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怀孕凤凰-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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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寻了灯来,家里有那煮粥用的小锅寻了来,也觉得略大了一些,正觉得头疼,白抒怀道;“你可是要烧松香?”
见她点头,略一寻思,便道;“前阵子我有朋友送了我一套水晶茶盏,倒是小巧,我看着那杯子倒是适合这松香的大小。”
拿来一看,果然刚好合适。
白抒怀见白蒹葭难得脸上露出一点在意,心中知道她当时多半都为了自己和白家才选择了逃跑,但是如今到了这种地步,虽然不是她愿意的,只怕也内疚在心里,想来那凌绝尘也是看白蒹葭心情不好,才摘了这花串给她,如今见她有些事情分心,心中便是高兴起来,只恨不得白蒹葭更专心一些,却在一旁出谋划策道;“我看着这紫藤花串倒是很合适那葡萄的模子,颜色也是很衬的。”
有用紫山药做点心的,模子倒是都是现成的,白蒹葭想了想便点了点头,白抒怀便立即吩咐丫头去取过来。
融化松香的火并不用太大,寻常的油灯寻了来就正好了,灯罩也是一起拿来的,将灯罩上头撕开一个小口将水晶杯放进去,却是刚好。
等那松香融化之后,空气中顿时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松香本来就是极好的,香气也极为古朴。
伸手将那串紫藤花苞放进葡萄的模具里,那模具本来是做点心用的,也是相当小巧,放下去之后又取了一支极细的镊子将那纸条一一拨开整理好,才将烧好的松香到了进去。
她以前倒是做过不少这种东西,如今做来也不觉得手生,流水行云一般,白抒怀看着自己妹妹的动作,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等松香倒好,就是等凝固的时间了。
白蒹葭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个小盒子,就听白抒怀道;“当初你既然执意要嫁他,我看你们相处,也是很不错的,怎么就起了心思走了。”
白蒹葭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虽然白三思几人都没有问过她,但是她却是知道,这事情虽然一时没有提起,但是却不代表永远都不会被提起。
将白抒怀留在这里陪她,也未尝不是看他们兄妹二人关系素来和睦亲密,白抒怀也好说话一些。
白蒹葭低头看着一旁的模具,心中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如果真的说出来,就算是家里人知道自己的。性。子,但是若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特别是某些人的耳朵里,说她疯言疯语的倒也罢了,只怕是有人真信了,十二年想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第493章 扇坠()
白蒹葭不过一心潜逃,却是发现自己这举动,却不知不觉得引起了多少变化,别的不说,如果不是她去了秋水村拍傻了凌绝尘又将凌绝尘捡回去养着跟化名朱乐节的闻人乐节相遇了,没有闻人乐节的动心和误认,这七皇妃自然还是聂淑姬的,也不至于将闻人乐节和凌纤纤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拉扯在一起。
皇妃,说上去是风光无限,但是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做的。
光是想到聂淑姬的名声如果真是天仪太子一手策划的,就不由白蒹葭不担心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看着呢。
白蒹葭沉吟片刻,她又实在不愿意欺瞒白抒怀,若是随意胡说,也知道白抒怀不会相信。
他们两兄妹一起长大,又一起读书,可以说是最为了解彼此了,白蒹葭知道白抒怀也是对自己一片关心爱护,虽然不愿欺瞒,但是这重生的事情却真正说不出来,沉吟片刻,才道;“我梦见慎儿死在了战场上。”
她当初决意跟凌绝尘和离,桃花的事情对她来说虽然有些伤心,但是却心里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惴惴不安了这么多年,真正的放下心来。
从公来说,那时候白家祖孙三代同朝为官传为美谈,白抒怀的妻子也是名门贵女,十分端雅沉稳,桃花公主既然跟着凌绝尘来了,为了两国邦交,那她白家大小姐就只好让位了。
从私来说,除了凌慎之之外,她十二年并无所出,这也是她这些年来最为遗憾的地方,慎儿死在了战场上——十二年她都没有再生下一个孩子,比起健康又美艳的桃花公主,她不该拖累凌绝尘。
