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扰飞升-第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
她拍了拍脸,趴到车门帘外:“林前辈,我们还没到么?”
“还有一会儿。”林斛道,“下面有片草地,我让马儿下去休息片刻,喂些粮草。”
无妄海、听风谷、凡尘界这三个地方,听风谷离奎城最近。所以离开奎城以后,箜篌姑娘便决定朝听风谷出发,公子是箜篌姑娘说什么就听什么,所以他这个车夫,干脆一切都照箜篌姑娘的意思行事。
马车落地,桓宗从车上下来,让箜篌在马车里换衣服洗漱。他走下马车刚走了没几步,听到箜篌忽然大声叫他。
“桓宗,桓宗!”
桓宗飞身回到马车上,掀开帘子:“发生了何事?”
“灵草上的果子没了!”箜篌指着灵草原本结果的地方,果实已经消失,不过那里却长出一条又长又细的枝干,枝干白中透着绿,看起来格外脆弱,仿佛吹口气都能折断。
其他两颗灵草也同样如此,三根细嫩的枝丫搭在一起,如新生婴儿一般脆弱。
“这不是灵草本身有的东西。”桓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前的红色朱果,根本不是果实,而是某种东西以寄生的方式,长在了灵草身上。”
难怪他刚见时,还觉得这几颗灵草是能够移动的迁移草,几日后便以为是认错了。迁移草被寄生以后,寄生物就会按照本能让迁移草变幻形态,外表形态变得越普通越好,这样寄生物就不容易被发现。
寄生物忽然从寄生草身体里长出,是因为他吸收到了足够的灵气,已经不需要寄生在迁移草上了。
不对。
桓宗发现,这种寄生物格外奇怪,尽管他已经借用迁移草长出枝丫,但却没有长出自己的根部,仿佛要打定主意不下来,就这么赖在了迁移根茎上。
“桓宗,这是什么草?”箜篌屏主呼吸,怕自己喘气太重,把纤细柔嫩的分枝吹断。
桓宗摇头:“我从未见过,书中也没有相关记载。”
箜篌起身拿起架子上的灵液与药露,往花盆里各倒了半瓶进去:“多喝点灵液,快快长大。”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她觉得嫩枝上那几片幼小得勉强能看出外形的叶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公子,箜篌姑娘,我看到外面有个”
林斛掀起帘子,风从外面吹进来,一根细嫩的枝丫迎风而断。
“啊呀呀呀!”箜篌扑到桓宗身上,把帘子摁住,不让风吹进来,“断了断了。”
“小心些,别摔着了。”桓宗扶着她的肩膀,伸出手帮她拉住帘子,免得箜篌用这么别扭的支持趴在马车里。
箜篌坐起身,看着吹断后搭在灵草叶子上的细嫩枝丫,抱着一种莫名的怜悯心态,在收纳戒里找到一只不起眼的玉盒,把枝丫装进了玉盒中。
好歹让它能够死有葬身之地。
帘子外的林斛:“”
等下次出门,公子可能就用不上他这个车夫了。
自认给小枝丫找了一个葬身之地,箜篌再看剩下的两根枝丫后,心中终于没有愧疚感了,在花盆外立了一个防风防雨防晒的结界,才敢把帘子打开,“林前辈,你方才说什么?”
闻着马车里浓郁的药露味道,林斛也不问他们两个在马车里干了什么:“前面有个水潭,我用法器测过了,水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用蓄水的法器装一些带在身上,等到了听风谷底,就算那里水源稀少,也不影响我们洗漱。”
“对哦。”箜篌连连点头,“还是林前辈你想得周到。”她拎起裙摆跳下马车,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水潭,转头对桓宗道,“我去看看。”
“小心脚下。”四周没有修士与妖兽的气息,桓宗很放心。
等箜篌跑到水潭边装水后,林斛神情严肃的看着桓宗:“公子,箜篌姑娘还差一个月才满十七岁。”
“我知道。”桓宗走下马车,神情平静。
“知道就好。”林斛瞥了眼桓宗的大长腿,“非我想惹人嫌,总是插手公子的私事,但是箜篌姑娘尚且年少,公子与她太过亲密,对她不好,对你亦不好。”
“我敬她、尊她、怜她,不会做对她无益的事。”桓宗看着蹲在潭水边的少女,神情温柔,“林斛,没有人舍得伤害一个美好的人。”
林斛动了动嘴唇,最终把藏在心底的话问出:“仅仅因为她很美好。”
“不。”桓宗摇了摇头,大步朝箜篌走去。
箜篌把蓄水法器抛进水潭中,待装满水以后,掐起法诀把法器召唤回来。转头见桓宗来到了她身边,把蓄水法器收进收纳戒:“桓宗,你要装水么?”
