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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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空就来接她下班的邢觉非也是差不多的说法:“其他怀孕女员工都是这么安排的,不是搞特殊。你真不用太拼。”
俞襄不乐意:“坐办公室里好无聊,闲下来我浑身不舒服。”
结果几天后,俞襄不仅不能去上班,还得每天躺着、连久坐都不可以。
她先兆流产了。
高有容和俞襄的主治医师——也就是自己的导师沟通完,赶紧过来安慰吓得不轻的她:“没多大事儿。就是胎盘位置比较低,你最近活动量又大了些,有点出血。等回去躺躺、让它往里滚一滚就好了。”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俞襄半躺在调至最低的副驾驶位上,对着天窗发呆。
在此之前,俞襄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孕育新生命意味着什么。毕竟,她身体底子好又年轻,不良反应几乎没有,每天吃吃睡睡、玩玩打打照常,跟平时没两样。
所以她掉以轻心了,她差点害死自己的宝宝。
俞襄很自责。
“老”来得子的邢觉非心里其实比谁都急,也清楚会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俞襄的好动与不安分。
但他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在等红灯的时候,伸手过去轻抚她的肚子,再摸一摸她的脸。
“我刚刚问过医生,这种情况很常见。你别多想。”
“但就算有什么也不要紧。”
“襄襄,你比谁都重要。”
俞襄闷闷地应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抓住邢觉非的手往脸上蹭,没一会儿就自己睡着了。
某人释然:这都还是个没完全长大的“孩子”呢……慢慢来吧。
因为操心没班上无事做、在家里窝了一整天的某姑娘,邢觉非第二天很早就回了家。
听到卧室门被人推开,斜躺在床上满脸生无可恋的俞襄看清来人后,眼睛像通了电似的亮了起来,当场就要爬起身。可动作到一半她又老老实实地睡了回去,只悲悲戚戚地说:
“你怎么才回啊——”
其惨状堪比坐牢。
邢觉非安抚好她,把阿姨找过来问了问。
“小太太今天很乖,哪里都没去,就在床上看电影玩游戏,还念了会儿日本话。”
“胃口很好的。中午一碗米饭不够又添了半碗,下午我给她打了杯牛油果奶昔垫肚子,刚刚还在吃葡萄呢……”
“精神那自然是比不得平时,有点动静,就问我是不是您回来了。”
哎。
邢觉非听到最后,又好笑又心疼。
两人之前还计划着,想趁显怀之前赶紧把婚礼给办了——反正该准备的早就在准备了,只要多花点钱,时间不成问题。
可现在这情况……婚礼只能无限期推后了。
邢觉非不无遗憾。他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总觉得要先把人明媒正娶娶进门来再生孩子,才显得郑重。
俞襄却宽慰他:“那就等生了宝宝再说呗,反正这样也不是没好处的。”
“什么好处?”
“孩子大了肯定会来问‘妈妈,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我干嘛去了’,我到时候就可以把照片拿出来糊他脸上‘傻孩子,你不也来了么’。哈哈。”
心里积着事的邢觉非配合地笑了笑,等人睡着了,他才起身去阳台上给谭磊打了个电话。
在谭磊发疯似的忙活了一整天后,俞襄的新去处——邢觉非办公室里的那个小休息室,终于按吩咐给收拾出来了。
装上床围、换了乳胶垫的大床,全遮光窗帘,加湿器空气净化器,电视机小冰箱微波炉破壁机料理机,以及下好各种游戏的新款掌机,还有占满半个床的各种抱枕U型枕……
在邢觉非事无巨细的安排下,这间休息室变成了全功能孕妇欢乐屋。
至于饭食水果这些,就只能辛苦阿姨跑一趟送来了。
把人安顿好,邢觉非准备去开会之前最后嘱咐:“我这两周尽量不出差。你先自己玩着,想出来透气或者要我进去陪你就发个消息,等下班我们再一起回家。嗯?”
“哦。”俞襄明明心里乐得不行,却非要嘴贱,“您这是金屋藏娇,还是让我换个地方坐牢呀?”
“都不对。我这在圈养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接下来的两周,俞襄过得就快活多了。
邢觉非的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不是中江高层,就是各界大佬;俞襄偶尔把门留个缝儿,趴床上听他训斥下属、套路同行、与高位者斗智斗勇你来我往……
——简直像是在看TVB。
俞襄可不止满足于偷听。
某日,祁陆阳过来找邢觉非谈事儿,正碰上这人开高管会,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便自来熟地让谭磊给自己搞了点吃食,在办公室里到处晃荡。
听到动静的俞襄开门出来,给了祁陆阳一个惊……吓。
“他让你在这儿养胎?有意思,真有意思。”他由衷地佩服某中年男子在宠妻上的无穷想象力。
“嘿嘿,那我再给你来一段更有意思的?”
