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他的心-第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声的目光冷冷扫过去。
“既然知道不是一个队的人,不能乱用,你还乱用什么?”
“陈大队长,麻烦你讲讲道理,我是为了救人才用的你家队员。他们任务没完成好,害得基地被人堵上门,现在还在外头闹,这难道怪我?”
李主任眉头一皱,“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还嫌基地不够丢人?”
陈声侧头,“李主任,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我的队员。”
李主任微微一顿,点头,“你问。”
陈声来得晚,确实有知道细节的必要。
陈声就这么孑然一身顶在最前头,回头看着插不上话,像俩犯了错的傻瓜一样被钉在原地的人。
“三队行动时,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路知意攥紧了手心,“原地待命,等候支援。”
“这话凌书成有没有亲口对你们说过?”
两人点头,“说过。”
陈声瞥了眼吕新易,再问。
“吕队来调走你们的时候,说了什么?”
路知意答:“他说四队要运送伤患去医院,但人手不够,要我们去帮忙。”
“你们没拒绝,就这么扔下自己的任务,去当司机了?”
“拒绝了,我和青山都说了不去,要等在原地待命,等候副队的通知。”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擅离职守?”
“因为吕队发火了,说沙滩上的伤员伤势严重,继续等下去会没命,他命令我们立马前去支援。”
吕新易的脸白了一点。
“陈声,你这什么意思?尽挑对自己有利的——”
陈声压根没理他,从容不迫继续问。
“运送伤员一向是四队的职责,这么多年很少出过什么岔子,因为天气因素、交通状况都在可控范围内。路知意,我问你,你们今天为什么会耽误伤员送医时间?”
“因为我们不通路况,对路段也不熟悉,所以遇上大堵车。”
“不熟悉,难道不会向吕队申请交通路况报道?”
冯青山答:“我们申请了,一路都在试图联络吕队,可他一直不接电话,对讲机里也不作任何反应。我们别无他法,车上的伤员又危在旦夕,最后只好根据手机地图导航找去医院——”
吕新易几乎是抢白。
“胡扯!现场那么忙,我听不到对讲机的声音也是正常的。但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推卸责任,什么全程都在试图联络我,根本没有的事!”
陈声的视线落在他面上,嘴角一扯。
“有没有这回事,查查通话记录不就知道了?”
吕新易冷笑一声,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把扔在会议桌上,“那你查啊,当着大家面查,我还怕你不成?”
陈声笑了,“查通话记录这种事,怎么好劳烦吕队?”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麻烦吕队报一报你的身份证号,我们还是请移动公司查吧。”
吕新易脸色一白。
会议室里又争执了好一阵。
基地外的事情被政治处暂时缓解了。
刘建波匆匆离去,要代表基地去医院探望病人,慰问之余,少不了要进行抚恤。
吕新易不肯担责,强词夺理也要给自己辩护。
他的理由是,他固然有工作上的疏忽,但犯下错误、耽误时间的实打实的就是三队的人。
陈声冷冷地说:“我的人的确犯了错,在吕队的教唆下,抛下自己的任务,违背副队的命令,擅离职守。我身为队长,自会处置,绝不徇私。”
他眼眸沉沉地盯着吕新易,“但吕队一心只惦记着自己,不仅耽误别队执行任务,自己的任务也执行得一塌糊涂,难道就没错了?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错,我来帮你数一数。第一,你随意调派三队队员,是错。第二,路况报道不能及时传达,是错。第三,身为队长,任务执行失败不肯承担责任,只会推卸责任,是错。”
他淡淡地收回视线,“现在,够清楚了吗?”
吕新易咬牙切齿,“清楚,清楚极了。可要不是你自己队规松散,没有规矩,怎么可能我一调派你的队员,就能轻而易举把这两个蠢材调走?这事难道就没你半点责任?”
会议室里静得像是被人按下静心键了。
片刻后,陈声说:“你说得对,没有规矩,指令不达,这事我的责任。你担你的责任,我为我的失误买单,再公平不过。”
路知意心都揪紧了,想说话,却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吕新易:“好,那指挥不当的过错,我就担了,怎么处置就听上面的。你呢?”
