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怀孕凤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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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女子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张秋山挥了挥手,道;“你怀了身子,坐下来说吧。”
白蒹葭低声应是,倒是张父抬起脸来,紫酱色的一张脸,浓眉圆眼,眉角眼梢有长期劳作的留下的皱纹,抿嘴的时候皱纹都深深的折了起来,面朝黄土背朝天饱经风霜的模样。
布满老茧的手抓起碗灌了一口水,怔怔的看着白蒹葭,一时没有说话,倒是小杨氏嚷了起来;“张秋山,我们敬着你是族长的儿子才听了你的话放她进来,可没有没让女子上桌子的规矩!”
虽然说没有女子上桌的规矩,但是那也是有大事或者过年祭祖的时候,张秋山眼看小杨氏把规矩搬了出来,他协助父亲办事已经有几年了,秋水村上上下下还没有不给他几分面子的,心下就有些不悦了,倒是白蒹葭柔声道;“多谢关心,既然有规矩,我站着说话就好。”不由暗自点头,这女子不单人长得好,也是个知进退的,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张秋山深吸了两口气,她本来在地里做活儿,媳妇儿见势不妙送了饭就跟他说了有人带了棺材去了张召金家,他不敢大意忙赶了过来,张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嘿,一过来就看见小杨氏咄咄逼人,如果不是白蒹葭压制着,能生生跟曹家兄弟打起来!
他看了眼张父,暗自摇了摇头,便对白蒹葭道;“你是召金的娘子?有什么事情,便跟我说。”
白蒹葭心中暗喜,她本来准备先来张家这边看看张家的好歹,若是吃了亏正好去找上张家族长,却没想到张秋山自己送上门来,当下行了一礼,道;“是。”
她想了想,便说;“妾身本是京城人士,家里败落了,先夫买了我,对我说昔日我父亲对他有恩,又为我打听到我姐姐被昔日一个姐妹买走了,还肯带我去寻我姐姐,我感激他,好在昔日还有些人脉,本想着跟先夫去凤霞城做生意找姐姐也好报答他,结果不想姐姐没找到,进了四月先夫便生起病来,请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我见他对我极好,我又孤苦无依,念着他的好处,便和他商量,请了媒婆做了夫妻为他冲喜,本来那几日精神好了些,结果到了五月”她眼圈微红,擦了擦眼泪,才低声道;“按理说妾身也应该跟随夫君而去,只是妾身有孕在身,总不能在我这儿断了血脉,先夫又念着要落叶归根,所以才苟且偷生,亏得这两位义士忠肝义胆,昔日受了我父亲些恩惠,肯护送我回来。”
她这话虽然不多,却暗藏了几个信息。
一是她本是大家小姐,只是家里败落了,她姐姐已经被一个昔日姐妹带走了,暗示家里虽然败落了,但是还是有后台的。
二是她父亲昔日对张召金有恩。
三是她肯嫁了张召金,是为张召金冲喜,她对张召金有恩。
四是她千里迢迢的扶了张召金的灵柩归乡,肚子里又有张召金的遗腹子,这事儿放那里去都是无法指责的,曹家兄弟是她那边的,别当她一个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这段话里既显示自己贤良淑德的一面,充分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嫁给张召金,同时也不动声色的表示“我是有后台的,别以为我死了丈夫孤儿寡母就好欺负。”而且父亲之恩,冲喜之恩,千里扶柩归乡,几件事下来,都是让人赞叹的。
张秋山望了白蒹葭一眼,暗自点头,果然是大家闺秀,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都与自己寻常见惯的人不同。当下便道;“夫人高义,我是很敬佩的。”
白蒹葭见他表情,心下便有了七八分把握,忙道;“不敢。”
张秋山继续道;“不知夫人有什么打算?”
白蒹葭道;“先夫曾经嘱咐过我,让我好好把孩子养育长大,只是。”她脸上浮现一丝犹豫之色,张秋山忙道;“有话尽管说,自有人为你做主。”她脸上立即浮现感激之色,才道;“按理说,自当投奔父母兄弟”小杨氏立即叫道:“你想得美!当初可是分家了的!”
张秋山脸色一沉,道;“闭嘴。”小杨氏心中不甘,怨毒的剜了白蒹葭一眼,又瞪了张父一眼,心想如果你休想让我养她,敢松口看我怎么折腾她!
