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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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弦歌微微侧着头道:“你其实正是王府中人。”
女子猛然靠近,威胁一般地再度揪住她已经被扯到肩头的衣襟:“你知道些什么?!你。。。。。。”她似乎很是惊惶,却又硬要作出一副凶悍无比的模样恐吓对方,只是林弦歌一侧头,便能看到抓着她肩头的那只白嫩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朱姨娘是与你串通好的,不是吗?”林弦歌虽然动弹不得,却仿佛是坐在自己的书房中,与一个访客心平气和地对话,“而且。。。。。。你也必定是王府中人,我说得,可是不错?”
“你。。。。。。!”面具后头的人似乎气急败坏,她站在原地似乎在思忖境况,而后便提着裙子小跑出了房间。
林弦歌望着她夺门而出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这才轻声道:“行了,她人也走了,你便帮我松了绑吧。”
话音刚落,只见梁上飞身落下一人来,正是魏千。他听了吩咐,不过一下便利落地将捆着林弦歌的绳索,又上下检查了一番林弦歌是否有其他伤痕,然后道:“郡主,你身上。。。。。。没事吧。。。。。。”
魏千说着话,脸却别了过去不敢直视。林弦歌这才记起自己的衣衫方才被那女子扯得七零八落,大半个肩头都露在外头,更有青青紫紫的斑驳伤口,看着很是暧昧,于是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去,将衣裳勉强整理好。
“行了,我没事。”她对着房内的唯一一面铜镜,随手把散落的发丝拢在一处,问道,“这是何地?”
“这是京城中的一处民宅,我方才在外头看过,四周都没有人,但是位置却偏,离京城有些远。”魏千慢慢转过身,他的面上仍留有一丝羞赧,答起话来却是干脆利落,“郡主,咱们现在回府去么?”
他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又生来便有直爽质朴的性子,何曾见过这番阵仗?自然是有几分羞涩,反倒是林弦歌这个女儿家,竟比他还镇定自若。
“嗯,我已知道方才那个女子是何人了,她这一番动作看似疯癫无因,实则是想用什么手段,我心中一清二楚。”她揉了揉自己腕上被勒出淤青的痕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道。
站在一旁的魏千只觉得浑身发冷,想来,无论刚刚那个女子是何人,都躲不了被林弦歌算计的命了。
他这几日本是跟着暗卫在王府中做事,一来练练本事,二来也算打入王府内部,替靳家的几个暗卫搭把手。可是不过几日前,冬渔却传话来,说是林弦歌叫他暗中回到自己身边,日夜潜伏,若是有何意外险情,也好及时救下人来。当时,魏千只觉得林弦歌未免有些惊弓之鸟,好端端的,谁又能在王府中对她如何?如今看来,这位长宁郡主,却是能未卜先知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魏千又道:“此地离王府有些远,咱们现在赶回去,只怕也得深夜才能到了。”
“无妨。”林弦歌眉头微蹙,手指轻轻地在椅背上有节律地叩击着,“你带我翻墙直接进怨自己,不要惊动任何人。之后的事。。。。。。我自有法子。”
果然如魏千所言,二人自高墙而入林弦歌的院子时,已然是夜半时分了。院子里头,冬渔正焦急地前后踱步,见他们二人回来,显见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郡主,没事吧?”她眼睛尖,又是做了多年的丫头,一眼便瞧见林弦歌脖颈和手臂上露出的部分瘀痕,忙托起她的手察看道,“怎么会有这些伤痕?”
林弦歌淡淡道:“我无事,不过小伤。冬渔,咱们先进屋里,今夜,还有要事要做。”
冬渔应了一声,却在进屋后又不知从何处取出活血化瘀的膏药来给林弦歌敷上,边涂抹边念叨:“那个朱姨娘实在是狼心狗肺,郡主不知帮了她与林丝竹多少,她一个小小的姨娘,居然也胆大包天地算计郡主!奴婢后面去偷偷瞧了,林丝竹根本就没有走丢,说是在花园子里玩呢,眼下,朱姨娘早就带着她回院子去了。”
“她不过是个被收买的,背后之人,却不是朱姨娘。”林弦歌任由她将冰凉的药膏涂在颈部和肩头,平静道,“我平日里待丝竹不错,她倒是聪明,想到可以以此为诱饵,将我骗至葡萄架子那里,方便她行事。我还有个猜测,这背后之人,想必已经知道魏千的存在了。”
魏千本是转过身子,免得瞧见林弦歌因上药而露出的肩颈,听到这话,也禁不住开口道:“我是暗卫,什么人能知道我在郡主身边守着?”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她要下手,有的是时间,为何偏生要选在今日?再加上那日冬渔瞧见院子里有人偷听,我便猜得出,她定是知道魏千这些天不在院子,才是她动手的最佳时机。”
“那郡主接下来是想。。。。。。”
“她要与我作对,那我便要看看,凭她那几点伎俩,究竟能不能玩得过我。”
冬渔与魏千若有所思地听着,却见林弦歌笑容渐深,仿佛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翌日。
江夏王府的规矩其实不大,但是每日清晨向老王妃请安问好是不可马虎怠慢的。只因东晋孝道盛行,一向注意声名爱惜羽毛的林邦彦才格外在意这条规矩。由他起头,王府中的侧妃、姨娘、夫人,乃至几个孙辈,也都日日按时问安,一日不落。
可今日的荣景堂,却与往常不同。
林弦歌刚刚进门时,恰好是问安的时辰,却听见内室里一阵骚动,她撩开珠帘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房中众人,这才轻声道:“一大早的,出了何事?”
