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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少东如锦-第186部分

小说: 少东如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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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和平急急奔出病房。

    孟和平一走出病房,就迎上了几双眼睛的注目,他匆匆扫过众人离去。

    孟和平走后,蔚家人又是奔进去宽慰许久,可是蔚舒画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任众人如何劝说都是枉然。末了,蔚海蓝进去了。有关孟和平的事情,蔚舒画对她说的最多。蔚海蓝来到她的床畔,拉过她的手轻轻握住,轻声问道,“值得么?”

    蔚舒画望着她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是坐牢,我也没有后悔。”

    蔚海蓝听的心中泛起涟漪。

    蔚舒画的脸伤缝合后,没有什么大碍就随家人出院了。

    蔚海蓝道,“哥,你先去取车,我过去看看。”

    风景辛自然是了解她,也不点破便让她去。

    蔚海蓝在并没有前往白晶晶处,而是又来到方才雷绍衡挂水的那间病房前。可是房门敞开着,里边空无一人,就连空气里也没有残留下半点味道。身旁经过护士,她不禁唤住那护士询问,护士说道,“哦,你说那位先生啊,他已经走了很久,这药水才挂了小半瓶。”

    蔚海蓝站在房门口,眼前依稀浮现他的身影,忽感忧心。

    走出医院大楼,风景辛已经取了车在马路对面等候。

    蔚海蓝穿过马路坐上车。

    风景辛开着车沉声道,“看来还是要上法院。”

    蔚海蓝蹙起眉头,不知这场纠纷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白晶晶小睡片刻醒来后,瞧见孟和平在她的身边,她似是放了心,可随后又别过脸去,不肯去看他。孟和平自知对她亏欠良多,只坐在一边一声不吭,过了很久,白晶晶才闷声说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这场官司我是打定了。”

    白晶晶的不肯妥协让事态僵持不下,蔚家这边随后收到了法院传票。

    蔚舒画显得很平静,反是安慰众人道,“那就法院见吧。”

    三夫人当下气急攻心,躺倒在床,“舒画,妈没多少年了,你真要进去了,妈该怎么办。”

    蔚舒画低头道,“妈,顶多就是十年,这十年里我不能孝顺你,等我出来后再好好孝敬你。”

    蔚家人莫可奈何,就只等着法院见。

    蔚海蓝瞧着事情似是没有转机,她在辗转难眠下找上了雷绍衡。

    雷绍衡刚要离开医院,瞧见是她,漠然的俊颜不曾浮现多少情绪。

    蔚海蓝望着他,轻声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他低声反问,冷到不行。

    雷绍衡只身从她面前走过,蔚海蓝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两人这么对望一瞬,他沉声道,“好,我给你十分钟时间。”

    花坛处有座小凉亭,两人就在亭子里相继一坐。

    雷绍衡漠漠望着坛子里灼*灼盛开的花朵。

    “要谈什么,就快点说。”雷绍衡道。

    蔚海蓝默了下道,“舒画的事情,真的不能私了?”

    “我已经说过,这得问晶儿,而不是问我。”雷绍衡决然道。

    蔚海蓝早就深知答案,只能无声叹息。其实也想说,只要他向白晶晶开个口,白晶晶就定会妥协。但是,她却说不出来,竟也只是不想要他为难。若说非要有个选择,那么他选了白晶晶,而她选了蔚舒画。这样的抉择,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这场官司你预备让舒画坐几年牢?”

    “十年。”他森森说道。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她问道。

    雷绍衡望着风中摇曳的花朵,“醒不过来,不如坐一辈子牢。”

    “真要是醒不过来,坐一辈子牢又有什么用。”她低声道。

    雷绍衡听的眉头紧锁不开,眼中闪烁起来。

    蔚海蓝终是抬眸望去,只见他的侧脸轮廓愈发深刻分明,许是因为消瘦,所以比从前更甚。她的目光移向他的手,还缠着白纱绷带,若是仔细一瞧,还可以看见他掌心印染的淡淡血迹。想到他用手挡刀,她心里就又是一凉,眉头之间化不开的愁绪。

    “那天为什么没有挂完水就走。”她忽而问道。

    雷绍衡眼眸一凝,“我爱走就走,和你有关?”

    “刀伤不消炎,很容易感染。”蔚海蓝淡淡道。

    “感染那又怎么样?”

