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怀抱的天空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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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手提包里全都锁进了队长房间的柜子。孙克因为有张海洋的提醒,根本就没有带手机来,而是买了非常充足的电话卡,厚厚的一撂放在自己的抽屉里,进校的第一天就瞄好了离宿舍楼最近的几处公用电话分布位置。
殷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想孙克。想得难受了就给他写信,可是海洋哥哥说了,不要一进校门就整天收家信,那会让孙克看起来还是个离不开妈的小孩子,不够man不够阳刚,会被人笑话的。
所以写的信只能积攒着,殷爱干脆就把信当成日记写,每次写的时候先标上日期和时间,还有天气加心情,事无巨细地向远在两千多公里以外的孙克哥哥汇报。今天早晨几点钟起床的,吃了什么早饭,妈妈又给买了什么新衣服,昨天晚上散步的时候胳臂上给叮了几个包,什么母蚊子异性相惜,你除了骗我还是骗我,就没说过一句正经话。
八月底开学前一周殷爱回宁城办好了转学手续,在孙、张两位叔叔的帮忙下收拾好了行李,正式告别了住了十七年的宁城,告别了比亲人还亲的他们,也告别了班上几位要好的同学,在一大帮人的送别中泪眼模糊地坐上飞机,飞往陌生遥远的未来。
新学校入学前象征性地参加了一个摸底考试,宁城这边的教学质量相当好,殷爱的学习成绩在年级里也是排在前几名的,考试结果让新学校的老师非常满意,只是她的英语口语比起这边由外教教出来的学生要差了不少,戚丽颖一听这话,当天就委托中介找来了一名外籍英语老师,每个周末上门辅导殷爱半天。
学校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读,戚丽颖不想女儿来了又不能天天呆在一起,就给她选了走读。可是学校离家住的地方挺远,难道就天天让司机送吗?妈妈就真的这么有钱啦,连专职司机也请得起?
开学前一天,家里来了个客人,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人带着他的女儿来做客。他是妈妈的一位好朋友兼邻居岳叔叔,香港人,现在在深圳生意做得很大,女儿比殷爱低一届,两人上一个学校,正好让殷爱搭他家的顺风车,跟着一起上学。
岳叔叔长得很高大英俊,女儿岳玥开朗健谈,没一会儿功夫就和殷爱打成一片,约好了第二天到学校的时间,岳玥还告诉了一些新学校里要注意的事。
本来殷爱长得就挺好看,再加上她的性格比较温婉,对谁都笑咪咪地一团和气,所以没几天在学校里就又交了几个新朋友。岳玥虽然低一届,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不过她的风云不是因为学习好或是有什么特长,而是因为作风彪悍。殷爱很快就听岳玥的几件光荣事迹,回家以后纳闷地告诉妈妈:“怎么同学都说岳玥是个小太妹,太妹就是小流氓的意思吧!我看她挺好的呀,那么活泼大方。”
戚丽颖苦笑:“这也不能怪岳玥,她两三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她跟她妈妈去了马来西亚,她妈妈再婚以后从小就送她上寄宿学校,对她关心不够,她没什么人管,又认识了几个不好的朋友,就养成了很多坏习惯。你岳叔叔一直在内地做生意,前几年到吉隆坡去看见女儿变成那个样子,又气又心疼,跟她妈妈协商以后把岳玥接到了深圳来。这两年管教管教已经好多了,你没看见她刚来时候的样子,头发五颜六色,两个耳朵上戴了七八个耳环,又抽烟又喝酒又打架,那才真的是叫太妹。”
“怎么会这样!”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要多关心关心她,她是个好孩子,挺可怜的,其实本质一点也不坏,现在也就是凶一点,不过女孩子凶一点也好,不会有人欺负,你就是太老实了。”
殷爱嘿嘿地笑:“那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找她给我撑腰。”
戚丽颖抚着女儿的头发:“小爱,妈妈……妈妈对你的关心也不够……以前在宁城,有没有受过委屈?”
殷爱大摇其头:“怎么可能,有海洋哥哥和孙克哥哥,哪有人敢让我受委屈?他们俩可凶了,我看过他们打架,吓死人了!”
戚丽颖大笑:“他们还打架啊!”
“海洋哥哥还好,孙克打架还受过学校处分,警告处分!结果孙叔叔气得用皮带抽他,身上这么宽的紫杠一道一道的!”
