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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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就在门外。
可才堪堪只有四岁的孩子却没有迫不及待的嚷嚷出来,而是扯了扯其中一人的袖子——
“是我点的,妈妈出门之前答应过我。”
“啧!原来是那娘们儿哄小孩儿的。”两人警惕一松,却是这年头小鬼不给点好处都别想脱身。
两人把枪塞回腰间,其中一人道:“你留在这里,我去开门。”
就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口,此时陆见希轻声问了旁边的人一句——
“最后确认一下,玄关到客厅之间没有视角障碍对吗?”
旁边的人也是专业的,知道他这么问是因为什么,虽然有点怕这大少爷贸然动手反给他们添麻烦,但还是点头表示确认。
此时已经能听到门把转动的声响,公寓门先是裂开一条缝,然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
是个三十开外的白种男人,他一看白言喻手上空空如也,警惕促使他反射性的要关门。
可与此同时,一把枪却抵在了他的脑门上,所有的动作和将未出口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白言喻的人伸手一拉,轻轻的把人从门缝里拽出来,然后另一人默契的将对方腰间的枪抽出来。
正要示意对方双手抱头,但想是开门之后太过安静的氛围,里面传来声音问道:“披萨签收要这么久吗?”
这话像一句信号,被他们制住这个突然猛地一脚把门缝踹开,让里面的人一眼看见了外面的景象。
对方一惊,立马做出了反应,此时时间好像被压缩,大家均是心里一沉。
这两人显然对意外做过假设和应对方案,眼见同伙被控制,第一时间却没有抽出手/枪和人硬抗。
毕竟这边的枪都已经上了膛,等自己掏出来的时候都够打一个马蜂窝出来。
那人一把抓过小阿则挡在自己面前,最坏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
见外面的人投鼠忌器,他得意一笑,同时反手摸枪,然后就要把枪抵在小阿则头上。
但他并没有成功,就在他抽出手枪,手臂的弧度微妙的那一刻,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手腕,废掉了他手的同时也打掉了他手里的枪。
但对方并没有停止,几乎在同时又有两颗子弹分别打在他双臂刁钻处。
痛觉还没有传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无法行动了。
白言喻这次带的都是行动好手,行动敏捷和善意抓住时机自不必说,见状立马就有人在两秒不到的时间冲进去,对着对方的鼻子就来了一拳,然后一把将小阿则从对方怀里抽出来扔给了后面跟上来的人。
尘埃落定之际,是两人都被控制住,小阿则扭着身子回到了他哥哥怀里。
但江伽这会儿看着陆见希的表情却颇有些叹为观止。
枪这种东西里一般人太过遥远,江伽对自己的运动天赋再有自信也不可能对这玩意儿有概念。
生平玩过的也就打气球的气枪而已,最近这几年这项生意还被取缔了。可即便在对此无知,也知道这是需要极致紧密度的技术。
行,即便有那精准度,可人命关天的情况下,能瞬间出手的这到底得对自己有多大的自信?
当时在她看来陆见希可是想都没想就抬手就是几枪。
陆见希正慢悠悠的拆消音器,低头看着她这表情有些好笑,上面的意思一目了然。
便对她道:“曾经有个教练缠了我快两年,想把我弄进国家队去。”
说完见她还这表情,又道:“有什么好惊讶吗?明明你自己也是动手的时候又快又让人措手不及的个性。”
江伽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被深深打击到的她只得大声开口道:“咱们赶走撤,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这是自然,那边都开始了,意识到不对肯定不会对这边仅仅两个人感到安心,派人来接应是肯定的。
他们要是撞上就好玩了,虽说硬碰硬不一定是谁输谁赢,可这一行有好几个金贵的呢,犯不着冒这险。
所幸运气不错,直到回到白家都是一路通畅。
但等到了之后把小阿则放下来时,才发现他小脸红红的,有些不自然的那种。
难怪一路上一向黏糊哥哥的他今天这么乖,光睡觉了。
之前江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还以为是那两人喝酒的时候被沾染上的。
她脸一黑,转而又尽量做出柔和的对没精神的小阿则问道:“知道妈妈去哪儿了吗?还有刚刚两个叔叔是不是喂你喝酒了?”
