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裙-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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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寒光从她左边掠过,她机敏地一个侧身,躲过致命一击。
谁想,身后竟然埋伏了另一名黑衣人,他手中长剑一横,立即划破了冷嫦曦的肩胛。
冷嫦曦脚步一顿,便被这几人团团围住。
黑暗中,她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传来一阵沙沙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后竟然是一个陡峭的山坡。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将自己引上了绝路。
她心底顿然一冷,如同死灰一般,面容极其地难看。
那几名黑衣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乍现一抹喜色,显然是意识到了冷嫦曦的功夫并不高,身后又是绝路,看来这次是死定了。
几人小心翼翼地提剑,缓缓朝她围了上去。冷嫦曦慢慢后退,可脚底的悬空却令她不得不止步。
“小姐——”黑衣人身后,一声厉喝传来。
灵善不管不顾,提剑便朝那几人砍来。
冷嫦曦见状心底焦急万分,从那丫头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以及迟钝的身手,她明白地知道灵善撑不了多久了。若是如此玩命地厮杀,只怕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快回去,看看灵风!不要管我!”冷嫦曦一面本能地闪躲,一面对着灵善喊着,她心底挂着灵风倒下的那一幕,心底还在颤抖。
“不行!我要跟着小姐!”灵善顽固死拼,在她心中,虽然心疼这个弟弟,可她却有这份责任保护冷嫦曦。
若不是冷嫦曦,他们一家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四分五裂,说不准,灵风都不会存活。所以,在关键时刻,这姐弟俩都有着一致为她死拼的信念。
冷嫦曦焦急地望着灵善吃力的动作,一面躲闪着对面黑衣人手中的剑,一面想着办法,论武功,她不及,论体力,她还是不及,这一刻,这种无力感充满她的心田,令她腾起一股愤恨和绝望。冷嫦曦在心底默默发誓,若是她今日有幸存活,定要将这些陷害她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招招死逼,知道冷嫦曦退无可退,那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一抹得意一闪而过,他大喊一声:“去死吧!”
接着,一剑砍下。
冷嫦曦心下一沉,不敢有任何迟疑,当即身子往后倒去,整个人滚下了山坡。
“小姐——”灵善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惊起山中飞鸟。
那剩下的黑衣人见冷嫦曦掉落山坡,也不再同灵善多做纠缠。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入村()
夜浓如汁。
静寂的夜空被云霞遮绕,透不出半点星辉。
秀州城外百里地有一个李家村,地处山坳,地广人稀,全村都是李姓的朴实百姓。平日里,这偏僻的小村落是半年也不会见一个生人的,然而,这一晚,村落中两名生客,惊扰了村中人。
“村长,我们兄妹几人途径此处,找不到落脚之地,还想请您行个方便。”陈少煊客客气气地笑望着站在面前的白发老者。
这老人家便是李家村的村长,年逾六十,却精神奕奕,此刻正谨慎地望着突然而至的一群人。
见陈少煊行为举止中透着一股贵气,老人眼底一抹精光闪过,心知这几人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于是,他摸着胡须探问道:“不知公子此去何处?”
“我兄妹两人去锦州经商,谁知竟然迷路了,途径此处,还想在您这里借个宿。”陈少煊将那老人的警惕瞧在眼中,淡淡一笑,坦然地说道。
老人仔细地瞧着陈少煊,在他那坦荡的面容上瞧不出半点猫腻,这才勉强点了头:“我们村子一向不留外人,过了今晚就赶紧离开!”
“那就谢谢村长了!”陈少煊客气拱手。
“阿才,给这两位客人安排房间。”说罢,老人便徐徐转身回了屋。
村中人稀稀拉拉地的散去。
陈少煊领着李雪烟跟在这名叫做阿才的憨厚男子身后走着。
他仔细地打量着阿才。这是一名身材魁梧,但面容憨厚的男子,看上去没什么心眼,从之前村长叫他的态度看来,应该是村长家的孩子。
于是,陈少煊试着同他搭讪起来:“阿才兄,我和舍妹深夜造访打扰你们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这阿才果然是个憨厚的人,只见他抓抓后脑,嘿嘿一笑:“哪里啊,公子客气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难得来一次贵客,你们路过也是我们的荣幸呢!”
