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夫人探案手札-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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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姮狠狠一擦嘴角,奴道:“你放肆——”
蔺伯钦也知道自己放肆了,他的所作所为,与他最不齿的登徒子有何分别呢?
可是
他垂下眼,轻轻一叹:“姮儿,我怕是活不长了。”
楚姮正想讥他,轻薄公主,当然活不长。
但猛然想起蔺伯钦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愣了一下,皱眉说:“出了何事?”
蔺伯钦想到她的身份,迟疑了片刻,只简明的说:“有人命我查一桩案子,我若短时间查不出来,恐怕”
楚姮心一沉:“谁那么大胆,敢威胁朝廷命官?”
“你不必知道。”
楚姮见他不想说,知道打破砂锅也问不出什么,半晌,她才又问:“是什么案子?你说出来,我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听到这话,蔺伯钦不禁看了她一眼。
楚姮看他的眼神,忙冷哼一声,不自然的侧过头,辩解说:“你可别想多了,本宫本宫才不是担心你。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死的那么痛快。你要死,也得本宫赐你个五马分尸才行!”
蔺伯钦淡淡的笑了笑。
他想了想,到底是将千里江山图的事情说了出来。
“千里江山图”楚姮觉得有些耳熟,“可是宋朝王希孟所绘的那副?”
“正是。”
楚姮蹙眉想了想,说:“这幅画我听父皇提起过,宋宗生前最爱此画,自宋被晋灭后,前朝文玩古籍全部收入国库。最后拥有这幅画的人是前朝皇帝,晋神宗。”
蔺伯钦沉声道:“这些我已经打听过,神宗死后,这幅画便不知去向。据我所知,最后应是流入了礼部侍郎卢龟年手中。”
“卢龟年?”
楚姮又忽然记起今日见到了卢飞星,她思忖了一下,到底是将卢飞星和李四娘私奔的事儿告诉了蔺伯钦。
原以为他会因为当了绿乌龟不高兴,岂料蔺伯钦面色如常,平静如古井无波。
楚姮好奇的问:“你不生气?”
“为何要气。”蔺伯钦淡淡道,“我与李四娘素不相识,她人已逝,这些何必再提。”
说完,他抬眼看向楚姮,如星子的眼眸流露着情意:“我如今所关心的,只有你。”
楚姮心头熨帖滚烫,嘴上却道:“花言巧语的,本宫才不听!”
她抿了抿嘴唇,突然想到什么,忍住摸下巴的冲动,对他分析:“卢飞星是卢龟年的儿子,卢龟年丢了一幅画。李四娘是卢飞星的外室,她生前因为盗窃,被卢飞星打了一顿,连宫中的宫女都知道了此事,说明下手极狠。李四娘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才逃离京城,妄图回望州找你,却半道被人截杀?”
蔺伯钦沉思片刻,道:“有这个可能。”
在发现李四娘的地点,还搜到了雷球和奇怪的易容刀疤。当时冯河说,这些东西必定是非富即贵之人,才能使用。
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李四娘偷了什么东西,遭卢家追杀。
“寻常金银财宝,定不会让人对李四娘穷追不舍,显然,她偷走的正是千里江山图。”楚姮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瞬间觉得自己十分机智。
蔺伯钦沉声道:“若真是如此,李四娘已死,身无长物,那千里江山图必定又回到卢龟年手中。但不知李四娘从京城逃离时,是将图藏在何处?”
楚姮答道:“当初发现李四娘的尸首,她鞋底不是被做过手脚?说不定千里江山图就藏在鞋底。”
蔺伯钦无奈的看她一眼:“姮儿,千里江山图纵尺余,横三尺,那么大的一幅画怎么藏得下?”
“好像是哦。”
楚姮撇了撇嘴。
她突然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蔺伯钦的气呢,顿时柳眉倒竖:“不许叫本宫姮儿,否则把你脑袋砍了!”
第135章 逼供()
正说着话,楚姮隐约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脸色一沉:“有人来了,你快些走。”
蔺伯钦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塞到楚姮手中:“既然送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说完,便悄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秦高便领着几个宫女太监出现,说是建武帝有要事宣布,催促楚姮快回席间。
楚姮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牡丹花银钗,到底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浣月和洗星本还怪那外臣孟浪,一看楚姮的神情,察言观色,没有多舌。
楚姮回到席间,眼神下意识扫过蔺伯钦,却发现他并未回来。正狐疑,就见建武帝起身,对她笑道:“今日难得欢聚,朕打算当着诸位爱卿的面,告知一件喜事。”
楚姮听到此话,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建武帝朗声道:“华容公主已到了婚嫁之龄,太师嫡子俞安,文武双全,相貌堂堂,朕甚喜。便与皇后商议,有意招俞安为婿,于下月中旬完婚。”
陈太师和陈俞安一脸喜气洋洋。
陈俞安更是立刻起身谢恩,“微臣能娶得公主,当真乃十世修来的福分!”