白抒怀怔怔的看了一眼白蒹葭,他本来是不怎么信鬼神之说的,不过看着妹妹脸上露出的那种哀婉之色,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身为亲人,他最为了解白蒹葭的。性。子,如果是别人真将梦境之事说出,他是不会信的,不过看着白蒹葭这神情,白抒怀却觉得心中一阵酸楚,不由道;“当初就曾经跟你说过,那家里人,大多都是死在战场上的”
白蒹葭垂目,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的,也可以忍耐,直到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发现她还是忍耐不了,自己的儿女还没有来得及长得就早夭的痛苦。
与其说是凌绝尘是逼死了她,不如说是失去凌慎之的悲痛让她没有办法再理智的思考。
大概只有真正的做了母亲,才能理解孩子对自己的重要。
最后抬起脸来,却道;“我我当时以为我可以不在意的”
可以不在意他一年有十一个月不在身边。
可以不在意总是有那么多人恋慕着那个男人。
可以不在意总是处处为难她的凌母和凌纤纤。
她想只要成为凌绝尘的妻子,能够照顾他,能够养大一个像他的孩子,白蒹葭觉得其他都可以不在意的。
的确,她并不在意。
只是,失去了凌慎之之后,才发现,那些不在意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在乎。
这个世界她在乎的很少,但是她所在乎的亲人,却每失去一个都可以让她痛彻心扉。
同时也是一种无法谅解的怨恨和痛苦在折磨着白蒹葭。
凌家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在战场上长大,建功立业,然后荣耀的归来或者死亡。
这本来就是凌家男人的宿命,白蒹葭觉得自己早有准备的,只是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她能接受桃花的忽然来到,却无法接受凌慎之的死亡。
心中也忍不住怨恨凌绝尘,自然不是相信凌绝尘是为了桃花舍弃了凌慎之,只是
他十几年并没有做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是将凌慎之带到了战场上,也没作好父亲的责任来保护好凌慎之。
这才是白蒹葭最为痛苦的地方。
当初她嫁给凌绝尘的时候,凭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她说服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忍耐一切麻烦和冷漠。
她的确可以忍耐,并且凌家夫人这个身份,她一直做得不错。
但是她再冰雪聪明,也毕竟从来没有做过母亲不知道儿子对于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
不敢想不敢念可以却忍不住去想。
“慎儿才十二岁就死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长大,也没来得及娶妻生子他还那么小,那么乖巧”
慎儿也会死,那他呢。
凌绝尘若是战死了,白蒹葭自然会将凌慎之抚养长大,为他娶妻生子,然后看着他为国而战,继承凌家的荣耀和光芒。
凌慎之死了,若是晚个十年八载,白蒹葭也没什么好说的,在上战场的那一天就有了准备。
只是凌慎之死的太早了,这才是白蒹葭所无法接受和崩溃的地方,重重交叠下,当时能够分析出最合适的方式甚至相当平静的写下和离书,白蒹葭也觉得自己那时候大概已经精神和身体都分离了,痛苦的部分冷冷的看着自己冷静的做出应该做的事情,却在最后时刻压抑不住,选择了死亡。
结果却是在死亡之后重生到了十几年前,又怎么能再失去一回。
白抒怀看着妹妹双目莹莹水波潋滟,眼泪直直的往下掉,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见她哭的这样情难自已,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帕递给她,看着她擦干眼泪,眼睛红肿的跟个桃儿一般,还抽抽噎噎的道;“让哥哥看笑话了。”
白抒怀摇了摇头道;“你憋久了,能哭出来也好,只是都是梦而已,你也不用往心里去,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被噩梦吓到了,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妇人怀孕的时候,最喜欢胡思乱想,往往自己吓自己,等生了孩子就好了,你如今孩子既然已经生下来了,便知道是梦,不用再想了。”
白蒹葭低声道;“我不会再想了。”
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想也没什么作用了。、
白抒怀知道这个妹妹的。性。子,他看的书也很多,也知道很多妇人在新婚或者怀孕的时候往往会心情恶劣,胡思乱想,只是等孩子出来就好了,眼看白蒹葭这样,虽然知道她心里只怕还有事情,却想了想,决定不要再问了,反正看白蒹葭的神色,虽然还有一丝哀婉凄伤,却双眼明澈,不由又叮嘱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那凌绝尘我看他虽然冷淡,但是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寻我商量,不要再这样擅作主张逃跑让我们担心了。”
