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巫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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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也只能止步于巫正境,相反,资质平庸的舅父却靠家世的帮助一跃为大巫,这也就难怪阿爹一直耿耿于怀了。
夏巫正还在那里兴奋的口水飞溅着说:“假如我们家能出两个巫正的话,其他部落就再难和我们抗衡,到那个时候我们拥有的资源就要比现在多上数倍,那时候。”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夏巫正的梦想就是让夏家这个小部落成为超越常家的存在,而夏武雀的梦想是什么呢,他看向宋覡,宋覡对他微微一笑,老人的笑容中有着对他无限的信心。
夏武雀心中一暖,坚定的道:“孩儿一定会成功的。”
宋覡也道:“雀儿既然能遇九尾狐,就说明他有福缘,你就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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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有上百位身材魁梧手持铁矛的战巫正骑着身躯庞大的角马,拱卫着一辆巨大的马车,在远方的平原上疾驰,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接近夏巫正的实力。
马车上那面迎风招展的黑色大旗,和旗面上三头五足的大蛇图腾彰显着马车主人的荣耀,这是掌管柢山,杻阳,即翼,堂庭和招摇,五大山,千五百里境的任族族巫的车驾。
所过之处,无论是否归他管辖的各部人马纷纷拜倒在地。
马车却毫不停留一路北去,看车行的方向,是向相柳侯那里去的,真不知南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值得他这样的披星戴月,他急匆匆的摸样,让人们不禁议论纷纷。
而在这一刻,宋覡似有感悟,他的嘴角忽然闪现出一丝夏武雀熟悉的,如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接着他便和夏武雀两人离开巫正的主帐,去准备后日的礼典了。
7 覡()
夏姓部落因首领的级别限制,只有千人规模。
不过就算只区区千人,也在招摇山脚下的草原上铺开了好大的一片,且声势浩大。
这里的子民们崇拜天神上邪,为人热血豪迈,性格英勇坚毅。
其中的男人,不分四季,不畏寒暑,往往只披一身狰狞的兽皮便足够,他们能日走百里,能撕裂虎豹,便是恐怖如剑齿巨龙那样的异兽他们都敢斗上一斗。
其中的女人也不同凡响,以夏武雀的衡量,这里随便一个女人放到他记忆里的那个文明去,都将是可怕的存在,绝对能横扫大部分拳王。
连他们的孩童的玩具,都是些野兽的头骨啊,锋利的石斧啊之类的玩意,至于他们的宠物更是可怕,上至夏武雀的狌狌,下至毒性惊人的夜貂,无奇不有不凶不要。
便连部落的狗,都比夏武雀记忆力的狼还庞大几分,好血几分。
如此家族,可谓给力。
但一开始时夏武雀很不能理解,这个组织构成和精神方面明明已经很发达的文明,在物质上为何依旧保持着相当原始的面貌。
他们逐水而居,依山林而生,没有农耕,没有冶炼,甚至没有严格的教育,所有的文明精髓都靠部落的老人的口口相传,所有的食物来源都来自狩猎或者掠夺,如此生存方式数万年来竟无一点的改变。
在昆仑治下的这个世界就如一层叠加一层垒砌起的金字塔,昆仑在顶端,世俗在下端,并依南北西东中把辽阔的大陆分为数区,再靠首领的实力划分阶级和其统治的范围,以及该部所属的层次。
越级如登天,同级常相煎,整个世界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磨坊,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每年每月都有部落被泯灭。
只因为地域的太过辽阔和物资的离谱丰富养育出庞大的人口基数,才使得这畸形的文明能延续至今,还诡异的一直保持着整体的生机勃勃的状况。
在这样的文明里,夏部这些看似强壮的精壮汉子们其实脆弱的就如风中的火烛,他们组成的文明的基本构成——最低级的部落——也没有什么抗衡剧变的能力。
不过渐渐的,夏武雀懂了。
因为这个文明真正的精髓就在于竞争,凶险的居住环境和同类间残酷的竞争,就是这个文明延续的真正动力。
至于为何他们在物质文明方面的毫无寸进,很简单,要是你依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呼风唤雨拔山倒海并使万物臣服的话,你又何须去钻研设想借助什么外力呢。
这个世界走的原来是另外一条路。
资源的丰富使得他们只要努力就衣食无缺,残酷的规则使得他们的规模始终保持在世界生物链环节的允许数量内,而朴实的物质追求则使得他们和自然规律完全吻合。
开始就如此,一直能生存,并且有希望,于是他们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再无开发其他发展模式的动力,于是,辽阔的蛮荒因此万年不变不朽并生机勃勃!
