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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海棠旧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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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晟说的毫不迟疑,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顾靖安看了他半晌。

    “阿晟原是一早就做了打算,不过订婚宴,是你的主意?”

    姚晟垂下头:“是,少爷若觉得不妥,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顾靖安闭着眼睛,睡着了似的,好半天才说:“就按你说的去安排,至于订婚宴,要隆重,如果这次死的是我,这也好歹算是我跟她堂堂正正的最后一个仪式。命好没有死的话,往后就再补一个正正经经的婚宴给她。”

    “是。”

    顾靖安起身姚上楼,姚晟还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

    “还有事?”顾靖安问他。

    姚晟踌躇了一下,“少爷真的不去看看夫人么?”

    这句话姚晟今晚重复了好几遍,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顾靖安并没有在意他的样子。

    他自嘲的笑了笑:“如今我连碰她一下她都吐,我更是不知道,回家如果突然跟她提订婚宴的事,便是骗她说只是权宜之计,她大概也不会答应。阿晟你去安排,看她会如何说。”

    “夫人一定会答应的!”姚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顾靖安转过身诧异的看着他,姚晟立马圆场道:“我的意思是,夫人一心为你,你去说,她不会不答应。”

    顾靖安微醺的摆摆手,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梯。

    自从两个人各自不欢而散,公馆里又冷清起来。

    陆其华将房里的灯开的最亮,搁下笔将墨迹未干的宣纸放好,俯身轻轻的吹了吹。

    “纵豆蔻词工,青楼好梦,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陆其华轻吟着纸上的词句,在夜里格外的寂静幽怨。

    她想念苏州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也想念那古巷雨后青石板上幼小的跳蛙。

    她低喃:“若我这次死了,明年春来桥边的红豆,又是哪对有情人去采。”

第133章 准备婚宴() 
顾靖安还是没有回来,可陆其华却答应了婚宴的提议。

    她和顾月为自己精心的挑选着礼服的样子,落玉更是时常陪着她。

    陆其华给爹娘拍了电报,说到处在打仗不便奔走,叫他们放心,她很快便回去看他们。

    她很认真的对待着这场形式上的、带有其他目的的订婚宴。

    她将自己亲自打洞串好的红豆手串给了姚晟两只,让他把一只赠给兰歌。

    姚晟接过去收好,又觉得不放心,拿出来重新装在了西装底下的里衣兜里。

    陆其华反倒被他有些笨拙的动作给逗笑了。

    姚晟见她笑了,心里也欢喜,脱口而出道:“夫人很久没有笑了。”

    陆其华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如常的说道:“最近总觉得累,连笑都觉得费力气。”

    “文卿他,怎么样了?”陆其华问。

    姚晟有些讶异,但还是照实的汇报。

    顾靖安最近在部署婚宴上的事,这是和他舅舅明争暗斗十多年来的最后较量,他格外的当心。

    陆其华平静的点了点头,说:“好,知道了。”

    这是陆其华这些天以来,第一次问顾靖安的近况,可是她语气平常的就像是在问早上出门去工作的丈夫一样。

    好像顾靖安消失多少天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一样。

    姚晟知道她是爱少爷,只要知道少爷还在,过得好,就好像两个人还在一起一般。

    可顾靖安不这么想,他以为哪怕是陆其华打电话来跟他吵一架,或者是在家里闹一闹,他也会顺着台阶下,给自己找个借口回去的。

    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面的女人,她可以热情似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天立誓向他表明心意,却也可以在两人闹别扭时不吵不闹的一个人安安静静待这么久。

    他看不透她了,或者说,他一直以来都将她当成了小丫头看待,而从未真正的看透过她。

    陆其华最近总是很疲倦,她在躺椅上阖上眼睛,姚晟欠身要出去,陆其华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说:“姚先生,对不起。”

    姚晟脚下的步子一滞,他回过头,陆其华正侧过头看着他,他确定陆其华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

    “陆小姐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姚晟僵直着身体,木讷的挤出了一句话。

    陆其华站起来走过去在妆匣里取出一封信,她把它递给姚晟,“辛苦你了。”

    信封上书着“重华亲启”四个字,姚晟锁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

    “对不起,每一次都利用你无法拒绝我的要求来达到我的目的,我是不是很自私。”陆其华笑着说。

    姚晟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我知道,可我心甘情愿。

    可是没有,他最终只是开口:“我没关系,只是担心少爷知道会生气。”

