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大美人-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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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当众凌迟一般的晚会结束了,团员们去大锅旁吃饭。苏夭知道他们吃起饭来有多凶残,于是匆匆跑在大部队前面,拿起两只碗冲到大锅边。
给饭的是老金爹的助手莉莉,也是这个杂技团进来最早的女演员。之前表演杂技,在一次演出中受了伤,现在改为管理后勤事务。
苏夭被她讽刺了两句,没反驳,只举着碗。
莉莉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将今天的晚饭打给她。她赶紧往怀里一揣,怕被夜风吹凉了,于是用外套半遮半挡,快步跑向自己的木箱子。
为了方便搬家,团里只有几个帐篷,其他人都睡在装货的大木箱里。箱子有门,把里面铺上被子放张小板凳,然后将门一锁,就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房间。
苏夭停在门前面,腾出手敲了两下,轻声问:“醒了吗?”
“嗯。”
门内传来一个细细软软的童音。
她打开门走进去,把碗放在小板凳上,摸摸躺在被窝里那个小小人儿的大脑门。
“吃饭啦。”
尼尼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柔嫩的脸颊被粗糙的枕套硌出一条条红色的痕迹,像个小花猫。
“今天咱们吃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习惯性地睁着一双清澈大眼睛看向苏夭。
苏夭因为知道他是老金爹强迫宿主生出来的产物,本来印象不太好,可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可爱的模样和乖巧的言语差点让她的心融成水儿,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塞给他。
“今天吃面条呀,里面有肉哦。”
苏夭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铁勺,找不到纸巾,用袖子擦了擦递给他。
他接过来捧着碗,微翘的鼻尖凑过去深深嗅了一口气,叹道:“好香啊。”
“好香你就多吃点。”
苏夭拿起筷子,把自己面条里的肉一点点挑出来放在他碗里。
尼尼起初没注意,埋头苦吃,越吃碗里肉越多,于是抬起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说:“你自己吃,不要给我。”
苏夭道:“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吃肉。”
“唔那这次你给我吃,下次我给你吃。”
“好呀。”
尼尼与她达成约定,敞开肚皮吃起来。吃完后他一抹嘴,又钻回被窝。苏夭则将碗拿出去洗干净,放回杂技团装碗的大箱子里。
她回到自己的木箱前,虚掩的门突然开了,尼尼穿着一套皱巴巴的里衣冲出来,抱住她的大腿喊:“妈妈你回来啦。”
苏夭心里咯噔一声,忙竖起一根手指。
“嘘。”
尼尼自觉失言,扁扁嘴。
“尼尼,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大家都还没睡觉的时候不许叫我妈妈。”
苏夭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把尼尼抱回大木箱里,关上门叮嘱他。
她其实挺喜欢听这样一个小包子叫自己妈妈,只要一看到他,无论白天多辛苦都不足为提。
但这是老金爹的要求,国家的法律已经很完善,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犯法的。苏夭今年19岁,尼尼5岁,要是他们的母子关系被人捅出去,老金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为此他警告过全团的人,绝对不许提他们的关系,尼尼也不许叫苏夭妈妈,要是被他听到,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尼尼对这个规矩很不喜欢,但是不得不遵从,每天苏夭苏夭的叫着。白天她出去表演时,他就自己待在木箱子里睡觉,等待晚上相聚的时刻。
可是苏夭白天累得狠了,现在十分疲惫,脑袋一靠在枕头上,眼皮就像挂了铅块似的,情不自禁往下垂。
尼尼蹲在兔笼旁边喂兔子,精力饱满,盯着那雪白的身影好奇地问:
“苏夭苏夭,小兔子的耳朵为什么那么长?”
苏夭迷迷糊糊地回答:“因为它们要听声音。”
“那他们的尾巴怎么那么短?”
“因为它们要逃跑。”
“苏夭苏夭,小兔子会在你的帽子里拉便便吗?”
“不会。”
“为什么呀?”
“它们都很乖,像你一样怪。”
“嘿嘿”尼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安静了不到三分钟又叫起来。
“苏夭苏夭,你说”
苏夭不胜其烦,一把将他搂进被窝里,按在枕头上。
“不许动,我来教你玩一个游戏。”
尼尼眨巴着大眼睛。
“剪刀石头布知不知道?”
尼尼摇头。
“这个是剪刀、这个是石头、这个是布剪刀可以剪破布,布可以包住石头,石头可以砸坏剪刀,明白了吗?”
