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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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清明节,邢江来先去给俞建桥扫了墓,这才按消息寻到家属院里。
在某栋楼下,他让助理客气地拦下一个中年男子问情况:
“这边有没有住着一户姓孟的?户主叫孟汉桥,妻子姓舒,叫舒秀琴。”
男子点头:“秀琴啊,有的有的。”
“请问,她们家住几楼几号?”
“三楼,302。”那男子说完又加了句,“不过现在没人的。秀琴扫墓去了,一大早就走了,还没回呢。”
邢江来疑惑:自己才从公墓回来,并没有碰到舒秀琴啊。
助理接到示意,继续问:“舒女士是给家里长辈扫墓去了?”
那人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你们可能不知道。秀琴啊,命不好。第一任老公走得早就算了,后来再嫁,大女儿静静也去了不说,孟汉桥隔天就突发心梗,一起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她每年要跑的地方比较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婧婧?已经去了?
邢江来的神色凝固在脸上,一时间是又悔又恸,眼前一黑,当时就要往后倒,老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劝道:
“邢董,生死自有天命,您看开点,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朝某处招招手,用江城话说道:“小游!亮子!快快快,你屋里来客了!”
舒亮正像押犯人一样把孟游架着往这边走,听到话,两人看了眼邢江来,面露茫然。
孟游今天没有跟着舒秀琴去上坟。
一没心情,二有要事。
爆料俞襄当小三的那条微博,虽是打着替孟静伸张正义的名号发出来,却将孟家人好不容易才跨过去的坎儿,又给送到了跟前。
孟老太太暂时还不知情,但消息灵通孟家二叔已经开始借题发挥,非逼着舒秀琴,代替俞襄给孟家人赔偿精神损失费。
说白了,就是要她把这套房子分一半出来。
反正孟游也是个女儿,不比他家那猪一样的傻儿子更需要一套房。
而孟游也被同学们一天天问得烦了,后来干脆见谁都是一句话:“不知道!再问自杀!”
她确实是不知道。
事情发生时,孟游也才刚小学毕业,当天被父母关在关家里锁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才断断续续从家人的争吵声中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孟静死了,她经由孟家人洗脑几年,开始时也觉得是俞襄害死了大姐,可最近,孟游仔细想了想,又觉得睡一张床上一起长大的俞襄,虽然脾气差还老找她打架,但……不像会做出这些事来的人。
她还记得某个冗长无聊的暑假,家属院的小孩儿们都挤在空调房里,围着看古天乐版《神雕侠侣》的重播。
有人拉着俞襄说:“你长得真像那个郭襄,名字也像。”
乔亚飞那时候已经和孟静在一起了,两人正头挨着头说话,听到这个相视一笑,也附和:“还真有点。”
大家嘻嘻哈哈起哄。
“你反正已经改过一次名,就再改一遍、叫郭襄得了。峨眉派开山祖师呢,多厉害!”
“郭女侠,杨过送你的三根金针在哪儿?拿出来看看。”
“襄襄,你以后要一见谁来误终身?”
俞襄那会儿还没满14岁,正是刚开始长主意的中二年纪,插着腰就把起哄的人都喷了回去:
“我才不做郭襄。什么金针银针,不过就是哄小孩的,才不稀罕。我以后喜欢的人必须只有我一个,要不是这样,就算拿三万根金针来讨好我,我都不会搭理他!”
等俞襄说完,大家只笑她年纪小不经事,明明什么都不懂,却理直气壮的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孟游忘了自己有没有跟着那群大孩子笑,但她却一直记得,俞襄说这段话时的笃定表情。
这样的俞襄,想来是看不上乔亚飞的吧?
不过,孟游暂时没空深入思索俞襄的清白与否,她大早上就出了门,去了舒亮家里,想通过张媛找到白雪。
……然后打一架。
这帖子里的某些讯息,不是当事人亲历者根本不可能知晓,而孟游想了一圈,也只有那个白雪做得出来了。
她恨不得把这个惹是生非的女人给撕了。
舒亮和张媛当然也知道。
让丈夫将孟游领回家,她只说:“其余的我来处理,你把这孩子看好,免得让事情变复杂。”
舒亮照做。
这边,孟游听了邻居叔叔的转达,知道邢江来过来找“静静”,便以为他也是趁机会来打听旧事的无聊人士,满脸不耐烦:
“我静姐都死了多少年了,您现在还来干嘛?”