    陆其华浅浅的笑了笑:“我怕也等不到他来同我生气了,端午是个好日子,要是能下雨就更好了。”

    “陆小姐喜欢雨?”姚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下雨,他见过陆其华好多次在雨天自己坐在亭子里,有时候甚至都能打盹睡着。

    陆其华点点头,“我想在那天,见到我在这世间最喜欢的景色和最爱的人。”

    “会的。”姚晟说。

    他嘴笨,最不会安慰女孩子,每每陆其华不开心的时候,姚晟都会无比懊恼自己的这个缺点。

    “去吧,我想休息了。”陆其华说。

    姚晟收回目光,鞠了躬出去。

    齐思任和姚晟两个人最是看对方不顺眼,齐思任记恨姚晟当初对他动手,姚晟他欺侮过陆其华。

    姚晟能找到他,齐思任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自他抢了齐思任的铁路合同起,他就每天等着顾公馆的人来,只不过他也有些不明白的是,顾靖安虽大张旗鼓的查过合同的事情,可没过些日子,唐姨一死,这件事居然也就被他当做从未发生一般。

    如今铁路的修建已经到了中期,他才派一个副官过来。

    齐思任满是不屑的瞥了姚晟一眼:“姚副官,北平一别,可是无恙?”

    “有劳齐公子挂念,若没记错,齐公子同我和夫人该是汉口一别才是。”姚晟故意提及陆其华。

    果然,齐思任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也定是想到了汉口的火车站,就在他要和陆其华回家结婚的时候,姚晟来带走了她。

    自此以后,再见陆其华,她已经变了身份。

    他冷冷的睨着姚晟,气氛冷到了极点。

    佣人上来茶,姚晟举到唇边闻了一下,随即搁到桌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夫人也常煮这种茶,不过可比齐公子家里的味道好多了。”

    说完站起来,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放到桌上,道了句:“告辞!”便扬长而去。

    他是一个人只身来的齐公馆,他也料定齐思任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齐思任拾起桌上的信封,只上面的四个字他便知道是出自谁手。

    手下附在他耳边问姚晟要怎样处理,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信,思虑了半晌,说:“让他回去。”

    他敢一个人来,定是做足了打算,何况他来替其华送信,若真出了事,其华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

    他上楼拆开信,纸上的字体娟秀小巧,颗颗圆润。

    “重华哥哥,去年年关一别,已是数月,听闻你近来安好,我也放心。我最近总是想起我们小时候在重庆的日子,那时候什么也不想,真好。我想跟你正正经经的说声对不起,重华哥哥,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你,来生来生我还是会负你。到了现在我才明白,爱一个人,便是想要将生生世世都交付与他的,同衾同穴、生死相随。所以,我愿你真心寻得一良人,携手余生,勿念!其华亲笔。”

    顾靖安将信透着光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几乎能想来,陆其华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她定是安安静静的举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极其认真的写下这些婉转又决绝的话语。

    只是,齐思任心里瞬间冒出不好的念头来。

第134章 致命沉默() 
他又将这短短的几句话来从头仔细的看了一遍,越发觉得不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其华。

    她早就因为那件事跟自己闹得有些僵,她怎么突然间来信给自己说这些。

    怎么看着都像是要一辈子都见不到了似的。

    齐思任扔下手上单薄的信纸,急匆匆的抓起电话。

    可是陆其华房里的电话打不通,他打到顾公馆,接电话的是佣人,说夫人不在。

    齐思任这下敢肯定是出事了,或者即将要出事。

    他出去,边下楼便吩咐:“备车,去顾公馆。”

    车子到顾公馆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公馆周围的气氛不对,一些人看上去都奇奇怪怪的。

    “下去,说拜访顾司令。”齐思任在车上等着。

    他也的确不是来找陆其华的,她既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想必也是打算好了不见他。

    只是陆其华如今是顾靖安的人,她若过的不好,多半是与那人有关系。

    他宁可其华跟别人在一起,也不要她过的不幸福,自己已经在其华跟前铸了错,可不能再眼睁睁的看她活得不开心。

    手下一会儿跑过来回说顾靖安不在,里边的佣人说已经好多天不在公馆了。

    齐思任隐忍着怒气:“是不在,还是躲着不见?”

