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丫头,本少爷瞧你长得不错,要不要跟了本少爷回家去?”林弦歌被圈在扶手与那人中间动弹不得,连抬头看看来人是谁都不能,只觉得这低哑的嗓音尤为耳熟,还未及反应,一旁吓坏了的夏荷也扑了过来,试图将林弦歌从魔爪中救出。
“沈小将军,烦请您自重。”只看那身招摇艳丽的红袍,林弦歌便知道来人是谁。她素来端庄,更厌恶登徒浪子,像沈长渊这般喝多了调戏女子的纨绔少爷,她真的怀疑自己先前对他的防备是不是根本没必要。
沈长渊听了这话,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却更加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已经微怒的脸色:“我道是谁,原来是长宁郡主啊。。。。。。本少爷一时喝多了,竟把你认作成美人。。。。。。失策失策。”他打开自己的那把折扇,轻轻摇了两下,状若可惜地咂了咂嘴。
这意思是,把自己看成美人来调戏一番,结果发现不够美,还觉得委屈了?林弦歌狠狠地咬牙,却后退一步整理好微乱的衣裙。夏荷素来老实,听到林弦歌似乎是与这人认识的,便也跟着退后,目光却恶狠狠地盯着那登徒子。
这一番动静虽不大,鹤漪楼中散座的客人却也纷纷好奇地看向这头。其中有人认出了沈长渊,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是沈家二少,诸位别看了,没意思,他喝多了闹事可不是头一回了。”可见,沈长渊在京城中的名声不大好,几乎就是个无事生非的纨绔子弟罢了。
“沈小将军,我再说一次,自重。”林弦歌微微眯眼,一把抓住那意图往自己下巴上伸的折扇,挥手挡住道。沈长渊却也不气,薄唇微抿笑得肆意,挡在楼梯口就是不让林弦歌离去。
“小丫头。”他俯身再度将林弦歌圈在扶手边,殷红的双唇靠近她的耳尖,这一声唤得是柔情缱绻,微微沙哑的喉音似乎因了酒水浸润而更加惑人,“那把火放得不错,你果然胆大,这局算你赢了。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烧了之后,你就不会发现我究竟在你那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知道那么多辛秘?若是我捅了出去,你是会被东晋皇帝供起来,还是被当作妖物,一把火焚了,挫骨扬灰。。。。。。”
林弦歌耳边被他气息拂过的地方立时滚烫起来,心中一陡,险些摔下楼去。沈长渊没有醉,沈长渊在她那里找到了什么东西。。。。。。想到自己刚刚重生后写下的情报机密,其中更有一些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她只觉得手心冰凉,方寸大乱。定了定心神,她刚要开口,却听得前方一声斥责。
“长渊,快起来!你这像个什么样子!”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匆匆赶来,几乎是一只手就将沈长渊拎了起来。他生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本该是不错的长相,却被那不怒自威的肃容削去了三分。这人林弦歌倒是识得,是禁军统领沈长漠,也就是沈长渊的同母兄长。
“舍弟顽劣,轻薄了姑娘,在下一定将他捆回家好好教训。”沈长漠拱了拱手,向林弦歌赔罪道,“姑娘受惊了,不如在下派人送姑娘回府,改日再带着舍弟登门道歉。”
沈长渊没事人一般打着扇子,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望着林弦歌:“抱歉抱歉,酒水误人,姑娘别见怪。”这道歉敷衍至极,似乎是认准了林弦歌有把柄握在他手中一般。
林弦歌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向沈长漠回礼:“无事,只是令弟这般,是该好好教训一番。”她隐秘得咬紧了牙关,脸上却是作出了一派大家闺秀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意思,本是不想让拿住她把柄的沈长渊太得意,却让素来有正人君子之风的沈长漠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般镇定哪里像个被人调戏了的姑娘家?
眼瞧着酒楼中看热闹的散客越来越多,林弦歌纵然有心算账也不得不戴上夏荷递来的面纱,匆匆离去。若是长宁郡主在鹤漪楼被沈家二少爷调戏一事传扬出去,损失最大的绝不是沈长渊那个浪荡子弟,而是身为闺阁千金的林弦歌。待下了楼梯,却见方才萧逸邗身边的侍卫在马车前等着。林弦歌明白,定是方才那一出闹剧,萧逸邗谨慎不便出手相助,却派了人护她回府,便也没推辞。
回到王府,恰好是用晚膳的时候。林弦歌自然不会去与王氏等人凑热闹,而是直接回到荣景堂陪老王妃用膳。方才入席,就见冬渔自外头进来,向老王妃和林弦歌福了福身道:“郡主,奴婢今日将管事清点的被损害的古董字画看了一遍,又让他们照着样子重新置办了一些,待用过膳后您是否要去亲自察看一下?”
