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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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难道还要留下来给我丢脸?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这声音轻轻淡淡,冰冰冷冷的,冷嫦曦是死了都不会忘记。
当即手一抖,连筷子带着那醉蟹通通掉到了地上。
“小宝儿?”赵瑗不解,转过头来瞧了她一眼。
冷嫦曦挤出一抹生硬的笑意,急忙摇摇头。
此刻她的背脊顿时如上了层霜一般,透心的凉。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偷偷地弯下腰,作样拾起筷子,然后悄悄回头瞥了一眼,霎那间便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那张冰寒俊逸的面容如此清晰地落入她的眼中。
“小宝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瞧见她瞬即煞白的面容,赵瑗有些担忧地放了筷子,一旁的冷展宸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跟着望向冷嫦曦。
见自己霎时间变成了众人的焦点,冷嫦曦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这豺狼虎豹就在邻桌,她如何敢开口说话?那不无疑是自掘坟墓么,于是,只能勉强绷着面子灿烂一笑,轻快地摇摇头,重新换了一双筷子夹起醉虾就往嘴里塞。
赵瑗虽然觉得冷嫦曦有些奇怪,但看她吃得如此欢蹦,当即心中的一点疑虑便打消了。
冷嫦曦眼瞧瞒天过海成功,不免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剩下的问题便是如何人不知鬼不觉的撤离大厅了。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了尝尝那个什么劳子大侠打听八卦的滋味,她才选在大厅中用膳,遇见了这么一帮人,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苦在心,口难开。
正在她心中盘算着小九九时,突然听闻身后传来恭敬的一句话:“公子,属下来迟了。”
听那话,似乎这人是才刚刚进来的,怎么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冷嫦曦顿时心下沉了沉,恐怕来人身手不凡。
“有什么消息?”那粱琰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公子,属下打听到,那些人似乎都没有的手。”
“哦?”虽只是轻轻的一个字,但那气势却能顿时让人冷汗淋漓。
“那些人全都死了。”来人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感。
“死了?”粱琰的声音稍微扬了扬,手指轻轻地叩响桌面,良久才缓缓出声:“怎么死的?”
“一剑毙命。”
“一剑毙命?”粱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眉峰一挑,眼眸轻轻地眯了眯:“我记得那人逃走的时候似乎身受重伤,如何能一剑毙命这么多高手?”
“属下能肯定是有帮手,因为那些人的身上只有一道致命伤。而且瞧伤口的模样,似乎应该是有两人。”
听到这,冷嫦曦总算是稍稍猜到了这粱琰的身份,恐怕是江湖世家的公子,而他之前说的那些只怕是一些江湖恩怨。这么一想,冷嫦曦想要躲开粱琰的动机也就更深了一步。
因为爹从小就教过她,江湖恩怨这种东西遇不见那是最好,遇见了那就躲开,若是躲不开那就尽量做到独善其身。
眼见着桌上的饭菜都开始见了底,冷嫦曦内心狂喜,终于就要回去了,这一顿饭她吃得如同嚼蜡,是半分滋味也没有尝出来的。
正待众人起身之际,突然冷嫦曦身后传来问语:“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
“嘉州城外的山路上。”
这句话不轻不重地传入冷嫦曦耳中,让她顿时惊得惨白了脸。嘉州城外的山路,那不就是她救了陈少煊的地方吗?
不及多听,走在前方的赵瑗却转了身,来到她旁边道:“小宝儿,你的脸色确实不佳,要不还是找个大夫吧?”
冷嫦曦勉强扯了一抹笑容,拉着赵瑗离开了饭桌,上了楼梯才开口道:“瑗哥哥,我就是有些累了,没事的,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听她这么说,赵瑗虽然依旧担心,但也不勉强,将他送入房中后便先行离开了。
躺在房中的床榻上,冷嫦曦的心在也平静不了了。她细细将陈少煊的事将同那几句话联系在一起,发现竟然惊人的吻合。那日陈少煊确实被人追逐,身受重伤,他们是在嘉州城外的山道上遇见他的。当时出手杀掉那几个人的人正是灵善和灵风两人。
假若他们当真讨论的是这个事情,恐怕这些人的身份就有待重新考虑了,因为那日追杀陈少煊的正是金人士兵!
这些人现在显然是在调查这个事情,想要找出陈少煊!
