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不要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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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愣了。握着凳子的手压不下去。
谢豫是典型读书人的手,削瘦,十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人人都觉得这只手天生就该以笔作剑;学海里纵横帷幄,谁知当他拦下重物时;亦是如此稳健。
刘力不甘;手一压;再次加了力。
谢豫仍是稳如泰山。
周围人目瞪口呆。
偏生谢豫还波澜不惊地瞧着对方;两个人明明个子差不多;气势应该势均力敌;可阳光照进来,谢豫幽黑的眸子紧盯着对方,影子落在墙上;压迫之感油然而生;而他的力气一寸寸往上加,那感觉越来越像在碾压对方。
周围人瞬时只想到一个词,气场。
刘力渐生狼狈之意。
但他强撑着自己问,“谢豫,你这什么意思?为她出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事发时你在教室,根本没去微机课,周楚楚还在电脑室里,你们两都不在场,有什么资格明顾冉的无辜?”
顾冉话头一堵,的确,这两个替她出面的人,都没资格为她脱罪。
杨莉抓住时机落井下石,“谢豫,你说什么也是没用!顾冉这次想赖,没门!”
班上同学看着这几个人,有为宋樱子担心的,也有挺顾冉的,情况有些乱。不过大家都见识过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大杀四方的学霸,都期待着他能说点什么明确局面。
结果谢豫若有所思的点头,对杨莉说:“你说的对。”
全场:“”这真的是来帮顾冉的吗?
下一刻却见谢豫环视全场,挑眉道:“如你所说,我的确不能证明她的无辜,但我刚才问过在场的同学,他们都只是听到宋樱子滚下去的尖叫声,却没有一个人亲眼看到顾冉推了人。同理所得,我不能替她开脱,你们也没人能给她定罪。”
他口吻沉稳,如解题求证般思路清晰,结论明确,所有争来吵去的人瞬间哑口无言。
没有人能定顾冉的罪,没有人能将污水泼到她身上去。
连顾冉都是一愣,正想张口叫一声好,再来一句姐本来就没罪,结果那边刘力心有不甘地嚷嚷:“谢豫你强词夺理!”
正在这时,一声狮子吼在门口炸响,“又打架了?这帮臭小子都皮痒欠收拾啊!”
“刘老师!?”
老太太的到来终止了这场风波,随后她将风暴中的顾冉带回了办公室。
顾冉跨出教室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身后,谢豫回了座位,神情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漠,那方才为她据理力争的举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进了班主任办公室,顾冉以为要迎接另一场狂风骤雨,老太太只是瞧着她,叹了口气。
顾冉走上前,敛去平日的嬉皮笑脸,正色说:“刘老师,我是被冤枉的,人正不怕影子歪,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
“查?你怎么查?”
老太太心里是疼顾冉的,活了这么大年纪,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顾冉年纪虽小,但性格耿直待人热情,本质纯良。此外,老太太跟顾冉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老太太过去曾跟顾家住一个巷子,算是看着顾冉长大,后来老太太搬了家,两家才少了走动,顾冉高中以后,爸妈为了将她学业看紧,又将顾冉送到老太太的班上。
由着这几层关系,老太太平时虽然不表现,但心里多少是偏袒顾冉的,不然也不会将成绩最好的谢豫给她做同桌。
老太太半责怪半心惊地说:“吓死我了!幸亏刚才医院来电话,说宋樱子没什么大问题,不然甭管谁对谁错,你都跟着毁了!”
没大问题那就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的意思吧,顾冉想了会说:“老师,不管结果如何,这冤我绝对不受,也绝不会让你丢脸。”
老太太哪肯信一个孩子的能力,摆摆手说:“你先回教室吧。这事我先控制着,等查清楚了,谁对谁错,我都不袒护。”
顾冉只得离开办公室。
刚走几步,就听身后老太太靠在教案前,疲惫地自语,“宋樱子没大问题,可文艺汇演怎么办?”
顾冉脚步一顿,转了身,老太太见她又走回来,轻骂:“你们这些不省事的孩子,真叫人头疼,后天就演出了,宋樱子这样了,文艺汇演谁去啊?全校都知道咱五班是各方面最优秀的班级,备了最好的节目,领导们到时候都要来看,结果一看啥都没有,怎么交代?”
这的确是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关系到整个班级荣誉。
久久的缄默后,办公室里传来顾冉的声音。
“老师,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这意见的提出,叫老太太愣在当场,张成o字型的嘴只有一个意思,孩子你没毛病吧。
顾冉也没急,毕竟此前她没在学校展示过任何文艺特长。捋捋及肩的碎发,她说:“请老师跟我去小礼堂一趟。”
也不知道顾冉在礼堂后展示了什么绝活,老太太看了后久久没回神,买了一拍顾冉的肩,“小丫头,我就赌你一次,搞砸了我喊你爸揍死你!”
