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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逆妃-第35部分

小说: 逆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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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返回到‘容俪苑’,发现自己的行踪果然没有被人发现,骆云畅脱下身上黑衣藏到床底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绕过床边正值夜打盹儿的小宫女,溜回被窝躺下黑暗中总觉先前看到的一幕就在眼前——难怪葵于泓可以一连三个月都宿在她这里,制造他专宠于她的假象而又不碰她!难怪他后宫妃嫔无数却年过四十了膝下也只有一子三女四个孩子,而且四个孩子都已经十岁以上了,十年来再没有一个幼子出生!这是因为,他其实早就对女人没兴趣了!

    将近二十年前他即位的时候,葵于烈大约就是刚才那个童子那般年纪?这个男人难道是从那时候就已经心理扭曲至此了吗?说皇位是谁的?父皇是谁的?要让朕失去一切吗?是否是从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时,心里的世界便已然崩塌?然后理所当然应该拥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是他偷来的,皇子的身份、慈爱的父亲、幼小而唯一的弟弟都不再是他的!就连心中那尊贵而典雅的母亲是否也瞬间染上了污秽的色彩?要让朕失去一切吗?记得当时葵于泓说这句话时,眼中有着落寞

    现在他所享有的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葵于烈的或许不是他不愿意放手,而是无路可走所以他占有了葵于烈的一切,或许他以为真的将葵于烈所有的一切都剥夺以后就能停止那痛苦了,于是他继续抢夺和毁坏葵于烈的一切但其实,他心中也该是明白的他永远也不可能从葵于烈那里抢夺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那他视为一切的东西

    先前的那一幕,也该是他的痛苦和压抑无处发泄而导致的扭曲?心里的黑暗已经延伸到了生理,这个男人葵于泓,他的心是否已经死在登基的那个时候?死在那张龙椅上了呢?

    所以他才说他不曾想要葵于烈的性命,因为早已清楚那样也救不回自己已死的心但他也无法停止折磨和憎恨葵于烈,因为那已经是他活着的唯一依托

    骆云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葵于烈没有动用那个遗诏只是暗中保存着,为什么那么怨恨葵于泓却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葵于泓的疯狂以及绝望,那心中扭曲的黑暗他早就已经明白了葵于烈是不想让自己父皇的基业、不想让葵达被葵于泓一并拉入地狱,所以选择了那样隐忍的对抗他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这一生,已然是要同葵于泓一并活在深渊里了

    果然她不该对这个男人的痛苦感到好奇的

    但是!即便他有再大的痛苦也不能消弭她的杀父弑兄之仇绝不能!!

    六年前——“妹妹”骆云广忧虑的站在骆云畅的床榻边,看着骆云畅趴在床沿儿辛苦的向着铜盆呕吐

    小翠手拿水杯和手帕立在一边,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待骆云畅吐完了,忙递上水杯给她漱了口,又拿手绢儿给她给她擦了嘴,然后才小心扶起浑身无力的骆云畅靠回床头见骆云畅苍白消瘦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额头上满是虚汗,往日灵动的大眼也已被折磨得毫无光彩小翠忍不住鼻头一酸,忙掩饰的蹲身将地上的铜盆端起来往外走去

    骆云畅轻轻转头看了小翠的背影一眼,抬眼又看了立在床尾的骆云广一眼,终是无话垂目

    骆云广望着半靠在床上病怏怏的骆云畅,心情着实沉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注定没有缘分,小妹有孕,却是一直到被休回到家才开始出现反应小妹坚持不让去告诉王爷,也坚持不肯放弃腹中的胎儿现在孩子大约都快两个月了,小妹的不适却一直都没有减轻,吃什么喝什么都照例又吐了出来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昨前儿在庭院晕倒过后就更是严重了,两日来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偏又不肯让他去请大夫来瞧,只说倘若走漏了风声让皇上或是王爷知道了此事,怕是她再无可能保全性命

    骆云广心知骆云畅说得不错,所以他虽是心疼,也只能这样干看着除了在心里担忧叹气,为今之计也只有希望爹爹能尽快请得谕旨准他们回西北去,远离了京城这太近处的监视,待孩子出生以后再谎称是他的子嗣,此事或才有可能瞒下只是,妹妹这后半生

    “妹妹,真的不告诉烈王爷吗?或许烈王爷不会对你和孩子那么无情”

    骆云畅垂着眼睛,落寞轻言:“也许他不会也许他会看在孩子份上保我安宁,但你和爹爹呢?若我再回王府葵于泓定会起疑,有孕之事便不可能隐瞒葵于泓又怎可能接受骆家靠向王爷一边,他定然不会放过你和爹爹”骆云畅轻轻抬头,大眼哀伤的望向骆云广,但是那抹坚定,却仍是一丝也没有动摇:“即便有了这个孩子,我也绝不会丢下你和爹爹独活骆家父子女三人,要活便三人都活,要死,当以畅儿为先”

    “畅儿——”

    “哥哥!”骆云畅打断骆云广,轻轻摇头:“你想劝我的那些话都说过多次了,哥哥难道不了解畅儿吗?”

