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明宫:明妃传-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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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心下颇有些得意,想要讨好和接近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投其所好。这几日从云姨口中得知,万通在替老妖妇四处搜寻王羲之的真迹,心中便觉得有些疑惑,老妖妇爱的是*,醉生梦死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还有练字的嗜好,最大的可能便是她的相好喜欢王羲之的字贴,老妖妇视那个“江郎”为心肝宝贝,看在这本《兰亭序》的份上,至少暂时不会取她的性命。
果然万贵妃和颜悦色地说道:“本宫知道你一片孝心,以后只要你一心一意效忠本宫,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张婳立即离座跪下道:“臣媳唯娘娘马首是瞻,若有贰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万贵妃饮了一杯酒,说道:“起来吧。你忠心与否,本宫自会看在眼里。”
304 试探()
万宝珠满脸鄙夷,心下暗骂,阿谀奉承的小人,以为讨好姑姑便可以平安无事么?真是幼稚!
又坐了一会儿,张婳起身告辞离去,刚走出未央宫,却听身后万宝珠叫道:“太子妃且留步。”
张婳顿住脚步,脸上维持着宁和的微笑,转过身子:“妹妹有事么?”
万宝珠冷冷地盯着她,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地问道:“太子妃每天跑到未央宫献殷勤,到底有何居心?”
张婳淡淡地一笑:“我能有什么居心?贵妃娘娘代掌凤印,摄理六宫事宜,我不过就是想尽一尽孝心,替娘娘分忧解劳。”
万宝珠冷笑一声:“尽孝心?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这么巴结姑姑,不就是想求她庇护你平平安安么?”
张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贵妃娘娘权倾后宫,得能到她的庇护,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让姑姑庇护你?真是痴人说梦。”万宝珠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声道,“贵妃娘娘是我的亲姑姑,你说她会帮你还是帮我?”
张婳脸色似笑非笑,淡淡地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贵妃娘娘对我满意得很,我自然有能耐求得贵妃娘娘的庇护。”
万宝珠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骗得过姑姑,却休想骗我!你千方百计地接近姑姑,讨好姑姑,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婳摊摊手道:“你爱怎么想,我可阻止不了!”
万宝珠盯着她,恶狠狠地说道:“你别得意!总有一日我会查出你接近姑姑的阴谋。”
“真金不怕火来炼。你想查尽管查个够。”张婳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转身便走,出了月华门,却顿住身形,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皱眉沉思起来。
碧桃轻摇着泥金纨扇替她扇风,愤愤地道:“这个万侧妃简直比乌鸦还聒噪,一天到晚兴风作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张婳忽指着前面一株白兰花树,微笑道:“快去摘几朵白兰花,拿回去供在瓶里。”
碧桃答应一声,快步地走到树下,掂起脚尖去够白兰花,无奈枝桠太高,跳了几次脚,仍够不到花,正累得满头大汗之际,一人忽从背后紧紧地抱住自己,男子低沉又充满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雅,我终于找到你了。”
碧桃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你是什么人?快放手!”
“阿雅!阿雅!”那男子紧紧地搂着她,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深情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碧桃挣扎着回过头,却见那人着麻香色飞鱼服,四方脸,颧骨高高突起,鹰钩鼻,目光痴迷,满身的酒味,正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万通,不由又惊又怕,哭丧着脸叫道:“万大人,您认错人了。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碧桃,不是阿雅。”
万通恍若未闻,一向阴狠凶恶的脸庞此刻却无比地温柔,痴痴地望着她:“阿雅,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怪我把你关起来不见天日是么?你跟我回去,我答应你,以后我不再关着你,我们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碧桃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他箍在怀里挣脱不开,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叫道:“万大人,奴婢不是阿雅,您真的认错人了。”
万通目光温柔如水,低声下气地哀求道:“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不再关着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张婳冷眼旁观,唇角微微翘起,看来自己猜对了,万通果然对云姨动了真心!沉吟了片刻,缓缓走上前,曼声道:“万指挥使,你抱着我的婢女作甚么?”
