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画地为牢-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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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昏中,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着。微风袭来,带着透心的凉,江沥北轻轻的拥着她,直到看到南褚和Valery出现,远远的看着远处的身影,她忽然间挣脱了江沥北的手臂,朝南褚的方向飞奔而去。
南褚看着飞奔而来的身影,他那双饱满沧桑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身为父亲,给她的太少太少,所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那么心疼这个女儿,竟然她和他毫无血缘关系,可是他知道,他的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Valery看到南纾,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大声喊道:“妈妈。”喊着就扑进了她的怀中,南纾抱着Valery,在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嘴角微微的扬起,轻声唤道:“爸爸,我推你。”她一只手搂在Valery,一只手推着南褚,江沥北急忙迎了过去,抱过Valery。
那一天晚上,Valery睡下了,江沥北和南纾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客厅,南褚忽然间开口说道:“你们俩,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南纾微愣,这事情本是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不曾想到会被南褚提了出来,江沥北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爸爸。”
“我今天去顺便给你们看了看日子,明天不错,阿南,你性子倔,以后成家了,你看Valery都这么大了,要学会退步,有些时候,退一步才能走得更远。沥北,我把阿南交给你,你要一辈子护着她,爱着她。”南褚的话说得简单明了,可是南纾却蹙了蹙眉,这像是交代什么似的,于是说道:“爸爸,我知道,再说,就算是嫁人了,我也还是爸爸唯一的公主不是!”
“是,一直都是。”南褚轻声说道,江沥北说去泡茶,端着杯子走开,南褚望着南纾,目光深切的说道:“阿南,爸爸对不起你,若是知道,后来的你吃了那么多的苦,爸爸绝不会让你离开,是爸爸的错。”
南纾抿着嘴唇,回道:“爸爸,是我的不好。”
“有些事情,难得糊涂,不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看他很心疼你,也很爱你,爸爸对你很放心,结婚之后,好好的生活,我知道,你到现在对你母亲心中都还存有怨,但是这是她的选择,这么多年了,她很幸福,这就很好了。”提到郁清欢,南褚的目光中总是一片寂灭,说不出的悲凉,南纾的心忽然间就像被刀割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说道:“可是爸爸不幸福。”她的声音低沉,淡着薄凉。
“爸爸能够看到你和她都幸福,也就一切都好了。”南褚说完看南纾的面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好好的,爸爸就放心了,关于曼谷,就不要回去了吧,爸爸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你要知道孰轻孰重,就算得到了名和利,最后还是归于平凡,何必要去走那一遭,所以那儿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南褚的话里有话,南纾却感觉要出了什么事情一般,所以心中的感觉太难受。
“以后爸爸在那儿,我们就跟着爸爸去哪儿,女儿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爸爸不用担心,要是我想要,我早就留下了。”南褚听着南纾的话语,点了点头,说道:“记着你说的话。”
“好。”
第104章 华灯初上时(二十一)()
那一年,她站在雪地里,穿着白色的绒毛斗篷,面容冷清,她说:“你好,我叫南纾,来自北城的南纾。”
在这一刻,江沥北相信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柳倾白似乎也被南纾这一句忽如其来的话语所触动,说道:“我叫柳倾白,倾城的倾,雪白的白。”
那一天,江沥北说收拾东西出院回家,马克也会随他们一起回去,随时帮忙给Valery检查身体。
柳倾白说想要带南纾回一趟学校,江沥北点了点头,说让绍凯送她们,柳倾白说,她只想和南纾散散步。
午后阳光微醺,C大的校园内一片安静,她们去的时候里面学生正在上课,柳倾白牵着南纾走在小道上,南纾看着这一切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心却莫名的疼痛,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压抑着就要破光而出。
她轻轻的捂住心口,蹲了下去,柳倾白脸色微变,蹲在她的面前,看到南纾雾眼朦胧的望着她,问道:“以前,我爱他吗?”
“很爱。”
“那为什么Valery的父亲不是他?”
“南纾,那是一场意外,我们活一生,总会走错路,总会犯点错,总会撞得头破血流,但是不能因为这样,我们就拒绝走下去,你说是不是?”
