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鬼-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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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便让无忧和苏倩留下,自己跟随杜鹃去往府城。她叫了个马车带我们过去,行驶在青古板铺成的小路上,我能够一览其中的美好风光。
晚上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灯笼,这里面也通了电,不过好像不怎么多。万家星火点缀之下,这个平静的小村庄更显得安静优美。
我发现杜鹃一路都在摆弄手机,便问这么好看的景色怎么不拍照,谁知杜鹃白了我一眼说:“这哪里好看了?我从小到大看了几十年,早看腻了,你们城里的电玩城、网吧比这有意思多了……”
我一时无语,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里的苗族人多年与外界隔绝,除了少部分人之外,他们大多数人都没离开过这方家园。
而像杜鹃、乐明他们这些生长在府城里的“贵族”们更是如此,几乎从出生就注定要呆在这个小地方,这感觉就跟常年生活在皇宫大院中的奴仆一样。杜鹃说他们的父母那一代,一辈子几乎都没呼吸过外面的空气。
“这地方就像个囚笼,除了那些神经早已麻木的老人,我们这些年轻人哪个能喜欢当囚犯?”杜鹃说有不少人都筹划着偷跑出去,上次乐明和薛林他们就是自己逃出去的,结果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那谁不说过么,生活中的世界就像是一座城,有人在城里面,有人在城外面。在城外面的人想进到城里面,而城里面的人又想跑到外面……
我机械地拍了几张照片,还偷偷拍了几张杜鹃的,这丫头刚刚换上了苗族少女的服饰,看着倒清纯诱人。
“等我们事成之后,我一定要求把这破规矩改了,让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出入!”杜鹃捏着拳头说道。
说话间已经来到府城外,这是一处旧时的城墙翻新而成,门口还有几个高大的守卫守夜,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猛一看很像皇宫门口的带刀侍卫。
杜鹃拿出令牌才带我进入,她告诫我不要乱说话,不然让我们的死对头发现就完蛋了。
她先偷偷摸摸带我来到旁侧的小院中,这院落看起来比较荒凉,进来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清。
“谁住这里?”我心中猜测应该是某个失宠的可怜女人吧。
哪知杜鹃看着我,面色难过道:“我师傅。”
她大步过去推开门,进屋之后果然看到郝德贤正躺在一张破床上,他还在昏迷之中,听到有人进来咳嗽个不停。但我喊了半天他都不能答应,杜鹃解释说郝德贤因渎职被抓之后便遭大祭司暗算,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已经维持了好几天了。
“是李擎害的吧?”我坐到床边问。
杜鹃犹豫着没有回答,但此时郝德贤却突然伸手在半空捞摸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只好伸手过去,他跟有感觉似的用力紧紧抓住,掐得我手腕生疼。
“郝老师,是我,李恪!我来看你了,你,你先松手,抓疼我了……”我解释道。
但郝德贤并没有松手,他依旧掐着我手腕,我正要挣开身后杜鹃突然说:“他好像想告诉你什么事情!”
我手臂上青筋暴起,手腕都快被捏断,我只好忍受疼痛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可郝德贤还是不能说话,甚至不能睁开眼睛,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气力,他松掉一只手用力地戳我手心,约莫半分钟之久他才停下,重新恢复到昏迷状态。
“他这是什么意思?”杜鹃纳闷问我。
“我哪知道!”我比她还糊涂,也是一头雾水想了半天都没明白。
离开时杜鹃说郝德贤恐怕只能这样将就着活下去,因为他毕竟是乐明的老师,大祭司他们还不敢太过分。
又穿过两进院子,杜鹃指了指前方最富丽堂皇的院落说,这里就是公主的住所。
奇怪的是她没有带我走正门,反而是故意绕到侧边,带我踩着假山翻墙进去。落地之后,我跟着杜鹃捏手捏脚地贴着墙根,猫腰来到堂屋门口,她轻轻咳嗽两声,里面随即传来轻弱的脚步声。
我不禁纳闷,这是要面见公主的节奏吗?怎么感觉像是搞刺杀一样。
此时房门应声而开,一个出落得精致完美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她与杜鹃穿着类似,但看得出来华丽很多,一头的银色发簪闪着亮光,身上的挂饰也发出丁当脆响。