这话自然是托辞,林弦歌的确是要找机会探望一下自己带回来的无名二人。于是她略一点头,便继续与老王妃一起用膳。
“哟,妹妹如今倒是好大的架子,得了祖母的青眼,便嫌弃母亲那儿的膳食粗陋,一顿也不肯去了。”正吃着,忽然一缕甜香自帘外飘来,只见一个杏眼桃腮的宫装美人施施然而至,略略福身道,“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
来人正是林管彤并王氏与林思源,老王妃虽出身将门,不大讲究那些虚礼,但听这话中有话,仍然是不悦地皱起眉头。王氏最会察言观色,忙不动声色地按住林管彤,和蔼笑道:“见过母亲。儿媳想着,弦歌那丫头前日蒙受火灾,心里应当委屈的,特命管事多做了几身新衣新首饰给弦歌填补亏空,彤儿也挂记着她妹妹,特来荣景堂亲自送来呢。”
说罢,跟在她身后的张妈妈和几个粗使丫头便把漆木匣子呈上来给二人过目。林弦歌对这些不甚讲究,真正让她心疼的倒是那些古董字画孤本一类,老王妃却特意细看了几眼,便接着用那碗酸笋老鸭汤,显然也是较为满意的。
王氏办事一向妥帖,不然也不会在府中当家多年。倒是林管彤少了几个心眼,见林弦歌一副淡淡的模样,便忍不住冷哼一声。
“哦?姐姐这是嫌母亲替弦歌准备的不够好?”林弦歌微微一笑。
林管彤登时涨红了一张俏脸,口中也说不出什么辩驳之言。倒是林思源狭长的双眼眯得更甚,笑着接过话头道:“二姐姐勿见怪,大姐姐心思单纯,素来得母亲宠爱的,如今见母亲准备得如此妥帖,觉得自己失了宠,闹别扭呢。”
直到此时,林弦歌才头一次认真打量自己这个庶弟。上次捉拿夜贼,林思源也出来说了两句,不过也不痛不痒,林弦歌没把他当成个人物看。就连前世,因林翰飞此人太过出色,林思源无论样貌、身世、才学统统无法比拟,因此林弦歌也没有过分注意他。今日来看,林思源虽样貌平平,但一双眼睛却是暗含着精光,态度恭谦,反应机敏,比他那长姐强了不少。
前世,王氏母女虽然给她下了不少绊子,但是终究是小打小闹,林弦歌本不打算与他们计较。但是插进来一个林思源。。。。。。林管彤再能兴风作浪,始终是个女儿家,除了太子之外应当不会有什么企图,但林思源却一直韬光养晦,活在林翰飞之下,倒是应当警惕他是否有别的心思。
一顿饭吃得思绪万千,待下人将残羹收走,王氏一行却还在荣景堂陪着老王妃说话。
林弦歌笑道:“祖母,如今母亲姐姐和弟弟都在,弦歌那屋子里头还待清点东西,可要先行告退一会了,望祖母准允了。”
老王妃淡淡地听王氏母女说笑话,抬眼看了看道:“那就去吧,叫你的丫头拿了灯去,若是回来晚了也方便。”
回院子是假,看无名父子才是真。冬渔十分机灵,骗过了偏门小厮将二人带进府中,安置在院中一处较偏的书房里。林弦歌方一走进,便嗅得一阵扑面的药香。
“见过郡主。”在此伺候的是秋霜,此时她正端着药碗给那软榻上病恹恹的少年喂食,而一旁面色紧张的老者见到这周身绫罗的小姐进门,扑通一声,竟是直接跪下磕头了。
“小人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翻来覆去的,这老者只说这一句,直到冬渔上前将他扶起,眼中已经带了些泪光。
林弦歌的目光扫过书房小几上的饭菜,知道冬渔已安排二人用过晚膳,这才笑吟吟道:“老人家不必如此,焉知我这随手之举,不是在为自己积福报呢?”说罢,她又上前几步,装作察看那少年病情的模样,实则是与前世自己所认识的无名比对,果真是十分相似,只是稚嫩了几分。
“老人家,方才大夫应当也诊治过,请问他所得何病,如何治得?”
只见那软榻上的少年虽仍然一副病容,却似乎因为喝下了一副药,又在这幽静之处歇息了半天,而面色好了许多。老者抹去眼泪,抖抖索索地回道:“回小姐,小儿打小身子骨便结实,这。。。。。。乃是被歹人所害!”