南纾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柳倾白忽然间有些心疼。说道:“你还有什么疑问,你就问我,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柳倾白说着拉起南纾就朝球场后面的枫叶林走去,南纾跟随在身后,脑中闪过一些身影,摸不到,抓不着也看不清。
柳倾白把她穿过枫叶林,前面是女生宿舍楼,而就在宿舍楼后,有着一排长长的紫玉兰,此刻花开得正盛,香气迷人,她有恍惚的失神,许久之后,柳倾白去找宿管阿姨拿来了铲子,她数着紫玉兰走了过去,数到第十八棵的时候就挖了起来。
南纾静静的看着她,说道:“你找什么?”
“找毕业那年留下的东西,有你的也有我的。”柳倾白一边说着一边铲土,哐当一声,应该是一个铁盒的声音,她眼中一阵窃喜,说道:“找到了。”
说着伸手拿出了盒子,上面都已经被氧化得快生锈了,最后使力才把它打开,里面有两本日记本,一本是南纾的,一本是倾白的。
“这边你的。”倾白说着把一本复古的日子本递给了南纾,是有密码的,南纾看着叶不知道密码,想了半天,问道:“江沥北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圣诞节前夕,就是他的生日。”
南纾轻轻的输入日期,竟然缓缓的打开了来,她翻开,里面写下的东西不多,只言片语。
中间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江沥北一个人的,一张是他背着她的照片,两张照片上的江沥北都带着浅笑。
可是后面的那句话竟然是,不是所有的遗忘都意味着背叛!
第105章 当爱已荒芜 我是你的无关痛痒(十)()
手机从江沥北手中滑落,砸落在地板上清脆而响亮的声音,Valery听得真真切切,他探头一看,投过透明的玻璃看到江沥北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一步,似乎随时就到下去,只见他急忙扶住了身后的墙壁,紧紧的靠在了墙壁上,是那么的无力,Valery从屋内看到了江沥北的举动,不由蹙眉。他从没有见过江沥北这么失措,不知道南纾到底和江沥北说了什么,就这样从内而外的把江沥北攻破!
苍茫人世,渺渺红尘,我们时常会伫立在人生的岔路口,不敢回望消逝去的光阴,可是慢慢的才会发现,那些过往致命的坚强,从来都不曾死去,南纾带着哭腔的话语,那样的质问,江沥北的整个胸腔都蔓延着疼痛。
已经挂断的电话,原来他会寻遍那么多地方都找不到一点儿消息,是因为宋怀锦出现了,那个永远都在最后出现的人,带着别人看不清的气息。
见到江沥北许久许久都没有进来,Valery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发现电话已经挂断,在看着江沥北此刻的面容,在黑夜中有些让人看不清,
因为这边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闪过,门外传来了叩门声,Valery小跑着去开门,是邵凯和言清,言清推开门看到Valery急忙问道:“怎么了?你爸爸呢?”
Valery关上门,转身指了指阳台上,言清看了看他,眉头微皱,快步的朝阳台走去,邵凯跟在身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Valery看了看邵凯,说道:“我妈咪刚才打电话来了,和他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你妈咪在哪儿?”邵凯眸光微闪的问道。
“不知道,都是他们在说。”Valery转身有条不紊的泡茶,倒水给邵凯。
江沥北见到进来的是言清,微微敛眸,敛去了刚才笼罩在身上的愁绪,回眸看到屋内的邵凯,“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Anne在哪儿?”
言清没有问询江沥北什么情况,开口就是南纾在哪儿,江沥北没有说话,言清怔怔的望着他,说道:“她还在生气吗?”
“她也本该生气。”江沥北冷淡的话语,带着一股寒气袭来。
“所以呢?回家吗?”言清对着江沥北的背影一问。
江沥北看着面前的Valery,说道:“我又什么时候有过家?何处是家?多年前南纾曾经说过她是一个无家的人,我从来不信,到后来我才明白,无所皈依便是无家,我也无家!”
