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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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玉玺底部的龙纹之上,有一处可以按下的凸起,他轻按一下,就看到一个更小的圆形托盘从玉玺的底部弹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果见里面盛着药液,只是,年头已久,那药已经渗进了周围的玉质之中,余下的,所剩不多。
靳元轻轻地嗅了一下,只是如此便能够判断出,这毒药早已失灵。
他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后来,我又找到了一个机会取出玉玺。开国皇帝的想法,自然是好的,但是却没有算到这一层,我身为东晋的肱股之臣,为他周全了计策,有何不可?我手中,有各种各样的毒药,但是以我之见,寻常的毒药或许并不适合,所以,我选用了一种南疆的蛊虫。”
南疆蛊虫一旦成蛊,便可保存数百年不死不僵。
靳元微微一笑道:“那蛊虫,是一子一母,母虫我放入了玉玺之中,子虫留在了自己的手里,母虫的毒性只有在中毒之人同时服用了子虫时才会发作,如此一来,便可避免萧家的后代无意中破坏了玉玺,自己重伤。”
“所以。。。。。。长渊他们,先中了你的子虫?”
“这还要多谢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才是。。。。。。”
跃动的灯火之下,靳元唇边的笑意变得更加幽暗了。
“大典前,他们来看我,想要逼问出我是否还有什么后招。。。。。。我周旋了一阵,然后,便暗中放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子虫。子虫肉眼难见,但是却会循着生人的气息攀附上去。你要知道,原本,我的外孙女不必死,可是,她却自己过来送死。”靳元叹息了一声,仿佛从前那个要给林弦歌下梦魔之毒的人并非自己一样。
因此,在大典上,沈长渊刚刚摔碎那枚玉玺,母虫便循着有子虫气息之人而去。原本单独的母虫或子虫都是无害的,但是一旦相遇,便会生出剧毒,而林弦歌与沈长渊,就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境况之下,昏迷不醒。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靳元微微侧头,他的眉眼之中尽是淡漠的神色,摇了摇头道,“这毒药,按理说应当立刻置人于死地才对,而你今日来找我,显然,他们二人都还健在,只是毒性未解。。。。。。”
他有些惊讶于林弦歌的好运了,毕竟上一回那梦魔的毒,也早就该发作。但是,她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说完整件事,靳元似乎有些疲倦了。他毕竟上了年纪,比沈鹤澜还要大上一些,站的久了腿脚不行,便索性直接坐在了桌案后头闭目养神。
沈鹤澜怔怔地站在原地。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质问道:“你做这些,究竟有何用意?即便长渊不是我。。。。。。不是我的亲子,但那长宁郡主却的确是你的亲外孙女!当日你靳氏长女意外病逝,葬礼之上的靳兄是何光景我至今都记得!为何你却要因这些。。。。。为了一个早已经入了土的皇帝。。。。。。去毒害他们?!”
这些天,沈鹤澜彻底地想明白了。
他从前不解莫氏的背叛,直到沈长漠先他一步地妥协,他才明白。
有些人,有些东西,远远比那个飘渺的,与自己无关的皇权重要。他已经错了一次,为了那愚昧的忠义,导致莫氏父子先后身亡,导致自己的长媳与长子离心,他明白那一日城楼之上众多女眷为何轻易被莫氏说动,站到了敌人的阵营——
她们眼中,夫君的性命,父兄的性命,远远超过那个已经死了的皇帝,就是如此。而沈鹤澜今日前来,也正是因为,他终于发现,这个养子的性命于他而言,超过了所谓的忠而已。
若是战死沙场,为家国百姓,他沈鹤澜无话可说,这是沈家子弟的命运,但若是为了一家一姓的皇权。。。。。。他誓死也要给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
靳元却不说话了,沈鹤澜可以在他的面上看到自己从前的执拗。
或许文臣一旦犟起来,远远比武将孤直。他就那样挺直了腰背,坐在椅子上,手放松地搭在扶手之上,微微笑道:“总之,我效忠东晋萧氏,一生效忠,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要解毒的方法。”
沈鹤澜不善言辞,心知自己更不可能直接说服靳元这种钻进里头就出不来的人,索性一个箭步迈到了靳元面前,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襟,他的手却很稳,说话时,声音也十分平静。
“我不会说。你可以杀了我,沈将军,你可以一试。”靳元却比他更加平静,一瞬间,沈鹤澜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林弦歌的影子,都是一样的平静无波,仿佛一潭死水,无论如何也胁迫不了。他摊开双手,面上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激怒了沈鹤澜。