而高二五班里,才一下午的时间,顾冉顶替宋樱子参加文艺汇演的事就传遍了全班,班里的人像集体被雷劈了脑壳。
杨莉咬牙道:“这这是想戴罪立功吗?亏老班想得出来!”
周楚楚回呛她,“我们老大本来就没做错,戴什么罪啊,不会说话就别说,贱婢!”
杨莉:“”
。
这些话顾冉是听不到的,为了后天的演出,她请了假,正在小礼堂疯狂练习,从下午一直练到晚上。
一直练到晚自习结束,各教室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顾冉终于停了下来,浑身是汗地瘫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各种高矮不同的架子,顾冉苦笑,当初是为了沈嘉文才碰这玩意的大二时沈嘉文迷上了这爱好,为了获得沈嘉文的青睐,顾冉跟着屁颠屁颠的学结果到毕业连沈嘉文的手都没碰上,这玩意却是玩得溜了。
而今男神没泡到,这技能被她用来代替情敌宋樱子参加演出,真是讽刺。
。
又练了一会,周楚楚来了,是找她一起放学回家的,进了礼堂他一愣,震惊道:“老天啊,老大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忒猛了!”
顾冉不理他,继续练。
周楚楚在旁边唠嗑,又说:“老大,你觉不觉得宋樱子的事有些奇怪啊。”
顾冉停下动作,点头。
这一晚上,除开练习以外,她也一直在想这事。
她总觉得不对劲,哪有女孩子为了一点口角就滚楼梯,又不是狗血电视剧,就为了陷害一个还算不上情敌的人,冒那么大的险?沈嘉文身边那么多女孩子,难不成来一个就滚一次?宋樱子不要命了!
思索良久,顾冉突然想起一个小细节。
那会滚下楼的宋樱子被急匆匆送往校医院,就在所有人吓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宋樱子突然看了台阶上的顾冉一眼,嘴里喊着痛,眸光却浮起不动声色的笑,随即她趁着混乱无人注意,轻轻张唇,比划了一个口型。
当时场面太乱,顾冉没有看清,她以为宋樱子是在呼痛。
如今想起来,那是两个字。
“谢谢。”
从楼梯上滚下去后,宋樱子感谢她,用心愿达成的眼神。
那表情,像一件期盼已久的事,终于借着顾冉的力,达成。
。
宋樱子谢什么?又到底想干什么?事情绝不止用滚楼梯打击情敌这么简单。
想不通透,顾冉缓缓起身,屋外的冷风吹进来,吹得人头脑清醒了些。礼堂昏暗的光影中,她扫扫身边高矮不同的架子,舞台道具们静静地环绕在她身边,似乎还在等主人的驾驭。顾冉对周楚楚说:“你先回家吧,我再练会。”
拎清大事再顾其他。文艺汇演只剩一天就开场了,演出迫在眉睫,对她这个半路接棒的人来说,时间少之又少,宋樱子的事固然让人火大,但大局为重,她先把演出的事搞定,再来处理宋樱子。
且由她蹦跶两天,她就不信了,她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
周楚楚走后,礼堂里只剩顾冉一个人,顾冉拿起家伙正准备再练练,可礼堂的门一推,门外又出现了一道背影。
竟然是沈嘉文。
他似乎就是找顾冉的,话都没说,直接将顾冉拖到了礼堂后面的小更衣室。
顾冉有些纳闷,莫非白天宋樱子的事他没气够,还要来整她一顿?
她戒备起来,没想到沈嘉文道:“顾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顾冉一愣,“啥?”
沈嘉文道:“顾冉,你别以为班主任保你就万事大吉了,我实话告诉你,樱子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这次你把她推下了楼,我那些亲戚绝不会这么好说话的,你现在赶紧招了,最好能写个悔过书什么的,我看能不能帮你圆个场,不然我那姑妈的脾气,肯定要闹到学校”
“那就来啊。”顾冉冷笑,眼神毫无畏惧,“我正想跟宋樱子当面对个峙呢!”
见她语带讽刺,沈嘉文也失了耐心:“顾冉你有毛病是吧,我现在是为你好!”