江沥北的话语算是说的很隐晦了,温瑜和江启恒早就气疯了,还住在医院当中,可是江沥北完全不着家。
这一次,或许便永远的离开了。
江沥北什么都没有告诉言清和邵凯,只是轻声说道:“早点休息把,我下去走走。”
他走下楼,酒店下面是一个水金湖泊,周边有着休息的长椅,他坐在长椅之上,修长的手指掩盖住脸庞,七年以来,江沥北变得冷清孤僻,醉酒的时候,他时常把手放在眼睛上,长相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笑起来确实那样的异常苦涩难掩。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说:“世界那么大,却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个你,他眼看着有些人不好意的靠近,就如慢慢的他回看着徐子熏的面容越发的像南纾,可是惊醒的瞬间,他还是看清了眼中的不一样,靠整容形似南纾的人,不止徐子熏的一个,可是进得了他身边的,确实是只有她一个,所有的人都在传,他从不理会,但是他回用举动告诉别人,他在等她。”
这么多年,江沥北白天光鲜亮丽,晚上颓废沉迷,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西衍有时候会恨南纾,是她把江沥北变成这个样子的,可他们都知道,她没有错,却没有得善终。江沥北的悔恨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午夜梦回,她从不入他梦!
如今他在异国街头,就是为了寻她回家,手机屏幕闪烁,能够看到她冷清的模样。
照片是在巴黎圣母院的广场上拍的些许是气候有些冷,她坐在长椅上,及腰的长发微黄笔直,小巧的脸庞被掩盖了大半,身上披着米色的麻布披肩,神情淡漠,眼神空灵。照片中的她,异常孤独,她看着远方,却又到不了远方的样子让江沥北一阵滞痛。他拿着手机侧眼望着不远处的长椅,仿佛此刻的她就坐在那儿,看他举步维艰。
南纾坐在玻璃屋内,看着窗台上的那一瓶红酒,眼神渐渐的迷失,一丝苦笑染上嘴角。伸手去拿身后却传来了宋怀锦的声音,“你不能喝酒的,要听话。”
多年前她站在洗手间打开水管,准备洗手的时候,身后总会传来一缕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你不能动凉水,要听话。”南纾苦笑着转身,看向窗外,蜷缩在阳台上,黑夜掩盖着她的目光,悲伤而空灵。
看尘世间的烟火,她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想要开心。
“江沥北,当你看尽万家灯火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这样的话语是多少年前说出来的,她自己都早已记不清楚了,此去经年,她不会再问。
一九九六年,蔡琴的一首恰似你的温柔红遍大江南北,她一遍一遍的播放着这首歌,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
多少记忆也如同一首荒芜的歌,听一遍回忆一次,每忆一次,疼一次,多少日日夜夜,她曾几度认为,她早已痊愈。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忽然间响起,惊醒了她,看着闪烁的字幕“倾白。”
“喂,倾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Anne,你在哪里呢?”她的声音在那边有些着急,带着担忧。
她微微皱眉,看了看外面,问道:“在泰国。”
南纾轻声应道。
“沥北带着Valery去找你了,和你在一起吗?”
南纾微微一愣,江沥北来了,回道“没有。”
“为什么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们,就一个人承担着?七年前是,七年后还是,南纾,我们是朋友。“
南纾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说道:“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就算告诉你们了也是徒增伤感,只能自救,深陷泥潭,或走在彼岸悬崖,能回头的只有自己,能走下去的也是。”
“可是我们知道至少少一些担忧。”
“倾白,我此生走到现在,留下的人估计是剩你了,很失败,到最后,谁都会离开。”南纾很少会说这些话,因为觉得矫情,可是不知不觉的也就说出来了。
柳倾白原是德国人,父亲是研究学院的博士,母亲是服装公司的总裁,她是天生的天之骄女,南纾一直不知,为何高看她一眼,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程?很多年前移民去了南城,相处多年,她一直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柳倾白说:“留下来的,就不会走了,所以,我们永远都在。”
南纾认同她的话语,留下来的越来越重要,越重要就越不会离开,可是听到柳倾白说:“南纾,沥北也有无数的无奈,若是还爱,就放下那些过往,原谅他,然后走下去的路都会轻松一些,卸了身上遗留的尘埃,才能够走得更远。”
她有些想哭,到最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江沥北的伤,那她呢?
“爱或者不爱都不重要了,我从16岁到29岁,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倾白,你不会明白我一个人怀着Valery走在墨尔本街头的心惊胆战,我是那么害怕他回突然间就像Vida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了,也不会明白,他在我生命中所占的分量,所以,我一定要带Valery在身旁?”南纾说完顿了顿,柳倾白在那边久久的沉默,南纾接着说道:“倾白,我要结婚了。”
柳倾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话语平静的说道:“想清楚就好,我就怕你钻牛角尖,婚礼是回南城来办么?”
“不是,就在曼谷,可能就是简单的办一下。”南纾微声回道。
“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