白蒹葭也不理她,仍然气定神闲的道;“只是先夫说,他如今已经入了商籍,总不能连累了弟弟妹妹的前途,如今我新寡住在家里也不吉利,还请族里怜惜,给个落脚地儿,就算是吃糠咽菜,妾身也会将孩儿抚养长大。”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
商人固然有钱,但是也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职业。如果张召才真的要考状元,只要稍微有一点点脑子,张召金都会被分家出去。
显然
第54章 见张老爷子()
张秋山回家的时候,他媳妇儿正在社下做饭,眼看张秋山进来,张老爷子敲了敲烟管,瞅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张秋山乖觉的凑了上去,将张家的事情说了,最后张老爷子敲了敲桌子,又盯了张秋山一眼。
张秋山忙道;“我看那个媳妇倒是个懂事的,也不贪心,只是如今没了丈夫,只是你也知道张家那情况,只怕闹出什么事情来。”
张老爷子沉吟道;“她愿意守着?”
张秋山顿了顿,看了父亲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的道;“那女子生的太好,我担心她守不住。”
守寡——并不是只要你愿意守就能守的,除了寡妇本身的意愿外,除了引诱——还有强权,而长得越好,所面对的诱惑和强权也越多,寡妇的日子并不好过。
白蒹葭是长得好,那样的绝色,放在那里都是祸水。
张老爷子沉吟片刻,他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既然儿子都这样说了,那个张家的新寡妇只怕生的不是一般的好。他又敲了敲烟枪,抖了些烟灰出来,道;“张家怎么说?”
张秋山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还能怎么说?里里外外都是小杨氏做主,小杨氏恨召金和翠翠都来不及,对召金留下的寡妻还能有什么好的?”
张老爷子摇了摇头,道;“当初杨氏若是知道这个结果,也不知道会不会提议让自己妹妹来做续弦,罢了,不说这个了,结果是什么?”
张秋山想了想,道;“分家,小杨氏正好不想料理召金的后事,倒是干脆的承认了,不过家产上召金似乎吃了些亏,只分了一间土坯房,村西哪儿的半亩薄田,那媳妇也不在意的样子倒是一口应了,方才那曹家兄弟就跟去办了。”说道后面,想到小杨氏跳脚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唏嘘。如果不是曹家兄弟在的话,只怕小杨氏要活生生把白蒹葭推出去。
张老爷子笑了笑,看向儿子道;“那孩子倒是个果断机警的。”看着儿子满脸疑惑,便解释道;“你说的她生得好,她如果不分家,哪日闹起来被小杨氏另许了人”若是指望着小杨氏那天恍然大悟对自己视若己出,就未免太天真了。
他这么一说,张秋山顿时明白了,不由膛目结舌,道;“她怎么敢!?”又想起小杨氏平日行事,倒是觉得父亲说得十分有理。
小杨氏若是借口家中艰苦,白蒹葭又长得那样好,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被小杨氏典去给富人做续弦填房甚至小妾,别人也没有话说。张老爷子笑了声,道;“按照你的说法,那媳妇是个有主意的,又不像召金那样被拿捏住了,小杨氏可有得头疼了。”
正说着话,就听着他亲孙女儿张玉柔带着几人从外头走上,手上还端着一碗菜,放在桌上才喊了声;“爷爷爹爹,有客人来啦。”
二人一看,跟着张玉柔进来的正是一女一男,看那女子麻衣孝服,便猜到来人身份,再看那通身的气派,张老爷子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就明白了儿子为什么说担心那人守不住了。
白蒹葭眼眸流转,先对张老爷子行了一礼,又对张秋山福了福身,拿了两个铜板给了张玉柔,笑道;“给你买糖吃。”
张玉柔瞅了父亲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忙欢天喜地的接过铜板,说了声;“谢谢仙女姐姐。”欢天喜地的出去了,不一时就听到她叫娘帮她把铜钱收起来的声音。
张老爷子是见过世面的,见白蒹葭气质不凡,便道;“请坐。”
白蒹葭看了一眼堂屋,家具虽然不多,但是都是实木做成的实用家具,也并没什么特别的装饰雕刻,却收拾的十分干净,便说了声多谢,也不矫情,找了个地方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睁着一双眼睛,打量着张老爷子。
跟张秋山长的有六分相似,忠厚老实的一张国字脸上带着几丝笑意,眼睛小小的,只是偶尔抬眼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丝精光。穿着十分朴素的短褐,脚下一双黑色圆口布鞋,
她心中有了几分把握,便低声道;“今日冒昧前来,却是有事要麻烦族长,族长处事公正,甚有威信,想必会为妾身做主。”
张老爷子不动声色,也不抬眼,就听白蒹葭继续道;“如今我家的行事族长你也是知道的,长辈不肯出面,妾身诸事不便,也不好抛头露面——今日除了想拜托族长寻人帮我理一理先夫丧事之外,妾身也是来问一问,先夫到底做了什么,让长辈如此嫌弃!”她看向张老爷子,脊背挺直,眼眸如星,脸上凛然,她如今不过是十五岁的新寡,但是此时气势凛然,竟让张老爷子产生了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就听白蒹葭续道;“先夫虽然说家中安好,但是今日妾身一见,却与先夫所说的大不相同,不知先夫哪里做错了,妾身也好忌讳一些,省的哪里做错了伤了长辈的心!”