“爹。。。。。。莫要胡说。。。。。。”软榻上的无名忽然开口,却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叫人听不清楚,“那前辈是。。。。。。是好人。。。。。。他是传功于我,怪我自己不争气。。。。。。”
闻言,林弦歌心中已经确定,此人就是无名。只怕如今他重病,就是因为根骨薄弱,无法化用那前辈高人的高深内功,只要好好调养,凭借他的资质,恢复身子甚至将那功力化为己用指日可待。
无名与老者不禁看向那正在沉思的少女。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但看这少女的排场和书房装饰,便知道绝非一般的富贵人家。而面前的少女,虽称不上是绝色姿容,但周身气度和那温婉作派,也彰示着她非凡的出身和教养。老者此刻却生出了另一种心思,既然来了这富贵之地,为何不。。。。。。
“小姐,小姐菩萨心肠,救了小儿,小人感激不尽。”老者掩去眼中精光,一副垂着头老实巴交的模样,“先前小人在闹市早已言明,要卖女救子,如今小姐若不嫌弃,就将我两个女儿收了去,任小姐让她们端茶送水捏肩捶腿地伺候,也再无怨言。”
第十三章 双生花()
若不是老者提起,林弦歌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她并未接话,只是扫了冬渔一眼,冬渔立刻答道:“老人家先前入府,身边是带了两个女儿的,奴婢安排她们住在旁边的暖阁中。”
林弦歌心中冷笑,这老头分明是看中了府中的排场,如今要卖女求荣呢。她面上却仍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笑道:“却是不敢,烦请令千金出来相见,我安排在这府中做些活计,也是个出路。”
片刻,便有两个年轻女子款款而入,皆是布衣钗环,虽未像无名一般脏污破旧,但也看得出是反复浆洗过,十分寒酸。但这并非两个女子引人注目的地方,真正令人称奇的是,这是一对双生姐妹,身形面貌相差无几,就连眉心一点红痣都一模一样。
“奴婢名唤鸳鸯,妹妹名唤喜鹊,见过小姐,多谢小姐救我弟弟一命。”其中一个女子也是双膝一软便跪下,被称作妹妹的那个也连忙跟着跪下。
林弦歌仔细打量这姐妹俩,双生子在东晋极为稀少,纵然有,这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十分鲜见。更难得的是,这对姐妹虽打扮得其貌不扬,但那张脸蛋却生得水嫩娇俏,比自己院子里头的大丫头还胜几分。想来,那老父亲正是打着让两个女儿进府,甚至借由自己做个侍妾姨娘的主意。她本怜悯这被父亲卖了的女儿,但如今一见,心下却有了其他打算。
方才还躺在榻上喘息的无名喝完了一整碗药,又被秋霜喂了些米汤,此刻精神了不少,竟能被秋霜搀扶着坐起,先是向林弦歌道谢,再便招呼了鸳鸯喜鹊两个,看向老者的目光却多了几分逆反之意。
他又是一阵咳嗽,好容易缓过来,便急着望向林弦歌:“小姐,我这两个姐姐也是为了我才卖身,还求小姐开恩,莫要签死契,待我日后好了,还来赎她们回家嫁人的。”这一番话,竟比他父亲体贴得多,足以看出无名是个重情义之人,与两个姐姐也是感情笃厚的。
这倒是让林弦歌的打算更好办了些,她微微一笑,扶起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鸳鸯喜鹊两个道:“这两个姐姐看上去倒是比我年长些,为了自家兄弟毅然卖身,其情感人。我可以不买死契,将她两个放到我母亲留下的庄子上做活,不入奴籍,将来也可为她们安排好人家嫁出去。但我终究是救了你一命,你可愿痊愈后报答与我?”
还未待老者拒绝,少年大喜,答道:“小姐救命之恩,今后我自然以小姐之命马首为瞻。”边上的鸳鸯与喜鹊也不禁愕然,今日本以为要被哪个地主老爷买了作侍妾,没成想连奴籍也不用入,看向林弦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感激。
林弦歌点头道:“那便好。你如今先养病,我也并不用你卖命与我,只是方才听你说传功一事。。。。。。不知是何意?”
少年道:“我们本是京城下魏家沟人,平日里靠我两个姐姐纺纱,我上山砍柴为生。上月我去山上砍柴,救了一位摔在山脚下的老人家,他说自己服了毒命不久矣,看我骨格甚佳,就强行将毕生功力传给了我,然后便去了。我将他葬在山下,没成想回家后便开始吐血昏厥,高烧不退,看了许多大夫也不好,爹这才带着我和姐姐进京城。。。。。。”
话音未落,一直未说话的老者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道:“都是那东西!害得我儿险些丧命!什么前辈高人。。。。。。”
这副嘴脸,林弦歌也懒得理会,只淡淡道:“若你所言为真,只怕如今你的病,皆是由无法化用高手功力所起。先调养着,待你好了,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如何?”
少年微微一怔,他只是个砍柴的樵夫,平生从未进过京城,更不知侍卫是何种下人,刚要开口,又被旁边的老者拦着拼命使眼色,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给人做奴才。
冬渔得了林弦歌的眼色,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小姐是江夏王嫡出的长宁郡主,这儿便是江夏王府了。如今郡主身边丫鬟下人虽多,却没个高手护卫,你若应了,也不入奴籍,只要听郡主的吩咐保护好了郡主,将来的身份地位,恐怕要比我们这些贴身丫头还大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