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裙-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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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冷嫦曦这才徐徐点了头,道了一声:“好!”
很多时候,保证并不能实现,可是人们却还要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定要追究了一个保证,为的就是心底的安宁。
而陈少煊此刻便是如此,明知前路危险,没有谁能保证今后,而他却执着地问冷嫦曦要了一个保证。
冷嫦曦瞧着他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心底微微疼着。似乎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曾如此执着地问着另一个男人要一个虚无缥缈的保证,然而,那个男人最终回应给她的却是如此残忍的现实。
知道这种被所信任的人伤害的痛苦,她突然不想陈少煊也会尝试,这个男人,默默给她的太多太多了,虽然她不能回馈他万分之一,但也决计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这么想着,于是,冷嫦曦坚决地开了口:“少煊,我不知道今后会如何,但我只能给你一个保证,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自己涉险,不会再让你担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可好?”
这个听上去如此诱人的保证并未令陈少煊感到心喜,因为他听出了那保证背后的含义,他心底微微疼着,不过,这样的保证好过什么也没有,不是吗?
于是,他从唇角挤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声说道:“你说的!可别轻易食言了!”
“嗯!”冷嫦曦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接下去有什么计划?”陈少煊想起她之前的神情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冷嫦曦微微敛了眼神,淡然一笑:“我还需要想想,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等着你手中的面皮了。等我伤养好了,我们就往临安去。”
“你之前说要给灵风报仇,难道是知道追杀的人是谁派的了?”陈少煊皱了眉头。
“不知道。”冷嫦曦回答得极其干脆,再陈少煊想要开口之际,又接着说道:“但我敢肯定同之前陷害我的人一样,都是冲着要置我于死而去。兴许,这两件事背后的主谋还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现在我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人应该跟赵瑗有些关系。”
“那你去临安就能找出这背后之人了?”陈少煊紧蹙眉头。
“找不找得到不是我说了算!”冷嫦曦嘴角噙着一抹森寒的冷笑。
“如何说?”
“这个是赵瑗说了算!”冷嫦曦眼底一抹狠戾乍现:“我就是要让这些人狗咬狗,看着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小宝儿”陈少煊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计划,但心底隐有不安,想起她先在秀州遭受陷害,后出秀州又被追杀,到底是什么人,对她的行踪如此了若指掌?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秀州被他所忽略掉的一个重要的人来。于是,陈少煊沉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在僖王被害的前一晚,一名神秘的女子曾去过僖王府。第二天僖王便出事了,你便被青桃所害。而当赵瑗偷偷赶回来的那日,那女子便离开了。在此期间,那女子一直住在轩家客栈,不曾出来过,所以她的身份也一直没有探听到。我曾一度怀疑你被陷害一事同她有关。”
“女子?”冷嫦曦微微眯了眼眸,一抹精光划过眼底:“具体什么样子?”
“不知道,她进入王府时戴着斗篷。不过听打探的人说,似乎身份并不低,那一身气质看上去像是大家小姐一般。”陈少煊一直没想明白那人究竟是谁,现在说出来,并不指望冷嫦曦能知道,只是想让她多增加几分提防。
“小姐?”突然,一抹绝色的身影闪现在冷嫦曦脑海中,令她眯着的眼眸不禁冷意四射。
瞧着冷嫦曦的神态,陈少煊也不禁跟着眯了眼:“你知道是谁?”
“不是很清楚,只是有这么一个怀疑的人罢了。”
“是谁?”狠戾乍现,陈少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伤害冷嫦曦人,哪怕只是怀疑,他也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漏过一个。
“若是我揣测不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赵瑗的准未婚妻——郭婉柔!”
“她?”陈少煊眼底一抹寒光闪过,对于这号人物,陈少煊自然早就听说,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何以证明?”