只见老王妃端坐在正中的主位,她的脚边跪着满脸带泪的钱姨娘,房间中还有同样来问安的林邦彦、陈侧妃、林骏德几人,除了林骏德坐在老王妃怀里吃着糖糕,其他三人皆是面沉如水。
“老王妃,求求您救救乐仪吧。。。。。。”钱姨娘哭得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手中攥着帕子,却擦不净脸上的泪水。
“钱姨娘。”
还没等老王妃开口,林弦歌便边走近,边沉声开口。她人前素来是这般庄重淡漠的模样,因步子走得慢,却又横添了几分肃穆之色,令跪在地上的钱姨娘身躯猛然一僵,哭声却一时难以止住。
“一大清早的,钱姨娘在这儿哭什么呢?”林弦歌环视了一下众人的面色,却是淡淡地笑了,她五官虽生得平淡,这一年来却终究张开了不少,原本苍白削尖的小脸上,那对带着几分妩媚的眼睛和泪痣仿佛更有神采,更不用说身上恍若天生的威严,生生地将她少女的青涩和稚嫩压了下去。
钱姨娘似乎因林弦歌的打断而愈加惊惧,她再度开口时,嗓子眼儿似乎都在微微发颤:“乐仪她。。。。。。她失踪了。。。。。。”说着,钱姨娘转过脸去,再度恳求地跪在了老王妃脚下。
第七十三章 林乐仪()
“钱姨娘,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乐仪好端端地在府中,怎么又能失踪了?”林邦彦似乎有些厌烦地看着她泪痕遍布的脸,虽说钱姨娘本来生了张还算耐看的脸,却无奈年纪渐大,色衰也是常理,再加上不是每个女子哭起来都是西子再生般惹人怜爱,叫他看了更是心烦。
似乎是被林邦彦不耐烦的语气惊了神,钱姨娘赶忙掏出帕子来擦干了眼睛,匍匐在老王妃脚下,嗓子眼儿里虽然止住了哭腔,却仍然是微微颤抖的声音。
“今儿早上,妾身起来,打算叫乐仪一同来荣景堂请安,可她的院子里头却没有服侍的丫头,妾身见了,觉得有些蹊跷,便直接入了乐仪的闺房。谁知。。。。。。谁知闺房中空无一人,乐仪也不见了。。。。。。”
林弦歌在她断断续续哭诉时已经向老王妃磕了头问了安,此时在老王妃的安排下坐在了一旁的绣凳上,淡然自若地啜了一口福儿端上的茶水道:“不知钱姨娘可曾派几个丫头在王府中找找?兴许三妹妹早就起了,在王府中转转,也未可知呢。”
她方才瞥了一眼林邦彦的神情,却是兴致缺缺的模样,而老王妃端坐在正中,扶着额角微合双目,便只得接过话头来,好不让钱姨娘无人理会。
听了她的问话,钱姨娘忙接口道:“不会,妾身仔细瞧了乐仪的闺房,妆奁盒子是打开的,架子上还搁着水,像是乐仪昨夜卸下妆束时的杂乱模样。妾身猜测,乐仪便是那会儿失踪的。。。。。。”
没成想这个看上去娇怯柔弱的妇人,却能从林乐仪的房间中得出这一番条理分明的结论,林弦歌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了起来。本以为只是个寻常哭哭啼啼伤神失智的女子,却不曾想这般惊惶下,也能有此反应,果然王府中的女子,个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来人,叫上几个小厮和守卫,在府中各处四处搜寻。”老王妃算是听明白了,她张开眼,气定神闲地对着屋里头的丫鬟吩咐着,“另再叫几个人去王府正门侧门各处询问,看是否有见过三小姐和她的贴身丫头出府。”
钱姨娘听了,忙对着老王妃磕了结结实实一个响头道:“多谢老王妃。”
“一天天的,也没个省心的。。。。。。”老王妃撑着头,在一旁伺候的福儿见了,忙挽了袖子替她揉按头部。这话虽然听上去是抱怨,林弦歌却能从她的神色中看出,老王妃是真心地在担忧着林乐仪。
毕竟这府中的孙辈,已经去了两个,林乐仪平日里虽不算出众,却也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时常逗得她开怀。
林邦彦却从鼻腔中出了一口气,举起茶盅一饮而尽,对着老王妃行了一礼道:“母亲,咱们王府大,兴许她就是早起了在府中转一转,或是采花,或是玩野了,一会儿就能找到了,母亲不必太过忧虑。如今朝中事务繁多,儿子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老王妃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先离去,又让丫头把犹跪在地上抹泪的钱姨娘给搀了起来。
谁知,林邦彦一只脚刚刚踏出荣景堂内室的门,还未走到院中,便见一个丫头匆匆忙忙地跑来,险些一头撞在林邦彦身上。
“放肆!这王府中的丫头,怎么都这般莽撞不规矩!”林邦彦及时地后退了一步,见那丫头心知自己犯了错,小心翼翼地福了福,怯生生地要替自己辩解。
“王爷恕罪,奴婢只是来通报个消息给王爷和老王妃。。。。。。前头,出了大事了!”