尼尼继续眨眼睛,半懂不懂。
苏夭道:“来,我们一人伸出一只手玩一把三、二、一!”
尼尼笨拙地伸出了一个拳头,想了想又换成布,苏夭收起两根手指,用拳头碰了碰他热乎乎的掌心。
“哇,你好厉害,你赢了。”
尼尼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看着自己的巴掌喃喃道:“真神奇”
两人玩了二十几把,每一次都是尼尼赢,弄得他心花怒放,恍惚以为自己是天才。
苏夭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圆脑袋。
“我要睡觉啦,不玩啦。”
尼尼难得撒娇,“可是我还想玩”
“你不是有两只手吗?那就左手和右手玩。”
尼尼果然照做,右手出石头,左手出剪刀。他欣喜笑道:“我的右手赢啦。”
“真棒。”
苏夭夸了一句,困得再也撑不住,不知不觉睡着了。
尼尼躺在她身边自己玩,左手和右手比划好半天,突然听到兔笼里传来两下磨牙声,没再玩了,停下来看着苏夭宁静的睡颜。
她没有戴面具,胎记一览无遗。尼尼看了很久,觉得那块印记像极了一个苹果。
这是他妈妈,就算他们不许他承认,苏夭也是他妈妈。
杂技团里没有其他小孩,尼尼看到过一些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观众,他们身边的妈妈有胖的也有瘦的,但是无一例外都很平凡。
只有他的妈妈不。
她会变小白兔,会变好吃的糖果,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妈妈。
尼尼抱住苏夭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发出“啵”的一声响,然后为二人盖好被子,闭眼入睡。
夜风寒冷,木箱为他们遮风避雨,是个温暖的小“家”。
杂技团通常上午十点开始演出,他们七点就要吃早饭,吃饱后着手准备接下来一天需要的道具,以及整理舞台。
苏夭帮尼尼穿好衣服,还给他戴上一顶宿主亲手织的红色毛线帽,拉着他去到大锅边。
团里其他人都起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碗。
早饭是白粥,每人发点咸菜和馒头。苏夭如同往常那般,冲举着大勺派粥的莉莉递出碗。
莉莉已经三十多岁了,小鼻子小眼睛尖下巴,身材干瘦,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是五年前演出时留下来的旧伤。
她轻蔑地瞥着苏夭,双臂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哟了声。
“都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拖家带口的来吃白饭呐。再这样下去,杂技团怕是要被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给吃空了。”
对于莉莉突如其来的嘲讽,苏夭并不感到惊讶。
早在当年老金爹第一次把她叫道帐篷里去的时候,莉莉就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眼中刺。
尤其是她后来摔跛腿不能再登台演出,而苏夭又为老金爹生了个儿子,她愈发看她不顺眼,尽管这个儿子并没有给苏夭带来任何好处。
跟她争不值当,还容易暴露自己。苏夭表情平静地举着碗,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
莉莉哪儿肯这么轻易放过她,抓住机会当然要好好嘲讽一顿,又道:“你不是魔术师么?自己变出早饭不就好了。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难怪没人看你变魔术。”
苏夭依旧不吭声,牵着她的手站在旁边的尼尼却忍不下去,嗓音嘹亮地说:“明明大家都可以吃饭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们?你欺负人!”
“你这臭小子!”
在莉莉心中,要是苏夭的碍眼程度排第一,那尼尼绝对能排第二。
他虽然是老金爹的儿子,可是老金爹从来不承认,基本上话都不和他说。于是她也懒得把他当回事,扬起手就要抽他耳光,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苏夭眸光一紧,弯下腰把尼尼护在自己怀里。
“没事,没饭吃我们就不吃了,反正饿一顿也死不了人。”
莉莉冷哼,抓起一个大包子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刻意显摆似的。
苏夭朝她手边的蒸笼看了眼,抱起气呼呼、又馋得直流口水的尼尼说:“走,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坐。”
“为什么我们不能骂她?大家都要听老金爹的话,可她又不是老金爹。”
尼尼被她放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想起刚才的事就愤愤不平。
苏夭笑笑,“她不是老金爹,可她是老金爹的助手啊。要是她告诉老金爹你不乖,你可就惨啦。”
“唔”
尼尼委屈地低着头,“我没有不乖,我只是不想你被人欺负。”
“是,你是个勇敢的小英雄,所以这个奖励给你。”
苏夭的手在他面前的空气里轻轻一抓,张开手掌时里面已经多出个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尼尼惊喜地看着她,“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变出来的呀。”
“苏夭你太厉害了!!!”