戚丽颖笑坏了:“那个小子从小就皮,猴子似的,不打不成材。”
殷爱咬咬嘴唇,有点担心地点头:“是啊,他那个臭脾气,在军校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跟别人闹矛盾,万一再打架怎么办,海洋哥哥说了,就孙克那两下子,稍微学过一点擒拿的部队生一个打他两三个根本不费事。”
“孙克不是孩子了,他知道轻重的,不用多替他担心。”戚丽颖能体会女儿的心情,她很技巧地把话题转到了殷爱的新学校上,毕竟还有一年也要高考了,现在分开来把精力全放在学习上,对殷爱和孙克都好。
这间私立学校的教学方式和国内普遍的填鸭式教育不尽相同,因为校内绝大部分学生都不参加高考,而是打算在毕业以后到国外念大学,所以学校里对学生的综合素质极为重视,殷爱的好成绩不足以让她成为这里的佼佼者,因为她除了念书没有别的本事,音乐舞蹈美术体育,她都比同学们落后。
要是还在宁城上学,高三肯定不会有什么周末不周末的,一个星期能放半天假就不错了。可在这里,每周两天公休雷打不动,岳玥总是早早地就把周末的活动安排好,只给殷爱留下半天的外教英语课时间,别的时间她全都霸占了,拉着殷爱四处玩。
于是在好不容易写信了之后,军校一年级生孙克同学收到了厚达三十七页的一封巨信,信全都写在粉红色A4纸大小的信纸上,殷爱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写满三十七张纸,因为超重,邮票也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半面大信封。
入学两个月集训结束了,孙克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不过人看起来非常精神,剃着小平头,个子仿佛也长了一些。他拿着信躺在学校宽阔的操场上,看一会儿叹一口气,心里又酸又甜,百种滋味在一起翻炒,说不清是个什么味道,足足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从吃完中饭到晚饭哨声响起,终于看完了这封信。
信中最后一段是殷爱在三天前写的,她非常欢乐地告诉孙克哥哥,她穿耳洞了,在岳玥的百般游说之下,一边耳垂上打了两个,现在有点肿,也有点后悔了。
结果晚上孙克同学就窜出去给殷爱打了个电话,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殷爱惊喜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孙克哥哥的语气却颇为沉重:“谁让你去穿耳洞的?这么大的事向我汇报了么?”
殷爱嘿嘿地笑:“好看嘛,人家都穿耳洞戴耳环的,就我没有。”
“有什么好看的,一点也不好看!”
“你什么臭眼光,哪里不好看!”
孙克从鼻子里哼哼:“叫板是不是?”
殷爱也哼哼:“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还这么凶……”
“谁凶啦!”
“还有谁……”
“我那是凶么?我那是……”
殷爱翻翻眼睛:“你是什么?”
孙克脸上有一点点发烫:“我是为你好。”
“算了吧……”殷爱嘟囔着,眉梢一扬,又低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哈哈哈!”
孙克脸上的温度继续上升:“知道什么了你就,笑成这样!”
“孙克。”
“嗯。”
殷爱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和一丝愁意缓缓说道:“我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想你……”
孙克深深喘息着,小心地不发出明显的呼吸声:“想我还有心思去穿耳洞……”
“我又不穿给别人看……只给你看还不行吗?”
孙克压抑地得意起来:“这……这还差不多……”
殷爱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
殷爱用两只手捧着电话,在床上翻个身,满足地叹息着:“孙克哥哥,我们班没一个男生比你帅。”
“是吗,哼哼。”
“不过邻班有好几个比海洋哥哥还帅!”
孙克咬牙笑出了声:“小丫头片子,你等着……等放暑假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殷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有点愣:“暑假?为什么是暑假?年底不就有寒假的么?”
孙克没有把自己的失望表露出来,他夸张地哎哎叫唤着:“谁知道学校会这么瞎规定,我听说今年寒假要把新生拉到太行山里去忆苦思甜,有可能回不了家了。”
殷爱的心晃当一声掉到最深处,失望透顶地呻吟着:“那……那怎么办?”
“没事!”孙克安慰地笑道,“现在都十一月了,明年七月就放暑假了,还有不到一年功夫,我算过了,还有二百四十九天。”
殷爱胸口里堵了一大团棉花,又憋闷又委屈,低低地嗯嗯着,全身的劲头都没有了。她抿着嘴唇说不出话,孙克在电话那边也沉默着,两个人隔着电话线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心底的思念象春天疯长的野草,一眨眼就长成一大片,绿绿的象张厚绒毯,多希望可以拥抱着躺在上面,尽情亲昵爱抚。
孙克身边突然传来嘎嘎的笑声,一个东北口音的男人坏笑着往他肩上拍一下:“小孙子!还没聊够呢,这是跟谁啊聊这么热乎,弟妹么?来给我也聊两句!”
