紧紧的捏住,只痛得要滴出血来,面上却是一副娇柔羞怯的样子,轻言细语道:“谢圣上厚爱,端若坐在这里便好。端若只是一个昭仪,不敢越了这宫中规矩,岂敢坐于众位姐姐之前?”
皇上威严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是一个家宴罢了,既是朕让你坐的,你就可以坐。淑妃一向最是和善,最好与人说话,又善解人意,她必不会说什么的。若是还有人觉得你位分低,不可坐于朕的身边,朕立时就封你为妃,也未尝不可!”
皇上这话一出,淑妃终于面上表情大动了。
她在这后宫之中这么多年,一向是被人奉承惯了的,又是个高傲的主儿,此时只觉得自己在这满宫嫔妃面前,被一个昭仪比了下去,颜面尽失。
淑妃想发火,聪明的她却又深知,此时此地,根本不能发火,否则,她精心在皇上面前维护了二十几年的好形象,立时便要破坏殆尽了。她只能将这口气,先咽下去,使劲的咽下去。
这般想着,淑妃只抬起脸来,面上一派和气笑容,对着皇上道:“看圣上对端妹妹的宠爱,臣妾都要嫉妒死了,”又扭过头对着林端若笑着,“好妹妹,莫不如你坐过来吧,你若不来,圣上可真的要以为是姐姐不容于人了,你过来坐,也省得皇上大着嗓门跟你说悄悄话,恐怕只将自己要臊得不行呢”
这一番话却是惹得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淑妃道:“朕就知道,你这个人啊,一向心肠好,嘴巴上却是要占得几分便宜才肯罢休!还是淑妃你,最识大体!”
淑妃只莞尔一笑,并不接话。
林端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只觉恶心不已,却仍是柔声道:“圣上,既是在嫔妾宫中,还请不要为了嫔妾坏了规矩。嫔妾才入宫没几天,日后还要多向众位姐姐们学习,今日,便按规矩来吧!”
皇上见林端若坚持,便不再多言,林端若躬身行礼后,便退入自己的席位之中,而后丝乐之声渐起,舞女进入场中曼妙起舞,一切,便热闹的开始了。
听着不远处的正殿传来的阵阵歌舞乐声,在厢房处正在上药的琴欢,却是面露恨意,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外面,那愤恨几欲从目中喷薄而出。
紫烟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瓷瓶,将手指伸进去,挑了一点儿出来,又往前凑了凑,细细的将指尖上的药膏轻柔的涂到琴欢高高肿起的面颊上。之前的血丝已经被她用温水洗去并擦拭干净了,这会儿子看上去,比方才那满脸血迹的模样要稍稍好上一些了。
许是有些疼,琴欢不禁闭起双眼往后缩了缩,嘶嘶的倒吸着凉气。
紫烟见状,忙轻轻的在伤口处吹了吹,忍不住道:“这淑妃也真是狠心,你不过接了她两句话罢了,也没说什么,她便下如此重的手,左右打得也不是她的皮肉。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宫人,看着倒是个俊俏的,怎的也如此厉害,打起人来只分外卖力你别动,我把药膏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