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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家养小首辅-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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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然你看着!

    在灼灼逼人的目光中,薛庭儴吃完了午饭。收锅洗碗不细说,回来后他便再度拿出稿纸继续写题。

    一直写到夕阳落下,夜幕即将降临,七道题才终于写完。

    此时,安静了多时的巷道又热闹起来。

    经过了这两日一夜的时间,许多人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贡院的氛围,且到了这时候,七道题也都应该写完了,只等着誊抄。心情放松之余,也都变得安适自如,也不再赶时间了,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到了晚饭点,自然也都出来捣腾着做饭了。

    晚饭是面,吃过后,薛庭儴照例是洗碗。

    回来的时候,他端了一小锅水,这是打算待会儿烧来喝。

    巷道狭窄,人来人往,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小锅,可惜还是被人撞到了,撞到他的人正是那黑脸号军,一锅水让他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走路怎么不看着些,你没事吧?”

    附近号舍的考生俱都看着这里,目露同情之色。有些考生入贡院就这么一身衣裳,一穿就是三日,这种时候淋湿了,且不提穿着湿衣在这里过一夜,明日必定会着凉,穿这么一身衣裳可怎么写题。

    黑脸号军浑不在意地看着薛庭儴,眼神却放在他身上的书袋上。

    薛庭儴似乎显得有些慌张,忙从书袋中掏出几张晕得一团糟的稿纸,高呼一声:“我的草稿,我写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草稿!我的题可都写完了,就等着誊抄!”

    啊!

    目睹这一切的考生,眼神更是怜悯。

    两日之功毁于一旦,虽乡试是考三场,每场三日,可这三日却是把昨天入场点名的时间也算上了。也就说明天日落之前,就必须出场,就只剩下一天一夜的时间。且文章本是妙手天成,谁敢说再写一次,就能写出同样精彩的文章,谁不知头一日考生的精力是最充沛的,文章做得也自然比后面更好。

    “是你撞我,可不是我撞你!”黑脸号军悻悻道。

    有其他号军听到动静前来,询问怎么回事。薛庭儴用哭丧的口气告知他事情的经过,手里晕花的稿纸依旧舍不得扔,如丧考妣。

    “此乃是意外,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可有带备用衣物?快赶紧回号舍换身衣裳去,若不夜风一吹,当心着凉。还有两日时间,重新写过就是。”

    还能怎样?只能这样了。

    薛庭儴回了号舍,放下蓝色帘子,不多时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挑烛夜战,就见他时而连声叹气,时而揉皱了稿纸,考过两次的考生都知晓,就他这种状态,这次恐怕是悬乎了,题能不能做完,还是两说。

    一时之间,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就不一一细说了。

    次日,薛庭儴依旧是如此状态,偶尔有人从他面前经过,也都是摇头直叹。火字十三号也来过一次,甚至冒着被号军训斥的风头,宽慰了他几句,眼中愧疚之意流于言表,大抵他是误会了薛庭儴是因为他,才被那黑脸号军挟怨报复。

    其实到了第三日上午,就已经有许多考生交卷了,陈坚就是在此时交卷的,却并未离开,而是等着其他人。

    放第二排的时间是在中午,这一次只见到林邈和北麓书院另外几名学生,满身疲惫地从贡院里出来,李大田、毛八斗、薛庭儴都还没见着。

    陈坚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原本以为庭儴必然比他要早,谁曾想竟是这么久都没出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这个缘由,他硬是挺着疲惫的身躯没离开,固执地等待着。见此,林邈让其他人先行回去,自己则留下来陪着陈坚等下去。

    第三排是在申时,这一次李大田和毛八斗都出来了。

    两人满脸倦容,见老师和陈坚都等着他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旋即就发现,薛庭儴不在,人呢?

    人还没出来。

    从陈坚口中得知这一事情,两人都是大惊失色,心道肯定是出事了。

    眼见到了傍晚,第四排也放了,可还是没见薛庭儴的人,自此不再猜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薛庭儴才会一直没出考场。

    “老师,怎么办?”

    林邈皱着眉:“再等等,还有最后的清场,到时庭儴必然会出来。你们别担心,我北麓书院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若是敢欺上头来,必定让他有来无去!”

    这大抵是素来待人宽和的林邈,说得最狠的话了。

    侯四也一直在旁边陪着,闻言也道:“先生说的是,我北麓书院也不是好惹的。”

    *

    贡院里,薛庭儴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一直站在外面的火字十三号,火字十三号的卷子其实早就写完了,交了卷,他却并不愿意离开,就在外面杵着,无论那些号军怎么威胁,都不动如山。

    关键这些号军也拿他没办法,贡院可没规定考完后必须就得走,火字十三号也就借着这点赖下了。

    然后一直陪了薛庭儴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

    清场的号军已经往这里走来了,薛庭儴这才站了起来:“你这人实在太固执了。”

    “此乃我一意为之,不关你事。”

    薛庭儴摇头失笑,忽而提高嗓门:“交卷!”