“不用,我的水葫芦中还有。”桓宗掏出手帕擦去溅在箜篌脸上的水迹,“听风谷里的风很大。”
“这个我早有准备,连纱帽都准备好了。”箜篌得意洋洋,她可不是没有准备的人。
在炼器炉旁边都要擦好几层护肤膏的小姑娘,为了陪他一起找药,竟然连能够吹伤皮肤的风也不怕了。桓宗轻笑出声,“箜篌,你不能一直对我这么好。”
“怎么不能?”箜篌瞪眼,“难道你还想跟我绝交?”
“不。”桓宗牵起她的手,“今生得遇箜篌,是我之大幸。”
“这话”箜篌耳尖红了红,“挺肉麻的。”
“是吗?”桓宗挺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温柔如春风。
“也、也还好。”箜篌整个耳廓都红了,长得好看的人,就算说肉麻的话也好听。
桓宗再度轻笑出声,低低沉沉的笑声,就像是最美的乐声,这让箜篌个跟在他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想起他们还在牵手的事:“桓宗,你是在秘境里养成了习惯?这里没有魅魔跟幻妖,你不用受累护着我了。”
桓宗嘴角的笑意稍淡,缓缓松开手,声音沙哑道:“是啊,习惯忘记改了。”
祈祷()
箜篌隐隐觉得桓宗有些不对劲;她观察着桓宗的面色;近几日与她开始天地双修以后;桓宗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连林前辈都说;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桓宗就能恢复以往八成修为了。
现在的桓宗修为已是深不可测;没想到竟只是他六成功力,待找回灵草桓宗心魔除尽时,不知又会是何等风采?
世上有一种人;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会觉得这样的人应该站在高处,不该平庸委屈的活着。在箜篌眼里;桓宗就是这样的人。亦师亦友亦是兄长;但凡有一丝恢复的希望,她都不想桓宗放弃。
看着少女神情恍惚;疑惑不解的模样;桓宗表情恢复如常:“这两日你一直陪着我修行;此处风景优美;先在这里歇一日;再去听风谷底。”
“好。”箜篌犹疑不定,但这里确实风景如画;难怪桓宗都喜欢这里。
走到水潭边盘腿而坐,灵气在体内运转时;箜篌脑子里浮现了心经秘法的内容。在秘境中;她被秘境之灵要求必须把心经背下来,当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才发现,这部心法的内容就像是刻在了她心里,怎么都不敢忘记。
发现身体潜意识里想要照着心法里说的方法修炼,箜篌连忙控制好心神,抱元守神,运转起身体里的灵气。
“她天生适合修炼。”林斛看着水潭边,已经快速入定,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箜篌,摸了摸马儿的头,给它喂了几根灵草,眼中带着惊叹。
“这个世间,无论是谁,都带着天分出生。只是每个人的天分不同,多少不同而已。”桓宗看林斛,“你不必自卑。”
林斛失笑,公子可真会开玩笑,他这把年纪的人,哪会因为后辈的天赋心生嫉妒或是自卑。
知道公子是在说笑,林斛道:“与你共勉。”
“嗯。”桓宗点头,“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公子你错了,凡尘界这句话的意思是长得难看是做牛做马,长得好看才能以身相许。”
“我很好看,箜篌也很好看。”
林斛沉默许久:“公子,你是在与我说笑?”
桓宗反问:“我何时与你说笑了?”
林斛面无表情:“很多时候。”
“那你这次可以放心,我是认真的。”
林斛嘴唇颤了颤,扭过头没有说话。他解开马儿身上的缰绳,让它们自己去觅食饮水。四处跑动的马儿,就像是他无处安放的情绪,肆意奔跑着,但还没有疯。
“求求你,救救我们。”
“仙女公主,求你显灵,看看我们吧。”
“过往种种皆是本宫不是,求你显灵拯救苍生,本宫愿折寿十年。”
箜篌从入定中醒来,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脸色煞白。她睁开眼,花好景美,哪有人在说话?
“箜篌,怎么了?”桓宗见箜篌满脸是汗,面色苍白,担心她修炼出了岔子,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探她的灵脉。
一切如常,并没有出现灵气混乱的状况。
“桓宗,我没事。”还没有从那一声声痛苦又绝望的祈求声中回神,箜篌怔怔地看着前方,“方才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桓宗的脸色更为奇怪,若是有修士向箜篌下咒,他离箜篌这么近,不可能察觉不到半点异样。那这些声音,是怎么来的?