冷嫦曦越想越觉得全身发冷,她不敢再往深处想去,就怕有些东西是她无法触及的。
盘算()
细细想着梁琰和他手下的那一番话,冷嫦曦愈加觉得放心不下陈少煊,若真让粱琰这个男人找到他,冷嫦曦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下场。
既然他们已经查到了那些人是在嘉州城被杀的,那必然会赶往嘉州。虽然不知道陈少煊同那些金贼士兵到底有什么瓜葛,她终究是不希望陈少煊落入他们手中的,说是朋友间的担心也好,说是民族间的偏见也罢,她希望陈少煊是平平安安的。至少那几日的相处让她觉得陈少煊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这么想着,她更希望弄明白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计划。
冷嫦曦心中有了定论后,随即一个计策也跟着进入脑海,思量片刻,觉得可行,便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卷着棉被睡了过去。
夕阳斜照,冷嫦曦这才迷迷糊糊地被人从睡梦中拉起:“小姐,好些了吗?该是吃晚膳的时辰了。”
“好多了,灵善,我睡了多久?”冷嫦曦揉揉眼,发现屋中的光线变得昏黄黯淡。
“两个时辰。”灵善一面为冷嫦曦穿着衣服,一面问道:“小姐,晚膳是在房中吃还是在大厅?”
“房中。”得了中午那一次教训,她哪里还敢进入大厅吃饭,若是她没料错,粱琰那厮肯定是在大厅中用膳的。
“我现在就给你端进来。”灵善说着便出了房门,不一会,几道热气腾腾的可口小菜便放到了外厅中的餐桌上。
“我一会自己吃就行,你去大厅和他们一块吃吧。”冷嫦曦伸了一个懒腰,若无其事地对着灵善说着。
灵善不疑有他,转身便出了门,冷嫦曦静听灵善的脚步走远,这才悄悄地挪步到房门旁。
她伸出食指,放在口中舔了舔,然后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轻轻一戳,果然,通了一个洞。想想现代的那些钢甲门,哪能如此轻易,说通就通,你当你是电钻手?
以前常见电视中用这招吹迷烟,到了这里之后虽然想尝试,却苦无用武之地,现在终于让她逮到了一个机会怎么能不多加利用?虽然不是吹迷烟,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冷嫦曦将眼睛凑近了那小孔,往大厅中瞧去,果然不意外地瞧见了粱琰以及他的那几个侍卫。扫了一眼他那桌的食物,已经被吃得七零八落,恐怕是差不多要散伙了。正估量着,冷嫦曦就见粱琰起了身,率先往二楼走去。
她随着他的身影缓缓移动着视线,看着粱琰进了自己斜对面的房间,心底不禁感慨:真是天助我也。
冷嫦曦心底打着算盘,因此无心进食,草草地吃了两口,便让灵善撤走了桌上的剩饭。
夜幕降临,染上一层墨色,月如银盘渐渐高升,漫天星斗洒落,点点银辉似裙带,在天际蜿蜒。襄州城内家家户户开始在门外点灯笼,静悄悄的,红彤彤的,映得整条街道都泛着一种朦胧的红晕,似姑娘家的娇羞,带着一种模糊的美。
冷嫦曦推开窗户,望了望天,估计了一下时辰,微微眯了眯眼后便将窗户关严。随后又迅速地从包裹中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准备换上。
这件夜行衣是当初她让灵善私下准备的,毕竟出门在外会遇见什么事谁也料想不到,带一件夜行衣在跑路的时候也要方便上许多。关于这点,灵善虽然忍不住念叨了她几句,但冷嫦曦还是从灵善积极准备的行动中瞧出了她的赞同。
果然,这才出了嘉州城没几日,这夜行衣便发挥上了用场。
将衣服换好,冷嫦曦站在铜镜面照了照,正打算将头发高高束起之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轻响:“小宝儿,睡了吗?”
一听是赵瑗的声音,冷嫦曦顿时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一个眨眼便飞身上了榻,将棉被扯开整个人钻了进去。才刚躺好,赵瑗便“吱呀——”一声开了门。
冷嫦曦那怦怦直跳的心到赵瑗走进了都还没有回复。
“小宝儿,怎么晚膳也不下去?不舒服吗?”赵瑗说着,将手放到了她额头上,但热度没摸着,却摸了一手汗。于是,他轻蹙眉头,将她悄然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她在如此闷热的天气居然用被子将自己盖得如此严实。
冷嫦曦见赵瑗微微眯了眼眸,顿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被子,犹豫半响这才微微红着脸道:“没什么,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想睡了一些,毕竟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所以比较畏寒一些”
冷嫦曦的声音越来越低,赵瑗的面色也越来越红,最终,赵瑗轻咳一声言:“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这两日我们就不急着赶路了。”
赵瑗说完便走到桌边,轻轻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接着走出房门,为她关上。冷嫦曦仔细聆听着他的脚步声,直到听闻他房间的门响,这才从被子中翻身跃起,一面舒缓了一口气,一面用手用力扇着风。
待到门外再无一丝动静,冷嫦曦便悄悄地打开了窗户,站在窗户上一个飞身上跳,抓住屋檐后,往前空翻,霎时便站在了屋顶。
冷嫦曦的轻功那是一等一的,上房揭瓦这事她多年训练早就熟能生巧,因此在房顶上飞跑着的冷嫦曦没有弄出丝毫的声响。
按着记忆,冷嫦曦快速地来到了粱琰房间的位子。她先是趴在瓦片上,平心静气地听着,谁想,屋中半天不见动静。于是,她轻且缓慢地将瓦片拉开了一条细缝,顺着光亮往里瞧去,哪里有人,屋中空旷旷的一片,烛影在桌上一本翻开的书下晃动。
她蹙着眉头,心有不甘,再次轻轻地将那瓦片的空隙移大了些,结果却还是一样,屋中空无一人。
顿时,她有些糊涂了,自从粱琰进屋后,她便一直仔细着他房门的动静,直到刚刚,冷嫦曦都能确定粱琰是在屋中的,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就没人了?