他说完之后顿时觉得不妥,倒是好像在责怪白蒹葭一般,眼睛一眨,正想说上两句,就看着白蒹葭抬起眼睛道;“哥哥,我知道的,你这嘀嘀咕咕的样子,倒是跟爹一样。”
白抒怀瞪了妹妹一眼,道;“我那里有!”只想着她只怕是嫁去了凌家不怎么痛快,那费明珠跟凌纤纤的事情他也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的,不过顾及着白蒹葭的面子,自然不会说出来,见她脸上露出一点微笑,想了想道;“虽然说凌家将小孩子带上战场是惯例,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好,你看那凌绝尘,年纪轻轻的就瘦成那个样子,我认得几个练武的,身子都比他强壮的多。”
虽然未必打得过那个少年,但是看在眼里总觉得安全一些。
想到凌绝尘就是因为年幼的时候被父亲,白抒怀想起自己小时候淘气被祖父惩罚不准吃饭一顿就饿得难受,想想那边疆里的生活,心中敬佩之余,也未免对于凌家这样教养孩子的办法有些意见,虽说孩子苦养一些也是某些家庭的教育手段,但是这么小就带上战场也太过分了。
当下沉吟道:“这事儿我觉得也不妥当,等祖父和父亲回来了,我们跟他们商量看看吧。”
看着白蒹葭在那里擦泪,又道;“那小孩子从小就应该将身子养的健康一些,那边疆苦寒,将这孩子带去折腾没什么用,若是身子弱些,只怕也是折腾的命都没有了。实在不妥。”当下又说了两句,便笑道;“你看这想松香都凝好了。”
那模具都是特制的,白蒹葭伸手将那模具轻轻一抹,便将那东西取了出来。
只见那浅金色的松香里静静躺着一串紫藤花苞,被保存在了最娇艳美丽的时候,嫩绿的叶子和浅紫色的花苞交托在一起,精致小巧的好像最上等的艺术品一样,有一种安静幽远的含情脉脉之感。
只是那表皮上还有些粗糙,还是要细细打磨的。
白抒怀见那紫藤琥珀晶莹秀美,心中一动,道;“妹妹,你这手艺越发好了。”
白蒹葭正拿了东西在那里细细打磨,听他这么说,便道;“哥哥你又取笑我,说罢,你想要做什么。”
白抒怀脸上顿时露出一点笑意,道;“你给我做一块扇坠吧,模具什么都是现成的。”
白蒹葭道;“扇坠以前倒是做过,只是这一时半会的,只怕寻不到合意的材料。”
第494章 台阁体()
旧日在家里的时候,倒是很喜欢弄一些小玩意儿,这用松香做琥珀也是其中的一样,将花朵或者别的东西用融化的松香永远的保存起来。
白抒怀摆了摆手,那扇坠儿从来小巧,里面的东西就更加小巧了,想了半日,还是白蒹葭道;“不如就用石榴子吧?还是用花瓣?”
白抒怀拍了拍手,笑道;“好在去年收了几个石榴,有些酸楚便做成了石榴子,正好拿来用了。花瓣太脂粉气了些。”
白家里那两颗石榴树已经种了许多年了,收了有时候吃不完便将其中的石榴子剥离了出来之后晾干,可以入药。
平时用了一个小罐子装着,倒出来一看,却是粒粒小巧玲珑,却饱满晶莹,颜色红艳。
白蒹葭寻了个枫叶的模具出来,拣了两颗颜色红艳饱满的石榴子放了进去,好在器材都是现成的,做起来倒也容易。
等将那枫叶吊坠打磨好了,白蒹葭又瞟了一眼松香,看着剩下的还多,天色虽然有些暗淡了,但是也还算早,想着白三思还人还没回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略一沉吟,道;“我再去寻一点材料来给祖父和父亲做一次,松香可还有多的?”
白抒怀点了点头,伸手将那扇坠挂在扇子上,道;“你还要什么,我出去吩咐丫头取来就是。”
白蒹葭略一沉吟,说了东西,好在家里东西都是现成的,不一会就尽数送了来,白蒹葭年少的时候,颇为好奇,在书上学了这琥珀的做法,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算是做的熟练了,闲暇下来也没少做琥珀。
所需要的东西也不多,就是那上好的松香略贵重一些,但是做出来的琥珀精巧别致,玲珑轻灵,却触手温润,比起金银玉石,却别有一股风韵,小的做成过耳坠扇坠,大的纸镇簪子也曾经做过,只因为做完之后要细细打磨,颇为耗费心力,后来白蒹葭将这研究的清楚明白了,反而失了兴趣,一年也就做上那么几样。
虽然工具是现成的,只是当时她嫁到凌家的时候,她那套做琥珀特意定制的东西也一起送了过去。
不过不一时就有人送了东西来,白蒹葭倒是不有咦了一声,白抒怀温声道;“这本来是当时备用的,我收在仓库里,正好刚才去让丫头寻了出来。”
白蒹葭低头一笑,纤细的手指摆弄了下桌子上的东西,倒是忍不住抿嘴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哥哥了。”
她偏头想了想,脸上露出沉吟之色,手指微微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偏头对白抒怀道;“我来做一个蝙蝠的琥珀,日后给祖父缝制在抹额上可好?再给父亲做一个梅花镇纸。”
蝙蝠寓意为‘遍福’,是一种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