    骆云**言默然,与骆云畅对视了半响,又才叹气轻语:“我和爹,倒盼你能改了性子”

    骆云畅低头,右手轻轻放在腹部:“这个孩子如果能平安降生到这世上,也注定今生只能作为骆家的子孙若无爹和哥哥,谁又能庇护于他算我狠心也好,他终是要与骆家共进共退的”

    “”

    骆云广正在默默无言,听得外间小翠叫声‘老爷’,随后骆齐家便身着官服走了进来骆云广躬身叫了声‘父亲’,骆齐家应了一声便直走到骆云畅床前来,仔细打量了女儿一眼却是皱眉:“今日怎么越发憔悴了”

    后面跟来的小翠端来凳子在床边放下,骆齐家在凳子上坐了,又对骆云畅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

    骆云畅看向父亲担忧的面容,强打精神微笑道:“父亲不要担心,畅儿还受得住回西北的事怎么样了?这回皇上可准了?”

    骆齐家叹了口气:“皇上还是疑心未去,今日在朝堂上问烈王爷意见”

    骆云畅心中一动,垂目

    骆云广忙问:“那烈王爷怎么说?”

    “烈王爷态度无多大变化,自然冷淡不置可否因此皇上似也是放心了,今日已准了”

    “皇上准了?”骆云广激动骆云畅也忙抬眼看向骆齐家

    “嗯”骆齐家淡淡对二人点头,“虽是准了,但却不让立即起行,让过了宫中端阳大宴再走,还特命畅儿也要参加说当是一同为我们饯行了”

    兄妹二人同时一怔,骆云广便皱眉道:“看来皇上还是疑心未去啊,想从妹妹身上看出端倪吗?”

    骆云畅轻言:“他无非是在猜测这休妻的真相若我表现出害怕或是紧张,那么他便会疑心葵于烈已勘破了内情但我若肝肠寸断的对葵于烈一味表现得痴心依旧,那么葵于烈因厌倦而休妻的理由便得到了证实好在要我这般出演也并不困难”

    一旁父子两人对视一眼

    骆云畅又对二人微微一笑:“请父亲和哥哥不要担心,端午之期还有两旬,到时不适之症该有所缓解了,肚腹也还不显畅儿会小心瞒过去的”

第六十七章 遇袭() 
然后两旬过去,不适之症确如骆云畅所言缓和了许多不再频频呕吐,食欲有了,精神也渐渐回复,只是消瘦的形貌还暂时没有补回来然而这样的清瘦,却替妆点过后的骆云畅凭添了一分弱柳拂风、惹人心怜的气质,倒正是符合了她今日所要扮演的角色

    宴厅大殿上随在父兄的身侧朝龙椅上的葵于泓盈盈下拜:“平女骆云裳叩见皇上”

    “免礼”看三人起身,葵于泓一脸仁和的道:“上将军的千金似清减了些”

    骆齐家忙又躬身回答:“小女不适京城季节变换,近日小病初愈微臣惶恐,代小女谢皇上关心”

    听着骆齐家恭敬的回答,骆云畅只垂目静静站在一旁,脸上淡淡神色稍显落寞

    忽闻殿外太监高声传道:“烈王爷到!”

    葵于烈晚到是惯常,没有人觉得惊奇,骆云畅却是闻声脸色立即一变,身上也是轻微的一颤!这些都没有逃过龙椅上葵于泓的眼睛,就见那脸上虽是没有变化,但眼神却是细微的一动,然后就转向正进殿来的葵于烈

    葵于烈进门行至御前行过礼,然后骆家三人便向王爷行礼

    葵于烈甚至看都没看三人一眼,只是冷淡一句‘免礼’罢了

    端阳大宴众臣齐聚,好事者无一不眼睛注视在葵于烈与骆家处只见烈王爷一贯的冷淡无异,骆家父子二人也算正常,倒是那被弃的骆家千金频频拿一双哀戚的眼睛偷看烈王爷那出尘的美貌和哀伤的眼睛见者犹怜,可烈王爷却是一丝不为所动,当真一如本来的冷漠而无情众人观之无不同情

    这边骆云畅又如何不知葵于泓在不时暗中观察自己和葵于烈的反应,所以更是一心只在葵于烈身上不是她演技好,而是心下自知——今日一别,怕是此生再不能见,她定要将他的形貌刻进眼里、刻进心里!即便他一个正眼没有,即便在他心中只有她一分位置但是她却已将心遗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她要好好的看他、狠狠的看他,即便永世再不相见,她也要他永在眼底!