舒亮把她拉到一边,对着邢江来说了句“叔叔不好意思,她心情不太好”就准备走。
谁知,孟游忽然转身来,试探着问:
“大叔,您要找的……是孟静,还是俞婧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没有乔渣男、柳暗花明又一村、love and peace的一天~~~
第51章 Chapter 51()
哭太久; 眼睛肿得像辛普森一家的俞襄在第二天申请调休; 没去海洋世界上班。
邢觉非推掉工作; 专心陪她。
两人都不想出门,俞襄闲来无事找出才买的泡沫染发膏,赖着邢觉非帮她染。男人拒绝多次无果; 说明书简单扫扫,勉为其难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当起了Tony。
俞襄的头发生得极好; 厚实浓密; 邢觉非一层层地撩起来; 用鸭嘴夹固定,有模有样。
染发间隙,一站一坐的两人对着镜子谈天谈地; 聊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题。
被伺候舒服了的俞襄,身心放松; 很自然地谈起了家人。
她说起舒秀琴被嘴碎的街坊老太太们传出克夫命的名声; 躲在家里哭;说起孟游和孟静都像继父; 唯独她长得像妈妈。
俞襄一度特别排斥谁说她像舒秀琴。
她曾经听到一个说法:所有女人都会变成自己的母亲,这是她们的悲剧。
这话让俞襄感到绝望和恐怖。
“其实; 我来南江读书、几年不回家,一大半原因是不想面对我妈; 也不想再被她的言行影响。我宁愿拼命挣钱; 拿钱搪塞她们,也不想回去。”
俞襄仰头看向邢觉非:“我是不是很不孝顺、很自私?”
邢觉非摇头:“你只是在自救。”
年龄和阅历的优势,让他很容易就理解了俞襄的处境——她没有一味地把生活的不顺遂都归咎于原生家庭; 每天都过得很积极,这已经比大部分年轻人都做得好了。
至于趋利避害,是最聪明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
“以后,我们每年定期回去探望几次舒阿姨就足够。你家里有什么问题,也尽量由我来出面。保持适当的距离,对你,对你妈妈,都是好事。”
俞襄回身抱了抱邢觉非的腰,染发膏蹭到他衣服上也不撒手,只感叹:“果不其然,这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呀。”
“……纠正一下,这叫成熟。”
邢觉非补充:“所有人都会变老,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成熟。”
“好嘞!成熟的老邢!”
邢觉非彻底没辙。俞襄耍完赖,继续碎碎念。
“我和我妹是天生的冤家,完全不对盘。我嫌她笨,一道题教十遍都不会,她嫌我凶,骂我是男人婆没人要。三天两头就得打上一架,比吃饭还规律。”
“那时候我妈还在上班,管不来,都是我大姐操心,两头哄。我大姐她……真的很好,但我知道她不快乐。”
俞襄独在异乡那几年,一个人飞速成长。
而成长,不仅是一个逐渐了解自己的过程,也会让人重新审视身边的人和事。
她想,孟静并不是外人以为的讨好型、奉献型人格。
孟静只是个被动担起长姐责任的年轻姑娘——生在了一个关系复杂的组合家庭,下面还有两个不太乖巧还互不对盘的妹妹……几乎全世界都在逼着她懂事。
而懂事,很多时候等于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不可谓不残忍。
“我姐也高兴过。那几年,只要乔亚飞在楼下叫她名字、邀着一起去上学,或者让我帮忙递情书过来,她总是笑得很开心。”说起孟静,俞襄很自然地提起了另一个人。
这个名字一出口,她就感觉,邢觉非停在头皮上的手顿了顿。
“你说,我听着。”
邢觉非不想打断俞襄的倾诉,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回忆造就了如今的她,多点了解没什么不好。
俞襄想了想,继续。
她说,乔亚飞是个聪明人,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轻易就能赢得别人的崇拜和追随,也享受着这些。
“懵懵懂懂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乔亚飞是一只喜欢炫耀羽毛的鸟,我姐,根本捉不住他。”
后来的事情验证了俞襄的直觉。
乔亚飞迫切地渴望征服蓝天,但也希望随时能有个地方歇脚。相当贪婪的想法,但他却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没有任何不对。
“不过,他小时候不这样的。”
俞襄想起那个毫无怨言地背着他走了很远路的少年——口是心非,外冷内热,也不多话,却意外地让人感到贴心和踏实。
这个形象,同后来的乔亚飞比起来,有种明显的割裂感。
聊到一半,着色时间到了,邢觉非开始细细地帮俞襄冲干净头发上残余的膏体,动作轻柔又专注,竟是一点都没弄到脖子和耳朵的皮肤上。
“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就比如上学那会儿。”
俞襄看着镜子里耐心给自己吹头发的男人,幻想,“本美少女肯定能将你一举拿下。”
邢觉非面无表情:“我对未成年少女没兴趣。”
“……我对未成年少年可是相当有兴趣。”
俞襄贱兮兮地看向他:“你小时候照片还在么?找出来给我欣赏欣赏啊。”
肯定是绝世美少年。
“在我爸妈家。下次吧。”
两人正胡扯着,俞襄手机响了。
居然是白雪。
俞襄当然知晓那条微博后面的爆料者是谁,所以在接通后语气并不好:“有事么?”
