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入梦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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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光滑的地面时,一行人停住,身边的那个女子低着头碎步走上前去,话还没说,便是一个恭敬谦卑的跪拜。
我身边的人也随之跪了下来。
我名所以的我正准备也跟着跪下去,身旁那先前那个咋咋呼呼跑进来小侍从轻声道:“主上,你不用。”
我遂又站直起来。
这时,听到前方尾音拖长的一句男中音,“宣——”
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小女子再一个叩首之后,直起身来,朗声道:“灵国使臣,携磬乐公主,前来与南国太子泽王和亲。灵国南国,千年婚约,永世为安。”
我身边的一行人也跟着和道:“千年婚约,永世为安。”
我的心剧烈地一抖。
灵国?
磬乐公主?
泽王?
不!都不是!都不是!!!
我慌乱地一把抹开了面前的珠帘,先从两侧看起。
很快便在第一排最靠近正中的位置,看到了一手紧紧捏住折扇,另一只手牢牢按住想要站起来的一旁的人。
而被他按住的那个人,一脸铁青,满眼通红。
正是我的风。
第072章 最是情深深几许()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正前方传来威严浑厚的一句:“三弟,这便是你今日要给本君的惊喜?”
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金边玄色纁裳,头戴玄顶玉石锤旒冠冕,面容巍仪的中年男子,于正中的石椅端坐。侧头看向三叔的方向,脸上带着端庄的笑意。
他的身边稍后一些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金边白裳,头戴银冠,面容雪白,纯色灿红的女子。
她脸上也随之抹上了几分笑意,“真是想不到,先前还听说是关于皇子的婚事来着。没想到,竟是这桩近来让我们如此劳心费力之事。三弟,这次你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三叔面容微微一僵,不过随即,便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清浅笑容来,“能替君上君妃分忧,本就是臣第份内之事。”
再将目光挪向风,他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坐着,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一脸的心如死灰。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他同样悲戚无望地回望向我。
这个与我隔了数千年时空的男人,曾为了我可以姓名都不要。我也曾想过为了他抛下一切。
可是一切努力到头来,终究还是那么有缘无分了么?
许是觉出了我的悲伤与无望,风将自己的悲戚收起了大半,努力恢复了一丝常色,以旁人难以察觉的幅度,看看我,又看看三叔,而后冲我轻轻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仿佛是在说:“芊芊,别怕!有我,有三叔。我们再来想想别的办法。”
我努起嘴来,不让眼泪有掉下来的机会,朝着他微微一笑之后,放下珠帘,重新将手合在前端。
我的心终于不再慌了。
可以感觉几乎都快不能动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
先前三叔也说了,灵国和他们南国缔结婚约,可是千百年来的习俗。灵国的公主嫁予南国的太子。
除非我不是公主?
或者,风做回他的太子?
可看这样子,公主的身份,八九不离十了。我第一次在这个梦里醒来,就是坐在轿子里的。该死!当时怎么就觉得这段是无关紧要的,不用和风说也没关系?
现在看来,我恰恰是把最重要的一段给略去了。
到底真的是无意,还是说一切就像是被怎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样,无论我怎么逃离、挣脱,也无法改变既定的轨迹?
而后者,风的生母在世时,尚且斗不过那白筝。如今他除了三叔,也再没有别的可以仰仗的人了,又拿什么去抢回本应属于自己的太子之位呢?
按着他们的规矩对着坐在正前方的那对君后行下跪拜的大礼时,我的脑袋低下来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淌了下来。
我不敢想象,在这个莫名来到的梦境里,如果没有风,那该是怎样一种恐惧和荒凉。
那之后,三叔和君上大致说了一下如何在城里偶遇失魂落魄丢了记忆的我,又因为常年周游各国,曾有幸在灵国见过我一面,才认出了我来。
这也才勉强跟带头的那个女子说的,我们前来联姻的途中,遭遇乱事,我失去了踪影,最后又从三叔奴仆一行人手中接过了我来圆了上。
随着牵引刚好坐在了与风相对的位置上。
只要稍稍一抬眸,就能看到他深深凝向我的眼。
一旁的三叔时不时地用手轻轻触触他。许是在告诫他收敛起一些目光来,别让旁人看出来端倪。
可是,爱一个人的眼神,又怎么能藏得住?