“灵风曾跟我说过,郭婉柔曾失口说出皇上欲封我做郡主,下嫁完颜合刺一事。这件事,除了秦桧,皇上和赵瑗之外,别人压根就无从得知。就连我都是从赵瑗那里听说的,那她一介臣女又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只怕就连那件事,她都有参与吧。”冷嫦曦冷静地分析着。
“若当真是她,你打算如何?”陈少煊心底一抹阴霾,若真如此,他不会轻易放过郭婉柔,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若当真是她,哼”冷嫦曦淡淡地冷笑两声,那没说完的话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雪烟是你故意支开的吧?”陈少煊见她并不想再多说,只当她自己心中有数,也不便多问,于是转了话题。
冷嫦曦听闻他问了雪烟,微微一笑道:“这一路下去,危险颇多,留着雪烟,你我都不会放心,不如让她去寻人,一方面避开危险,另一方面让她去做这事,她也会心甘情愿。”
夫人教训的是()
看来她都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计划好了,陈少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委屈地瞥了一眼冷嫦曦。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眼,引得冷嫦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唷!姑娘,怎么这么委屈啊?跟了爷就这么不乐意?都说了,跟着爷混,只要你把爷给伺候好了,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冷嫦曦状似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口气轻佻地冲着陈少煊喊了两嗓子。
顿时,陈少煊闻言,两眼一黑,当即有种很想把她拉过来打上两巴掌的冲动,但心下却因为这句调笑的话而放了心。
本想唠叨两句,可随即,转念一想,到嘴的肉不吃,是傻子。
于是,他换上了一副绝代风华的笑颜:“你要当爷?也不是不行,伺候好你,也不是难事,就端看你的表现了!”
当即轻狂地掏出怀中的扇子,轻轻挑起她的下颚。
冷嫦曦没想到陈少煊会有这么一遭,看来是她大意轻敌了!这么久以来,陈少煊对她都正正经经的,令她几乎都要忘了,这厮实际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这下可好,大意失荆州!
冷嫦曦望着陈少煊装傻地嘿嘿一笑,赖着脸皮道:“失口,失口!”
“哦?如何失口?”陈少煊瞧着她的模样,笑弯了眉,两人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在冷家的那个时候,令人有些怀念啊!
“你,你是爷”冷嫦曦这话说得不怎么甘愿,想想还真憋屈啊!
“那你呢?”陈少煊得理不饶人,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我,我是姑娘”冷嫦曦的声音再次低了几分。
哎,她丫的,这就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哪个男人乐意被女人如此调戏,还被说成是姑娘的?
面对陈少煊那一脸的狐狸样,她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死了,别看这厮平时温柔似水,腹黑起来,那滋味她是尝试过的。
“哦?你是姑娘,我是爷。那照你刚刚说的话来看,你要如此伺候我呢?”陈少煊眨巴着眼睛,一脸得意地望着冷嫦曦。
不过冷家的这个姑娘也不是吃素的绵羊啊,要是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这不,陈少煊这话才落,冷嫦曦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警告道:“陈少煊,你别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房了!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不成?哼?不想去临安了?”
这话说得恰到好处,一脚踩在了陈少煊的弱点上,只见他摸着鼻头,悻悻地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道:“夫人教训得是!为夫知错了!这就去做脸皮!夫人好生休息!”
说罢,陈少煊一溜烟地便跑出了屋中。
才一出屋,便瞧见倚在门边的李雪烟,一脸鄙视地望着自己。
陈少煊敛起唇边欣喜得意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挑眉望向自家的这个祸茬子,试探地问了一句:“雪烟,有什么事吗?”
“五师兄,你笑得真像一只偷腥的猫!”李雪烟冷冷地评价道,接着转身回了屋中。
顿时,陈少煊愣了一下,望着李雪烟的那淡漠的背影眯了眼,这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真不好受。
这个小破院子除了两间能住人的房间以外,便是灶房。
一到晚上就寝的时辰,这个问题就突显出来了。
陈少煊很想不要脸不要皮地抱着被子,当一回大尾巴狼,挤上冷嫦曦的床。就如同在冷家,冷嫦曦为他疗伤时那样,恢复一下自己原本的英姿。
这段时间,装绵羊,装得他都快要忘记了狼性。不过也只有在冷嫦曦的面前,他才能如此绵得起来。
陈少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抱着被子正准备敲响屋门,听闻屋中冷嫦曦翻身的床响,那一丁点勇气顿时全被打撒了。