“哦?难道你们这个村子很久不曾有人经过了?”陈少煊淡笑,状似一脸惊讶,可心底却微微有些发沉。
“是啊,有半年没有外客来访了!”那阿才没有什么心机,见陈少煊健谈,自然也掏心掏肺地说着。
“半年?”陈少煊心底“噗通”落了凉,自从他出了城门,就一路找寻不到冷嫦曦,本以为他们脚程快,走在了前面,可随着他和李雪烟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心底也渐渐地越来越冷:“怎么会呢?这里不是去锦州的路吗?如何半年不曾有人?”
“公子,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以前确实是去锦州的必经之路,不过自从几年前,修了官道之后,我们这个山坳坳就没人搭理了。谁还会特意绕着远路到我们这里来呢?一般能来的,基本都是一些不能走官道的宵小。所以,我阿爹刚刚对你们也很警惕,还请你们别介意啊!”那阿才憨憨地笑着,嗓门极大,从他面上看不出一丝虚伪。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少煊才更加的担心。
终于,阿才走到一间空屋前,指了指那屋子道:“两位就请将就一下吧,这是前几年的一户人家离开后空出来的屋子,我阿爹让我打扫了,放些杂物,现在家家户户都没空房,只有这里还能住人,所以就请两位勉强一下了。我一会给两人送点吃的东西过来。”
阿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为陈少煊两人推开了屋门。
出门在外,陈少煊自然没有讲究,再加上找不到冷嫦曦,他更没有那个心思去讲究,只要有住的就不错了。
他客气地从阿才道了谢,率先走入屋中。
阿才离去后,李雪烟这才有些嫌弃地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小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娇嗔道:“乱死了!五师兄,你说这个村长怎么这么小气呢?他家明明就可以住人,却偏偏让我们住这个空了多年的脏屋子!真是不懂待客之道!”
“雪烟!”陈少煊沉声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若要讲究,就回山上去!”
陈少煊一句话就将李雪烟噎得红了眼,这些师兄,一个一个警告自己都是用这个借口,着实让她气闷。
“我不就是说说么!”李雪烟撇着嘴唠叨。
“现在小宝儿去向不明,你就别给我添乱了!”陈少煊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解下行囊,放在桌上:“听刚刚那个阿才的话,似乎他们几人并未到过这里。”
“五师兄,你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啊?事先明明就说好了,出了城门往去锦州的山道上见面的,按理来说,他们的速度绝对没有我们快,怎么都走到李家村了,还找不到他们呢?”李雪烟有些闷闷不乐,脑中闪现出灵风那张经常气死她的容颜,心底有点担心。
“不知道。”对此,陈少煊也是急在心底,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揣测,但是不敢深想。
“五师兄。”李雪烟突然很认真地望着陈少煊,满脸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抓走了?”
“应该不会。”陈少煊皱眉,心底一慌,但却直觉地否认了:“如果他们遇上追兵,灵善和灵风定然不会轻易让小宝儿被抓走,一定会拼上一场。可这一路上都很平静,并未瞧见任何打斗的痕迹。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是遇见追兵了。”
“若没有遇见追兵,路就这么一条,我们早就约好了,他们又能往哪走呢?莫不是迷路了?”李雪烟皱着眉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陈少煊心底越加不安起来,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徐徐说道:“今晚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往回走,到山上找找看。”
“你意思是说他们在山上?”李雪烟抬眼望向他,仿佛带着一丝期待。
“不知道,还要去找找看。”陈少煊口气有些不耐,此刻他心底越发的烦乱起来。
正在此时,原本宁静的李家村突然传来阵阵狗吠,似乎隐约还带着一些人声。
陈少煊皱着眉头,心底一沉,看了李雪烟一眼:“怎么回事?”