我所幸是隔着珠帘的,旁人也不太能看清表情。
他的一脸情深,却是完完全全展露在外。不过片刻,我就感觉有道狐疑的目光瞥了瞥他,又瞥向了我。
我顺着那目光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只是一眼,我瞬间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居然是他!那个先后两次看到过的醉意熏熏的男子!
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见了他都会莫名慌张惧怕。就感觉像是大脑已经忘了,但是身体还清晰的记得某些讯息一样。
见我望向他,他的眸光牢牢地锁住我。瘦削的脸上,浮起了一抹邪荡的笑来。还侧身向我,拿起手边的一个果子,伸出舌头来,很恶心的那么一舔。
陪着他那张阴邪的笑脸,看得我周身冷不丁那么一颤。
急忙收回眼来,颤颤巍巍地看向对面的风。
他双手捏到青筋突起,眸里寒光凛冽。
我赶紧放松下来,微微朝他摇了摇头,继而淡淡一笑。
他努力压制却仍在剧烈的起伏的胸腔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他收回盯着我身旁那个人的怒气腾腾眼神,问询似地看向我,我眨了眨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切,仿佛都被坐在我身旁的男子全然的看在了眼里。
我听到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忙又将目光挪向了正中。
既不敢再看向风,也不愿看向身旁的人,而是看向那个此时被称为君妃的女人。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一种特别莫名其妙的东西。
几乎是我看向她的同时,她也目光咄咄地投向了我。
跟我身旁的人一样的瘦削脸庞,丹凤眼,吊脚眉,塌鼻薄唇。虽然整个人装扮得雍容华贵,声音也是慈祥温宁,但是看向人时,即便她脸上是笑着的,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多是寒凉。
四目短暂交汇过后,她收回视线,薄唇微启,“来人,为我们泽王未来的王妃,上验灵石!”
此言一出,台下哑然。
众人面面相觑,我身旁的那个带头女子也微微一怔。
三叔折扇一展,清爽一笑,“君妃,这是何故?莫不是信不过臣弟?”
白筝笑得越发大方得体,眼角的寒意,却是更甚了几分。
“三弟说笑了,哀家哪里敢?只是想来,已有二十余载,不曾见过这灵石闪耀,灿若星辰的时刻了。今夜恰逢八方来客汇聚一堂,邀与众卿共赏佳景,还望三弟莫要多虑。”
说罢,也不等三叔再答什么,就径直朝着身边的一伺奴点了点头,那人即刻退了下去。
想必,定是去拿那所谓的验灵石了吧。
我自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却听到身后那个先前咋咋呼呼的女子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灵国公主之血,何等尊贵,竟要为了让一干人行赏而轻易使用,把我们主上当什么了?”
这句话像是对着一旁的人很小声的埋怨。
好在也的确够小声,连紧紧就挨在她前面的我也是努力竖起耳朵来才勉强听了个真着。
这样的话,若是被那白筝的人听了去,她的脑袋怕是悬了。
出于善意的提醒,我微微回头瞥了她一眼。
小丫头一副俏娇可爱的模样倒也十分养眼。见我看向她,她赶紧恭恭敬敬地靠了上来,“主上,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陶奴?”
我朝她淡淡一笑,嘴巴微撅,比出了“嘘”的口型。
她即刻会意过来,点头如捣蒜。而后将头低低地压了下去,再不言语。
不过片刻之间,那验灵石便抬了上来。
真的是抬上来的。一块有半个人那样高的石头,至少也有上百来斤,由三个壮汉一同抬了进来,置身我的身侧。
接着,我身旁那个带头的女子小声附在我耳畔柔声道,“主上,恕绾奴冒犯之罪。”
不明所以的我,呆呆地看着她。
她又欠了欠身,方才拿起放在石头上的一把骨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指尖,有些不忍却终究还是闭下眼来用力地那么一戳。
一股钻心的刺痛传来,指尖冒出了殷红的血滴,翻手往下,那血滴很快落上了那块石头。
绾奴即刻将我的指尖用从自己袖间抽出的布给裹了上。
耳畔传来白筝嘹亮的一声,“灭!”