苏夭轻轻嘘了声,把包子塞到他手里,“这是给你的礼物,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快吃吧。”
“嗯。”
尼尼到底是小孩,被肉包子的香味勾出馋虫,顾不上想其他的,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苏夭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挡住他的动作,以免被人看见。
可是她只堤防了后面,却没堤防侧面。
在距离二人不到十米处,一个红黄相间的人影坐在枯树杈上,状若无意地看着二人,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身材高大,手脚修长,身上却穿着一件很滑稽的连体服。鞋子和帽子都是尖尖的,手上戴着白手套,脸上画满油彩,嘴巴被红颜料勾勒出一个很夸张表情。就算他一动不动,看起来也像在疯狂的笑。
前方母子二人还在对话,尼尼吃完包子,苏夭要他回木箱子里去,等待自己中午回来。
尼尼不愿意,待在箱子里实在太无聊,没人跟他说话,四面八方都黑漆漆的。
苏夭安慰他,说自己一定会尽快回来,还给他带糖果。
尼尼这才答应,要起身回去时,感觉一道红黄相间的身影从自己背后快步走过,帽子上多了点异样的感觉。
他抬手一摸,摸下来一个大馒头,咦了声。
苏夭根本没注意,听到声音才回头,看着馒头吃惊地问:“谁给你的?”
尼尼摇头,“我不知道。”
他望向那人影走去的方向,可那里站了很多人,几乎都穿着色彩鲜艳的演出服,根本无法分清谁是丢下馒头的人。
苏夭满头雾水,正想问问是谁掉了馒头时,尼尼把它往她演出服的口袋里一塞,挥挥手就跑。
“这个给你吃,我回家里等你。”
“家”这个字让她心里暖洋洋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自己跑进木箱关上门,她走过去上了锁,轻声道:“你要乖哦。”
“你也要乖,把馒头吃掉。”
尼尼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点故作的老成,苏夭忍俊不禁。
她拿起馒头闻了闻,白面的清香勾起她的食欲,看着不远处的团员们,苏夭心中仍存在那个疑惑。
馒头是谁给的?
她咀嚼着朝自己的小舞台走去,走到时馒头正好吃完。苏夭把兔子从笼里抓出来,将它塞进帽子的夹层,准备迎接第一批客人。
蒙面魔术师(3)()
老金爹背着手走过来;身后跟着踩高跷般步履蹒跚的莉莉。
两人如同皇帝出巡;一路被团员们殷切的伺候着;最后来到苏夭面前。
老金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礼帽看了两眼;皱眉。
“你根本没有放好;到时兔子提前跑出来;不就露馅了么。”
苏夭把礼帽拿回来;重新塞了一遍,放在桌面上。
老金爹训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上点心,别总觉得自己是老人就可以偷懒了现在杂技行业越来越难做;要是月亮杂技团也关门了,你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苏夭低眉顺眼地听着,看起来在听训;实际上正偷偷打量老金爹。
他身上的江湖气息和烟味儿一样重;手指粗糙,骨节粗大;看着就不是一个善茬。
苏夭的视线悄悄移向他另外一只手;惊讶地发现居然只有三根完整手指;食指和中指则连根截断;光秃秃的露在那里;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的手指去哪儿了?和莉莉一样在表演中受伤吗?可是那也不该断得这么整齐。
她努力回忆;没找到可利用的信息。而老金爹转悠了两圈后就背着手回帐篷了,莉莉尾随其后。
没过多久,热闹的音乐响起来。等候已久的村民们买票入场;新一天的表演开始。
苏夭很努力的想多吸引些观众;可宿主只会这寥寥几种魔术。村里并非第一次来杂技团,他们早就看厌了,宁愿去看熊瞎子骑自行车,也不肯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苏夭闲得发呆,感觉有股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扭头一看,入门处站着个红黄相间的身影,正在给小孩们派气球。
她认得这人,是杂技团新来不到两个月的小丑。杂技团的团员基本都是由老金爹从小抚养的,从来没有外招过人。这人会一点西方的招揽手段,很受小孩子们的欢迎,加上团里收入一天赛一天的不景气,所以老金爹才把他留下来,按月给他发工资。
苏夭下班后会摘掉面具,他却永远画着油彩,几乎没有人看见过他的真面目。
刚才是他在看自己吗?
可他明明在派气球,难道出现了幻觉?
“又在偷懒,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