小阿则这会儿脑子有点迷糊,软软道:“妈妈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让我听两个叔叔的话。”
“她走之前跟人在电话里吵架来着,说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交给谁,交易是一次性的,还有胃口太大之类的话,然后就说必须得把东西拿回来就走了。酒不是我想喝的,是两个叔叔硬灌了我一杯,说这样才不吵不闹。”
说着摇了摇他哥哥的胳膊:“哥哥,我听话,不喝酒的。”
众人无语,看来对方在这么紧要关头居然起了内讧,不过也正常,眼看要成事,一提起分赃的事那涉及到现实利益问题,肯定不如画饼的时候来得和谐美妙。
估计那女人的意思是成事后一次性给好处,但对方胃口却显然不是她这点能打发的,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就跟她爸之前说过那样,同魔鬼做交易,哪能得善终的,更何况听这意思貌似女人还被抓了不得了的把柄。
不过再怎么样这个时候抛下孩子也要保证剔除自己的劣势,她对自己儿子的定位还真是可见一斑。
家里动静这么大,要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白老爷子就是傻的了。
他其实上次以后就把事情了解了个门儿清,白言喻用的人哪里来的?总不可能凭空变出来,要铲除一个那等让人谈之色变存在,光靠他一个人的筹码还是不行的。
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老爷子当时就气了个半死,他这儿子,一辈子不说夺目亮眼,那也不算平庸之辈。
心都不在家族的事上,还能把工作做得像模像样,已经算不错了,更何况还有阿喻,所以老爷子一贯不太勉强他。
可稍微一放松弄个私生子出来也就算了,还往家里引进来这么一条毒蛇,毒蛇后面还跟着更贪婪的野兽。
所以白言喻一回家,就被老爷子叫过去了,这里面就涉及到人家的家务事,江伽便不再掺和了。
正打算把小阿则接过来玩,没想到她弟弟想了想,却最终把孩子一起带去了书房。
白老爷子看到大孙子抱着小的走进来的时候,正要说的话一噎,心里眼里都更负责了。
真正严格来说,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他好像有点不舒服,小脸蛋红扑扑的,软软的窝在哥哥怀里要睡不睡的。
脑袋一坠惊醒过来之后又不安的抬头看看,见是他哥哥方才安心,像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老爷子叹口气:“你把孩子带回来干甚?”
白言喻看了眼怀里扒着他不肯撒手的小崽子,极力想做个嫌弃的表情,但没有成功,放倒跟自己脸过不去。
只得冷漠到道:“养着。”
白老爷子一噎,都有点跟不上他孙子这思路:“你这事瞒着你爸不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看厉害吗?”
“这是真的,但和养这小崽子有冲突吗?”白言喻理所当然道:“我倒是不知道您居然会把那女人的意愿考虑进去。”
这看起来反倒是白言喻更像霸道不讲理的那个了,老爷子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他深深的看了眼孙子:“我知道你急,可你就不怕伤了你爸的心啊?他是脑袋里长包,但对你是真的好的。”
白言喻既做到了今天这步,便早有觉悟面对父亲甚至爷爷的失望。
“我知道,但他已经不适合待在上面了,您其实早清楚。”白言喻抬头,不闪不避的和爷爷对视:“我适合,我能比他做得更好。”
白爷爷笑了笑:“成,咱们爷仨今天就把这事捋一捋,也省的到头来都埋怨我古板。”
“等着吧,我已经让人叫你爸回来了,那傻货,眼光是一向不怎么样的。”
这话把江伽亲妈都是绕进去了的,但却也是没法理论的事实。
爷孙俩等人之际,客厅里聚在一起的几个气氛显然就轻松很多。
在他们看来,白家这事既然已经解决,那江伽留在这里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眼看春节将至,家里两个空巢老人还等着他们回去过年呢。
江伽一胳膊怼佑希胸膛上去:“过年?谁刚还说挡箭牌终于空下来,能抵在前面回家了?”
