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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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邢觉非比了个拇指,似是嫌表达不够强烈,又伸出另一只手也比了个。男人却只是淡淡一瞥,丢下句“技术不行,运气倒不错”。
没有最冷,只有更冷。
俞襄撇撇嘴,从行李箱里拿出拍立得,递给一个船员。
“拍照,留念。”她用眼神示意。
先留个念想,再把它扔回海里,也算过瘾一回了。
俞襄刚想教手足无措的船员怎么用,那块沛纳海潜水表再次进入视线。
邢觉非将拍立得拿到了手上。
“麻烦。”他语气不耐,“就一张。”
明明在帮忙,却非要把姿态摆得老高……真是别扭。
腹诽归腹诽,俞襄抱着鱼仍是一脸灿烂。姑娘笑得明媚又敞亮,嘴角上扬,弧度是一种勾人的好看。
邢觉非按下快门的瞬间,早已半死不活的金枪鱼忽然开始挣扎,尾巴狂甩。慌忙中,俞襄的表情全面失控,龇牙咧嘴。
唯一一次机会……就这么废了。
沮丧地放开鱼,俞襄还是对着邢觉非扯出个感激的笑,忒敷衍。她找到船员,比划:“它还活着,放回海里去吧。”
俞襄这个不甚走心的笑容,以及预料外的放生举动,直接将某人那句“再来一张也行”,和“它做成刺身挺好吃”,给堵了回去。
罢了。
自己也不是真有兴趣应付这些。邢觉非转身走开。
一过了三十岁,钱越挣越多,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少。
刚回国那阵,邢觉非也曾混在二世主堆里“鲜衣怒马看尽长安花”。他们玩车玩表玩飞机,拿着钱,可劲儿地造。
最夸张的时候,圈子里某小开买了艘游艇,停在摩纳哥。
高额造价一次付清,还得请一大帮子闲人维护保养。一年到头,偶尔会呼朋唤友上船玩个几天,平时就是个摆设……名副其实的纸醉金迷,烧钱买乐子。
至始至终,邢觉非都没疯狂到这般地步。
他前半生,只做过两件任性的事。
一件,就是在这个并不受富豪青睐的平民度假地,普吉岛,投资了几家酒店,收了一艘“低调”的小船,每年抽空飞来待几天。
另一件,就是砸了点钱,在南江市建了座海洋馆。
后者,是给个人兴趣结账;而前者,是为他某种无法言说的年少情怀……买单。
左右也就这样了。
各路思绪喧嚣而上,越理越绕不出去。男人索性走到驾驶区,接过船长的班,靠掌舵松散情绪。
没多久,一楼传来哒哒哒的几声响动,还有兴奋的鼓掌声。
“是海豚!”船长指了指海面,那里有银色影子接连腾出海面,“那位小姐应该没见过,开心得直蹦呢。”
趴在栏杆上往一楼瞟了眼,他又笑道:“我女儿第一次看到海豚的时候,也这样。哈哈。”
“少见多怪,咋咋呼呼。”
邢觉非轻嗤: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男人把航速放缓,直到海豚消失在视线中,才恢复。
皇帝岛离本岛不远,又行船二十来分钟后,游艇便靠了岸。
下到一楼,邢觉非发现俞襄已经识相地走了。
动作倒是麻利。
但急性子的她,有东西落下了。
一个船员拿着张捡来的拍立得相纸,找到了邢觉非。
他误认为,俞襄是邢觉非的“朋友”。
不然,为什么她上一来,船主就嘱咐他们送各种吃的过去,两人还亲密地给对方冲凉,甚至特意停船,好让她钓鱼、看海豚?
这可不像船主一贯的作风。而且他之前明明说过,自己很赶时间……
扫了眼照片,邢觉非自言自语:“拍得不挺好的么。”
碧海蓝天,阳光透白,垂死挣扎的金枪鱼看起来鲜活非常,手忙脚乱的女孩亦然。
男人随手将照片放进了钱包夹层里。
皇帝岛不大,若是碰上了,就当面还给她。若是碰不上……中江云庭的业主信息,自己想查也容易。
回国后遣人寄过去就是了。
邢觉非真没兴趣浪费时间应付这种小事。
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
*
游艇刚停稳,俞襄就下去了。让船员代为传达谢意,她顺着浮桥走到沙滩上。
船主明显不待见自己,她万没必要上赶着去贴冷脸。
酒店接待人员等候已久。
快速对好信息,他们接过行李疾行带路,效率高得不像东南亚人。
踩着绵白如面粉的细沙,俞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步,没忍住回过头,看了眼远处的游艇。
自己是不是落下了点什么?