万通闻言愣了一下,低头望着怀中的人,以为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样的月白色绣紫色小花褙子,一样的发髻,面目清秀,却不是魂牵梦萦的她,不由满脸失望,忙松开手:“你是谁?”
碧桃逃脱他的狼爪,立即躲到张婳身后,羞恼地道:“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婢碧桃,不是您的阿雅。”
万通眉头微皱,目光阴鸷森寒,冷冷地说道:“方才是我眼花认错了人。”
张婳微微一笑,装作好奇地问道:“阿雅是谁?能让万指挥使如此念念不忘必是一个绝色女子吧?”
万通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冷声道:“太子妃听错了,卑职方才喊的是阿燕,那是卑职夫人的小名。”
“是么?那可能是我听岔了。”张婳扶了扶发髻上的紫色琉璃珠钗,晶莹剔透的紫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故作好心地说道,“万指挥使与夫人吵架了么?女人嘛,多哄她几句,就算天大的怒气都会烟消云散。”
万通盯着她发髻上的紫琉璃珠钗,问道:“敢问太子妃头上的这支钗子从何而来?”
“说起这支钗子的来历还真有些蹊跷。大约三日前的晚上我去御河放荷花灯,看到一名女子孤伶伶地站在河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绣紫色小花的褙子,脸色雪白,双目空洞,长得极美,不过很面生,我想走过去问问她是哪个宫里的。”张婳脸色忽变得有些古怪,环顾四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万通正听得心神激荡,忙问道:“后来发生了何事?”
“我刚想走过去的时候,忽地刮起一阵阴风,一眨眼的功夫,那名女子就不见了,地上却留下这支紫琉璃钗。”张婳缩了缩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样,“万指挥使,你觉得我是不是遇到鬼了?”
万通脸色发白,颤声问道:“那名女子是不是三十岁左右?”
张婳心下暗暗好笑,眨了眨清澈无邪的双眸,惊讶地道:“你如何知道?啊,我想起来了,那女子右眼角还长着一颗朱色泪痣呢。”
万通心头巨震,喃喃地说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她?她是谁?”张婳好奇地问道,“万指挥使,你认识她么?”
万通回过神,神色恢复往日的阴狠,冷冷地道:“卑职从未见过此女子。”
张婳没有继续追问,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呢?为何半夜三更失魂落魄地站在河边,难道想投河自尽么?”
万通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说道:“贵妃娘娘找卑职还有事情,卑职先行告退。”说罢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碧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道:“太子妃,万大人口中的“阿雅”难道就是藏在您寝殿的雅贵人么?”
张婳正色地叮嘱道:“今日之事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知道么?”
碧桃忙恭敬地答道:“奴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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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宓阁,张婳径直走进寝殿,见阮念云坐在绣架前绣花,手指似灵动的蝴蝶在绣布上翩飞,含笑问道:“云姨,用过午膳了么?”
阮念云放下绣针,皱眉问道:“这些日子你总是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忙些什么?太子不是说你身子还未大好,需要躺在床上静养么?”
张婳走过去沏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笑眯眯地道:“我每天都按太医的嘱咐老老实实地喝药,身子早就恢复了,怀喜的时候一直呆在屋里,都快闷出病来了,出去走走身子也会好得快些。”
阮念云伸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担忧地道:“你别仗着自个儿年轻,不把身子当一回事,以后年纪大了有得是苦头吃。”
张婳偎在她身边,笑道:“好好好!我全听您的!从明儿我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地呆在屋里陪您说话解闷。”
阮念云莞尔一笑:“你可别哄云姨开心,说出的话就要做到。”
张婳抱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木槿就算骗尽天下所有人,也不敢骗您。”
阮念云笑了笑,忽又愁眉深锁,忧心忡忡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一直躲在你的寝宫也不是个办法,迟早会给你惹来大祸。”
张婳墨玉般的瞳仁闪过一抹狡黠,胸有成竹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云姨再忍耐些日子,我自有办法让您重见天日。”
阮念云狐疑地问道:“什么办法?”