“你——”
“他们会死,虽然我不知为何蛊毒没有立刻生效,但是南疆蛊毒,绝不会失手。要怪,就怪他们居心不良,怪他们背叛皇上,怪他们不自量力。”
好在沈鹤澜最终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对着身边的士兵努嘴道:“把他带走,带入宫里关押。”
有毒就有解,只要将靳元带回去。。。。。。就定有一线希望。
沈长渊与林弦歌已经昏迷了六日。
慧远和尚日日都在身边陪护,按他的说法,那蛊毒没有立刻致命,也算是十分稀奇的一件事。
“几日之前,我曾为沈将军与夫人施了一个小法术。。。。。。或许是那法术抵消了蛊毒的部分毒性,也有可能。”
慧远并不敢直接在沈家人面前透露自己所施的乃是续命之法,但是,子虫与母虫都只有唯一的一只,沈长渊分了阳寿给林弦歌,所以,许是那蛊毒也因此就分在了两人身上,原本是沈长渊为救林弦歌之举,如今,却意外地延缓了毒性。
“但是这毒,必然要想法子解了,否则,即便如今还能苟活。。。。。。不出一月,他们都会丧命。”
他的话令宫中所有人心中都陡然升起了一阵寒意。
靳元不愿开口,又如何解得这种源自南疆的蛊毒?即便是慧远,也说不出个法子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还魂之人()
第六日的夜里,不知为何,却忽然有人在宫门口大闹了一场。
据守卫皇宫的西燕军声称,是一个东晋的前朝余孽——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反复地喊着沈长渊是叛国之贼,甚至扛了一把长刀来要硬闯进宫,自然是被西燕守卫拦了下来。
不过少年看上去便非常孱弱,西燕军三两下就将人擒住,却也没伤了他的性命,反而是押送入宫来,听凭暗卫的头子,寒光的意思处置。
“少年?”此时,宫中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为林弦歌与沈长渊的病情而来。他们二人已然在昏迷之中,每日由冬渔负责喂一些稀粥米汤,勉强维持生命。古怪的是,他们虽然失去了意识,却能吞咽,且连着几日不曾进其他饮食,竟也没有如林弦歌当初中梦魔之毒那般消瘦苍白下去。
“是,属下已经将犯人押到侧殿。”
寒光决定前去看看,他带着好奇的冬渔以及魏千等人,走到了侧殿门口。
果然有个身形瘦小的少年被侍卫压着脊背跪在中央,寒光走上前去,呵斥道:“抬起头来!”
这一刹那,在场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那细长的眉眼,带着勾魂摄魄的妩媚和妖娆,红唇如血,身子虽然矮小,但细看之下,衣裳却穿得宽大,同为女子的冬渔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体的曲线,应当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不可能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子。
“是你!”三人中,当属冬渔最为冲动,她立刻指着女子的鼻子,差点跳了起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离间过林弦歌与沈长渊,从南疆部族逃出,后来入了东晋后宫,最后,死在了去西燕途中的阿钦兰,“你。。。。。。你是人是鬼。。。。。。。”
她先是恼怒,后来才是恐惧。毕竟那次阿钦月已经说过,阿钦兰早已死去,只是被他用离魂之术给保存了尸身而已。
阿钦兰看到她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却是极其妖娆地笑了出来。
说来也怪,从前,这个女子的妩媚,都是冲着男人释放出的信号,如今却仅仅是对着冬渔这随意的一笑,带着轻蔑,却也万分勾人,让女子也难以招架。
“是我,你这丫头,跟从前一模一样。”阿钦兰笑着从地上起身,两旁的侍卫一时不察,被这荡漾着清波的笑容勾得失了神,双手一松,就被阿钦兰轻而易举地挣脱,“跟从前一般惹人生厌,没规矩。”
前半句是带着情意的轻叹,后半句,却是赤裸裸的蔑视与冷淡。她一挥衣袖,通体的白衣竟然如谪仙下凡,带着如云似雾的轻烟,教其他两个男人也看呆了。
“行了,沈长渊中了毒,是不是?”
阿钦兰看自己的媚术有成效,满意地舔了舔嘴角,那淡红色的小舌在唇边轻轻滑过,又是令所有男子都头脑一热。
寒光毕竟是多年跟随沈长渊的暗卫,受过极其苛刻的训练,他是最快反应的过来的,上前一步抽出佩剑来抵在阿钦兰的喉咙上,同时眼神微微一飘,避免与她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目直接对视。
“你来做什么?”
“还是南疆的毒?”阿钦兰见他此举,笑意更深,甚至咯咯地笑出了声,她的嗓音柔美,寒光按捺住胸口不由自主的悸动,手中的剑却始终举得很稳。
阿钦兰也不躲避,任由那冰凉的剑锋搁在自己修长优美的脖颈上,然后收起笑容正色道:”自然是来为他解毒。”
冬渔是女子,受媚术的影响不深,于是也反应过来,上前怒视着阿钦兰道:“你不是早就死了?这又是什么鬼把戏?是不是还魂想要害我家姑爷和小姐的性命!”
