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怀孕凤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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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明珠伺候着凌母和凌纤纤用完了海棠冻糕,凌纤纤嘴里含着糕点,含糊不清的道;“明珠你不要担心,我和母亲一定会唔唔真好吃为你讨回公告的唔唔,那个贱丫头倒也罢了,她身边的小丫头也敢这么张狂,真以为这还是她白家么!”
费明珠眼光一闪,眼眶顿时红了,伸袖擦了擦自己眼泪,咬唇道;“你们毕竟是一家人,何必为了我这么个外人闹得不好看呢,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嫂子,我不过不过是个寄养在你家的孤女而已。”又劝凌纤纤道;“这些事情我都习惯了,只要你们家庭和睦,我就开心了,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纤纤看着费明珠楚楚可怜的样子,听着费明珠的话不由一阵心疼,忙将嘴里的海棠冻糕吞了下去,大声道;“谁跟她是一家人!我跟明珠姐姐你才是一家人呢!哪有你受了委屈妹妹不帮忙出头的道理,母亲你说是不是!”
凌母慢悠悠的捻了一块海棠冻糕送进嘴里,感觉甘甜清新之气从嘴里散开,慢慢说道;“纤纤说得也有道理,你也不是外人,但是这凌家的规矩,总不能让那么一个小丫头败坏了去,不干明珠你的事。”
却又吩咐贴身婆子晴妈妈;“去叫少夫人来。”
第5章 病人()
素问正站在廊下,拿了一把瓜子儿在哪里喂鹦鹉,看着晴妈妈气势汹汹的带了两个婆子一路冲了进来,便将一颗瓜子投进鹦哥儿嘴里。
晴妈妈是跟着凌母一起嫁进来的,后来被凌母指给了一个管事,又带大了凌纤纤,虽然是奴仆,但是也是很有脸面的,仗着凌母信任宠爱,更不把小丫头们放在眼里。
看着素问转身要进房,晴妈妈顿时觉得到大受侮辱,大声道;“你给我站住。”
素问挑了挑眉,把手里的一把瓜子都丢进了鹦鹉的食盆里,懒懒的道;“晴妈妈你声音还是小一些,否则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凌家的人都这么不知礼仪呢。”
晴妈妈眼睛一瞪,想起小丫头们说这丫头泼辣,如今心中暗自恨到,说这丫头泼辣还真不是胡说的,她虽然是奴仆,但是一般小丫头对她也是恭敬的很,那里有素问这样开口就直接说她不是的,当下愤然骂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丫头。”
素问只做充耳不闻,慢悠悠的笑道;“晴妈妈这般厉害,定然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妨告诉一下素问,也让素问长长见识。”
晴妈妈那里知道天高地厚,见素问这样询问,顿时脸色涨的通红,还是她身边的干女儿春草拽了拽她袖子,才想起今日来的缘由,哼道;“真是什么样的小姐教出什么样的丫头,老夫人派我来请少夫人过去,素问姑娘你难道要将我们都拦在外头不成?耽误了时间,老夫人怪罪下来,你可担待的起?还不快快把少夫人请出来!”
素问脸色顿时一变,低声道;“老夫人要见少夫人么。”她花容失色太过厉害,虽然又立即掩饰,但是那瞬间失色却看得晴妈妈一行人心中一动,这白蒹葭好几日没有出现,难道是出了什么漏子。
几人留了心,素问的力持镇定在他们眼前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不由各自眼光闪烁,素问静默片刻,才道;“呃少夫人有些身体不适”声音怎么听起来都有几分心虚。
晴妈妈因为凌老夫人的缘故本就看不惯这白家嫁进来的人,最看不惯的则算是素问了——明明也不过是个丫头出身,仗着学了点医术,就给他们这些人脸色看。
见素问一脸心虚,春草还在耳边悄悄的说:“妈妈,我觉得这之间肯定有猫腻!”她素来爱春草贴心伶俐,此时春草说话也刚好是说中他心窝,不由暗自点头,眼珠一转,上前两步,道;“少夫人身体不适,可请大夫来看过了?老夫人让我来请少夫人,就算是身体不适也让我们进去看看,老夫人问起来,我们好问答。”
“呃。”素问眼神闪烁,沉默片刻,才勉强道;“我已经给小姐开过药吃过了,再将养两天也就好了,只是小姐刚吃了药,嗯,就是刚吃了药,已经睡了不好打扰”她好像忽然顺畅了起来,很快说道;“麻烦晴妈妈你们来一次了,等日后少夫人身子好一些,就去拜见老夫人了。”
“大胆!”晴妈妈眼睛一闪,恶狠狠的瞪了素问一眼,一挥手让左右婆子去拿下素问;“少夫人金尊玉贵的身子,怎么能让你们这些丫头随意看的,学了点微薄医术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么,随意给少夫人开药吃药,如果吃出了什么毛病,你担待得起么!”