正闲得发慌俞襄一屁股坐在邢觉非的老板椅上,长腿在桌面上交叠,再学着某人的样子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前方,摆出副扑克脸。再绘声绘色地把自己这几天听来的邢觉非语录,复述给祁陆阳听:
“把逻辑捋顺了再来汇报!我很忙,没空帮你理大纲……这种程度的方案,你好意思拿出来,我不好意思看……你是销售总监还是我是?这不叫说假话,这叫有技巧地说真话!”
祁陆阳哈哈大笑:“像!真的像!”
被夸了的俞襄有些飘飘然,压低嗓子继续:“Steven,我和你说过,‘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吧……嗯,你确实分了好几个篮子来放它们,但是又把篮子都放在了同一辆车上。最后呢?翻车了!”
祁陆阳笑得踹不上气儿,只能鼓掌。
正在兴头上的俞襄根本停不下来。
她想起前天,债台高筑的徐宏文死皮赖脸地来找邢觉非借钱的场景,一拍大腿说道:
“祁大哥,我跟你学个最绝的——”
俞襄把脚一收,带着椅子就转了两圈,背对祁陆阳拿腔捏调:
“我当然知道您不是来借钱的,您这叫用感情融资……告我?告什么?告我逼着您减持股份,还是告我逼着徐凯操纵投标、当商业间谍?徐叔叔,悉听尊便。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法律只保护很傻很天真的人,不保护太傻太天真的人。”
说完,俞襄蹬着墙把椅子转了回来:“你说好不好笑——”
“我说……”邢觉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不好笑。”
祁陆阳见状丢下句“小俞妹妹有空来山庄玩我做鱼给你吃啊”就出了门去,登时,办公室里只剩邢觉非和俞襄两个人。
某人慢慢踱到兴奋之情仍然僵在脸上的女孩面前,俯身双手撑住扶手,把俞襄禁锢在自己与座椅之间,似笑非笑:
“你很开心?”
“开……不开心!”
“哦?为什么?”
邢觉非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眼半眯着,瞳孔像化不开的墨汁一般浓黑,俞襄脖子一缩,叫唤起来:“因为……哎我肚子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怎么了?很不舒服?”男人脸色一变就要打电话叫医生,俞襄又说:“嗯。好像是……宝宝在踢我!”
邢觉非愈发逼近的脸上,笑容可怖:“小东西现在就豌豆那么大,拿什么踢你?”
“意、意念?”
“……”
邢觉非绝望地想:如果这个孩子也恰好遗传到俞襄死皮赖脸又热衷作死的个性……自己往后的人生,肯定会“精彩”至极。
又一天,邢觉非在办公室里同一位前来拜访的航运公司周姓老总,边喝茶边客套。
周总已经六十来岁了,正是最热衷于给晚辈撮合的年纪,聊着聊着,他的话题就绕到了邢觉非的个人问题上:
“邢总也到了适婚年纪,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我太太娘家外甥女今年刚回国,有空我把那孩子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当交个朋友嘛。”
显然,这位平时不怎么上网的周总,并不知道邢觉非已经领证结婚的消息。
他话说完,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悄咪咪拉开了一条缝。
邢觉非用余光瞥到那个方向,想了想,答道:“承蒙您关心。不过,我暂时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房里的俞襄冷笑:直说自己已婚不就好了?这避重就轻的……难不成是想隐婚?!
得到答复的周总一脸了然:“邢总还年轻,想多玩几年也正常。我们理解,理解。”
“您说笑,我现在可是玩不动了。”邢觉非拿着杯茶要喝不喝,嘴角微杨,指腹在杯壁轻轻摩挲着,“毕竟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靠!
俞襄差点把手里的游戏机捏爆:这个邢觉非,和着是年老色衰浪不起来了、拿她当接盘侠呢?
她气得一翻身,不小心就把床边的电视遥控器给踹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周总往休息室的方向瞟了一眼,好奇:“里面是——”
“小狗。”邢觉非把笑意藏在眼镜片后面,“胆子小脾气大,不太听话那种。”
谁特么是狗?!
俞襄当场就要起身出去理论,结果动作间又把手机给踹到了床下。她慌慌张张想去捡,随之带起一阵响动。
周总乐呵呵地说:“这狗确实皮得很。不过,把宠物放办公室里养,可不太像邢总你的风格啊。”
“见笑。”
邢觉非此时只想赶紧送客,然后专心逗狗去。便说:“谁让我太太喜欢?没办法,只能依她。”
一句话,既回了周总的好意不说,也顺便把炸毛的俞襄给安抚了。
等人走了,邢觉非正准备推开休息室的门进去,却见那门自己开了。俞襄伸出脑袋,笑嘻嘻地看向他,然后……
“汪!”