是想主动挑衅,还是耀武扬威一番?
白雪嗓子沙沙地,像感冒了,还有些发抖:“俞襄,我在这里先给你道歉,微博上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俞襄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什么话直说。”
“乔亚飞,他病了。”白雪话说得艰难,“胰腺癌,伴肝转移。”
“他不愿意治,你……能不能帮忙劝劝?他只听你的。”
半个月前,就在刘树高大闹中江的新闻爆出来之后没多久的某天夜里,乔亚飞因为持续性腹痛伴随黄疸,被监狱送到医院检查。
不过几天就确诊了。
知道结果后的乔亚飞,很平静:“不治。”
舒亮来了,劝他,没用;张媛来了,骂他,也没用。
而昨天刚刚与张媛大吵一架的白雪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赶到了医院;显然,乔亚飞也不会听她的,但她坚持留在了病房照顾。
张媛都看不下去了:“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孟静为了他把命都搭进去了,你怎么还看不穿!他乔亚飞缺你这一个女人吗?难不成,你要给他养老送终才算完?!”
“媛儿,你就当我贱吧。”
白雪是真心觉得自己犯贱,犯贱到主动来找“情敌”认错求情。
比乔亚飞的病还无可救药。
捏着手机愣了几分钟,心绪复杂的俞襄没有避开邢觉非,冷着脸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俞襄,你消消气。我真的求求你了,看在乔亚飞以前也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份上——”
“别跟我扯以前!”俞襄烦透这种道德绑架,“白雪你搞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乔亚飞在我爸死的时候照顾了我几天,我不会喊他十来年小飞哥,也不会在这里和你废这些话。”
“我对他仁至义尽了。”
“你告诉他,爱治不治,去死吧!”
白雪在那头开始哭,凄凄惨惨没完没了,惹得人一阵心烦。
狠心挂断,俞襄刚准备把手机往沙发上摔,瞥到旁边正死盯着自己的邢觉非,忍住了。
某成熟男人的脸色相当不正常,八成是被她靠吼出来的那最后七个字给震撼到了……
俞襄觉得,自己这美少女人设,算是彻底没了。
邢觉非却只是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找了个地方搁好,再才目光灼灼地问道:“襄襄。你小时候,是不是改过名字?”
*
俞襄在那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白雪呆愣了半天,一脸木然地回到病房。
乔亚飞身上的黄疸已经退了,人瘦了小半圈,但精神头不算差。因为肿瘤位置的原因,他没办法仰躺着,只能侧身看向窗外,眼眶里那对淡漠的眸子差不多失了焦。
“你没事去烦她做什么。”他说着话,头都懒得回。
聪明人就是这样,不用明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乔亚飞没表现出来的是,他其实很期待,期待知晓俞襄得到消息是个什么反应。
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吗?
白雪走到床边,看向自己魂牵梦绕的一张脸——这是不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只可惜,这个无情的男人神色太过淡漠,比雕像石膏还冷硬。
她尽量平静地陈述:“俞襄就让我转达给你七个字……”
“她说:爱治不治,去死吧。”
毫无预料地,乔亚飞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因着身体原因,他笑道一半就开始剧烈咳嗽。等完全平复,男人表情诡异地自言自语:
“果然是襄襄,果然是襄襄……”
乔亚飞甚至都能想象出俞襄说出这话时的语气。
白雪见他这幅鬼样子,咬牙切齿:“你……比我还贱。”
“你懂个什么。”乔亚飞施舍了她一个眼神,两颗棕珀里水光流转,登时有了光彩,“给舒亮打电话。把医生找来,我治。”
乔亚飞清楚地知道,俞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