错觉。
不得不说,地产巨头中江集团,还是很大方的。
她不过是随手抽中了一个奖,还以为是那种黑心购物团,谁知,往返机票商务舱不说,本岛住的全是媲美悦榕庄的超豪华度假酒店。
而皇帝岛上给安排的,也是唯一一家全别墅五星。
背着手在别墅里巡视一番,俞襄对按摩浴缸,私人泳池,以及各种设施都相当满意。
脚步轻快地奔到拥有无敌海景的院子里,俞襄对着大海无声呐喊:
太太太太爽啦——
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另一栋别墅里,邢觉非嫌弃地掸了掸户外沙发上的落叶,叹气:岛上条件艰苦、资源有限,凑合住吧。
急需补眠的他随便冲了个澡,躺倒在铺了乳胶床垫的大床上,秒睡。
再醒来,天已黑透。
吃了点客房服务送来的东西,邢觉非套上件衬衫,准备去寻消遣。走到门口,他无意识地折回,随手拿起那块沛纳海扣在了腕上。
岛上过夜的客人不多,所以这里的夜生活相对于本岛——尤其是芭东海滩那片——要平淡不少。
酒店里只有一家小酒吧。
邢觉非先在吧台要了杯龙舌兰,虎口沾盐喝下,又含了片柠檬,算是开胃。随后才端着杯威士忌,寻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不经意搜寻了一圈,邢觉非的目光,再次准确地“抓”到了俞襄。
谁让她蹦哒得那么欢,想不注意都难。
俞襄换了条黑色及踝吊带长裙,纤细紧实的手臂上下舞动;她肩膀平直舒展,配合修长脖颈和精巧下巴,哪怕身形因醉意散着,气质依旧出挑。
而她胸前微微耸起的那段线条……
撇开不算绅士的目光,邢觉非唇角微扬:换下那身裹得严实的大妈泳衣,总算有了点看头。
不多不少,刚好在他的审美范围内。
俞襄天生爱热闹,心大又冒失,是个高兴起来容易不管不顾的。
但异国他乡、孤身一人,她还有点分寸。旅途接近尾声,泰铢所剩无几,她酒没喝多,蹦得欢实不过是人来疯间歇性发作。
至于脑子……清醒着呢。
嗨到一半,有个白人胖老头儿趁机贴了过来。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混杂着香水和体味,激得俞襄直皱眉。
她撤远了一些,对方立刻假装不经意跟上,手脚乱摸乱蹭,嘴里说着浑话,猥琐无赖。
俞襄向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她烦躁地推了那老头儿一把,对方一个趔趄向后。
等站稳了,老色鬼登时扯着嗓子谩骂,什么“婊/子”“中国猪”“骚/货”,边骂边反过来推搡俞襄。
这人个子高大,又喝了酒,出手没轻重的,她几乎就要摔倒。
俞襄被逼的退无可退,求助地在四周找寻刚才还一起跳舞的几名亚洲住客,结果,对方早不见了踪影。
遇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头儿见她独身一人,便又贴了上来。他拿出张钞票,在俞襄的脸上刮了刮:“嘿!1000泰铢,给我做全套?”
靠!什么玩意儿!
俞襄想还手给他一巴掌,也想还嘴。
奈何,揣着满肚子不重样的中文问候词汇的她,却苦于失声不得施展……
她恨呐。
可心里更多的,是打不过、骂不了、没帮手的恐惧和无助。
有人替她骂了出来。国骂,自带翻译那种:
“mother fucker!”
