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首辅-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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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沈平果然弄了一桌席面,十分丰富。
虽然这桌席面又花了他近五十两银子,可很奇怪平时对自己称不上大方的他,却一点都不心疼。
伙计上了菜,便离开了。
期间他面带疑惑,一是因为住这种客房的人,竟舍得吃如此贵的席面,二也是房中就只有一人,此人何必叫这么多菜。
不过这伙计见多识广,嗅到房中有一丝馨香,又见床那处帐子低垂,看沈平的眼色就变了,心想这人大抵是找了暗门子里的姑娘,还带了回来?
沈平关上门,转身回来。
床榻那处的帐子被掀开了,招娣衣衫微微有些凌乱下了榻,发髻也有些歪了,埋怨道:“这破地方连个躲人的地方都没有。”
言罢,她便来到桌前坐下,见沈平站在那里不动,便道:“怎么不坐?”
沈平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招娣先吃了几口菜,便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又给何平斟了,才端起酒杯道:“我们也算是久别重逢,在这种地方能相遇,着实有些不易,我敬你。”
何平慌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菜啊,别总是我吃你看着。”
我喜欢看你吃。
这话沈平没敢说出口,却也老实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
“你说什么?我姐在沈平房里喝酒?”
市舶司,薛庭儴办公的书房中,招儿诧异道。
昨天一天,两人腻在家中哪儿也没去,实在荒唐够了,薛庭儴今天本还不打算出门,却被招儿推了出来。
可薛庭儴就是不,这不小两口痴痴缠,最后变成招儿陪着薛庭儴来此办公。
今日招儿换了身女装,青底儿海棠刺绣滚边的通袖衫配月白褶裙,梳着朝云近香髻,其上只戴了一朵王记花坊的三色花。衬着她的好气色及精神奕奕的模样,端得是明艳靓丽,又不失爽利的气质。
怕被人瞧见笑话,她今儿在薛庭儴这办公的地方待了一天,就没出去过。有人来她就进里面去,没人她就出来。一张大书案夫妻二人各占一半,薛庭儴看邸报看文书,她则是盘点着泰隆票号的账,就这么过了一天。
其实招儿这就是掩耳盗铃,只看书案上的东西,谁不知道提举大人带了夫人来衙门,不过别人既然避着,自然也没有人刻意戳破。
招儿不过是怕坏了薛庭儴的形象,毕竟哪有带着女眷来衙门的,没得让人笑话。
之前薛庭儴的一个随从便来禀报过,说是招娣去找了沈平。这没多大会儿,又回来报两人孤男寡女在房里吃喝上了,还说招娣似乎喝了不少酒。
本来招儿和薛庭儴打算回家去的,这么一来招儿倒不想走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刚好时候也早了,我们顺路把二姐带回去。”
不同于招儿的粗神经,薛庭儴却是眼中颇有深意。
“你去做什么?”
“当然得去,两人还没怎么样呢,怎么能关着房门在一处喝酒,被人看见了像什么。再说了,你如今是这里的提举官,若这事真被人看见,就不是小事了,而是薛提举的大姨子和男人私下幽会,欲知后事,且听下回。”
别看招儿回来的少,可她知道的事却不少。
她有时候就想不通了,这定海城最多的便是生意人,且大多数都是男人,怎么一个个就那么喜欢说是非。但凡有她姐一点事,就传得满城皆知,还有谣传薛提举和大姨子有私,提举夫人被丈夫和亲姐气回了娘家等等。
总而言之,这些人个个都是妖魔鬼怪。
“你真确定你要去?”薛庭儴摸了摸鼻子问。
“当然要去。快走吧,赶紧叫上我姐回家,两个小的还在家里等着。”
备了马车,两人坐车一路去了城西。
招儿以为直接就去找二姐了,谁知被薛庭儴带着一阵七拐八绕,竟然带她来到一处客房。
且这客房十分简陋,地方也不大,一看就只是下等房。
“怎么来了这里?”
薛庭儴做了个嘘的手势,招儿当即不出声了。
他领着她来到榻前,脱鞋上榻。
招儿还有些发愣,就见薛庭儴把床里面的帐子给撩开了,才发现墙板上竟有一个洞。
不对,是两个洞。
洞并不大,也就核桃大小,两个挨在一处,旁边挂了块木板,像似有人发现了这洞,之后用木板给钉上了,却是又不知被谁给拆了开。
“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招儿凑上去看,就发现这个洞竟可以看见隔壁的房。
那边房跟这边一样,只是呈相对的状态,入门就是桌,桌子往里是榻。而此时那桌上摆了满桌的酒菜,桌前坐着一男一女。
正是招娣和沈平。
招儿下意识就想站起,却被薛庭儴被按住了。
“噤声。”
“这、这”招儿指指那洞,又指了指身处的这个房间:“这是赵志弄出来了?”
