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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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江海洋世界筹备期间,邢觉非跑了几趟日本参观学习。在国内同行业前辈的牵头下,他还参加了中日濒危海洋生物合作保育基金会的创立仪式,并投了不少钱进入打开人脉。
而当时日方代表正是平野佑太的父亲,平野慎太郎。
结下渊源后,双方在最近几年也偶有来往,邢觉非甚至还曾被邀去平野家大宅,与其家人共进晚餐。
所以,在看到俞襄朋友圈里的照片,并发现她要参加的是平野家的婚礼时,邢觉非只能感叹世界真小。
他本已决定参加平野家四月在日本举行的传统婚礼,可如今……就当提前应邀了。
俞襄高兴得溢于言表。
“老板,您打算在这儿待几天啊?”她问。
凌晨到达、只睡了五个小时的邢觉非,在看到她笑脸的那一刻满血复活,偏偏嘴上不饶人:“怎么?嫌我碍事?”
俞襄以为他开玩笑:“您碍着我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从社交中脱身的平野佑太又寻到了俞襄这里。
他十分自来熟地坐在她另一侧,扯着领带感叹:“妈妈也真是的,岛上天气热成这样,还要我穿正装。襄酱,典礼结束我带你去冰淇淋吧?我知道一家很有名的店。”
“那个——”俞襄话没说完,身边的邢觉非竟是毫不客气地插嘴,“他说什么?”
“他说……今天很热。”俞襄自动把那句请客吃冰淇淋给忽略了。
“嗯,确实。”
邢觉非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直接塞到俞襄怀中:“拿着。”
做完这些,他低头把解下的胸花移到了衬衫上,面色不改。
俞襄:???
这人是把她当助理使唤了吗?还真是半点客气不讲。
可她还是老实照做了。
平野佑太微微蹙眉,换了英文:“这位先生。您和俞小姐很熟吗?这样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
“我和她啊……”
邢觉非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俞襄身后的椅背上,上半身向女孩靠近几分,将脸转到她眼前:“我们什么关系?嗯?”
俞襄抬眼就对上了邢觉非近在咫尺的五官,气息相接的瞬间,她的大脑当场当机。
“我、我们,我们是……”
就在这时,身着浅蓝色套装的平野太太过了来:“邢桑,实在不好意思。我丈夫需要陪着纱织彩排,暂时抽不开身。望您海涵。”
看到儿子,平野太太不动声色地让他起身,引荐:“这是我的次子,平野佑太。”
她说完,示意平野佑太用英文转达一遍,谁知俞襄轻车熟路、就地上岗,立刻附在邢觉非耳边重复。
对面二人皆是一愣。
邢觉非这才解释:“俞小姐是我的贴身助手。她在这里休假,机缘巧合之下与平野家有了交集。”
俞襄:贴什么玩意儿?
平野太太以手掩面,轻笑:“啊,真是缘分匪浅。”
平野佑太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安静站在邢觉非身边,又是替他拿衣服又是给他翻译的俞襄,上前一步伸出手:
“襄酱,跟我去前排吧?这里视野不好。”
邢觉非挪了半步挡了挡俞襄:“不好意思,我需要她翻译。”
平野佑太退后些,说:“邢先生,俞小姐现在是休假期间,按理说不用时刻待在您身边吧?”
“她加班。”
“我加班。”
异口同声说完,俞襄捂脸,觉得自己真没出息,邢觉非却笑得一本满足。
身为设计师的平野纱织信奉less is more,所以不管是场馆布置还是仪式安排,都十分简洁。
不过二十来分钟,仪式就走到了扔捧花的流程。
“襄酱!快过来!”热情的平野奶奶在前方疯狂招手。俞襄请示般地看了眼邢觉非:“老板,我想去试试。”
邢觉非将自己的西装接过放在椅背上,起身:“走。”
“?”