想想,他和冷嫦曦能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来之不易,很多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就怕狗急了跳墙,他可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多了这么一层顾虑,陈少煊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李雪烟的房间走去。
在屋中细细聆听屋外动静的冷嫦曦不觉笑弯了眼。没想到,这匹大尾巴狼还如此有趣。
敲响李雪烟的屋门,半响之后,陈少煊才见那祸茬子慢慢悠悠地揉着眼睛开了门。
一瞧见外面的人,李雪烟便不高兴地撅了嘴,满腔的抱怨:“五师兄,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雪烟,师兄想跟你商量个事。”陈少煊和蔼可亲的笑意非但没有打动李雪烟,反而令她谨慎地往后退了半步,手里扶着门框,将门关了一半。
因为熟知陈少煊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五师兄什么都好,尤其是那伪装术,更是强悍,谈笑风生之间便被卖掉,她不是第一回了。
“额,师兄,夜深人静的,有什么明天再说可好?我要休息了!明日一早我还要赶路,去找灵风呢!”李雪烟想也不想地关了门。
就在那门即将掩上之际,一双大手伸了进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门又重新打开。
“雪烟,看在同门的份上,你不会对师兄这么残忍吧?”陈少煊抱着被子挤进屋中,将自己手中的被子放到榻上,然后又将李雪烟的被子卷起,放到她手里:“今晚就委屈你去小宝儿房中睡了。”
那动作那话语如此地自然,丝毫羞愧都没有,瞧得李雪烟惊得瞪圆了眼:“五师兄”
“对了,小宝儿现在身子不方便,你就就别到榻上挤她了。免得你睡觉不老实,不小心踢了她。”陈少煊一面整理着铺盖,一面坦然说道。
这话听在李雪烟耳中,还以为陈少煊打算将屋子还给她,于是,忙不迭地点头道:“是啊,是啊!五师兄英明!我睡觉最没有睡相了,所以,我看,还是”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你就睡地上吧。”陈少煊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可李雪烟却听得风中凌乱。
抢房()
“五师兄”李雪烟彻底颤抖了,心头猛然袭上一种想哭的欲望。
这个师兄不靠谱啊,真心不靠谱,当初自家老爹是如何看走了眼,竟然对她说五师兄重情重义,是难得的性情中人,智勇双全,敢作敢当。
若她的五师兄真如自家老爹所说,那眼前这位究竟是何方妖怪所化?重情,不错,不过不是对她。智勇,不错,不过是用来算计她。
她这趟下山,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自己真的像个沙袋一样,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快去吧!反正你明日一早就要走了,委屈一晚也无所谓。我们练武之人,出门在外,没条件也就不用讲究这么多了。”陈少煊大手一挥,颇有赶人之意。
李雪烟咬牙切齿,一双眼眸怒得几乎喷火。若是眼睛能变成诸葛连弩,只怕陈少煊此刻已经万箭穿心了。
她抱着棉被,困难地转头,望了望窗外渐凉的天,漆黑一片,似乎还飘着毛毛细雨。
“五师兄,外面在下雨!”这话李雪烟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是啊,索性雨不算大,你过去的时候跑过去,被褥应该不会被淋湿。”陈少煊冲着李雪烟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到床边,恣意地往后一仰,躺在榻上,两手放在脑后,徐徐闭上了双眼。
“你!你!你!”李雪烟被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师兄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货!居然在这种关头毫不犹疑地把自己的师妹推出去受苦。
“那有什么办法,我不能同小宝儿一个屋子,更加不会同你一个屋子,所以只能勉强你跟小宝儿一个屋子了。”陈少煊说得理直气壮。
按照现代人类学的某种定理来看,但凡小朋友们打架,输家总会趾高气扬地说一句话来抬高自己被踩得扁到不能再扁的自尊,那就是——我要告老师,说你打我!
然后,我们可爱的李雪烟小朋友果然走了老路,只见她被气得实在说不出一句话之际,猛然蹦出一句:“我要告诉爹!要告诉所有的师兄,说你欺负我!让我爹好好罚你!”
这话让走至门外的某个无良人士听在了耳中,她脚步顿了顿,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啊,定理就是定理,放在古代也能如此通用!
听闻门外声响,陈少煊欣喜,一个翻身从榻上跃起,望向门外道:“小宝儿,你怎么还没睡?”
“你来干嘛?”见到罪魁祸首,李雪烟那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不能把师兄怎么样,难道还不允许她为难为难这个女人啦?
“雪烟!你想让我休书给师父,让他老人家带你回山上吗?”陈少煊一语戳中李雪烟的死穴,让她顿时哑口无言,若当真回了山上,她还怎么去找灵风。
同陈少煊的再一次交手,以李雪烟败阵为结局,她愤愤不平地一个跺脚,抱着被子,恶狠狠地瞪了冷嫦曦一眼,就要往外走去。
“雪烟,不用了,你就睡这里吧。”冷嫦曦急忙唤住李雪烟。
她这一句话惊住了两个人。
陈少煊皱着眉头:“小宝儿,你不会让我和她睡一个屋吧。”
李雪烟则抱着被褥退后了两步,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