    “少爷,应该是真的不在,我没有说来的人呢是您。”

    顾靖安好多天不在公馆,按理说正是和其华如胶似漆的时候,他既然人在上海,却哪有理由将其华一个人丢在家里。

    莫不是那顾靖安做了什么对不起其华的事,惹得其华想不开甚至有了近似轻生的念头。

    齐思任越想越心急如焚,既然不在,只好先找到人再说。

    “给我去查姚晟的住处,要快!”

    “是,少爷。”

    齐思任的车停在姚晟门口时,姚晟心里大概知道是跟陆其华的那封信有关,这事不能让顾靖安知道。

    他出去关上门,问齐思任:“不知齐公子有何贵干?”

    齐思任明显不耐烦:“让顾靖安出来。”

    “司令不在这里,何况司令日理万机,没工夫陪你逗趣,齐公子请吧!”姚晟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齐思任扬手,后面上来几个人困在姚晟四周,齐思任便看也不看他的推开门往进走。

    “齐思任!”姚晟压低了有些急切的声音,“如果你真为了她好,最好现在立刻离开。”

    齐思任的脚步一顿,回过头:“你跟顾靖安一丘之貉,你以为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能骗过我?其华是我命,我就是死也容不得你们欺负她。”

    “没有人欺负她,所有的一切皆因你而起,你还要在这里添乱。齐思任,我劝你赶紧走。”

    姚晟此刻一心只想着不能让顾靖安知道陆其华写信的事,他虽不知道信上的内容,可顾靖安的脾气,才不会管写了什么,只有和齐思任有关就是不可以。

    且送信的是自己,顾靖安本就觉得陆其华不信任他,再让他知道陆其华打发自己做事,他定会气死的。

    齐思任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姚晟紧张的往楼上看了一眼,厉声道:“你想知道什么,跟我来。”

    说完拨开前面的人,往弄堂一侧的小巷子里走。

    齐思任犹豫了再三,心想找顾靖安算账来日方长,再说他也未必肯告诉自己其华的情况。

    其实姚晟也不过是避重就轻的说了陆其华的状况,只说两人吵了架,陆其华许是心情不好,让齐思任莫插手。

    至于陆其华要订婚的消息,他答应过陆其华不让齐思任知道。

    她还是尽她所力护着他,姚晟盯着齐思任这张骄纵桀骜的脸,心里涌出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你走吧,若是让司令知道你们有联系,事情只会更糟。陆小姐也不是会为这么些事就去寻短见的女子。”姚晟说。

    齐思任靠在墙壁上,抱着双臂打量姚晟,语气傲慢道:“你,喜欢其华。”

    他没有问他,只是轻描淡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姚晟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回的时候留了一句:“不送。”

    姚晟推开房门进去,顾靖安就靠在楼梯上,手上晃着一杯酒,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少爷!”姚晟欠了欠身。

    “阿晟你很好!”

    姚晟惊慌的抬起头,见顾靖安带着笑意从楼上下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将酒一口饮尽。

    走过时将酒杯往姚晟垂下的手上一塞,“琉璃挺贵,别摔碎了。”

    姚晟反手接住杯子,回过头轻喊:“少爷!”

    顾靖安头也没有回的出了门,姚晟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他猛地放下杯子,往出跑跟上去,顾靖安叫人开走了车。

    姚晟跑出弄堂,奔跑在夜幕降临的街头,他怨恨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帮着陆其华与齐思任通信,少爷不会放过陆其华的。

    姚晟脱下累赘的外套,衬衣里灌进了风,在背上鼓了一个包。

    陆其华正在画画,楼下的门被大力的踹开,家里佣人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嘈杂又慌乱。

    她手上的画笔一抖,画上的人脸上多了一道线条,她拾起橡皮,还未触到画门就被推开了。

    顾靖安走过来,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抓起来,“你还在这里画画啊?你的青梅竹马没来接你么?这倒挺稀奇,他接了你的信,怎么还能耐得住性子呢?嗯?”

    陆其华用空闲的手拿着橡皮,将画上的那笔污渍认真擦掉。

    “陆其华!我在跟你说话。”顾靖安怒道。

    陆其华放下橡皮,仰起头看着他:“我听见了。”

    “好!好!你、阿晟,你们一个个联合起来将我当傻子一样背叛是不是?我早该知道,你在我身边待够了,可是你别妄想了”,顾靖安的眼里蔓上一丝邪气,他冷笑道:“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的。”

    他低下头粗鲁的啃着陆其华的嘴,两只手握着她的胳膊,力道大的陆其华咬紧了牙齿。

    她没有出声,脸色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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