陈声一动不动站在那,声色从容:“上个月收到指挥中心的调令,要我三个月后调来中心。我自认能力有欠缺,做事不够周全,还需要继续在队里锻炼。”
李主任和张主任都是一惊。
张书豪道:“陈声,不要拿前途开玩笑!这事该谁承担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你没必要一个人担下来!”
陈声:“我是队长,该我担。至于队员犯的错,我们队内自己解决。”
路知意压根没想到失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开口叫他:“队长——”
“不到你说话的时候。”他淡淡地瞥她一眼。
凌书成在一旁急得要命,“我是代理队长,当时是我的错,用不着你来担!我自己来!”
“你也闭嘴。”陈声眉头倏地皱起来,眼神冷冽地盯着他。
全场鸦雀无声。
中心的两位主任面面相觑,最后张书豪说:“你们先回去吧,如何处理,我们会跟上面汇报,讨论后公示。”
陈声带着三人离开指挥中心时,全程一言不发。
凌书成一路诚诚恳恳认错,“都是我的错,指令传达不够坚定,他俩才一时不察着了吕贱/人的道。我错了,他俩也错了,但错得最离谱的是吕新易。你要是有啥教诲,这会儿就说吧,咱们认错,但你不该把自己也拉下水来。”
一边说,他还一边朝路知意和冯青山挤眉弄眼,要他俩一起道歉。
陈声压根儿没理会,停在训练场,只说了一句:“每人三十圈,跑不完,今晚不用睡。”
凌书成一惊,“三十圈???”
“四十。”
“喂你这是不是——”
“五十。”
“五十也——”
“六十。”
凌书成刚要张嘴,被冯青山和路知意一把捂住了嘴。
路知意身姿笔直,一丝不苟答了句:“是!”
两人拖着凌书成就开始跑圈。
六十圈,一圈不少。
累了就用走的,走一段平复完呼吸继续跑。
跑完时,已是凌晨两点,三人均是满头大汗、衣服湿透,就跟脑门上顶了只水龙头似的,合都合不上,哗啦啦直往下冒水。
狼狈至极。
陈声一动不动站在跑道旁,眼睁睁看着三人要死不活跑完全程,一个字都没说,一点水都没放。
跑完时,不分男女,悉数倒在了跑道上,动弹不得。
肺里仿佛针扎,身体陷入极度疲倦的状态,快要脱水了,快要晕厥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可路知意只能瘫在那里,除了呼吸以外,别的功能仿佛都丧失了。
路灯还亮着,一盏一盏,昏黄孤独。
蚊虫聚集在灯泡周围,一圈一圈绕着,不知疲倦。
她闭着眼,只想在此地长眠。
满心愧疚。
都是因为他们不懂规矩,连累了整个队,更连累了陈声。
六十圈其实也少了。
身体停止了运动,可大脑里纷繁芜杂全是杂念。
直到眼前的路灯光被什么挡住,她整个人陷入一片阴影当中。
睁眼,陈声站在她面前。
他把手递给她,说:“起来。”
她看见他平静的脸,眼眶忽的一酸,“你走吧,让我在这儿清醒清醒。”
他看她片刻,“这是几个意思?”
“犯了错,需要好好反省。”她吸吸鼻子,“我不知道你要去指挥中心了,要是你真因为我去不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陈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淡淡地说,“就算没有今天这事,我也会找机会跟指挥中心说,我不会离队。况且今天你是有错,疏忽职守,不听命令,但我也有错。我不是意气用事才替你们担责任的,是我这个做队长的教导不够,没有事先跟你们说清楚遇到突发情况该如何应对,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路知意的重点不在后面。
她怔怔地望着他,“为什么不去指挥中心?”
去了那里,就在也不用出任务,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一切只需要用脑子,而不必身犯险境,基地里每一个人的最终目标就是进入那栋大楼。
为什么不去?
陈声就站在夜色里,夜幕低垂,灯火昏黄,小飞虫绕在他背后乱糟糟飞着。
可他安静而挺拔。
面容已有些模糊不清,可眼神里却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
他说:“何必问?你知道原因的,路知意。”
她的热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她知道那个原因。
在她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以前,他是不会离去的。
前途算什么?安稳算什么?
为了她,他连救援队都来了,还贪图什么前途、期盼什么安稳?
她撑着地爬了起来,抹着眼泪对他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蛋!”