张婳神秘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阮念云却没有笑,脸色凝重,颇有些忧虑地道:“少和我卖关子。到底什么法子?皇上对万贵妃言听计从,千依百顺,你斗不过她的,千万别为了我做什么傻事。”
张婳微微一笑:“云姨,我进宫快一年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您放心,我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声音顿了顿,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万贵妃的的死期就快到了。”
305 设局()
张婳微微一笑:“云姨,我进宫快一年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您放心,我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声音顿了顿,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万贵妃的的死期就快到了。”
阮念云皱眉叹道:“如果能顺利找出万贵妃的相好,让皇上治她的死罪,天下也就太平了。”
张婳低头绣了一片绿叶,胸有成竹地说道:“云姨,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长大了,也懂得保护自已,云姨很欣慰。”阮念云拂去她发髻上的一片枯叶,温和地说道,“太子睿智沉稳,与万贵妃斗了十几年,不但稳居太子之位,而且没有落一丝下风,可见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你要和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张婳轻抚着绣布上的牡丹花,笑盈盈地道:“明儿我先去找太子商量再做行动。”
阮念云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如此甚好。记住,女子以柔顺为美,你既已为*,就要遵从三从四德,凡事要顺着太子,不要任性,别动不动就甩脸色给他看。”
张婳有些头疼,实在怕了她的紧箍咒,忙举手投降:“云姨,我全听您的。以后保证再也不会和太子吵架。“
阮念云望向窗外,眉目间凝着化不开的哀伤,叹道:“一个女人一生最幸福莫过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云姨的一生已经毁了,不想看到你像云姨一样孤伶伶地度过余生。”
张婳鼻子一酸,伏在她膝上,含泪道:“云姨,你不会孤伶伶,木槿会永远陪在您身边。”如果当年云姨不是为了替她筹银子治病,绝不会入宫为奴,也许早已经嫁一个平凡的男子,儿女满堂了。
阮念云轻轻地”唔“了一声,出神地望着天际的浮云,仿佛在缅怀曾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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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虽然已过了正午,日头仍十分毒辣,长街两旁的花木恹恹地垂着头,四下静谧无声。张婳沿着墙根慢慢地走着,背上早已沁出一层汗水,衣衫黏腻地贴着肌肤,十分地难受,刚穿过景运门,却见高斐迎面走来,俊朗的脸庞苍白憔悴,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麻香色飞鱼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
张婳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愧疚,关切地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你病得很重,现在身子大好了么?”
高斐微笑道:“风寒罢了,喝了几剂药早就痊愈了。”
张婳眼帘低垂,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那晚我失约了。”
高斐幽深的双眸充满苦涩,脸上的笑容却像骄阳般璀璨,温言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离开,我会带你远走高飞。”
张婳眼眶濡湿,无论何时,只要她肯回头,就可以看到高斐依然守在原地,固执而坚定地等着她。
“好。我记下了。”她低声地应了一句,逃也似地匆匆离去,心中酸楚,高大哥,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到了熟悉的小院,张婳拭了拭鬓边的汗水,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饰,掀帘进屋。
只见朱祐樘端坐在长案前写字,听到响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微笑道:“你来了。”目光温柔依旧,唇角依然含着和煦的微笑,仿佛两人从未争吵过一般。
他长身而起,执着她的手走到紫檀多宝格前,指着一座精致奢华的画舫含笑问道:“漂亮么?”
张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朱祐樘伸手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柔声说道:“你不是总说很闷么?我命人做了一艘画舫,等到明年春天,我带你去江南游玩。”
张婳有些不习惯与他如此亲近,借口口渴走过去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随手拿起案上的折扇轻轻地扇了几下。
朱祐樘将盛着哈蜜瓜的玛瑙盘放在她面前,微笑道,“在井水里湃了一夜,很甜,你尝尝。”
张婳取了一瓣哈蜜瓜慢慢地吃了,斟酌了一会儿,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何事?”
“这几日汪直借口有刺客混入宫中,带着人在各个宫殿搜寻。他口中的“刺客”是五年前“病故”的雅贵人,现在正藏在我的寝殿。”
朱祐樘眉头微拧,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与愤怒:“万通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染指父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