    “你”蔚海蓝有些无言,“你这个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惹来她侧目瞥去,雷绍衡漆黑的眼睛正盯着她,恶狠狠地说道,“我就是要你记住,这一刀是我替你挡的。先前你欠我一刀,这一次你又欠我一刀。这是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了,永远也还不清。”

    “所以,感染也无所谓?”她愕然问道。

    雷绍衡的笑容更是寒冷。

    蔚海蓝铮铮望着他,将他瞧得清清楚楚,却恨不得从未瞧见过他,她沉静说道,“你记错了。”

    眼底迅速蹿过一抹狐疑,雷绍衡看见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他听见她说,“雷绍衡,我捅了你两刀,你又在我这里捅了多少刀?我的心是肉做的,也会疼的,你知不知道?我不欠你,雷绍衡,我真的不欠你什么。”

    雷绍衡原本恶狠狠的目光忽然散开,盘踞了太多牵系,他的眼神,冷漠里带着温柔,一时间瞧得蔚海蓝心中拧作一团。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不料他那么突兀的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蔚海蓝不知其意,却见他起身离去。

    她只好也随着他走。

    雷绍衡带着蔚海蓝前往郊县。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任由静默在车厢里蔓延。

    车子开了一长段路,雷绍衡才又开口。

    蔚海蓝静静聆听,得知他们这是要去找白晶晶的生母。他以极短的句子说着,妇人因为贫寒抛夫弃女,在离开他们后也组织了另外的家庭,现在有两个儿子,据说都很是孝顺。只字片语,一瞬道尽这十余年。

    蔚海蓝突然就间明白过来,白晶晶为什么会这样,她虽不是可恨之人,却有可怜之处。只是她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要说服她去见白晶晶,只怕不会容易。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尽全力一试。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这是个并不繁荣的小镇。

    生活压力自然也不会很大,随处可见的笑脸都是幸福满足的。

    两人问了路。

    那人告诉他们冯珍的家就在不远处,于是弃车步行过去。

    一路沉默到冯珍的家门口。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冯珍在家。

    雷绍衡却没有一同上前,只是路口就止了步。

    前来开门的正是冯珍,唇畔带着浅淡平和的笑意,是个温婉朴实的女人。

    冯珍先是疑惑,目光落在蔚海蓝脸上,

    “珍姨,突然来了,打扰了,我叫蔚海蓝。我今天来找您,是想和您说说晶晶。”蔚海蓝道。

    “没什么好说的。”冯珍急急道。

    “晶晶的事,难道您一点也不想知道?”

    冯珍沉默片刻,看似平静地将她迎进来,然而给她倒水的手仍旧有些微的颤抖。

    “晶晶出事了。”蔚海蓝直接切入主题。

    冯珍眉心微蹙,身体微微前倾,有些焦急的盯着她,“她,怎么了?”

    蔚海蓝将白晶晶与蔚舒画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下。

    蔚海蓝看见她握着杯子的手因为她的讲述而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快,目光更是急切儿担忧的紧盯着她。

    “那,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治?她一个女孩子,要真的被毁了容貌你让她怎么”

    “珍姨,您别担心。”蔚海蓝淡淡的开口安抚着已然激动起来的冯珍,“医生说她脸上的伤可以做手术清除。”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蔚海蓝郑重承诺。

    冯珍长长地吁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白滨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

    “他已经不在了。”蔚海蓝轻声道。

    冯珍又是一怔,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有淡淡的忧伤慢慢溢出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有段时间了。”蔚海蓝粗粗一算,真的是有段时间了。

    “珍姨,我今天来,是希望你去看看晶晶,她现在情绪不是太稳定。”蔚海蓝又道。

    冯珍沉默几秒,“只是去看看她?”

    蔚海蓝秀眉又是蹙起,深知难处,“珍姨,我还想请你劝劝她,希望她能够撤销对我妹妹舒画的控告,我知道整件事情舒画要负很大的责任,但她到底也才二十几岁。她妈妈也因为她的事寝食难安,整日以泪洗面,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若舒画真的被判入狱,只怕她您也是位母亲,我想您能明白她的心情。”

    冯珍淡淡的笑了一声,她的眼神已恢复初见的温和,说话很客气,“真的很抱歉,我想我帮不了你们。”

    蔚海蓝很是平静,毕竟她的态度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即便不为帮我们,珍姨你自己就不想去看看她吗?”