他看她狼狈的模样,满头的汗珠,“你到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确实是很蠢了。”
他伸手去拉她,无视一旁的两具“尸体”,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淡淡地数给她听:“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中飞院时把我推开,已经很蠢了。等你三年,这时候才来找我,更蠢。来了基地还沉默是金,不知道第一时间讨好我,蠢到家了。”
他侧头看她一眼,“你说你蠢成这个样子,我要怎么离队,怎么去指挥中心?”
路知意用力擦了把脸,点头,“你说得对,我真蠢!”
她咬咬牙,“队长,我发誓我从明天开始会更努力的!”
“努力干什么?”
“努力训练!”
他摇摇头,“愚不可及,无药可救了。”
到这份上还在说训练。
他在说爱她,她在说工作。
陈声无比心疼自己。
可他清楚,她知道他对她的担忧与不放心,他爱的那个路知意,一向是个女战士。犯了错,她会原地爬起,比任何人都更努力、更上进。
第八十七颗心()
第八十七章
对于延误伤员救治时间的事情;最终处罚公示在一周后。
送医原本就是四队的任务;不管把谁扯上;吕新易实打实要承担责任;不仅胡乱指派他队队员;扰乱彼此双方的行动;还未及时给予送医人员路况报道;最后工资被扣,当众检讨,留队查看半年;并且被撤销了队长职务。
四队的路知意与冯青山在工作途中擅离职守,给予警告处分。
队长陈声管教不力,警告处分。
代理队长凌书成在行动中人员调派不力;警告处分。
全基地的人在训练场开大会;吕新易拿着连夜写出的检讨书,颜面全无地上了台;当众念了一遍。
台下有人在笑。
他平日里作风不好、人品有问题;和其他队的人关系相当恶劣;这回又给基地招来了坏名声;一群渔民打上了门;如今这下场;众人都喜闻乐见。
听说基地赔了钱,还被上面批评了,这群风里来雨里去、冒着生命危险进行营救行动的人个个都不服气。辛辛苦苦多少年;一朝被老鼠屎臭了名声;可气。
经过此事,三队四队的人关系更是降至冰点,见面巴不得鼻孔朝天地走。
路知意为此心情沉重了好多天,每日除了刻苦训练就是刻苦训练。
三队的人都安慰她:“小事情,谁来基地没犯过小错误啊?”
“是啊,干的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小失误当然在容错范围内了。”
“何况这本来就是小人搞我们,你别介意。”
可不管别人怎么说,若她当初肯坚定立场,死活不听吕新易的命令就好了。又或者,她来了滨城好几个月,若是肯多花点心思在熟悉路况上就好了。
她想起过去念书时,老师总说:“大家都会的,你也会,这没什么稀罕。你们要懂得在完成课上任务的同时,自己去拓展,去学习超纲的内容,那才是将来你们在社会上面临激烈竞争时的资本。”
她现在根本就是个及格边缘的小学生。
超纲内容?不存在的。
于是路知意又多了点任务。
她开始了解别的队都做些什么,一个合格的救援队队员应该具备些什么能力,又有什么技能是将来也许会在工作中面临的。
她厚着脸皮踏入医务室,虚心向柏医生请教,如何进行cpr(心脏复苏),救援时如何应对内脏出血的重伤患者。
她请郝帅吃饭,向他了解执行任务时,海上与航空该如何互相协助。
她翻墙搜索国内外的救援资料,查阅很多海难事故的细节,思考在同样的情况下自己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她趁着周末不值班的时候,骑着共享单身去市里四处走动,熟悉这座城市。
在完成自我布置的任务时,路知意遇到了各种突发状况。
柏医生笑眯眯问她:“你们陈队长还对你那么凶吗?”
她讪讪一笑:“偶尔吧。”
比如onthebed,做激烈运动时。
柏医生忧心忡忡,“这人,就没有半点温柔的时候!我都跟他说了,你是女孩子,对待女队员他得有耐心。何况你还这么上进,比他队里那些糙汉子不知道强到哪去了!”
路知意开始走神。
温柔的时候吗?其实也不是没有,比如激烈运动完后,搂着她亲亲眉毛、亲亲鼻尖,一脸不知道怎么表达爱意的时候。
想着想着,她开始面上发热。
柏医生奇怪地凑近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