“我也凑凑热闹。”
平野慎太郎见邢觉非也过了来,端肃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异:“邢桑今天兴致很高啊。”
——这次来美需要沟通的事情很多,他随身带了英文翻译,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邢觉非颔首:“令嫒婚礼气氛太好,我深受鼓动。”
“呵呵,祝愿邢桑早日抱得佳人。四月,您要是能带着女伴来我们家做客,我会很高兴的。”
“一定。”
……
这两人在那儿商业互吹的功夫,平野纱织已经在闺蜜团的催促声中背过了身去。
俞襄挤到前面,见她扬手将花束抛出,当即轻轻一跃;奈何平野纱织扔得有些用力,俞襄的指尖只触到了捧花上的缎带,眼睁睁看着花束飞到身后……
她回头,就见还在聊着天的邢觉非长臂下意识向上一够,竟是稳稳将捧花接在了手中。
周围几声懊恼掺杂着惊讶的叹气声响起。
邢觉非看了眼手中的蓝色绣球捧花,自己也觉得意外。耸耸肩,他走到略显沮丧的俞襄身前,递过去:“给你吧。”
俞襄整个人蔫蔫儿的:“这怎么能随便送人?您接到了,就是您的。”
“不要我扔了。”
“……”
平野慎太郎笑着拍邢觉非的肩膀:“看来,邢桑是还想多享受几年单身时光啊!可以理解。”
邢觉非客套:“您说笑了。”
俞襄听了两句,突然觉得这捧花她拿着也没什么大意思——心仪对象还准备再当几年单身公害,自己在这儿急什么急?
平野奶奶却很开心地将俞襄招到身边:“啊,襄酱接到了我们家纱织的捧花呢。来来,和奶奶合影一张吧?”
老太太说着把俞襄拉到圣坛前面,招呼摄影师拍照。
摄影师刚举起相机,老太太悄悄给孙子递了个眼神。平野佑太会了意走过来站定,平野奶奶当即干咳了几声,挪到画面外:“哎哎,我得去拿个外套。老人家果然受不了这里的冷气呢……”
还没回过神的俞襄,只听咔嚓一声,就莫名其妙拿着捧花与平野佑太合了张影。
围观全程的邢觉非冷笑:这个日本老太太,相当不简单啊。
这边结束时不过下午两点,俞襄婉拒了平野佑太邀她兜风去的提议,只说自己很想潜水,其他的暂时没兴趣。
结果等她换好泳衣奔到沙滩上,平野佑太和邢觉非居然已经在那儿了。
平野佑太一身长袖长裤冲浪服,手拿冲浪板,正一板一眼地同涂着防晒的邢觉非说:
“邢先生,我建议您不要再涂抹防晒霜了。这其中的磺异苯酮和氧苯酮对海洋生物并不友好。”
邢觉非也穿着长袖泳衣,听到他的话,依旧慢条斯理地往手背和脸上抹防晒,并不理睬。
平野佑太只好重复了一遍,语气没之前好。
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涂满,邢觉非这才说道:“长时间暴晒会增加患皮肤癌的风险。我觉悟没你那么高,比较惜命,多穿长袖、尽量少涂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平野佑太不屑:“您这么想未免太自私。”。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邢觉非继续:“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中国女孩一般都不喜欢肤色太黑的男人。”
他神色微妙,用纯正美音说出来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被这说辞打得措手不及的平野佑太微怔几秒,正想继续辩论,就听邢觉非说:“平野先生,你这样擅自干涉我的私事,似乎不是很礼貌呢。”
不礼貌三个字,是以“礼”为信的日本人的死穴。
平野佑太直接噎住了。
俞襄这会儿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你们在说什么?”
撤下剑拔弩张,假笑着的两人异口同声:“聊天气。”
俞襄抬头望天:塞班这种一年360天都是大太阳的地方,需要聊天气???
在邢觉非那边吃了一瘪的平野佑太,并不气馁。他扬了扬手里的冲浪板,对俞襄说:“试试?我可以教你,很好玩。”
在俞襄摆手说不的前一刻,邢觉非已经替她开口:“她平衡感差,不适合这项运动。”
呃……
虽然邢觉非说的是事实,但被这么直白地指出缺点,俞襄还是有点尴尬。
“邢先生呢?要不要陪我试试?”
“没兴趣。”邢觉非拿出包里的面镜和脚蹼,朝海边走了几步,回头看向俞襄,“愣着做什么?”
俞襄抱好装备小跑着跟上。
邢觉非喜欢玩海,算是自由潜老手。入水前,他熟练地戴好面镜,问俞襄:“以前在自然水域潜过么?”
自然水域的水文环境比海洋世界那些池子要复杂许多。
俞襄点头:“当然。我去年在斯米兰就潜过。带队的大哥还夸我肺活量好。老板,论憋气你不一定比得过我哦。”
想起去年那场池中对峙,邢觉非笑了笑,又问:“去过蓝洞了么?”
他口中的蓝洞位于塞班岛东北角,被评为世界级潜水圣地。
俞襄答:“还没来得及。”
“明天一起去吧。”邢觉非说得平淡,“在那里比比。”
“哦。”
表面冷静的俞襄在心里土拨鼠尖叫——邢觉非!约她了!