可谓苍茫,这山和海。
是为壮哉,这山海间的人们。
站在茫茫原野,大山之侧的夏武雀,看着阿爹命令下的部落子民们欢快的宰杀着捕获的飞禽走兽,搬运着砍伐下的巨大树木,垒砌着混合青草的黄土高台,滚动着上族赐下的高达数人的战鼓,看着女人们喜笑颜开的整理着帐篷,收拾着食物,看管着孩子,或者热烈的在议论着后日典礼时的热闹规模程度而微笑起来。
这里就是他的家园,招摇山下的夏。
虽然这个部落现在还没有资格拥有图腾旗,没有资格拥有参加这个文明的顶级领袖峰会的资格,但夏武雀坚信,在自己这样的怪胎的带领下,总有一日,所有的理想都会达到,所有的壮志都会实现,部落的规模一定会逐年的扩展,部落的人口迟早要达到十万之众,禹王后裔里的这家旁支总有一日会成为整个南荒乃至整个世界的传奇,就像他们伟大的祖先一样名传下一个万年也不灭不朽。
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的,他想。
宋覡在一边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看得出夏武雀的激动以及内心中点燃的豪情壮志,对此他相当的欣慰,并很期待,他笑眯眯的叮嘱夏武雀道:“明日这个时候,山东向的柏家,还有山北的迟,田两家的人都会来观礼,你舅父常大巫也会来的,在他们面前你一定要记得不能泄露祝余的秘密,且一定要保证冲关成功,因为这决定着下一个秋猎时,他们对夏家的态度,你明白吗?”
山野里的秋猎,是为储冬避寒。
但在那时节不仅人猎兽,人还猎人,那就是同级的势力们公然拼杀的机会,在那个时节的原野和山林中,一家巫公治下的族巫管辖的大巫直属的各部落会借机向自己的对手部落出手,杀一人自己强一分,灭一部所占就翻一倍。
那时候不仅夏家这样的部落在厮杀,大巫那样的大部间也会厮杀,族巫那样的豪族间也会厮杀,他们甚至还会越级向敌部的下辖出手。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资源和武力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为削弱对手强大自己,人们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切只为生存。
而要是夏家在今夏的成人礼上,能展现出足够的实力的话,那么夏家就会在秋猎时得到对手的顾忌,和上族的公然维护,原因无他,夏家强了,管辖他的常部才更强,前提是夏家值得常做出这种姿态。
所以宋覡才再度叮嘱他。
夏武雀对此当然明白,郑重其事的点头,宋覡接着又道:“只可惜我们这样的部落的守护灵兽,不过是族巫图腾的附庸,且我们还没有资格一直占有着感应灵旗,要是它能常在我们的部落内,你倒可以提前试试,是否能得守护的认可。”
这其实还是对我没信心吗?觉得被小觑的夏武雀有些郁闷的看着宋覡,苦笑道:“既然不可改变,覡公您又何须烦恼,孩儿背后的图腾已经呈青多月,境界相当的稳固,我相信守护灵兽一定会接受我的。”
“能是最好,这是你的大关,也是我的大关啊。”宋覡低声道,话才出口猛然惊觉不妥,夏武雀已经听到,好奇的问:“覡公,此事如何是你的大关?”
宋覡忙接道:“不仅仅是我,也是整个部落的大关!”说话时他眼神微闪,似要掩饰什么。
夏武雀看出了他的掩饰,眼神里充满了费解,宋覡见他如此立即问道:“难道你觉得老朽不是夏部的人吗?”
覡就是仆役,哪怕自己再尊重他,他本质上还是奴仆的身份,且一日为覡就终身为覡,在力量薄弱珍惜一切资源的小部落还好,在上族中战斗力不强的覡其实就是废物的代言词,一想到这一点心智成熟的少年怕惹他伤心,忙连连摆手,转口道:“覡公说的什么话。”
那丝疑惑也就此随风。
两人随即聊起上族明日负责送感应灵旗来的人选。
感应灵旗关乎小部存亡,也关系大族图腾灵兽的力量强弱,宋覡认为这般大事,一定是任族巫家的重臣,不出意外的话,该是任族巫的弟弟任大巫来负责。
8 相柳令()
听到大巫两个字,夏武雀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和常大巫相比,谁会更强些?”
“若轮势力,不需多说,自然背靠任族的任大巫强,论个人之间,便是你舅父再强他敢对上族重臣出手吗,所以还是他强。”
“要是常大巫能成为族巫级的人物呢。”
夏武雀自幼就对世界的一切充满了疑惑,而宋覡总能告诉他正确的答案,宋覡答道:“一旦得昆仑认可,常大巫在公平环境中斩杀了对方,任族巫也只能认了,不过你舅父要多蠢才会在部落还没壮大时就和曾经的上族未来的对手揭破脸皮啊?据说很多年前,夏家就曾有一位祖先干过这样的蠢事,于是夏家才落到这地步。”
“竟有此事?”