鹅蛋脸,樱桃红,秀气之下难掩迷人的美感,皮肤吹弹可破,看着都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我咽着唾沫心中暗想,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我们老家的中原农村,一百年都出不了这样的美女。
我只顾看美人了,一时忘记了杜鹃教我的礼节,人家公主倒没在意,反而笑着迎我们进屋,她先冲我打起了招呼:“你就是李恪吧?谢谢你愿意帮我们,我常听杜鹃说你很有本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不用客气!”我慌忙得连连摆手,说这些都是小意思,不足挂齿。
公主一点娇气的架子都没有,她直接带我们到她闺房,还帮我们倒上茶水。
趁这功夫杜鹃拿出绝笔讲解起他们族内的势力:“乐明王子离世之后,我们师傅也受到牵连,族内最大的对手大祭司突然发难,想力推他儿子作为继承人。其实他儿子还不满十岁,分明是想独揽大权……但因为大祭司势力庞大,原来的支持派都不敢站出来为我们说话,还有不少被他收买,如果硬拼我们很难占到便宜。”
杜鹃说完我苦想半天,没想到这里的剧情竟这么狗血,典型的古装剧套路嘛。
“那如果开打,我们有多少人?”我问公主,至少也得搞清楚敌我实力。
公主伸手一指我和杜鹃,老实道:“你们两个,再加上我,一共三个人。”
扑——
刚喝下去的口水顿时喷了出来,吐了杜鹃一脸,我还以为特么的让我调兵遣将呢,这感情是拉我当炮灰。
见状公主忙摆手解释说:“本来是有四个人的,但郝老师目前估计无法作战……”
我示意公主不用多说,这事和我心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我已经听得再明白不过,也就是说目前整个苗族之内,只有我们三个是一派,其它人都不会支持我们。
不行,我要重新考虑一下。
“你是不是害怕了?”杜鹃看着我沉闷不语,便有意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确实怕了,毕竟这里的事与我没半毛钱关系,我原先想着帮他们一把,也是冲着乐明的恩情去的。但如果因此而赔上了自己小命,那这太不划算,毕竟我不是单纯的乐明。
“我哥哥死后,我常常做恶梦,梦到有人杀我。但我醒来的时候却不觉得那是恶梦,毕竟那一天迟早都要到来,我甚至有时候希望快点得到解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思虑之中,公主突然开口泣声说道,接着她静静看着我,说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前天晚上我梦到了我哥哥,我问他我该怎么办,我哥哥像以前一样抱着我说,不要怕。你可以到W市找李恪帮忙,他一定会帮你的,我们是生死兄弟……”
“既然来了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即便不考虑乐明,我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们道术中人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匡扶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的基本要求!”我说得铿镪有力掷地有声,让公主感动不已。
她清澈的眸子中目光流转,感激地看着我一时语塞。
看到她我突然想到乐明,于是摸出包里的蛊盒交还给她,这毕竟是乐明的遗物,我一直带着也不合适,今天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204章 虿谷,长裙()
公主接过自己哥哥曾经用过的蛊盒,无限爱怜地轻抚着,似乎在与逝去已久的哥哥对话。
“我师傅上次没拿走?我说李擎怎么只拿到一个蛊盒呢,这蛊盒和我师傅的原本是一对,里面的虫子也是一对……”杜鹃嘀咕着。
“我给他了,结果他犹豫了一下又还给了我,说让我保管就好。”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不对!”哪知杜鹃的脸色却为之一变,她紧皱眉头说:“以我师傅的性格,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交给你,要知道我们拜师这么多年,他也只是送了乐明一个……”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正常,但当时的情况并没有考虑这些,后面事情太多也就忘了。
杜鹃从公主手中接过蛊盒,接着她摸索一番打开盒子如获至宝道:“果然有问题!这个不是原来乐明的盒子,而是我师傅自己的盒子!看这里面有个字!”
我凑近一看,果然,这盒子内盖上刻了一个繁体的“乾”字,而乐明的盒子我看过,里面是个坤字。
乾、坤,正好是一对!