救命(1)()
“不知道,五师兄,要不我去看看?”李雪烟也听到了那些嘈杂,心下隐有不安。
“别急,稍等一会。”陈少煊毕竟担心李雪烟的安全,抬手制止了。
过了半响,那些狗吠似乎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人声似乎还未散去。
陈少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望了望。
由于这间屋子地势较偏,几乎靠近村后,所以瞧不清村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隐约可见一些烛火。可见这个村长还是对他们心有防范的。
“你在这等等,我去看看。”陈少煊运起内功,可是那些人声还是不能清晰地听入耳里,于是他简洁地交代了李雪烟一句,关了窗户就要往外走。
正在此时,去而复返的阿才手中端着两碗热乎乎的面条,敲响了他们的屋门:“公子,休息了吗?我是阿才,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陈少煊听是阿才的声音,示意李雪烟开门。
阿才进了屋子,笑呵呵地吧手中的两大碗面放在桌上:“两位,赶路辛苦了,吃点热和的面吧,穷乡僻壤地,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还请将就将就。”
陈少煊见阿才一脸憨笑,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阿才兄,我刚刚听到外面有些吵,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才是个老实人,见陈少煊这么一问,也没什么心眼,更加不会多想,嘿嘿一笑,照实说道:“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我们李家村一向清冷,今日却接二连三地来了这么多人,先是公子和姑娘。这不,外面村口又来了几人。”
陈少煊一听是村中来人,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想到很有可能是冷嫦曦他们,于是,安奈住心底的激动,状似无所谓的模样,淡然问道:“哦?又来人了?是什么人呢?”
“我也不知道,因为慌着为两位做面,也没仔细看。不过,我草草地瞥了一眼,他们人数似乎不少啊!”阿才摸着后脑,仔细回想。
一听人数不少,陈少煊的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这么多人,会不会也是做生意的呀?”李雪烟听他这么一说,也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性,于是谨慎地试探。
“不知道呢,我只是远远的瞥见他们挺多人的,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阿才挠着后脑,嘿嘿一笑:“你们问这么仔细,难不成认识他们?”
“当然不是,我们出门在外,难免谨慎一些。”陈少煊听他这么一问,当即摇头。
“哦,那我还真不知道。呵呵。你们赶紧趁热吃面吧,这面要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们这里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就只有这两碗面,还请公子和小姐别介意!”阿才大着嗓门说道,把那两碗面推到两人面前,面色微微有些发红,显然点窘态。
“谢谢你,阿才兄,出门在外,我们兄妹能有口热饭吃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的讲究。”陈少煊看了一眼那碗面条,上面飘着一点油花,放了一些青菜,还各加了一个鸡蛋,一看就是悉心做来招待他们的。一般穷苦人家,哪里会吃这么好的东西,全都是白水煮面加点盐。
于是,陈少煊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阿才的手里:“我们兄妹深夜造访,还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这点银子你拿着,贴补家用,或者上城里给村长买些吃的,他年纪大了,也该好好享享福才是。”
“这,这,这可使不得!”阿才从小在这山坳里长大,穷惯了,曾几何时见过如此大数额的银两,见陈少煊将其塞入他手中,他一下慌了神,急忙推让。
“拿着吧,阿才哥,我们兄妹感谢你们收留,这点银子是个小小意思,要是在推迟,可就是嫌少了!”李雪烟虽然嫌弃着屋子,但也不是个无理的孩子,自然看得出阿才他们一家的龃龉,于是笑眯眯地望着阿才,催促他把银子收下。
“这,这,不是嫌少,而是太多了,我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多银两,这,这怎么能收呢!”阿才红着脸一个劲地推拒着银子。
“阿才哥,你就别再拒绝了,再推我就当是你嫌弃了。”李雪烟快言快语地说道。
“这,这,谢谢,谢谢!”阿才见推拒不得,捧着银子,一个劲地鞠躬。
“一点心意,阿才兄就别太过客气了。”陈少煊微微一笑,抬手制止了他一个劲道谢的举动。
阿才将银两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感激一笑:“公子,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到时跟我阿才说!这里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好的,那到时就要麻烦阿才兄了。”陈少煊也不多留,客气地向他笑了笑。
直到阿才的身影完全隐没入夜色之中,陈少煊的笑意这才徐徐敛了起来,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从阿才描述来看,那些入村的人一定不是冷嫦曦他们三,那如果不是他们三人,就极有可能是追兵,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实在令人心焦。
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马,这都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才从陈少煊住处走出,怀里揣着银子,心底如同热油在烧一般,火急火燎的,激动万分。
这一锭银子是普通百姓三五年累死累活可能都挣不来的钱,这突然到了他的手中,还真是一下傻了眼。那银子他贴身放在里衣中,不时地伸手摸上一摸,确定一下银子的真实性。
为了避免怕路上有人瞧见,阿才还刻意挑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往回走。
那小道其实也就是沿着山边的小土坡,平时就没什么人,这一到了晚上就更加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