赵志是薛庭儴的随从,也是胡三的手下。曾经是作为灾民身被招儿买下的,被胡三训练了这么几年,早已是今非昔比。
之前就是赵志来禀的招娣来找沈平的事,也是他赶着车送二人前来,所以这房间和这洞自然不做他想。
“你别想多了,房间是赵志弄来的,至于这洞却不是”
正说着,隔壁突然响起一声碎响,招儿当即顾不得听了,又去了洞处看了起来。
不自觉中,已是两壶酒下肚。
招娣如玉般的脸颊上晕上一抹红霞,更显娇艳,让人移不开眼睛。
“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玉手撑在下巴上,半眯着眼看着沈平,美目中带着水光。似乎有些醉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沈平觉得嗓子发紧:“我没,招娣你是不是喝醉了。喝醉了,那就别喝了吧。”他去她手里的酒杯,那里面还剩最后一口酒。
“我没有醉啊。”
她躲着不让他拿,却又身子骨无力,手里的酒杯脱了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人也倒进了沈平的怀里。
沈平想抱不敢抱,只能伸着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
“招娣,你坐好,坐好了再说话。”
“我坐好了,我坐得很好,很稳。”嘴里虽这么说着,招娣却仿若被抽了骨头一样,手撑了几下都没能起来,反倒弄乱了沈平的衣襟,也弄乱了他的呼吸。
“瞧瞧你,避我如蛇蝎。就这,当初还说要娶我呢,你就这样,怎么娶我?”
“招娣”
“你该不会以为汉子娶了婆娘,就是摆在那里看吧?要干的事儿可多了!例如,两人会睡一个被窝,例如这样”
招娣就势伸出双手环上沈平粗壮的颈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沈平当场呼吸就乱了,身子抖颤一下,差点没把招娣给扔出去。他十分狼狈,一方面怕她摔了,一方面又想避开她,她的身子是那么的柔软,勾动了他心中所有的饥渴。
这一份饥渴,只能将她生吞活剥,将她揉进骨子里,才能缓解。
可他现在不能。
“招娣,你别闹,我这便去找车送你回去。”
“我没闹,我哪儿闹了?”她像个不懂事的小娃儿一样,在他身上来回厮磨着,突然有一物硌着了她,她顺手便抚了上去。
她搁在手里掂了掂,嗤地一笑:“我还当你不中用呢。”
这话当即将沈平的脑子给点炸了。
“不行不行,我得过去,你别拦着我。”
两人已经没有再看了,招儿折腾着下榻,却被薛庭儴紧紧拽住。
“你现在敢过去,信不信你姐回去后会骂死你。”
“我姐做甚要骂我?沈大哥也是,我姐喝醉了,难道他也喝醉了不成?”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你姐是故意的!”
这话当即让招儿愣住了,其实她也不是没看出来,只是出于一种有些羞耻的心态,下意识想把这事给遮掩过去。沈大哥是熟人,庭儴又在,若真是反正她觉得这事挺让人尴尬的,十分后悔怎么来了这一趟。
“你不要多管闲事了,你姐又不是小孩子,她自己做什么自己不清楚。没成亲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招儿啐地打断他:“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不信你去看看,那边大抵已经”
薛庭儴暧昧地笑了笑,没在言语。
招儿正想起身去看,一道夹杂着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呻/吟,已经顺着小洞飘过来了。
她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而此番似乎是汹涌的江水终于打开了决口,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起来,那边动静越来越大,招儿的脸越来越红,就去戳薛庭儴,示意他走。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可想好了,咱们走了,这房就会被客栈赁出去,到时候”
“那我们不走了!”招儿赶忙道。
自家人听着了,顶多是尴尬,若是被别人听见再看见,招儿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那你说我们做甚?要不,也叫些饭来吃?”
薛庭儴眼睛冒着红光,面上带笑,却咬牙切齿的:“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吃饭?”