怎么回事?难道被调包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郝德贤接过盒子之后,迟疑片刻才还给我的,他完全有时间来个瞒天过海,而我当时肯定不会注意。
“那郝老师的目的是什么?”公主不解地问我。
这时我想起刚刚郝德贤想告诉我事情的情景,不由得欣喜若狂道:“答案,也许就藏在这盒子里。”
杜鹃对这蛊盒结构很是了解,她里外观察一番道:“这盒子别处藏不了东西,只可能是盒底,因为要饲养蛊虫,这盒底其实卡了一块百年沉香木,等时间久了木头腐化再取出更换新的……”
杜鹃说着就开始撬那块沉香木,但因为盒子太小,这木头卡得又极为结实,我们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我床下面有个针线盒!”公主提醒道,只是她声音显得柔弱无力,动作也慢了一拍。
她起身时杜鹃已经抢先一步在床下翻找,我也感觉眼前花乱,面前的事物到处都在重影。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破开,接着一群苗族武士冲了进来。他们气势汹汹地全都亮起了武器,其中一个带头的首领怒道:“大胆!堂堂公主竟然与外族野人私通,来人,把他们抓起来,通知众人发落!”
我看到有几个人影向我们冲来,意识到情况不妙我本能地提刀想要反抗,结果身上根本用不上力气,同时眼前晕得要死,屠影刀还没拔出来便被他们按倒。这时我隐约瞥到,一直蹲在地上开盒子的杜鹃已经躲到了桌子下面,她好像在冲我打手势,可惜我根本看不清。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绑了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围观,冲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接着耳边是很多人在说话的声音,乱糟糟的,我竖起耳朵也没有听到半个字。
然后我被人抬走,好像被拖上车,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被人重新抬下来,他们在小心翼翼地行进,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被人扔到了地上。
等我再次醒来,面前的阳光正刺人眼睛,看了看周围环境,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深山野林中,而旁边的公主也已经清醒,她正呆呆地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显得异常可怜。
我吃力地坐起身,脑袋还昏沉得不行,我连忙问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看到我醒来公主也没露出多少惊喜,她平静得出奇回答我:“虿谷。”
“虿谷?这是什么地方?”说着我仔细看了眼四周,果然是处在一条狭长山谷中,这里估计很少有人迹出入,所以处处彰显着原始生态。
“虿谷是我们族内的禁地,也是处罚大罪之人的场所。你听说过虿刑吗?”
公主说虿刑是古时一种极其凶残的刑罚,顾名思义,就是拿活人去喂虫子,不用细想,光看这个字都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上面一个“万”字,底下加一个“虫”,画面感十足。
“还好吧,一万个虫子而已。”我安慰自己道,这时已经能站起身来。
公主瞥了我一眼却不以为意纠正说:“是一万,不过不是一万个,而是一万种。”
我听闻差点没吓得再次倒下,公主接着又说道:“送到这里来的人,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那么平静,看来这次注定是在劫难逃了。
看着她平淡的样子我依旧疑惑:“你好像并不害怕?”
“为什么要怕呢?反正总是要死的,即便今天不死,出去之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这些,就像我昨晚告诉你的,我早已经看透,这就是我的宿舍,上天注定的,永远都逃不出去,也甩不掉。既然挣扎没有用,为何不能从容面对?”
公主的一席话让我感触颇深,自古高处不胜寒,她现在这处境确实非常尴尬。难怪她没有丝毫的惧怕,只是一脸的从容淡定,平静得让人心中发凉。她早已看透了尘世,并将这些置之度外,这本不是她的生活,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生与死。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坐以待毙,那不是我的风格,就算死,老子也要拉上一堆陪葬的。可我摸索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件武器都没有,屠影刀和天狼弓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件软猬甲还套在身上。
公主把那只蛊盒递给我,说只剩下这个,她醒来时在我身上发现的。
“这个……当时杜鹃在开盒子,她好像躲了起来,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我脑袋里昏得一塌糊涂,公主也搞不明白,我觉得应该是杜鹃趁机塞给我的,她可能想传递某些信息。
于是我打开蛊盒,果然,里面那块沉香木已经松动,我轻松移开,里面便显露出一张暗褐色纸片。打开一看,是张牛皮纸,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上面画着的是一张地图,不过落笔很简单,就像是一幅草图,我们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那些虫子估计很快会发现我们,到时我们对付不了,最好现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说着我将外衣脱下,忍痛咬破手指在衣服上书画起来,然后我用石头把衣服割开,做成几道简易符篆,遇到危险还能抵挡一阵。
“我听人说,这虿谷长几十公里,但他们一定不会走太远,也许刚进来没多远就把我们放下了。”公主看到我努力自救,也被我感染起了精神,她分辨了一下方位指着背后说道:“那边是北边,我哥哥说虿谷就在我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