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他的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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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的脸色好看了那么点。
“郝队长和气是和气,但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三句不离你——你们陈队长对你好吗?哟,陈队长放你出来兜风了?陈队长一天到晚板着脸,他不累我都累得慌,你们没意见吗?——我看他十有八九是个gay,暗恋你。”
路知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队长眉头就此舒展开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靠近点,别掉下床了。”
“这也太近了点等等,靠近点就靠近点,你手往那儿放?喂,喂——啊!不能碰那里”
通常情况下,醋意大发却又无处宣泄的队长,会采用这种肉搏的方式,重拾男人的自信。
他从不说,他爱看她隐忍地咬紧牙关,只敢轻声哼哼的模样。
她蹙着眉,额间是亮晶晶的汗,欢愉中带着难耐的神情。
而他看着她紧闭双眼,单手揉着那头短而柔软的发,简直像是上天。
爱欲是食髓知味的盛宴,是恋人间缠绵不休的序曲,是这燥热而忙碌的基地生活中最好的治愈,是他将她纳入生命最完整的表达。
在那极致的一刻,很多话无需说,也传达到彼此心底。
他所求不多,愿与她灵魂紧贴,双唇相碰,如此而已。
烦恼之三,又盼她早日成为出色的战士,又怕她成为敢闯敢拼不怕死的救援队员。
喜于她的成长,忧于她的进步。
他对她的感情总是矛盾丛生,愿她发光,又愿她永远只是一块璞玉,被他紧紧藏着掖着,这样就不必与他人分享。
可这些,陈声从不对路知意说。
骨子里,他依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陈声,张扬而我行我素,看不惯的从不隐瞒,看看老子的脸就知道我待不待见你,这一向是他的作风。
可人活一世,总在成长。
他偶尔觉得自己应当感谢路知意,若不是她,他不会成长得这么迅速。
他为她学会的最深刻的一件事,便是宽容。
若我爱你,应为你遮风挡雨,共享喜怒哀乐,为你做所一切皆是心甘情愿,不必说,不必抱怨。
于是这一切烦恼,因她的归来,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只要清晨睁眼,她在身畔。
只要夜里敲门,她在门边。
基地这日子,路知意倒是过得不错。
总之,冷漠的面瘫队长继续冷漠着,该别扭别扭,该嘲讽嘲讽,哪怕夜里在床上就换了副面孔,往死里弄她,看她失控了、受不住了,末了一声不吭抱紧她,一脸“我刚才好像太过分了?”,结果又不道歉。
可她总能从那拥抱里品出点什么。
他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揉进生命里。
那种力道偶尔会叫她喘不过气来,可那一刻,喘不过气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从身体到灵魂,通通叫嚣着哪怕窒息也要停留在他的怀抱里。
片刻不离。
她一直记得童年时候看的一部老电影,张国荣与王祖贤主演的倩女幽魂,在宁采臣与小倩不得不分离的那一刻,光与影里飘出一首粤语歌来。
黎明请你不要来
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
留此刻的一片真
伴倾心的这份爱
命令灵魂迎入进来
请你换黎明不要再不要来
那种滋味,她日日体会。
白日里,他是众人的队长,是队里的主心骨、顶梁柱。
可夜里,他是她一个人的陈声,他也会像个大男孩一样在极乐的瞬间失控,也会抱紧她仿佛她是他的一切。
哪怕他不说。
路知意总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笑,抱紧他的腰,慢慢地拿脸去蹭她。
有的事情,他不说她也明白。
那些深藏不露的爱,令她无数次想起那首歌,黎明不要来。
*
滨城入秋后,基地出了件大事。
那日市里开安全大会,刘建波把陈声和郝帅带上了,一起出席会议。一同开会的还有滨城的消防队、武警支队,看得出,分量很重。
队里剩下凌书成主持大局,他倒是习惯了,反正陈声不在,队里就他说了算呗。
说起来,韩宏跟他们是一批来的,可就因为当初成绩差劲,来了基地后也不为自己好好打算,飞行执照一直没有再考,所以位置尴尬,不上不下。
可韩宏倒觉得没什么,他本来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和兄弟在一起,日子过得挺充实,这就足够。
当天下午三点多钟,有艘大型货轮在海上触礁。
凌书成收到通知,立马带队出任务,因货轮上人员众多,几乎全基地五个队都出动了,一同参与行动。
陈声在时,从不过多照顾路知意,众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徇私。
可凌书成不一样。
凌书成还是很照顾这个小师妹,当即分派任务:徐冰峰、罗兵,一号机。凌书成,贾志鹏,二号机。白杨,韩宏,三号机。
路知意一愣,“那我呢?”