*
复查情况很好的俞襄,在家又休息了半个月,坚持要回海洋世界坐办公室去。邢觉非权衡再三,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只怕需要经常出差、陪不了她,便由她去了。
等邢觉非忙完这阵,时间滑到了五月。
趁俞襄肚子还小,也趁春光大好、炎夏未到,他开车带着人去了趟春迟山庄,聚会散心。
祁陆阳家的龙凤胎,前段时间才刚过了半岁生日;两个奶胖奶胖、又长得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小娃娃并排躺在双体婴儿车里,光是看着就很好玩儿。
见邢觉非弯腰逗着孩子,笑得温柔。
俞襄想起这人上次的乌龙事件,没忍住打趣道:“邢伯伯,你这次怎么不送人家小鸭子玩具了?见面礼总要的吧。”
某邢伯伯:……
这事儿祁陆阳也是知道的,他顺势抱起自家闺女香了一口,笑:“老邢啊老邢,你这求子心切我理解,到处惦记别人家的孩子算怎么回事?啧啧啧,我可得把我家宝贝儿子宝贝闺女看好了,万一被坏人偷走了呢?”
邢觉非上下打量了祁陆阳一眼,面无表情:“要说坏人,没人比你更像。”
今天气温不高不低,有20来度,祁陆阳却只穿了件短袖;一大片繁复华丽的彩色纹身从他袖口里蔓延开来,几乎覆盖了男人的整个左臂。
再加上祁陆阳眼角眉梢带出来的桀骜气质,偏硬朗的长相,以及高大身材……
嗯,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见俞襄盯着自己的纹身看,祁陆阳轻轻地把孩子放回婴儿车,走过来抬起手,好让人看个仔细:“漂亮吧?这是‘不动明王’,我背上还有呢,纹了几十个小时才出来的效果。”
“那不得……疼死啊?”俞襄光想想就怕。
“还好,忍得了。”似是想起什么,祁陆阳脸上短暂地显出种俞襄没见过的复杂神色——有点冷,有点暗,但没过几秒,他就恢复了平日笑容满面的样子。
“谁让我老婆喜欢?没办法,只能依她。”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俞襄朝邢觉非吐了吐舌头。
等祁陆阳忙着挥洒厨艺去了,她没忍住问邢觉非:“认识祁大哥这么久,我都还没见过这两孩子的妈呢……我记得黄今朝说,她姓陆?难道,这个陆姐姐和祁大哥已经离——”
“他们没离。”邢觉非压低声音,“应该是工作太忙,所以不常回家。”
想想今天又没见到那个神秘的陆小姐,俞襄感叹:“哺乳期也出差,好拼啊。”
没接话,邢觉非随便找了个话题就把这事儿带过去了。
谁知,饭桌上也有人半开玩笑地提了起来:“祁陆阳,你老婆怎么又不在?家里这俩孩子总得吃奶吧?”
“给你闲的,都操心上我家孩子的吃食了。”祁陆阳打着哈哈,“饿不着他们的。我老婆昨天才走,去帝都办点事,明天就回了。”
“既然老婆不在,咱们是不是得趁机会喝点儿?”
祁陆阳摆手:“我这责任大,就不作陪了。你们随意。”
有几个人开始起哄。
“又不用你来喂奶,还得跟着戒酒啊?”
“抿一口,不耽误事儿。”
“哪有主家不喝酒,让我们客人自己来的?你先起一杯,我们跟上!”
无法,祁陆阳只得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神情自然地跟众人解释:“我报备下。”捂着话筒小声说了几句,他转身就给自己满上了,笑:
“今天就破个例,不醉不归。”
俞襄自己不喝,却仍是闲不住,笑嘻嘻地闹他:“我先敬祁大哥一杯?不过,只能用椰汁代酒了。”
她话应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娇笑:
“这酒,要敬也该敬我吧?”
俞襄应声回头,一个穿着件宽大连帽卫衣、露着双匀称白腿的玲珑美女走进了屋子。
她目测也就26、7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但胜在头小脸小、肩平腿长,身材仍属于拔尖的。
扬起弧度完美的弯眉,她透着水色的杏仁眼看似无意地往祁陆阳那个方位一扫,又轻轻巧巧收回,继续道:
“毕竟没我松口,你祁大哥这酒可是喝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