“特么的到底谁有毛病啊!”顾冉猛地看向他,“我跟你解释你不信,还要逼我交代我没做过的事,悔过书?我悔过个毛啊!我再说一遍,是你的好妹妹自己要滚下去的!等我查个水落石出,你们别打脸太疼!”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叫我怎么信!”沈嘉文也被她炸毛的态度激怒,“到现在你还死不悔改,就算你知道她对我的心思,你也不该这么针对他!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万一摔出了什么事,以后怎么过!你还有良心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猛地停了,只紧盯着顾冉,脸上浮起失望。
“顾冉,算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是这种人。”
“妈蛋!”
顾冉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更衣室,只知道自己冲进礼堂,对着高矮架子砰砰砰捣腾了一阵,撒气似的。
这一响声过后,她蹲在了地上,憋屈又气愤。要不是她喜欢沈嘉文,估计刚才都揍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已熄灯的礼堂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
是沈嘉文回了?
这家伙知道冤枉她了?哼!
顾冉抬头,微睁大了眼。
谢豫。
咦,他不是早就放学回家了吗?怎么来这了?
月光朦胧,如薄纱般泄进礼堂,安静的礼堂里,他高挑的身子立在她面前,幽暗中他唇形削薄,乌眸浓如墨。
顾冉有些诧异,想了想她不敢置信地问:“你该不会来安慰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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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冉有些诧异;这家伙呆了半天;莫非是要安慰她的?想了想她不敢置信地问:“你该不会来安慰我的吧。”
谢豫薄唇微动;“我来看你笑话的。”
“”
被喜欢的人误会还讽刺;是挺笑话的。
她颓然地坐到地上;破罐子破摔;“看吧看吧;笑个够。”
但凡正常一点的男人,看到女生如此颓靡消极,再看热闹的心都会忍不住怜香惜玉;送个温暖与安慰然而谢豫选择了继续在伤口上撒辣椒面,“你犯蠢的样子真丑。”
顾冉:“!!!”一句话能同时攻击智商与颜值,真是魔头的作风啊。
换做往常她绝对要跳起身锤他两下;但今天她没有;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头耷了下去。
他似乎也对她没反击感到意外;正要开口;那边她的声音又起来了。
“魔头”她靠墙坐着;将脑袋埋在手肘里;声音闷闷地传来;“真不是我推宋樱子下楼的。”
“废话;你再蠢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顾冉:“”这理由我表示很尴尬。
她抬头看他,摇头苦笑,“为什么你都肯信我;他却那么误会我呢?”
谢豫高挑的个子立在一侧;颇有些冷眼旁观的味道,“真心喜欢你的人不会误会你,误会你的人不值得你喜欢。——归根结底,是你眼瞎。”
顾冉:“”气得想吐血又觉得好有道理
两人又呆了一会,谢豫望望礼堂外漆黑的夜,说:“走吧,一会学校关了门,你就只能翻墙出去了。”
“翻就翻,我又不是没翻过。男厕所那有个矮墙,我翻了好几遍,简单的很。”
谢豫:“”你不要脸,我要。
。。。。。。。
两人最终还是走的学校正门。
已是夜深,学生都走光了,各教室也熄了灯,硕大的校园空荡荡的。谢豫走在前头,顾冉在后头,月光下,前方的谢豫身影颀长,如一株笔挺劲松。
顾冉在后面看着,问出心里盘旋已久的疑惑:“魔头,你为什么又帮我啊?”
他之前明明已经不再理会她,可今天当刘力袭击之时,是他挺身出现将危险拦下,而现在,这么深的夜,谁都自顾自地离开,却只有他来了小礼堂。虽然还是冷嘲热讽,一口一个蠢,但那眸里的关切,她看得出来。
顾冉越想越不对劲,这样这时好时坏,一会嫌弃一会又帮忙的,她很困惑啊。
谢豫一个劲朝前走,不理她。
他腿长,步子又迈得快,顾冉这小短腿只能跑起来追,“喂喂,魔头说嘛说嘛你为什么突然又对我好啊”
谢豫似乎烦了她的呱噪,猛地扭头道:“85块钱。”
顾冉一怔。85块?报名费?
她眨巴着眼看他,“你你知道了?”
谢豫声音淡淡地,“前几天知道的。”
“所以你这是还我人情?”
谢豫没答话,表情是默认了。
靠,还以为是自己这可爱的纯良感动了对方,没想到人家不过是在一码归一码的清账。这人果然是天生做商人的料只有交易,没有感情,什么都斤斤计较,利益分明。
。
顾冉的心再次down了下去。
前面的谢豫走了许久没看她跟上来,不耐烦地转身,“你脑子差就算了,怎么腿也这么短?”
顾冉原本想懒洋洋回一句,老娘心情不好不想走
可一抬头她便愣了——冷风如梭,夜色如墨,黑暗的前方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