素问微微退了一步,脸色恐慌,双手猛摇,“我我没有”眼看着两个婆子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脚下一滑,哎呦一声,等她揉着屁股爬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婆子摔成一团,
不由讶然道;“哎呀,这两位妈妈”
正说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素问,请晴妈妈进来吧。”
素问脸色一白,急忙道;“小姐你现在的身子可不好见人啊!”
白蒹葭咳嗽两声,淡然笑道;“晴妈妈忠心耿耿,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你快把她请进来吧。”
声音中的确带着几分虚弱,晴妈妈心中暗道,这白蒹葭如果是装病也装的有些厉害。
晴妈妈得意的看了素问一眼,刻薄的道;“我们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不比这些丫头成天闹腾。”
素问一跺脚,道;“晴妈妈你就一个人进去吧”
春草摇了摇晴妈妈的袖子,晴妈妈眼睛一闪,慢悠悠的道;“春草也一起进去吧,总是个伶俐的能帮上些忙,不会老是碍手碍脚的。”却是学着素问一开始的调子。
素问垂下眼帘,又听白蒹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房间里传了过来,低声道;“也罢,既然你们不听劝,也怪不得我了。”
当下取了钥匙开了门,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从房间里散发了出来,那药草味道浓重之极,又苦又涩,春草忙拿手帕捂了鼻子,才长眼细看这房间摆设。
还是旧日凌绝尘住的样子,墙上悬挂着些弓箭枪剑,书柜里大半是兵法谋略,东西不多,装饰极少,只是添了女儿用的梳妆台,又添了一副淡青绣幕将床榻隔开,外间黄梨木大案左上一个汝窑花囊里插些新鲜花枝,只是那花香也压不住药味,夹杂着反而让整个房间的味道都更奇怪了,右上却放着些名人字帖,孤本书册,并着墨砚笔筒,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和万暖,不像以往跟雪洞一样毫无人气。
绣幕后影影绰绰一个人影躺在床上,此时正挣扎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轻笑道;“倒是劳烦老夫人关心了,也是蒹葭的身体不争气,还让老夫人操心,蒹葭不孝,等身子好一些,就上门赔罪。”却又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她说了这几句似乎已经用完了力气,任由小丫头小环一阵手忙脚乱的拍她背心。
晴妈妈眼睛一闪,一掀帘子道;“这小丫头也是不会伺候人”
“别”白蒹葭似乎想要拒绝,但是又是一阵猛咳顿时将剩下半句吞了回去,晴妈妈也假装没听到的掀开了帘子。
第6章 天花()
晋代名医葛洪肘后备急方上曾有记载;“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瘥后,疮瘢紫黑,弥岁方灭。”
这个说的就是天花。
晴妈妈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她身边的春草却是因为家乡天花肆掠几乎灭村才逃出来做奴婢的,看白蒹葭脸色苍白,明明是已经是初夏了但是还拥着两层杯子还浑身发抖,却在脸颊处有几点红痕,宛如几片桃花落在白玉上,隐隐带着几分邪气,想起家里人染上天花的症状,春草脸色一白,顿时尖叫道;“天花!!!”
晴妈妈顿时吓得手一抖,帘子顿时落了下来,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干女儿,“你你说什么”
春草吓得浑身哆嗦,她是见过天花厉害的,下意识的就退了两步,嘴唇微微颤抖,哆哆嗦嗦的道;“是天花”
素问脸色一变,一脸慌乱的道;“你胡说什么呢!小姐只是受了些风寒”
白蒹葭挣扎着坐了起来,咳嗽两声苦笑道;“素问你别说了。”她望了一眼晴妈妈,“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的,是我命不好也没什么好怨的。”她沉默片刻,道;“我前几日身子觉得不适,结果不想是这病。”却又咳嗽起来,唬得晴妈妈和春草退了好几步,到了门口遥遥的对着白蒹葭,眼看着随时要夺门而逃。
白蒹葭咳了半天,总算是缓了过来,才慢慢说道;“我正要让素问去请婆婆来,既然晴妈妈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晴妈妈心中恐慌,眼看素问一脸慌乱欲盖弥彰,又听着春草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话,不由强定心神道;“少夫人有什么话请说,奴婢一定转告老夫人。”