    “你终于交卷了?再没见过比你更磨蹭的,最后一个!”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负责清场号军一同的;还有受卷官。

    薛庭儴恰恰等的是此人。

    之前因为交卷人太多;都是由号军代收;转交给受卷官。可临近清场;受卷官却是亲自出面收卷的;薛庭儴可不想自己的卷子被人动了手脚。

    “之前打下的底稿沾水打湿了;所以学生才会如此晚交考卷。”他毕恭毕敬道。

    受卷官看了他一眼:“总算赶上了;也算不得晚。”

    薛庭儴又行了一礼,方随同火字十三号一同往贡院外走去,有两个号军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要确定他们必须离开贡院。

    一直到出了龙门,这两名号军才离开。

    贡院大门在两人背后关上,火字十三号这才对薛庭儴道:“我见你似乎刻意拖延时间;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薛庭儴一笑:“竟然没瞒过兄台;为弟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小心些并不为过,这些个号军实在卑鄙无耻;竟然用那种阴损的手段;实在是可恶至极。”说到这里;火字十三号颇有些咬牙切齿之色。

    薛庭儴心中有愧;却并未打算道出实情。一来解释不清楚;二来也是不想牵连对方。

    “只是你今日刻意等我,我就怕那些号军因此生怨;在接下来的两场刁难于你。”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反而受了牵连?”火字十三号哈哈一笑;拍了拍薛庭儴的肩膀:“见你年幼;大抵也是第一次来乡试,来的次数多了你就知道,这些人就是纸老虎。只要你不作弊,不犯忌讳,脸皮又够厚,他们不敢拿你如何的。那些人吃亏受辱,无外乎脸皮不够厚。”

    薛庭儴转念一想,可不是如此,因为号军都是目不识丁的粗人,自然不太注重体面什么的。可读书人恰恰相反,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才会落于下风。

    他笑了笑道:“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防范一二的好,你这种手段防得了君子,却不防小人。”

    可不是!火字十三号思及薛庭儴的遭遇,沉吟道:“你说的这倒是真的,看来后面两场还是要多多注意了。不过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就这些人跟咱们读过书的玩心眼,一百个也不是对手。”

    正说着,早在门前等候多时的林邈等人已经看见薛庭儴了,脚步匆匆朝这里而来。

    薛庭儴对着那边笑了笑,又对火字十三号道:“我的老师和朋友们来了。”

    火字十三号点点头:“那明日再见?对了,我姓岳,字步巅,人称不癫居士。”

    “我姓薛,名讳庭儴,字与名相同。”

    两人相互一点头,岳步巅便大步走了。

    毛八斗走过来,眼神好奇地看着那个已经远去,瞧着模样颇为狂放不羁的中年男人,问道:“庭儴,这是谁?”

    “一个在贡院里认识的朋友。”薛庭儴看着岳步巅的背影道。

    他是知道此人的,也是听了对方的名讳,他才知晓火字十三号就是人称不癫大师的岳步巅。

    外界评价他生性豪放,高义薄云,却恃才傲物。不过此人确实有狂傲的资本,三岁识字,五岁便能吟诗作对,十四便考中了秀才,有山西第一才子之名。一手妙笔丹青精妙绝伦,引得无数喜画之人竞相追捧,在词赋上更是颇有造诣。

    大抵是天妒英才,抑或是人生不可能四角齐全,与其偌大的名头相比,此人自打考中秀才后,却是屡试不中,更是英年早逝。

    薛庭儴之所以会知道他,还是因为岳步巅死后,他的画突然风靡大江南北,连带其人也是声名大噪。可惜人已经死了,自是见不到这番风光。

    而此时,岳步巅还不过是个落魄秀才,被人嘲笑伤仲永的典范。

    “对了庭儴,你今日怎么出场如此之晚,可是在贡院里发生了什么事?”陈坚问。

    薛庭儴看着眼前目露关切的几人,心中突然一暖:“也是我不走运,好不容易打好了草稿,却突然遭意外毁了,只能重新写过,自然出场拖延了,让你们久等了。”

    林邈等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宽慰薛庭儴不要在意。陈坚却是蹙起眉,旁人不知,他却知道,庭儴有过目不忘之能,哪怕是草稿被毁,也万万不会晚到如此地步,难道是庭儴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下意识去问因何原因毁了,薛庭儴心里暗叹一口,也并未瞒他,将事情说出来。却是隐瞒了自己发现被人监视,甚至故意毁了他草稿,以及他心中的种种猜测。