凌书成说:“你和其他人留在基地,等待后续通知。”
救援船启程。
救援机出发。
基地里众人各自奔波忙碌,井然有序。
路知意在基地与剩下的三队队员一同等待,等到中途时,已有救援船先载着部分遇难的货船船员归来。
这时候就是四队五队负责陆地协作了。
听说货船触礁时,不少人受伤,还有人坠船,被浪头打到船下起不来,此刻人事不省。
四队五队的人都忙着处理伤患,轻伤可以送往基地的医务室进行临时救治,那几名重伤的就必须送往市医院进行紧急处理了。
海滩上一片混乱。
柏医生和好几名白大褂都在基地门口,人一送救援船上送下来,他们就开始就地处理。
路知意正提着心等待凌书成的后续通知,就被匆忙经过的四队队长吕新易抓了壮丁。
他有些焦头烂额的,因伤患太多,此刻要送往市医院。
可陆地协作不光要负责伤患,还要配合一队二队三队进行救援行动。救援船需要补给,找陆地协作。海上目前风向如何,找陆地协作。市里主干道上交通情况如何,是否会拥堵,找陆地协作
好像全世界的琐碎杂事都要找上门来。
吕新易憋了口气,只觉得忙到爆炸。
队员在对讲机里汇报:“吕队,我们人手不够,缺两名队员开车继续把伤患往医院送!”
吕新易恰好走过停机坪,扭头就看见路知意和其他几个等在那的三队队员。
“路知意,冯青山,我们人手不够,赶紧过来!”他把手一招,下了命令。
冯青山小心翼翼地说:“吕队,副队叫我们在这等着,如果现场还需要派机过去,咱俩随时要预备着支援——”
“还支援个屁啊,一群要死不活的伤患躺在那儿,都去支援吧,爱干啥干啥,让人死在沙滩上得了!”吕新易大怒。
冯青山顿时不敢吭声了,看他叫得急,与路知意对视一眼。
路知意也能看见海滩那边乱七八糟的场景,点头,“走吧,我们去帮忙。”
没成想这一帮,帮出了事。
负责陆地协作的是第四支队和第五支队,如今第五支队负责安排现场,救援机、救援船只调控,海上情况如何,人员分配如何,而第四支队主要负责伤员救治安排,也包括道路交通情况。
路知意与吕新易上了一辆面包车,紧急运送两名在货船上受伤的船员去往市医院。
车是临时调来的,没有警报灯。
车上没有其他人员,除却一名医务室的护士跟车,就只剩下她和吕新易在前座驾驶。
两名伤员一名是溺水,一名是在撞击中胸骨骨折,喘不上气。
跟车护士说应该是胸骨扎进肺部,情况紧急。
可上了车,两名飞行救援队员哪怕会驾驶汽车,也一头雾水,一是对路线完全不熟悉,二是从未支援过陆地协作,不明流程。
护士在后面催促着,神情焦急。
路知意一直呼叫吕新易,想要知道路线和路况,可那边一无所应。
这情况也不可能调头回基地要指令了,情急之下,路知意只能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市立医院,按照导航一路找过去。
冯青山驾驶汽车,她来认路。
那护士忙着处理两名伤者,根本无暇跟他们搭话。
可没想到的是,因车上众人都不通路况,地图上选择的是最近的路程,也是最堵的一段路。
堵车延误了伤患的救治时间。
当两人焦急万分地抵达医院时,那名肺部被胸骨刺穿的病患已经休克。
等候在医院外的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手术室狂奔,留下路知意与冯青山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一路堵过来,总算是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上车往回开,他们并不知道,回到基地后,还有一场不小的风波在等着他们。
第八十五颗心()
第八十五章
路知意与冯青山载着跟车护士回到基地时;各队仍然在忙。
指挥中心的人在与海洋管理中心商议货轮打捞事宜;医务室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听说柏医生都要抓狂了;因为绷带库存告罄;好些外伤药也供应不上来了。
两人往停机坪的方向走;大老远看见救援机都回来了;凌书成留在原地对众人说着什么,韩宏一看他俩现身,急不可耐地冲了过来。
“你俩跑哪去了?”