“我没有死。”阿钦兰轻轻叹息了一声。
片刻之后,这几人才终于好好地坐下来,阿钦兰收起那捉弄人的媚术功夫,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宫女端上来的茶水。
他们请来了慧远和尚以及沈鹤澜等人,为沈长渊解毒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他们几人能当家做主的。
“这偏殿,离我从前所居的地方倒不远,格局也相差不多。”阿钦兰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四处环视着。
直到看到其他人催促的眼神,阿钦兰才轻声一笑,接口道:“你们为何如此看我?我又不是什么鬼怪,当时说我死的,可是我那不成器的胞弟阿钦月?”
“你们也真是轻信,当然,阿钦月也是。若不是我自己用蛊术假死,阿钦月又怎会相信我真的会为沈长渊而死,又怎会代替我千里迢迢去西燕寻人呢?不成想,他也是个没本事的东西,人没给我带回来,竟然自己还死在了西燕。”她带着几分蔑视地望着自己的指尖,那上头白皙细嫩的皮肤无一丝瑕疵,而阿钦兰的眼神却似乎淬了毒液一样,秀眉微微一挑,面上的神情竟然冷硬如冰。
“假死?”
寒光、冬渔以及魏千,还有慧远,都是亲历了在西燕的那一夜,知道阿钦月说出的故事的人。谁都不曾想到,阿钦兰竟然欺骗了自己的弟弟。
“为何要假死?”慧远沉声问道。
“不假死,难道要我一个女子自己去西燕?这一路上莫要说餐风露宿了,就是那四处寻我的东晋人,也够我受的,有现成的替死鬼,干嘛不用呢?”阿钦兰说的时候神色十分淡然,好像自己谈论的并非是亲生弟弟,而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工具。
冬渔啐了一口道:“你这女人真是狠毒,连亲弟弟都能利用!”
“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阿钦兰似乎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微微一笑,那宽大的白色衣袖上若隐若现的银丝纹样闪烁着细微的光芒,“这世上,谁不想利用别人成就自己呢?我也被人利用过,所以,我就学会了利用别人,有何不对?”
看着冬渔险些冲上去跟这个女子打一架的模样,魏千赶紧把人拉住,然后其中最为德高望重,又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慧远轻咳一声,上前道:“施主,这些前尘往事不必再追究,只是施主来自南疆,是否对这子母蛊毒,有些了解?”
说起正事,阿钦兰换上了另一幅神秘莫测的神情道:”不了解,我又为何冒险来此呢?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他解毒而来。”
再抿一口茶,阿钦兰将那蛊毒的由来缓缓道来:“这种蛊毒,乃是我们南疆常见一种,其实也不算稀奇,只是中原地带难有人识得罢了。我的部落灭族之后,不少蛊毒被毁之一炬,而对这些蛊毒最为了解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了。有毒就有解,只是,必须在中毒的十日之内才可。”
“今日,恰好是第六日了。”慧远掐指一算,沉声道。
“那便好。”阿钦兰从椅子上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世上唯一了解蛊毒之人在前,即便冬渔再不甘心,也只能撇着嘴角在前带路。为了方便照料,沈长渊和林弦歌被放置在同一个卧房内,阿钦兰上前一步揭开床帘,面上的神色瞬息万变。
先是欣喜,而后是深深的厌恶。
“这个女人,把她带走杀了,我只解一人之毒,她若不死,我是不会替沈长渊解毒的。”她干脆地挑起眉峰,而周围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曾开口。
唯独冬渔和魏千着急,现下,林弦歌无亲无故,慧远是沈长渊的人,沈鹤澜是沈长渊的养父,更不用提整个皇宫上下都是西燕人,只怕,阿钦兰提出要求,为了保住沈长渊,这些人会立刻答应下来。
沈鹤澜长出了一口气,他与慧远和寒光相互看着,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或许是长期相处以来的默契,冬渔在衣袖下忽然死死地捏住魏千的手,魏千收到这个讯号,忽然脑中就明了了冬渔的用意。
他在其他人有所行动之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飞身到床边,将昏迷不醒的沈长渊从床上架起来,以手比作刀刃状抵在他的颈部。
“你做什么!”沈鹤澜声音一沉,他一声呼喝,数十个沈家军士兵从殿外冲了进来,将这间卧房团团围住。
而冬渔站在魏千之前,冷哼一声道:“想要拿我们郡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