这女子千里扶灵柩归乡,孤身一人却极有主见儿子的话语从心中一闪而过,张老爷子看向眼前凛然挺拔的女子,明明是逼问的话,话却说得极是漂亮,想起张召金这老实孝顺的孩子,心中软了几分,不由叹了口气,懒懒道;“小杨氏偏着自己的孩子,也是正常的。”他一句话带过,眼看白蒹葭眼中掠过异色,便明白了这孩子多半理解了自己的话语,心里夸了一句这孩子果然冰雪伶俐便不再多说,道;“你丈夫的丧事你准备怎么办?”
白蒹葭咬了咬唇,从袖中拿出一个银角子放在桌上,缓缓道;“回来得急,我便将货物大多贱卖了,路上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如今长辈不肯出面,但是一路上时间也耽搁了不少,妾身想让先夫入土为安,我不便出面,还请族长着人料理了。”
张老爷子看了眼那银角子,大约有二三两,忽然瞥了白蒹葭一眼,道;“你日后准备怎么生活?”
白蒹葭顿了顿,低声道;“还有几两银子我准备等生产那几个月用,我会些女工刺绣,尚可以凭此换些米油,再自个在门前种些菜就足够吃用了。”她又顿了顿,才低声道;“我知道我容貌容易引来祸事,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老爷子帮忙穿针引线一下。”
张老爷子嘿嘿一笑,看着白蒹葭;“小姑娘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我凭什么帮你呢?”
第55章 交易()
白蒹葭微微一笑,偏头看向张老爷子,不慌不忙的道;“我看着那个小孙女倒是个懂事的,如果不嫌弃妾身不吉利的话,不如让她没事的时候来跟我学些女工中馈?”她笑了笑,很是漫不经心,“妾身也识得几个字,家里虽然败落了,但是官场上尚有些叔伯关系,我方才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倒是有些投缘,不知道启蒙了没有,老爷子若是舍得的话,日后也可以举荐去做个伴读。”
称呼已经从族长改成了老爷子,悄无声息的就亲近了几分,张老爷子注意到了,眸光一闪,看向白蒹葭的眼眸里多了一抹欣赏,握住烟管的手指一紧,他如今已经算是安享天年了,这辈子他也没什么前途了,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守成有余,但是开拓不足。
能解决这些家里长短的事情,守着这秋水村张家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要自己拼搏出一个前途更上一步就不行了。
倒是一双孙儿孙女年纪还小,若说张老爷子有什么指望,倒是大半落在这孙儿张玉清身上,张玉清过了年才四岁,但是已经显出些机智灵巧的样子来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要供养一个读书人也供得起,只是秋水村还是太小了些,读书的不过两三个人,也没有家塾,要读书只能去隔壁的宋家庄或者平直城里,张玉清现在年纪还小了些,张老爷子本来准备等过两年再送过去的,听白蒹葭这么一说,顿时脸上不由自主的一抽,高看了白蒹葭一截。
能一眼看出自己所在乎的,更毫不犹豫的将这事提出来,甚至交换条件,优厚到他无法拒绝,这种狠辣眼力和果断行事,很多男人都做不到,更何况她这么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子!但是她偏偏就做到了!
他们这样的身份,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平直城,读书中举是唯一的出路,就算是运气好,年轻的时候中了个举,想要爬上去也要花上小半辈子,如果没人扶持,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人算计了去——毕竟京城哪些人,那个不是满腹诗书,背后背景更是一个胜一个的强横。
俗话说,丞相门房七品官,如果真能去做个伴读,也算是有了个出身,在官场上有人扶持,也比一个人赤手空拳奋斗来得好。
张老爷子抿了抿唇,看向白蒹葭,沉声道;“谁?”
白蒹葭傲然一笑,“就算我说了人,你又能知道是谁?”
她这话有些轻狂,但是却是事实,毕竟眼界所限,就像井底之蛙并不知道海的辽阔一样,就算白蒹葭能说出五姓七家,凌家白氏,张老爷子也不知道这几个家族深厚底蕴下的强悍——好吧,也许他知道凌家,毕竟凌绝尘驻扎在附近的城池,但是白蒹葭是不会说的
她这样的轻狂和自信的神情反而安定了张老爷子的心。
“很好的交换条件。”张老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压制住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脏和几乎喷薄而出的欲望,尽量冷静下来,看她神情从容,嘴角一丝笑意谦逊中却带着一丝骄傲,在自己的逼视下也是从容的,不但不紧张,反而轻描淡写的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