    初夏的太阳还并不刺目,可骆云畅却缩在车辇里根本不敢伸头出去看日光,只觉一被那光线照到,就头晕目眩得要晕厥过去所以一路行了十多天了,车外已可见辽阔的西北风光,骆云畅却是无法像当初那般策马畅快于这自然的景色

    可是骆云畅也并不懊恼,时常轻抚自己已微微凸显的腹部,脸上就挂着淡淡的笑,想着这个小宝宝会是个怎样的模样——是会像他爹爹那样俊俏,还是会像自己这般顽劣?若生男儿,将来必定会承继外祖及舅舅驰骋沙场,也必定会像他舅舅那般引得西北众女倾心不已若生女儿,又会否与她不一样的成为一个真正的闺秀呢?常常心里这样想着想着,就在缓缓行进的马车中带着微笑睡去

    因为已进入了西北境内,骆家父子是以也放下心来,不再着急赶路,只为骆云畅的身体着想,便放慢了行程的速度

    一日已是傍晚,一行人行经一座山谷

    好端端的,骆云畅却没来由的突然一阵心慌只以为是怀孕导致的疲累所致,所以骆云畅没有惊动在前面领路的父兄二人

    可是越是前行心头越是突突狂跳,终于骆云畅受不住,正要吩咐小翠叫停车,外面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刺得她心头一颤!几乎就在同时,巨响在耳边响起,马车剧烈的一晃,紧接着眼前物事倾倒、翻天地覆!

    突然的异变让骆云畅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蜷起身体护住腹部,惊惶中只觉周身都在马车中翻滚碰撞得生疼!

    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晕厥直到耳中传来骆云广与小翠的呼喊声才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眼看到的是小翠焦急而脏污的脸,然后自己是躺在一片草丛中,前方不远处,残破不全的马车翻倒着,碎片一直延伸到自己周边!

    小翠见骆云畅醒来,连忙半扶起骆云畅靠在自己身上,慌乱的急问小姐伤着没有伤着没有!

    骆云畅回过神来,心里立即一惊连忙伸手摸向小腹,发现还好没有伤到肚腹,这才又急忙看向四周——到处都是人影,黑衣一直包到脸部只留两只眼睛在外,人人都右手持刀左手提着细细的锁链,后腰上,还别着一把小巧的弓弩!骆云畅看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只觉眼前晃动的都是黑色的影子,他们装扮统一且个个身手不凡,刀光明晃晃刺眼,锁链哗啦啦响动,不分兵士还是仆役,都毫不留情的斩杀!

    杀人灭口!

    是谁?是谁派来的?

    不足一丈处,骆云广舞动长枪正在杀敌,极力想要向骆云畅靠近可是他被敌人团团围困,只能一面继续挥舞长枪一面担心的往骆云畅这边分神

    然后在另外一个方向的稍远处,骆齐家的头盔已经掉落,双臂挥动大刀奋力砍倒一个黑衣人,然后又横起一击削掉了一人的头颅!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汗水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所以骆云畅看不清自己父亲身上的是血还是汗!

    黑衣人的人数是他们的数倍,惨叫声不断响起,周围正在保护她、不让敌人近身的骆家军们一个个倒下!突然一个人倒在了她的脚边,一把抓住她的裙裾,满脸带血的抬头向她道:“快逃!大小姐快逃!”

    骆云畅还在惊愣,那人已然抓着她的裙裾断了气骆云畅眼眶忽然溢泪——这四下里倒在血泊的,无不是以往称兄道弟的哥们儿虽都是些只懂战场杀敌的粗人,但个个都是忠勇善良之辈每每陪同父兄沙场杀敌都是不顾生死,每每面对她的捉弄顽皮又都是好脾气的纵容他们不该死在这里,他们不该这样死去!

    “小小姐!”小翠已经吓得大哭,远远看见那马车残片中另一个名唤浣月的小丫头的尸体,小翠扶着骆云畅的肩膀慌乱的叫道:“小姐我们快逃!小翠扶你起来我们快逃!”

    骆云畅在小翠的搀扶下想要站起来,可是右脚刚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小翠立即发现了不对,连忙到骆云畅右脚边撩开裙摆,一见之下立即脸色又是一白——只见骆云畅右小腿部的衬裤已经撕破,露出皮肤的位置上鲜血淋漓,半尺来长的伤口上,还刺着一小截儿碎木屑!

    骆云畅也看到了,见小翠已惊得慌了手脚,忙沉声稳住她道:“别慌,从我裙子上撕两截布条下来,要长一点儿”

    小翠回神照办,却是急急忙忙抓住自己的裙裾用力从线缝儿处撕开,奋力扯下一大片来然后又抓住那片衣裙的边儿用力想要撕开来,周围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人心慌,可越是心慌着急就越是撕不开,急得就用牙齿咬,终于是‘嗤啦’一响撕开了

    骆云畅接过一片,先在自己右腿膝盖的下方处用力缚紧了,然后右手去稳稳抓住小腿上的碎木屑,深吸一口气,突然用力拔出——现在哪还是娇气的时候,等人来救那便会连累得大家!

    然而骆云畅虽是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以往岂又吃过这种苦头,更是没想到那木屑会扎得这么深,一瞬间差点儿没痛晕过去,鲜血也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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