    蔚海蓝看着她的眼睛,她虽掩饰得好,然而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眼里却闪着幽幽暗暗的哀伤与心疼。

    她还是很在乎白晶晶的。

    冯珍缓缓地侧过脸,丝丝缕缕的碎发掩着一只眼睛。

    她开口,慢慢说,“你走吧,我真的帮不了你。”

    蔚海蓝没动,“珍姨,不是孩子大了就不需要妈妈了。每个孩子对妈妈都有种本能的依赖,特别是遭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很疼时,哪怕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是只要她看着自己,哪怕你什么也不说,对受伤的孩子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你说她不需要你,其实只是你以为而已。她在这个时候,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很孤单的。”蔚海蓝望着她,眼前仿佛就浮现起赵娴清冷的容颜,“我的妈妈,她前几年就去了。她在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总是一贯的任性妄为,只顾着自己。等她去了以后,我才发现,有妈妈我就还是个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了什么委屈,总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总有一个人是等着我的。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种感觉我明白。”

    冯珍怔怔的看着她,眼眶微红,含了一层细碎的水膜。

    此时她的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冯珍显得很是慌乱急切。

    “你快走吧,我不会去的。”

    蔚海蓝了然地径自而起,虽是不甘,也只能离开。

    走至门口,蔚海蓝顿了顿,回头望向冯珍。

    她将一张名片塞入她的手中,默了下道,“珍姨,人这一辈子,说到底并不长。今生能做母女,下辈子也不一定还能遇得到的。”

    冯珍的身体几不可见的一僵。

    前方那个路口,蔚海蓝瞧见雷绍衡正在抽烟。以前不觉得,现在才惊觉,原来抽烟是这样寂寞的姿势。

    雷绍衡望着她走近,“早知道行不通的,让你试试也省得你不死心。”

    蔚海蓝问道,“你为什么不见她?”

    雷绍衡再度沉默,避而不谈。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

    不需要再多说半句了,只是这样走着,走完一段是一段。

    就在蔚家人全力以赴准备开庭之时,冯珍却突然联系了蔚海蓝。那是在两天后,蔚海蓝接到电话立刻就去接了冯珍来医院。

    冯珍进去时,白晶晶正在看电视。

    听见开门声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看护。

    然而身后却久久没有声音,白晶晶才疑惑的回头去看,瞧清楚在她身后泪流满面望着她的妇人时。赫然变脸,手中的遥控器也跌落在地。白晶晶都快忘记,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她,可她又怎么来了,却还是记忆里的样子,那个替她扎辫子,给她做好吃的,为她织毛衣的女人,好像没有变过,一点也没有变。

    冯珍一瞧见她,早就满眼泪水。

    她哽咽一声喊道,“晶儿”

    白晶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厉声喝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你给我出去!”

    “晶儿!”冯珍就要上前。

    白晶晶尖叫着弹跳起来,飞快的捂住自己的脸,“我让你出去啊!你给我走开!我不要见到你!出去!”

    “晶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冯珍泪水纵横交错,想要走近她,却又怕引得她更激动,因此不敢靠近,只哀哀的看着她,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是妈妈对不起你,全都是妈妈不好。”

    白晶晶却疯了似得叫嚷怒喊,根本就不让她靠近。

    时隔十五年的母女见面,白晶晶几欲疯狂,冯珍泪流满面。

    在外边候着的孟和平闻声冲了进来,冯珍只好暂时退去。

    最终也只是匆匆一别,没有温馨的相认,只有数不尽的苍凉心酸。

    冯珍走后,白晶晶发狂地将孟和平也撵走,她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满含眼泪的双眼失神的望着渐渐合上的门板。嘴唇微动,仿佛在说着什么,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埋头低声啜泣起来。

    而在那座亭子里,两人依旧如那日坐着。

    雷绍衡还在抽着烟,有些没完没了的样子。

    蔚海蓝微微起身伸长手捏住烟卷,“不要抽了。”

    雷绍衡道,“这里可不禁*烟。”

    “对自己好点,一辈子真的不长,很短的。”蔚海蓝轻声说着将烟捻灭。

    那口未曾吐出的烟就在喉咙里灼*烧,雷绍衡一把抓过她的手,狠狠吻上她的手背。

    蔚海蓝一怔,只是在眨眼间,就被他抓住了手,而他的唇就落在她的手背。她望向他,一时忘记挣开,默然地望了他片刻怅然说道,“你这个人,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懂了,不过也算了,反正我们也不会走那么长。”

    蔚海蓝轻轻说着,她就要抽回手,可他硬是抓着不放。

    雷绍衡又是亲吻她的手背,拉过她的手贴着他的唇,那温度就仿佛从肌肤透进心里,惹得她一阵酥*麻的痒,还有一丝钻心的疼,蔚海蓝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低声说道,“放手吧。”

    雷绍衡却开口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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