    “幸好只是泼湿了草稿,若是把卷纸也泼湿了,庭儴你就惨了。”毛八斗心有余悸道。

    薛庭儴笑了笑,哪里好说自己是故意为之,所以才会忘了将稿纸放进题袋中,就是为了勾引对方下手。

    题袋因为是防水的,所以卷纸没湿,草稿却毁了。

    他会这么做,不过是刻意麻痹对方,对方见害着了他,下面自然不会再动手了。他虽不怕这些人,可他并未忘记如今当务之急是乡试。

    与陈坚同样深思的还有侯四,他负责北麓书院外围之事,久经世故,自然不像林邈他们这么好瞒过。不过他并未多想以为是薛庭儴故意欺瞒他们,只当他尚且年幼,还不懂这其中的机锋。

    之后,一行人回到客栈,大吃一顿便歇下了,不必细说。

    次日还是天未亮,一行人再度像头一场那样奔赴贡院。

    因为是轻车熟路,而想作弊夹带的早在头一场就被清了出去,所以这一次入场比之前快了许多。薛庭儴来到自己那间号舍的时候,才不过巳时。

    他照例是先归置东西,趁着空档将整间号舍扫视了一番,发现顶上破了几个小洞。

    乍一看去不显,可今日因为天阴,号舍逼仄,从里面往顶上看特别明显。他抿了抿嘴角,心中暂不确定到底是那号军因为私怨故意为之,还是受了上面的吩咐。

    可不管怎样,很明显这就是软钉子,让你吃了亏,却有口难言。贡院的号舍本就参差不齐,越靠前的号舍越是好,不光宽敞,且一定不会漏雨,毕竟是在大人们眼皮子底下。

    至于越往后面,号舍建得越是偷工减料。屎号也就不提,那种人只能弯着腰进去,甚至漏雨的雨号,枚不胜举。你不可能因为只是号舍破了两片瓦,便去找谁说理去。

    要说理可以啊,你可以选择不考。

    薛庭儴如今只能希望千万不要下雨,若是下雨,这剩下的两日就难熬了。

    第二场的卷子发得比较早,到了下午便发下了。

    这一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各一道。

    这些题并不难做,考得便是时务。且不说薛庭儴之前看过许多关于二三场的宝典,只凭他那梦中薛庭儴从仕多年的经验,就足够他用了。

    就是有些费时间,得先打底稿,确认无误后,才能誊抄到卷子上。

    写题的期间,薛庭儴一直有意无意观察着外面的那个号军。虽是换了张面孔,可这些号军似乎看中了火字八号的那个位置,每个人都如此坚守,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叹其精神可嘉。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雨了。

    已是入秋了,一旦下起雨来,丝丝凉意直往号舍里钻。许多考生都受不住,起来加了件衣裳,方又坐下继续答题。

    唯独薛庭儴没这么好了,外面下中雨,里面下小雨。他一阵手忙脚乱,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油布,也幸亏他准备充裕,钉锤俱有,站在砖托上,咚咚咚地连锤几下,有油布做顶,到底不怕雨从头上来。

    至于外面,将雨伞打开放在蓝色帘子外面,如此一来,也不怕外面的雨飘进来。

    就是温度下来了,号舍中有些冷。不过这也不怕,他带了炭,只要坚持过这一晚,明早第一个出场,就可以了。只要不是扎堆出场,越是靠前越是醒目,是时收卷的就是受卷官,而不是号军。

    这一次薛庭儴并未像头一场那般慢悠悠的,而是抓紧了时间写题。

    号舍中因为有了炭火,十分暖和,薛庭儴也不觉得手脚冰凉了,此时他颇有一种岳步巅的豪迈,尔等蛇鼠之辈,奈我如何?!

    *

    就在考生们专心致志的写考题的同时,之前第一场的考卷,已经完成了最初的整理。

    一些有破损或是污渍的试卷俱都被剔出来,送至大公堂,自是做落卷不再他想。剩下的则是送至弥封所和誊录所,进行糊名和誊录。

    誊录所的工作量最是繁重,需用朱笔将考卷一字不落的誊抄一遍。这也是所谓的朱墨卷,考生亲笔书写的是墨卷,誊录则是朱卷,这样也是防止考官认识字迹,由笔迹来选择是否取中。

    誊录完,还需送至对读所,由对读生将朱墨两卷对一遍,确认是否一致。自此外帘处理完试卷,将试卷送给内帘收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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