“嗯。”有桓宗陪着,箜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些声音有老又少,有男有女,他们在求我救他们。有一个声音还特别熟悉,像是我在凡尘界生活时,皇后的声音。”她对皇后的印象十分模糊,隐约记得是个严肃的女人,不受景洪帝喜爱,但却很受他尊重。
她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后宫中的标志,命妇女眷们的表率。那时候的箜篌只会注意景洪帝的那些女人,如何争奇斗艳,根本就注意不到皇后。现在忽然听到很像皇后的声音,才会让她格外怪异。
就算是她在修炼时出了问题,也不该听到皇后的声音,她们两人之间,除了面上客气外,就没有其他交流,更谈不上有什么隔阂或是心魔。
抢了姬家天下的人是景洪帝,不是那个面无表情看着后宫妃嫔争宠的皇后。
听箜篌提到凡尘界的皇后,桓宗略有些意外,他想了想:“有人为你建了庙立了碑,受凡人香火。”
“建庙立碑?”箜篌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又不是神仙,给我建庙立碑干什么?”说完这话,她想起凡尘界那些有关神仙的传言,沉默了。
凡尘界有不少与神仙有关的故事,但是见到神仙的人又有几何?对于凡尘界的人而言,神仙是代号,是心灵的寄托,但神仙更像是缥缈无踪的存在,他们敬神却不依赖神。
当年她当着景洪帝与众多官员的面,与师父一起飞走,在那些人眼里,她就是“成仙”了。景洪帝是个谨慎又善于谋划的男人,他见自己“飞升成仙”,肯定会借此机会稳固地位。
要知道,她在名义上,还是景洪帝的义女。他的义女“飞升成仙”,建庙立碑受万民香火,那便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百姓听到自己国家有人成仙,只会觉得高兴,哪有不愿的?
神仙里有自己人,给百姓带来的安全感太强烈了。
想明白这一切,箜篌擦干额头上的汗:“桓宗,那么多的祈求声传来,是不是他们出了事?”
桓宗没有说是还是不是,反而道:“对于我们修士而言,香火毫无用处。那只是普通人类懦弱无能时,需求庇护的方法。在你踏上修行路时,前尘往事已与你无关。就算整个凡尘界的人都给你焚香祭拜,你也不欠他们因果。”
“我知道。”箜篌点头。
“你再休息一会儿。”桓宗站起身,把安静送给了箜篌。
箜篌看着桓宗的背影,叹口气抱膝而坐,沉思起来。
凡尘界皇宫里,皇后从蒲团上起身,把手上的香插1入香炉中,看着神龛上的仙女像,怔怔出神。
“娘娘,您已经一晚上未睡,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女官担心她的身体,扶住她的手臂,“您何必如此,陛下最宠爱的贵妃昨日还让殿中省送最好的胭脂过去,您却在这个小屋子里替陛下跪拜神仙,连膝盖都青了。”
做这么多,陛下就能念着她的好么?这话太过难听,跟在皇后身边二十余年的女官,到底不敢说出来。
当年陛下还不是陛下时,与娘娘也是琴瑟和鸣,山盟海誓,如今得到了天下,拥有了无数美丽的女人,往日的誓言也就淡忘了。
男人就是怎样,山盟海誓时是真的,疼爱的心是真的,见异思迁的心,也是真的。可怜娘娘陪伴陛下打天下,生儿育女,到头来却看着陛下与其他娇俏的女人打情骂俏。
可那又如何,千百年后的史书上,也只会记载陛下的伟大,娘娘只是陛下身边的点缀。所有文人学子,翻到有关皇后的记录,大概都会衷心夸一句贤惠。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
现在的史书便是如此记录以往各朝的开国帝后,千百年后的史书,亦会这般记录陛下与娘娘。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天下万民。”皇后摇头,语气淡淡,她心中的夫君早已经死了,现在的陛下喜欢谁,宠爱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疫病爆发,无数百姓被痛苦折磨,求他神无用,能求的只有箜篌了。”皇后自嘲一笑,当年被她漠视的那个前朝公主,谁能想到会有仙人带她离开?
“娘娘,您可不能直呼仙女娘娘的名讳。”女官朝神像行了一礼,“仙女会听见的。”
“当年我待她并不好,她若是记恨,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叫了她名讳。”皇后叹口气,“陛下夺走了属于她父亲的天下,我们还让她在后宫中受了几年的欺凌与冷遇,你说她会摈弃前嫌显灵吗?”
女官默默摇头:“奴婢不知。”
“你哪里是不知,你是不敢说实话。”皇后神情一肃,又是往日那个威压的皇后,“传令下去,让长公主为箜篌仙子抄经祈福,还有那几位与箜篌仙子同龄的公主、郡主,必须每日给仙子上三炷香,你派人亲自去盯着。”
“长公主那里”女官担忧道,“她会不会违抗您的命令,吵到陛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