还没摸清状况呢,她已经被人护在了身后。那是个很高大的男人,肩膀宽阔,气势慑人。这个背影,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都相当有安全感。
“别怕。”他回头,语气温柔坚定,“把眼睛捂着。”
俞襄照做,却依旧从指缝间看到了,男人高高扬起的手。
邢觉非这一拳,稳准狠,速度也极快。快到俞襄险些没看清他……
腕上的表。
第3章 Chapter 3()
那老头儿毫无防备之下被邢觉非打中面门,当场就摔倒在地。他肥重的身躯塌下去,像一摊烂泥。
可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着。
本打算停手的邢觉非,听到那些肮脏词汇,额上青筋跳了跳。一把扯开衬衫领子,他上前又重重补了几拳,那模样,比钓金枪鱼的时候还要骇人。
可这回,俞襄却没有挪远。
酒吧工作人员很快赶了过来。
两个顾客,一个是本酒店VIP会员,一个是住在别家、专门摸来喝酒的,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医疗费记我账上,有问题联系我的律师。辛苦你们把他搬走了。”
找工作人员要了湿纸巾,邢觉非细细擦拭着双手,再抬头,他对上俞襄的笑颜。
女孩又比了两个大拇指,可仍旧不说谢字。
“不请我喝一杯?”邢觉非自顾自走回座位上。
俞襄特意点了之前没舍得的那款威士忌。将其中一杯推到男人面前,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挺乖巧。
两个人,一个被动成了“哑巴”,一个本身就不多话,没有谁先开口,只专心喝酒。
酒吧里很快恢复了秩序。
空气中弥漫着熏香、酒精与海风的混合气息,有些厚重,有些甜腻,罩在邢觉非和俞襄身上,携着醉人的费洛蒙,来回传递。
在这方寸之间,气氛意外地好。
邢觉非冲过来那一刻,俞襄的心脏狂震不止——从小到大,她身高一直比同龄人窜得快,加上性格直接,又爱逞强,很容易给人留下种不需要被保护的错觉。
可不论男女,任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也都渴望有个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
想到这儿,俞襄偷偷用余光看了看邢觉非,收回来,没忍住又瞥了眼。
心口还在狂跳。
也许,只是因为他长得足够好看吧……
毕竟脸盲还有个隐藏型好处——能把惊艳感,在同一个人身上来回体会好几遍。
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俞襄状似不经意的打量。邢觉非故意偏过头毫不留情地戳破,眼眸深沉,笑意酿成了酒。
俞襄一僵,慌忙撇开目光,咕噜噜灌了口酒下去,结果呛得猛咳了几声。
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破绽。
邢觉非想笑,忍住了。
可能是因着刚才的风波,酒吧里的歌单换了,很舒缓。正播着的这首,邢觉非之前没听过。但他清楚地记住了开头和末尾两句词:
“I found a love,for me”,以及……“You look perfect tonight”。
意外地贴切。
邢觉非的杯子先见了底。
他忽地开口:“我捡到了你的照片。但没带在身上。”
单手撑着下巴,微醺的俞襄花了几秒弄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后垂下眼皮思索,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等再掀开,她看向邢觉非的眸色,明亮如星。
哦?哦。
让自己猜猜,接下来,是不是会听到一句“要不要跟我回房间去拿”?
俞襄夏天过完才升大四,比起面前这人,年纪算小的。
但谁说,小女孩就活该不懂男人?
还以为多特别……不过如此。
可邢觉非,不是普通男人。
他平静地陈述:“我会把照片放在酒店前台。你明天记得去取。”
男人的神情依旧冷淡,不经意看向俞襄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专注,以及带着探究的玩味。
莫名地,俞襄想起了这人钓金枪鱼的架势。
以退为进,收放自如。
好险,差点上钩。
把愈发强烈的悸动藏好,俞襄默然起身,又去要了一杯酒来,放在桌上。
朝男人笑了笑,她示意自己得先回去了。
酒吧里依旧嘈杂,可俞襄的耳朵忽然变得灵敏。
走出去几步,她听见有人将酒一口闷了,听见杯子搁在桌面上,听见椅子被人拉开,又轻轻推回原位。
她听见,邢觉非不急不缓地跟在了自己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往别墅去的小径上。
洋酒后劲上来,俞襄勉力维持着身体平衡。她脚步时快时慢,偶尔抬头看看天上。
明月皎皎,星汉灿烂。
好日子。
俞襄脑子里冒出个想法:那条金枪鱼如果有思想,会不会后悔咬住这人的钩?
会不会,会不会……先会会再说呗。
停住脚步,她回头,鼻尖竟直接蹭到了邢觉非的胸口。
怎么这么近!
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俞襄重心一偏就要往池子里倒,邢觉非想拉她,慌乱中却抓到了一团柔软。
错就错在,他没有及时松手。
砰!
他被羞怒不已的姑娘,反手推到了路旁的泳池里。
有那么几秒,邢觉非是有恼意的——的确,他某些莫名燃起的想法,挺无耻。但也没俞襄想得那样无耻。
可事已至此,倒不如再无耻一点。
屏住呼吸,邢觉非让自己沉入池底,结网布饵,耐心等待。
与此同时,俞襄的酒意散了些许,心底没来由地发慌。
那个男人……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
可别淹死在这儿!
将挎包扔在池边,她毫不犹豫地跃了进入。
水性极佳的俞襄刚没入水中,就意识到自己被诓了——池深也就一米七。
而那个人,目测185公分。
某个玩儿海老手,玩起人来也挺熟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