路知意一愣;“四队的吕队把我俩分去运送伤员了,说是人手不够,情况紧急。”
韩宏气得扯开嗓门嚷嚷:“就他人手不够;需要支援?就他牛逼;有能耐调走我们队的人?妈的,这王八蛋!”
路知意一听;情况不对。
“怎么了;凌师兄也找我们了?”
韩宏深吸一口气;“我们人手不够;凌书成在对讲机里拼命呼叫你俩;需要增加量架救援机支援现场;哪知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三队队员一共十七名,却不是人人都能驾驶飞机。不少人都跟韩宏情况一致,当初在航校因为各种原因被停飞;或是没能通过飞行执照考试;没有驾驶飞机的资格。
一梯队的队员都在凌书成的指挥下飞往现场,留在基地的就只剩下路知意和冯青山还有驾驶资格,而他们两人一走,凌书成一旦需要支援,剩下的人员里压根没人敢开救援机去现场。
说话间,凌书成已经收到通知,要他去指挥中心开总结会。
他无暇与路知意说点什么,只在匆匆走过时一脸哀怨地指了指她,大意就是,“你坑死我了,小师妹!”
这倒不是凌书成做戏,他这反应已经是轻的了。
也好在出问题的是路知意,要是队里的大壮汉,他铁定冲上来就是一记无影脚,不踹到对方趴下不解气。
这次开会,三队少不了要被扣下顶“人员安排不当,指挥沟通不及时”的大帽子,他这代理队长吃不了兜着走,少说也要挨一顿批/斗,外加几万字检讨。
然而事实就是,就连凌书成也低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原以为行动出了问题,顶多是支援不到位,最终结果还是没什么大影响,毕竟也就他在现场手忙脚乱了一阵,向一队二队的救援船申请支援后,问题就得到了解决。
可哪知道下午六点半时,货轮伤员的家属跑来基地闹事了。
那名伤员年约四十,一直在货轮上工作,是附近小渔村里的人,一家老小就指着他赚钱糊口。
今日的海难里,他在触礁过程中撞击到肺部,胸骨刺穿了肺叶。
经过市医院的抢救,他性命无虞,目前已经清醒过来,但因失血过多,送医途中耽误的时间太长,今后基本不能干重活,相当于失去了劳动力。
一家老小扑在他床前抹眼泪,偏隔壁病床的病号问了句:“救援队不是离医院挺近的吗?二十来分钟就能到,怎么会耽误这么长时间啊?”
按照刚才医生所说,这起码得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伤员家的老太太是哭得最起劲的,起先还在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我的儿啊,你叫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办啊!咱们全家就靠你一个人赚钱养活,你现在干不了活儿了,我们一家人只有喝西北风啊”
此刻闻言,也忘了哭,猛地抬头去看儿子。
男人刚动了手术不久,麻醉药的药效还没退完,说话时舌头都像是打了结,不清不楚的。又因为伤的是肺,说话时几乎全是气音,
他半眯着眼睛歇在那,费力地说:“路上堵车,开车的也找不着路,一路查导航,稀里糊涂的。”
临床病友立马说:“那你这情况,赶紧去找救援队的算账!耽误送医时间的是他们,他们得负这个责!”
伤员的妻子迟疑了,“可救援队的救了我老公,我们怎么好去找他们问责”
病友拿出手机,眉头一蹙,“我给你找找,之前还看了个新闻报道,说是120出车抢救一个心脏病突发的人,结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在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半路上人就死了。后来家属把医院给告了,拿了几十万赔偿金呢。”
“这,这样好吗?”妻子有些胆怯。
可病友劝道:“怎么不好?凡事都有个规章制度,120出车,规定时间是多少分钟内必须抵达现场,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时间,影响了病人的救治时间,都得赔钱,凭什么救援队就不赔钱了?”
老太太一听,立马站起身来,一把拉过年幼的孙子,咬牙切齿地说:“走,我们找人算账去!”
这种事情层出不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路上,老太太都在理直气壮对儿媳说:“我儿子是一家人的支柱,现在丧失了劳动力,今后难不成真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再说了,本来就是他们耽误了我儿子的救治时间,该他们赔钱!你要瞎好心,不要这钱,别人也会要。人人都在为自己打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哪怕她心知肚明,从即将沉没的货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