夏武雀闻言吃了一惊,这是他没有听过的秘闻,宋覡看他的摸样笑了起来,解释道:“我也是偶尔听说的,真假不知,不过我以为可信,因为你们这支禹王后裔,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并认为夏家落到这样的地步后还能有惊无险的一直生存至今,其中也许还有些念旧的强者们照顾的功劳。
他说的似真似假,用的完全是推测的口吻,随他长大的夏武雀却知道,宋覡要么不说,他说的往往就是真相,因此直接问:“既然如此,那么柏家等为何对我夏家还敢那么放肆。”
“大人物的所谓照拂也是高高在上,岂会牵扯到区区两个千人部落的争斗里,要是夏家连同级的正常竞争都撑不下去,他们又何必费心,需知道天下毕竟不是只有你们一支禹王后裔。”
夏武雀心想确实如此,不免觉得自己刚刚问的太天真了点,于是不好意思的一笑,这时阿猎开始抓他的头发,这是这畜生不耐烦的表现,它大概是要去玩了,见接下来也没自己什么事情,夏武雀便和宋覡说了声,转身离去。
他一动,阿猎立即撒欢似的跳到了他身前的草地上,拽着他拼命向那边的烹饪处跑去,原来这厮是见到无数的大肉嘴馋了。
“你个吃货。”夏武雀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漆,货,猎。”阿猎不以为耻,还骄傲的指着自己表示自己听懂了。
如此没脸没皮的畜生让夏武雀连骂它的心也没了,只能跟着它跑,却没注意到还在原处的宋覡的神态忽然有些悲伤。
……
南荒最至高的存在相柳巫侯所在的地方,是招摇山东北三千里开外的大泽边。
到他这境地,已无须依靠部族的人多势众来彰显自己的崇高地位和尊严。
他身边常年只有六七人,所居不过一山窟。
但那山窟周遭百里内,人兽皆不敢入,那六七个部下则人人有惊天动地的强大能力。
领袖数万众,统治千里地,有所过之处人如草伏之威的任族巫,率百骑驾长车而来,才至那百里地边,便止住车马,卸下薄布上衫,袒露脊梁,下到车前,跪倒在地,他如此他那些部下也皆如此,竟连喘息声也不敢出。
跪下后,任族巫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青石,轻轻捧起贴到眉心,背后的三头大蛇图腾一阵闪耀,下一刻,他仿佛收到了什么消息,立刻放下青石,恭恭敬敬的对着相柳所在的方向磕起头来。
不多久,从大泽里就走出了一位穿着青衫,面目平淡无奇,身材也不算强壮的中年人。
若说这中年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恐怕就是他太过平凡了,他平凡就如一个弱小部落里的不能修巫还不能修覡的废物,偏偏一见此人,任族巫身后部众就立即狂拜起来,他们纷纷把头在地上砸的咚咚的响,有人甚至激动的泪流满面,连那些强壮的角马都纷纷匍匐下来,如见神灵不敢嘶鸣。
那中年人却仿佛没看到他们的动作,不,他看到了,面对这些虔诚的敬畏,他不喜反怒的轻轻一挥手,就见一层黄雾贴地生处,瞬间便包裹住了那百人百马,接着他再一弹指,那黄雾就凝固成冰晶一般的东西,沉入了地下。
任族巫登时给吓得魂不附体,颤声哀求道:“下族愚昧不知礼数,还望巫侯海涵。”
原来,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竟就是南荒至尊相柳侯。
他居然屈尊独自前来,一见面又禁锢百人,这让任族巫怎能不紧张惶恐呢,见他的摸样,相柳摇摇头,眼中有一丝厌恶,却又转眼不见,微抬手令他起来,道:“无须多心,是有些事情要详细交代给你,不便给他们听到。”
任族巫赶紧再请罪,怪责自己狂妄无知,竟带如许手下前来拜见巫侯大人。
不耐烦听他在这里废话连天的相柳皱起眉头,直接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请罪,吩咐出一连串的安排种种。
随着他的安排,任族巫越听越心惊,他想不到相柳巫侯坐拥南荒傲视一方竟还不满足,现在居然要将手伸向昆仑都未曾能吞下的西海。
只是他搞不明白,相柳巫侯到底是怎么知道那西海少主的一些秘密的,他更不明白,要论实力论手段,白巫公可比自己强上百倍,相柳巫侯不找白巫公却越过他直接找了自己,而且还这么严肃的当面交代到底为何。
能做到族巫位置的人没有弱者,无论实力或是心机。
这任族巫纵然再敬畏相柳,一想到事件中的种种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