一声令下,顷刻间火把便被全数熄灭。
四周鸦雀无声,漆黑一片。
忽然,耳畔滑过绾奴一声隐隐的惊嗔,然后,我的双肩被一双大手柔柔地抚了住。
我心下正一慌。
耳边便传来一句温柔且熟悉的轻喃,如同沉在吼间的喘息般,“芊芊,别怕。等我。”
而后,唇上,被一片火热柔柔地那么一覆。
我像是被滚烫的火灼了一下,身体本能缩紧,后撤。
唇,却恋恋不舍的任他缠着。
他紧紧将我一拥,而后迅速撤开。
接着,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再然后,我手下的石块发出了幽蓝的亮光来。
这光亮还仿佛像会传染一般,先是我周边三三两两的石块,接着是更远一些,眨眼间,整个大殿各处的某些石块都发出幽蓝的光亮来。
那场面,真像是星河洒向大地一般。
幽蓝照亮视线一恢复之后,我第一个寻去的,便是风的方向。
他也正柔柔地看向我这边。整个人还隐隐有些喘息。
我轻轻地抿了抿唇,先前被他吻过的地方,还留着他的温暖。
一直暖到了心田里来。
一旁的泽王在聒噪着刚才是哪个混蛋打了他的头。
周围的人都在惊叹这旷世奇观。
唯独我与他,彼此凝望,情深几许。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073章 拨开云雾仍未明()
那光亮持续了半分多钟便慢慢淡了下来。烛火之光再次点亮。众人惊叹纷纷。君上脸上的表情复杂异常。那君妃白筝再看向我时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却仍然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
来客众臣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一番夸赞之词后,鼓乐奏起,舞者入席。
虽然心下知道这并不是时候,可还是出于职业习惯,细细地看起了他们的舞蹈来。
结果不免有些失望。
或许这时候的舞蹈好不太注重美感,更多的是表达他们对所信仰神灵和祖先,亦或是大自然的一种崇拜和敬畏。
鼓点又密又骤,动作很幅度很獠泼夸张,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狰狞。
对于看惯了现代舞,或者以现代人自己的理解演绎出的古典舞的我而言,这样的舞种,实在有些真实到过于野蛮了。
而且舞者也并不像我时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古装剧那般,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穿的衣着除了中间的领舞者,其他的都十分简单。妆容也多是一些夸张的图腾线条,用白色或者红色的染料抹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的缘故,整个画面看上去也并不像古装剧里那般鲜亮铮明。然而也恰恰是这份年代久远的模糊朦胧之感,反而显得这个远古之地愈发神秘梦幻。
一直到宴散,我也只能与风和三叔简单的点头相交,便随着一众伺从回到了原先所呆的殿中。
纵使心急如焚,可那一刻,我除了等待,又能如何呢?
一直到了夜深,还是不见会有人来的模样,我便让伺从们先去休息。唯有那一动一静的绾陶两姐妹说什么也不肯走,偏要留下来。
只余下我们三人后,年纪稍长一些的绾奴便直直跪了下来,跟着那陶奴也后知后觉地跪了下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你们这是何故?快快起来?”
绾奴却一把拉住了我想要牵起她的手,神情惶惶,“主上,还请你宽恕绾奴的死罪。没能好生照看你,让你在乱事中失了联系。想必连日来,定了受了很多的苦。都是奴婢的错!请主上责罚!”
说着,便将头低低地押往地面,一副竭诚谦卑之态。
她身旁的那陶奴见状,跟兔子似的小脑袋悄悄一抬,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见我一脸的和煦,方才小心翼翼地说,“主上,没能照看好你是我们的错。可是那日,实在事出突然,我和绾姐姐也是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来。我们拖着一身的伤,第一时间便找了回来,可是主上已不见了踪影。连护送的使臣都在乱事中丧了命。绾姐姐怕南国这边不明其中缘由,误了两国的交好,不惜领着我们一行人,冒死前来说明。南王还好,不甚为难我等,可那君王妃却是下了死命令,今日宴会之上再找不来你,便要拉我等一干殉葬。亏了老天有眼,主上奇迹般出现,我们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来。因而终使要罚,还请看在绾姐姐从小就照顾着你长大的份上,网开一面,轻些责罚。”
说罢,也跟着将额头贴向地面,模样卑躬至极。
我哪里受得了两个跟我差不多的丫头这番跪拜呀。
急忙拉起了她们,而后看向那陶奴,“你这小妮子,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不过这牙尖嘴利倒也有好处。三两句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向我道明了。”
陶奴轻轻将舌一吐,俏皮地朝我欠了欠身,“多谢主上夸赞。多谢主上不罚之恩。”
而后,我看向那文静若兰的绾奴,“你今年几岁?”
我心中甚是疑惑,她看上去应该也和我差不了几岁,何以会如陶奴所言,是自小就照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