孙克用力脚踹过去,笑着骂道:“操泥马,滚一边去!”
东北同学嘎嘎嘎地笑着走远了,一边走一边嚷嚷:“踢球就差你了,快点儿!”
殷爱笑着学:“小孙子,哈哈哈!”
“别听他的,一帮没正形的家伙!”
“你去踢球吧,”殷爱依依不舍地说道,“现在我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吧。”
“打是能打,说话不方便,值日生就坐在电话机边上,队里规定讲电话不能超过三分钟。”
“这样啊……怎么这么严啊!”
“军校么,都这样。”孙克过了半天还记得刚才那个茬,“那我去了。记住啊,不准戴耳环……也不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听见没有!”
又叽叽咕咕地聊了好几句,那边踢球的同学再次来催,孙克这才命令殷爱先挂断电话。殷爱盯着手机屏幕变黑,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趴了好一会儿。
当天晚上的日记信开头除了日期天气心情,还多了一个倒数的日期,249。这个数字看起来是多么遥远,殷爱觉得249天好象就跟一辈子一样,那么长那么长。
憋到晚上八点半,殷爱实在没憋住,忐忑地拨通军校的电话,想在睡前再听听他的声音。
接电话的应该就是孙克说过的值日生,粗枝大叶的男生一听说是找孙克的,不当回事似地噢了一声:“孙克啊,去医院了。”
殷爱一听腾地就从床上跳到了地板上:“啊?怎怎怎么回事?”
“好象是脸上给人打了一拳。”
这一惊不小,殷爱慌张地眼前发黑:“他……他又跟人打架了?”
第三章 忧郁是指尖抚过的距离
第三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孙克深深觉得,这些话说的实在是太有哲理了。
殷爱在听到孙克进医院的消息以后,赶紧给宁城的吴阿姨打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说了这件事,把孙克他妈急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放下电话就要往儿子身边奔。孙凯师长镇定自若地拦住妻子,又打了个电话到远在河北的军校去问问情况,这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孙克是进医院了,但是没打架。他和队里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那天来喊他踢球的那个东北同学小伍,两个大男孩在操场上打闹着玩,小伍朝孙克脸上挥来一拳。当时两人都在嘻嘻哈哈,孙克以为小伍是佯招不会真打下来,小伍以为孙克肯定能躲过去,也不知怎么阴差阳错地一拳就砸在孙克眼睛上,眉弓上当场就裂了道口子,鲜血流了满脸,送到医院去缝了两针。
小伍子内疚无比,孙克倒是无所谓,回到队里以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好好地把老妈安抚了一通。殷爱的电话肯定也是要打的。因为有队长的特批,所以虽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他还是能从宿舍楼里走出来,一个人站在空荡无人的大操场边的电话亭旁,对殷爱笑道:“说你没出息还真是没出息,缝两针就大惊小怪成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殷爱又是急又是心疼:“什么大惊小怪,你们怎么能玩成这样!”
孙克摸摸鼻子:“玩过火的多了,这算什么!”
“吴阿姨急坏了,都怪你!”
“能怪我吗,要是你不告诉她,她怎么会急。”
殷爱有点生气:“老是这样不讲理!”
孙克心中一软:“小爱,我在这儿挺好的,别为我担心……你这样着急,我心里也急得慌……我真的没事小爱,不是骗你……”
殷爱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道:“元旦的时候我过去学校看你,行吗?”
孙克的笑声很无奈:“一个班12个人,只能有6个人请假,你就算过来了,我也不一定有机会和你见面。”
一句话又把殷爱说蔫了:“怎么军校是这样的啊!这不象坐牢一样吗!”
“比坐牢强点,这不还有6个人能请假吗。”
“真的一定要等249天才能见面吗……”
孙克笑笑:“过了零点了,还剩248天。”
打电话、写信、学习,殷爱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按重要性是这样排列的。元旦很快到了,殷爱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全看在戚丽颖眼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12月底前的几天对女儿说过些日子要到北京出差,想顺便在元旦假期里带她过去玩几天:“1号2号我都安排了活动,没时间陪你,你可以自己在北京玩玩,要是孙克能请到假的话,从北京到石家庄也很近,坐火车一小会儿功夫就到了。”
殷爱全部的热情都被点燃,激情沸腾到最高点,在电话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孙克,孙克也非常高兴,兴兴头头地忙着请假的事。岳玥一听有机会出去玩,跑到戚阿姨面前撒了个娇,也跟着一起去了。两个女孩为了出行做了充足准备,一人拿一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