佑希砸了咂嘴:“反正我不管,你还得带我回乡下扫墓呢。而且昨晚爸给我打了电话,连骂我的话都少了好几句,我觉得他态度开始松动了。”
“照他的个性,那就是拉不下脸来,又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此话一出,剩下私人鄙夷的看着他。
江伽道:“不是我说,你这自作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正打打闹闹,江伽的电话响了,她一看居然是她爸之前联系她的国外号码。
一边感叹这些人行事之快,一边又乐滋滋的等他报好消息。
可听着听着,江伽脸上的笑就散了开来,正在打闹的另外几个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看过来。
就见江伽挂断手机后,复杂道:“那女人死了,被当做挡枪的。”
小阿则以后都没妈了。
第66章()
白爸爸是从公司被自己老父亲叫回来的;一般他爹只会嫌他干活儿不够认真;哪里会在工作时间因为私事打扰他?所以一路回到家都是一头雾水的。
但当他在书房看到长子抱着幼子的时候就乐了;随即而来的又是说不出的感动。
老爷子咬死了不愿意见幼子;他回回劝说也没办法;倒不是要给幼子挣点什么好处;他手里的东西分给两个孩子;也尽够小的一辈子生活无忧了。
只是吧,自己的亲人总还是得见一见的,谁知道老头子就这么固执。
这会儿看到长子一声不吭的办到了他一直想办的事;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倒是让他更深觉那次阿喻姐姐说的话有道理。
孩子的事大人掺和干嘛?这不挺好吗?
可刚准备说话,就听他长子轻声细语的扔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爸;阿则以后我就抱回来养了;先跟您说一下。”
白爸爸表情一僵,以为长子虽然对弟弟好;但已经容不下阿则他妈妈了;富贵人家其实干这套的很多;但阿则他妈妈又不是——
白翊忙道:“别;阿喻!爸知道你心气高;可你把阿则抱回来了;让他妈妈怎么办?咱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啊。”
到这会儿他还以为长子在说气话呢,因为沉迷于平静假象的他看来,今天依旧是平静无波的一天;这一切根本就没由来。
白言喻嗤笑了一声:“他妈妈怎么办?爸;这家伙可不是我在她手里硬抢的,是她不要了扔给别人,我只是去捡回来而已。”
“阿喻你要说话就明说。”白爸爸有点牙疼:“上次游乐场的事才过啊?爸爸也偏你这边什么都不追究了,当时不挑明但谁都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还来?”
白言喻却没有回答他爸,而是接着又丢了个惊雷似的决定出来:“爸,你卸任吧。”
在他爸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白言喻接着道:“以后工作由我来做,你去过你一直向往的日子吧?我相信现在爷爷也不会再阻止你了。”
“毕竟,您都装睡到这份上了,谁都不会有耐心试图把您叫醒了。”
白爸爸脸色一僵,他以为自己总算明白了父亲和儿子叫他回来怎么回事,原来是清算总账来了。
可他就不明白,不说他自己都再三保证,即便他们母子真的有野心如何?凭她那一无所有的处境,想什么念头也是做梦而已。
可下一秒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他儿子对他道:“爸,你知道付家吗?”
“那个付家?”显然还是有所耳闻的。
白言喻点点头:“今天付家被我,伦敦警方,还有国内追出来的人联合铲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爸爸一听就急了:“没事你去戳道上的人干嘛?你知道里面的规矩吗?即使付家被你铲掉了又怎么样?无端捞过界你知道今后会被多少人盯上?”
“祸首当然不会在我。”白言喻笑了笑:“无端捞过界的是他们,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那么爸爸,你知道他们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们白家出手吗?”说着脸上竟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仿佛对父亲失职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都倾泻出来。
“我们白家,可是数十年前就在这边落户,又和贵族之家强强联手,财势人脉无一不在顶级的白家。为什么他区区一个大部分产业只能隐匿暗处的家族就敢对我们出手?”
白爸爸冷汗都出来了,他不是傻瓜,招惹宵小,那必定是出现了严重的可趁之机而已。
其中最不稳定的因素在哪里,那还用说?
接着就看到他儿子扔了一份文件过来:“爸,看看吧!虽然人有多面,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你眼中的人和我眼中的,区别有多大。”
说完就抱着小崽子离开了书房,相信爷爷最后会做出让人满意的决定的,最后的最后,也得给亲爹留点面子。
他知道真相后作何表现,那就不是当儿子的适合看到的了,虽然他在儿子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靠谱可言了。
但意外的,回到客厅后,其余人都在,却唯独不见了他姐姐。
白言喻用眼神询问,就见佑希耸耸肩道:“刚接了她爸的电话,出去了。”
然后又一副话未尽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言喻和他撕惯了,反倒见不得他这副不敢不脆的作态,不耐道:“又怎么了?”
还是辰希轻声道:“听说,那女人中弹身亡了。”
白言喻脸色一变,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小人,神思复杂的同时又有些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