陈太师也连忙附和。
他这一表态,其下官员纷纷道喜。
楚姮脸色铁青,但当着众人,她还要维持公主的气派和仪态。她略一沉吟,便硬着头皮道:“父皇。”
“华容,你想说什么?”建武帝的眸光有些冷。
他身侧的仁孝皇后,朝华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胡说。
楚姮皱了皱眉,却是道:“儿臣不能嫁给陈客省。”
满座皆惊。
建武帝正要勃然大怒,楚姮却立刻低头,说:“下月初正是皇祖母祭日,往年父亲都会在皇祖母祭日前后斋戒三月,儿臣却因贪玩,都未参与。如今儿臣要离开皇宫,嫁与他人,对皇祖母十分愧疚,便想回宫后效仿父皇,吃斋念佛,为皇祖母祈福,恳请父皇准允。”
建武帝神色明明灭灭,犹豫不定。
楚姮扭头,看向陈俞安,眉毛一挑:“陈客省你怎么看?”
她这话问的刁钻,无论如何,都必须答应,否则就是对康慧淑妃不敬。
陈俞安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公主孝心可昭日月,微臣觉得此举甚好。”
半晌,建武帝才嗯了一声,道:“既如此,华容你回宫后便开始斋戒。待中秋之后,再与俞安大婚。”
“儿臣遵命。”
楚姮心有不甘,却只能乖顺的低下头。
拖延时间只是权宜之计,到时候,再想法子吧大不了,再煞费苦心的逃离皇宫。
宴后。
楚姮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许是窗外飘来的玉兰香气太浓郁,想到此前和蔺伯钦相见,楚姮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唇瓣。
越发睡不着了。
浣月洗星被她惊醒,以为她口渴,忍不住问:“公主?可要喝水润润嗓子?”
楚姮想了想,道:“睡不着,你们陪我走一走吧。”
她掀开被褥,穿好衣裳,鬼使神差的,沿着青石小路往玉兰苑的方向去。
玉兰苑树木葳蕤,夜色下看起来有些影影幢幢。
楚姮从袖子里掏出那牡丹花银钗,反复摩挲,心绪驳杂。
就在这时,她忽而听到树丛中传来人声,楚姮微微一愣,这大半夜了,难道有宫女太监在此苟且?她惊疑之下,与浣月洗星上前,厉声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不多时,树丛中钻出两个中年人来,皆是锦衣华服。
楚姮看清二人面目,顿时一惊:“三王叔?宇文侯爷?”
“原来是华容啊。”
恒平王松了口气。
宇文淮海给楚姮见了礼,拢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楚姮皱了皱眉:“你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树丛里干什么呢?”
恒平王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草编的小笼子,拿给她瞧:“你知王叔喜欢斗蛐蛐,你父皇又讨厌蛐蛐,没辙,只能拉着宇文侯爷与我半夜相聚,在此过过瘾。”宇文淮海摸了摸下颌的一丛胡须,腆着脸道:“还望公主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啊。”
楚姮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恒平王和宇文侯爷都是不管事儿的主,朝中说不上话,平时除了遛鸟斗狗,也就没什么乐子了,也正因为这样,楚姮才能和宇文弈和宁阙走的最近。
不过建武帝的确不喜这些市井玩意儿,他们躲避在此,情有可原。
想到这点,楚姮瞧了眼那蛐蛐,长得极为肥硕。
她笑着问:“那是三王叔的蛐蛐赢了,还是宇文侯爷?”
恒平王胖乎乎的脸皱成一团,不高兴的哼哼:“我的无敌大将军,被他大狐仙打断了一条腿!”
“王爷莫气,回头我再赔你一只!”
“淮海,那可得比无敌大将军厉害才行,否则本王不干。”
“成成成,王爷你说了算。”
这两个在那因一只蛐蛐纠扯不清,楚姮暗暗好笑,叮嘱二人快些回去睡,便折身返还。
见楚姮走远了,宇文淮海和恒平王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深深的对视一眼。
***
蔺伯钦知道楚姮中秋之后,会嫁给陈俞安,不免有些急迫。
他将拼凑来的线索告知宋丞相,宋丞相顿时蹙眉:“若千里江山图仍在卢龟年手中,为何王爷一点消息都没查到?”