白蒹葭垂目看着一旁的小丫鬟小环道;“我这病也不好呆在家里,我有个陪嫁庄子,还算清静,我想去那边住一些日子。”却又笑了一笑道;“好在老夫人还没把这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否则我这一病就不好了。”
晴妈妈听白蒹葭主动要搬出去,顿时眼睛一亮,白蒹葭身份娇贵,如果真的是要铁了心呆在凌家养病,凌家也不好强行把她送出去,真的闹将起来,白蒹葭身染天花纵然不好,她们这凌家也只怕要被隔离开来,白蒹葭自己离开则是最好的。
白蒹葭想了想,又低声道;“蒹葭入了门,也没做什么好事,这些日子明珠姑娘照顾老夫人也辛苦了,不如任我拿个主意,给明珠姑娘先开脸做了姨娘,日后生了儿子,看将军他愿意将明珠姑娘抬做正室也好,再娶个续弦也好,都任由老夫人拿主意了”到底是唤不出来夫君了。
她说了一阵,多半是交托后事,晴妈妈站的远远的听着,暗自叹息,这倒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白家小姐多娇贵的人,那素问多泼辣的丫头,现在也是这种地步。
不过她虽然心中有几分可怜这主仆,但是却是万万不肯上前的,只是远远的站着应了。
眼看着白蒹葭一脸疲惫,终于说的喘不过气来,素问哭着扑了上去,晴妈妈扬声道;“那我就先退下了,少夫人所说的事情,奴婢都会转告给老夫人的,还请少夫人安心养病,不要思虑过多,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准过几天就好了呢。”
忙带着春草,脚底抹油一般溜了,走在路上,却又皱了眉,叮嘱春草道;“到了老夫人哪儿,你千万不要说我们见了少夫人,只说透过帘子看了些。”
春草知道厉害,点头如啄米。
晴妈妈方才满意,带着春草回了琼月院,先去沐浴更衣,指示春草把换下来的衣服悄悄拿去烧了,进门看见凌母几人正在用饭,看着晴妈妈回来,凌母眼皮子也不掀,倒是凌纤纤气冲冲的道,“怎么那丫头那么娇贵,母亲请她她都敢不来?”
晴妈妈忙道;“少夫人的确是病了。”看了一眼凌母。
她跟随凌母久了,凌母也知道自家女儿莽撞任性,顿时摆了摆手道;“我也吃饱了,趁着天还没有黑,纤纤你先回去把先生布置给你的功课做完吧。”
凌纤纤鼓了鼓双颊,气鼓鼓的刚要说话,还是费明珠微笑道;“说起来那功课我也有些困惑,姨母,不如让纤纤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凌母赞赏的看了一眼伶俐的费明珠,才点了点头。
费明珠指挥丫头收了碗筷,又在杯子里添满了茶水,才对凌母行了一礼,才带着凌纤纤离开了,看着两人走远了,凌母满意的看着费明珠款款离去才懒洋洋的对晴妈妈道;“怎么回事?那丫头到底生了什么病?”
凌母本来以为白蒹葭是娇小姐脾气发作,结果看晴妈妈的样子,竟然是真生了病。
晴妈妈深吸了口气,眼看左右无人,急走两步走到凌母身边,凑近她耳朵小声道;“春草说是天花。”
凌母本来正拿了茶水往嘴里送,听到天花二字,手一颤,顿时拿捏不住滑腻的骨瓷茶盏,叮当一声摔得粉粹,也顾不得茶水湿了衣服,一双眼睛发出厉芒,死死的盯着晴妈妈,一字一顿的道;“此话当真?”
她自然知道天花的厉害,却只见晴妈妈点了点头,不由勃然大怒,伸手猛然一拍桌子,满桌子的茶盏都颤了一颤,她却恨声道;“我就说那是个扫把星,也不知道尘儿着了什么魔,非要娶她!只怕这一会凌家上上下下,都要被她拖累了!”
却看着满桌子的茶壶杯盏更为生气,双臂一挥,将东西尽数扫到地上摔得粉碎,才想起什么一样警惕的看着晴妈妈,“你去见了她”
晴妈妈自然直到她是怕自己染了病,忙道;“只是隔着帘子望了一眼,而且回来洗过澡,那些东西我都吩咐春草拿去烧了。”
凌母方松了口气,不由更是怨恨,恨声道;“那个丫头怎么不在家里的时候染病,非要来我凌家之后才染上呢!”
晴妈妈见她怨恨,不由低声安抚,将白蒹葭所说的话一一说过,凌母听完,眼睛一眯,哼道;“总算她还有些见识脸皮,知道不拖累我们,便依她所言吧”
第7章 逢故()
一辆马车在清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白蒹葭的院子。
白蒹葭带了素问和小环两个丫头,趁着月色上了马车,那赶马的是白家的家生子,旁边坐了跟着陪嫁过来的管事白章,白章沉稳又老实,看着素问扶着白蒹葭上了车,才点了点头,道;“小姐坐安稳了。”
白蒹葭柔声道;“辛苦章叔了。”
白章垂目道;“小姐客气了。”马夫马鞭一甩,踏着月色就离开了凌家。
白蒹葭留了一封信,感谢了一番凌母,又自述了一番身子柔弱,无法伺候夫君,任由凌母将费明珠收作良妾,又嘱咐千万要将自己住过的地方都烧了不要留作后患,另外写了两封信托白章送给白父和白抒怀,此时都收在素问的袖子里。
白蒹葭所要去的陪嫁庄子离京都有些距离,大概要走个三五天,在京都数百里之外的碧云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