正在冷嫦曦心中纳闷之际,突然身旁传来一句让她胆颤心惊的话:“你是在找本公子?”
夜窥()
这声音柔和轻缓,却冰冷犀利,如一把利剑一般直插冷嫦曦的心脏。
风霎时停止了,世界在冷嫦曦的耳中突然变得寂静起来,万籁俱寂中她只能听闻自己那飞速震颤的心跳。夜色更深了几分,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围绕在她周围。
冷嫦曦浑身紧绷地趴在屋顶的瓦片上,一动不动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一滴一滴地将身下的瓦片氤氲了一片。她默不作声也不敢回头,不确定自己是否被粱琰认了出来,她唯一知道的便是粱琰的功夫深不可测,他太过诡异了,连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她都未能察觉。不用说功夫,只怕连轻功都在她之上。
冷嫦曦脑子飞快地思索着脱身之道,不能跟粱琰硬碰硬,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唯一能赌的便是轻功了。说时迟,那时快,冷嫦曦翻身跃起,虚晃一招,接着将拿在手中的瓦片尽数扔向粱琰。
粱琰瞧见朝他劈头盖脑而来的瓦片,不惊不惧,仅是稍稍后退了半步,侧身闪过,出手一拂,霎时,那些瓦片便成了粉糜。
而冷嫦曦则乘着这个空子,全神贯注,用了有史以来自己最好的状态,撒丫子就跑,一个眨眼便不见了人影。而粱琰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轻轻勾了勾唇角,一闪身紧跟了上去。
因为距离太近,怕粱琰瞧见自己回房,所以冷嫦曦不敢往屋中跑,只能尽量让自己在城中的小巷子窜梭,本想着等甩开了粱琰,自己再想办法回去,谁知,偏偏事与愿违。
在没瞧见粱琰的轻功之前,冷嫦曦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也如自己一般从窗户上翻到了屋顶在看月亮,因此被自己撞了个正着,可现在,瞧着堵在她面前的的这名气质尊贵清冷的男子,冷嫦曦的那一点幻想也被戳破了。
“原来是你。”一丝凉风拂过,云开月明,粱琰透过那朦胧的月光,瞧清了来人的脸,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惊惶映衬着她的绝色,顿时让粱琰晃了心神,他似乎在她脸上瞧见了女人的影子。
听闻自己被粱琰认了出来,冷嫦曦更加的心惊肉跳,她小心翼翼地吞了一口唾沫,眼珠子悄然地四下转了一圈,悲催的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正是一道死胡同,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粱琰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如腊月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冷嫦曦只是小心翼翼地紧盯着他,丝毫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她捏了捏全是冷汗的手掌心,冷嫦曦悄悄地深吸一口气,企图故技重施,不过这次粱琰却早将她看了个透彻,在她出手之际,一个闪身,绕到了她身侧,顺势抓住她伸出的右手,轻轻往后一带,她便被牢牢地禁锢住。
粱琰下手又快又恨,冷嫦曦因为右手被撇在身后而无法动弹,手疼得冷汗直冒,却依旧不肯开口,只是稍稍向后仰起了身子。
“说!”粱琰手下又加了几分力气。
冷嫦曦闷哼一声,却仍然没有开口,粱琰瞧着她倔强的面容,微微眯了眯眼。
突然,他的眼神扫到了她纤长细嫩的脖子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般,猛地一收缩,急切地开口:“你是女人?”
粱琰一贯冰冷的声音微微变了调,带着一丝惊诧,还有半分说不明的怒气。
刹那,冷嫦曦微微有些挣扎的身躯僵住了,她眼神游弋,缓缓低了头,遮着那没有男性象征的脖子。
虽然她什么话也没说,但粱琰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还是从她细微的动作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当即锁住她右手的力道便松了许多,仅仅只是让她不能挣脱。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