蔺伯钦闻言,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调查此事的人果然不止他一个。
他必须得到穆贤王的赏识,那就得在众人之前,找到千里江山图!
思及此,蔺伯钦心一横,抬眼道:“丞相,下官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他附耳上前,宋丞相听后不由一怔。思忖片刻,颔首道:“就照你说的办!”
蔺伯钦蹙眉:“但到底让谁去”
宋丞相一抬手,倒是胸有成竹:“我这里有合适的人选,不劳伯钦你费心。”
***
卢飞星的淋证一直不见好。
这日听几个狐朋狗友说,请太医院的院正开个方子,定能药到病除。
大元朝的太医俏得很,只给皇亲国戚看病,若要给寻常官员看病,需得皇帝手谕。
卢飞星几经周转,总算是托关系找人从宫中求了方子,半夜子时,让他在约定的地点等候。
开春了,夜风一吹,仍是寒凉。
卢飞星拢了拢衣裳,站在壶尾巷口翘首盼望,可算瞧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朝他这边走来。
他身边的随从低声喊:“是带药方的人么?”
然而那人却没有回答,走近了,才发现这人脸上罩着一张惨白的面具,只留两个眼窟窿,看起来阴狠凶悍。
卢飞星大叫不妙,正要逃离,却没想到被对方拦住,出手如电,一拳将其打倒在地。
那随从胆小,竟是吓晕。
待卢飞星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绑,随从倒在地上,口鼻流血,不知生死,吓的两股战战,几欲奔走。
“你是谁?我可是卢龟年卢大人的嫡长子!”
面具人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十分奇怪:“你不必知道我的身份,我只问你,认不认识李四娘。”
卢飞星听到李四娘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李四娘什么李四娘”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面具人从一旁的火架子上,拿起一根烧红的烙铁,凑近了卢飞星虚浮油腻的面颊,“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说真话。”
卢飞星流下汗来,看着那红彤彤的炙热的烙铁,咽了咽唾沫:“我不知啊!!!”
“兹”一声响,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卢飞星疼的仰头大叫青筋狰狞,几欲昏死。
面具人将烙铁抬起,顺着他胸口一路往下停在小腹下方三寸。
他冷笑:“再问你一次,认不认识李四娘?”
卢飞星瑟瑟发抖,小腿打颤,大声哭喊:“认识!认识!她是我在云州认识的寡妇!”
第136章 护驾()
“后来,李四娘随我私奔,来到京城。我把她安置在西胡同做我外室。”
“是么?”
面具人将烙铁搁回火盆,继续问:“那你为何杀她?”
卢飞星眸光一闪,狡辩道:“我我没有杀她。”
面具人“嗤”的一笑,说出的话让卢飞星眼皮猛跳:“京城里请得起暗侍的能有几个?用得起雷球做武器的暗侍,又有几个?卢飞星,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乖乖交代了,也免受皮肉之苦。”
卢飞星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暗侍”都知道。
顿时惶恐不安。
他这次倒是没有拿起烙铁,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展开来,露出一排从粗至细的银针。
卢飞星胆寒,颤抖着问:“你想干什么?”
面具人抬手取出一根银针端详,问他:“李四娘是不是你杀的?为何杀她?她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
“不是我杀的。”卢飞星低下头,“偷的是是一柄皇上御赐的玉如意。”
面具人似乎被他这回答激怒,一把捉住他的手,掰开五指,毫不留情的将银针狠狠扎入他的拇指,撬开指甲盖,鲜血淋漓。
卢飞星这次疼的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我招!我全都招!”他疼的浑身痉挛,算是彻底怕了面前的怪人。
这人精通刑狱逼供的手段,定不寻常。
他涕泗横流,说:“我全都招,但你不能杀我。李四娘偷走了偷走了卢家的传家宝”
“千里江山图?”
“你怎么知道?”
面具人沙哑的声音有些激动,他大步上前,掐住卢飞星的咽喉:“千里江山图现在何处?!交出来,饶你不死!”
卢飞星摇头求饶:“没没找到!李四娘把千里江山图偷走,我派去的人找遍了她全身,也没找到东西。”指尖钻心的疼,他生怕面具人再对他用刑,大声道,“我发誓,千里江山图真的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那贱人到底把东西藏在哪儿了!若欺骗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面具人谅他不敢说假,沉声问:“千里江山图那么大一副,李四娘会藏在哪儿?你竟然找不到?”
卢飞星闻言愣了愣:“千里江山图并不是整幅啊。”
面具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