林邦彦皱着眉道:“何事?”
这会儿,他脚步一转,那丫头也跟在他后头进了荣景堂,见了老王妃,行了个礼便惊慌失措如连珠炮一般道:“老王妃,王爷,前头有人,将三小姐送回来了。。。。。。”
她一句话未曾说完,眼神却有些闪烁,口中打了几个转也没将余下的话给说出来。
钱姨娘却急了,她一把上前攥住丫头的手摇晃道:“快说,乐仪她可还安好?是谁将她送回来的?她先前又去了何处?”
丫头低下头,似乎是不敢直视钱姨娘焦灼的神色,吞了口水嗫嚅道:“三小姐人倒是没事。。。。。。只是。。。。。。还须老王妃与王爷前去看看才好。。。。。。”
虽说的是林乐仪人没事,但后头这句却又有些不一样的弦外之音。老王妃与林邦彦对视了一眼,便由丫头和林弦歌搀扶着,连同惊惶的钱姨娘一同匆匆赶向王府前院的正厅。
正厅中已经有府中的几个老妈妈在其中,见林弦歌等人来了,纷纷行礼福身,让出一条道路来。只见厅内的客座上坐着个身着半旧布衣的男人,他须发半白,虽面貌也算整洁,却显然是个一贫如洗的平头百姓。
“这是我们王爷和老王妃。”一旁的老妈妈拉了一把那男人,对他使着眼色。
男人也不算愚钝,忙起身行礼道:“见过王爷,老王妃,小人乃是京城人士,姓荆,名才生。”
老王妃瞥了他一眼,由林弦歌扶着手坐在正位上,缓缓道:“荆先生来王府,所为何事?可是与我那孙女儿乐仪有关?”
还不等男人开口,一旁的老妈妈似乎生怕他说出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话来,便凑在老王妃耳边轻声道:“老王妃,是这么回事儿。今儿早上,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人赶着个牛车在咱们王府门口叫门,开了门,说是他一早遇到了咱们府上的三小姐,特地送回府中来的。方才奴婢们也看了,三小姐倒是没受什么伤,只不过。。。。。。只怕已经失了清白了。。。。。。”
“什么?!”
老王妃大惊,却也不想声张得满室都听见,便也压低了声儿,除了老妈妈和她身边服侍的林弦歌外,旁人都听不到。
“乐仪在何处?我去瞧瞧她。”
老妈妈叹了口气道:“三小姐只怕是受了惊吓,奴婢们见她衣衫不整,想要替她洗脸梳头换一身儿,她却不让,这会儿正让三小姐的丫头陪着在她自个儿院子里呢。奴婢看,不如先叫钱姨娘过去瞧瞧,三小姐的事另说,这个姓荆的,才是不好处置呢。”
听了她的话,老王妃也觉得有理,便抬了抬手示意钱姨娘过来,跟她耳语了几句,便见钱姨娘顾不得什么礼节矜持,匆匆小跑出了正厅。老王妃叹了一声,这才转向那自称叫荆才生的男人道:“荆先生将我府中的孙女送回,江夏王府自然感激不尽。只不过。。。。。。”
她话音未落,林邦彦却有些怒了。他贵为江夏王,在这等平头百姓面前自然是端着极大的架子,横眉倒竖道:“本王的女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被你遇到?还不快说实话,是否是你这等宵小掳走王府小姐?”
荆才生却不吃他这一套,他搓了搓两只宽大污黑的手掌,嘿嘿笑道:“横竖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姑娘,原本她说自个儿是江夏王府的三小姐,我们哥儿几个还不信呢。谁家的好女儿大半夜的流落在街上,衣裳破破烂烂,身子也软得爬都爬不起来,她身边那个丫头也是一样的光景,要不是我好心将她送回来,只怕不知叫谁再占了便宜去呢!”
“什么?!”林邦彦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本以为林乐仪只是不知为何在府外遇了意外,不成想这男子口中说出的,却是这副不堪的模样,登时心中火气上涌,“放肆!空口白牙的,休想辱了本王女儿的清白!定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