虽然只是约潜水而已,但,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简直完美。
最后,邢觉非把她的面镜拿过来,抹干净里面那层水雾,认真嘱咐:“下水之后跟紧我,免得出状况。”
一语成谶。
不过,出状况的却不是俞襄,而是一碰到俞襄就出状况的……邢觉非。
午间涨潮,水母顺着洋流飘到他们所在的海域,成群结队的,晶莹透亮如同银月坠海,落下后又挣扎着往水面涌动,拼命想回到天上。
美丽到极致的危险。
邢觉非本想提醒身后两米开外的俞襄小心避让,谁知,他回头只觉手臂一麻,身上像过电一般忽地就使不上力了。
挣扎着向水面游了几米,他在用力时一不注意呛了口水,身心大乱,失去控制。
俞襄很快就发现了邢觉非的异常。
蹬着腿游到男人身边,她使出吃奶地劲儿把人带到了水面。奈何他们已经游到了离海岸十来米的地方,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无法,俞襄只得一手环着邢觉非的上半身,一手向后划拉,在力竭的前一秒把他给拖上了岸。
来不及喘气,看着因呛水失去意识的邢觉非,俞襄极力稳下心神,赶紧排除气道里的异物,然后深吸一口气,低头俯身,对上男人的唇。
一、二、三……五次人工呼吸结束,她颤抖着将双手交叠,一下又一下地在邢觉非胸口进行按压。
这套动作重复几次,俞襄抽空向远处大喊,然后再次循环。
邢觉非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眸紧闭,脸白如纸,就连嘴唇都快失了颜色。
俞襄没有停止急救,只不过,她的呼喊声里开始带着些许哭腔,眼泪也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视线都模糊。
“邢觉非……憋气你还没赢我呢,我们也还没去蓝洞,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空出手擦了把脸,定下心继续作心肺复苏。
一分一毫的力气和时间,都不能留给软弱恐惧的眼泪。
它不配。
终于,平野佑太注意到了俞襄这边的状况。
他遥遥看了一眼,赶紧招来身专业CPR急救人员、带上工具赶了过来。
“我有CPR证书,相信我!”平野佑太见缝插针安抚了俞襄一句,立即领着人把邢觉非抬走了。
六神无主的俞襄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邢觉非搬到了更靠里的沙滩上,在他嘴里塞上呼吸球囊,几个人轮番交替按压,甚至用上了电除颤……
海滩边的游客围了个大圈,遮住了她的视野。
俞襄挣扎着站起来,恍恍惚惚地走到人群外延,却忽地停下脚步,像个临阵脱逃的废物一样,连上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终于得了空,也终于知道怕了。
没过多久,随着几声欢呼与一句“He came alive”传来,俞襄身上一松,天旋地转间,栽倒在地。
邢觉非是在附近医院里彻底醒转过来的。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病房纯白的墙壁被最后一丝烟霞染成了浓浓的暖紫色。
手机没电关机,邢觉非只能大概推测时间。
头痛欲裂的男人记忆里杂乱不堪,混沌中,他记得有人不停地给自己渡气、按压,哭喊、呼唤……
是俞襄么?
那傻姑娘吓坏了吧,都哭了。
“先生,您感觉好些了吗?”西班牙裔的白胡子医生见人醒了,问。
“嗯。”邢觉非开口只觉喉头一阵甜腥,随后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可他还是哑着嗓子继续问道:“医生……救我的那个人,她怎么样了……”
医生安抚他:“您暂时不要用嗓,这样会好得比较快。”
就在这时,平野佑太扶着步伐还有点发飘的俞襄,推门进了来。
俞襄刚才不过是紧张过度,又耗费了不少力气,所以一时低血糖晕了过去。输完液躺了会儿,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有点趔趄地走到病床前,和邢觉非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神色里读出了“你没事就好”。
“老板,我——”俞襄的话被人打断。
医生看到平野佑太,热情地向邢觉非介绍:“啊。救你的人来了!还好你遇到了这个年轻人,他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你。”
平野佑太本该解释——毕竟,要不是俞襄拼尽全力把邢觉非从水里拉了上来,又及时进行了先期抢救,他们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成功。
可现在他却不急着回答,而且看向俞襄。
被医生好心办坏事地截胡了的俞襄,现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来,最后把邢觉非救回来的人不是她,二来……好歹他们俩也算是亲上了,就这么大喇喇地讲出来,有点怪。
见她踟蹰,平野佑太顺水推舟之下干脆闭嘴不言,默认了医生的说法。
被情敌救回一命——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