招儿刚明白过来,人已经被压在了身下。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
次日天还没亮;招儿和薛庭儴便离了这处客栈。
薛庭儴去了市舶司;招儿则回了定海县。她整整一天都蠢蠢欲动的;等下午招娣从双屿岛回来;她也按捺着没问;就等着她姐跟她坦白好事。谁曾想等了两日都没见动静;且每天招娣都是来去匆匆;两人根本说不上话。
又按捺了一日,招儿忍不住了,趁薛庭儴去双屿岛市舶司的时候;也跟了过去。
泰隆商行里,一如既往的冷清。
这里的生意没有散客,但凡来上一宗;就不会是小生意。所以很多铺子看起来都门可罗雀;但并不代表没有生意做。
商行和票号后面有门是通着的,因为那边比较忙;无事的时候;成子一众伙计就被使到了隔壁;就只留了沈平一个人打杂。
招娣心里有气;就把沈平使唤来使唤去;即是如此,也消不了心中的怒焰。
她被人吃了不认账;裤子提上就翻脸了!
那日,两人整整颠龙倒凤了一个晚上;到最后连招娣都有些招架不住沈平的体力。这厮一点都不像人说的那样;头次都是软脚虾,似乎把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火气,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等终于结束后,两人都累得不轻,相拥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招娣发现自己被人收拾过了,她心里一片欢喜,倒是沈平这个老实人一直低着头,似乎有些害羞的模样。
招娣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性格如此。她回到商行,便让下面人把沈平的货给收了,交货付银子签契的时候,她都没有出面,就怕他心中不好想。
本想等着他来找她提婚事的事,哪曾想人倒是来了,却是提也不提这茬。
人家是来做伙计的。
好嘛,伙计是之前就说好的,这家伙又是个认死理的,招娣也没有说什么。她想两人同在一片屋檐下,说说话也是便宜的,混就当培养感情了。她想的倒是挺好,人家根本不接她的岔。
不光不接茬,也不提要娶她的事,仿若那一晚的事没有发生货,招娣心里的那股气啊,简直没办法形容。
这不,就逮着使劲折腾沈平。
“沈平,去把外面招牌擦一擦。”
“沈平,去把柜台抹了抹地扫一扫”
有时候明明旁人手里没活儿,就沈平忙着,招娣还要使唤他。这下连商行里的伙计都明白了,这新来的伙计是把姨奶奶给得罪了。
再之后招娣使着伙计们往票号那边去,也没有人疑问,都想着姨奶奶这是打算好好惩治这伙计。也就成子心里有点数,却什么也不敢说。
“姨奶奶,货到码头了,姜爷那边让商行里派个人去看着。”成子从外面走进来道。
换做以往,都是让成子去,今儿招娣却道:“让沈平去。”
站在不远处擦着货架的沈平,放下手里的抹布,又整理了一番衣裳,便来到成子身边。他初来乍到,自然得人指点一二。
成子心里暗叹一口,对招娣道:“姨奶奶,沈平第一次,恐怕还不懂其中的门道,小的带他去吧。”
招娣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等再回来,已经是中午了。
八月末的天,秋老虎正烈着。沈平在码头上站了一上午,衣裳都汗湿了,额头上也都是汗珠,身上灰扑扑的。
他进了铺子,就匆匆往后面去了。
铺子后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别看井这东西寻常,可搁在双屿岛就不寻常。
双屿岛地处海中,虽距离定海县不远,到底是海岛,海岛上淡水稀少,整个双屿岛除了市舶司有一口井外,也就只有这里有一口单独的井,是薛庭儴当初专门给招儿留着的。
至于其他商铺用水就没有那么方便了,每条街口有一口井,商铺里要想用水,都得去那处打。所以双屿岛最热闹的地方,除过是市舶司、博买场,便是每个水井点。
每处水井都有巡检司的专人把守着,岛上人员混杂,水源乃是重中之重。尤其像双屿岛这种小海岛上淡水都是一条水源,若是被人污了,是极为麻烦之事。
沈平从水井里打了水,便解开衣襟,拿出一条巾子沾了水擦脸擦身。
突然有人从背后走了来,道:“这种天气用冷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板苛刻伙计。”
是招娣。
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明摆着不高兴。
沈平微哂一下:“都是用惯了的,不当事。”嘴里说着,他手下胡乱地把脸颈及胸膛擦了擦。
水珠顺着黝黑结实的肌理蜿蜒而下,招娣移开视线,哼了一声,打算离开。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别生气了,我不是不想”他说得有些犹豫,磕磕绊绊的:“我就是想等多赚些银子,再去向你求亲。”
这话一下子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