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娘复仇攻略-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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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不要走!”谢纯然下意识地伸手抓向自己的头发,“我可以的,我已经杀了她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没有任何回应,“运势”已经离开了。
再也不可能回来。
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谢纯然直直地睁大眼,靠在墙壁上,直到被狱卒硬生生地拖出来仍然没有知觉。
女帝眸中掠过一丝鄙夷不屑的冷光,从始至终,无论司马瑄禾和谢纯然如何丧心病狂,她都没有将她们放在眼中,而今她临位拥有中州天下,她们也不过是她取乐和玩弄的工具罢了。
她真正忌惮的,唯有一样东西而已。
中州女帝临位的消息,不过是短短数日,便如大风般刮到了北冰南海东洋西疆,据闻女帝白纱半遮面,却掩不住高冷潋滟的风华,却挡不住凌厉清傲的霸气,据说女帝只随意动动手指,天穹便会裂开一道口子,整个人间都会剧烈地震颤。
女帝继位,康夙朝更是以摧枯拉朽的势头摧毁了迟止国盘踞在原清穹王府封地的兵力,九乾王也变得规规矩矩,只象征性地留了一部分兵力驻守,将大部分力量撤了回来。
岌岌可危的康夙朝有了强大的态势,一时间风声鹤唳,各方势力都不敢妄动,九渊也早取得了南影国东部三分之一的国土,更乐得休养生息,调整资源流动。
锦绣公主抿唇看着第三次冷眸进入溯言楼的蓝衣男子,眼神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
新的陪侍王廷有礼地道,“殿下已经说过了,这溯言楼是专门造给蓝姑娘住的,公主是来客,九渊自是不会亏待,还请移步至安阳殿吧。”
洛九歌在主座上坐下,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神色怅茫,手抚着扶手,轻轻一叹,仿佛没有看到一个清丽绝伦的佳人站在大殿中央。
锦绣低徊一笑,抬眼,目光落在九渊殿下的身上,“人去楼空,若不添新人,殿下只会徒增伤怀,只要殿下愿意,锦绣可让殿下颜容舒展。”
洛九歌长眉不耐地微挑,淡淡道,“迟止国溃不成军,公主还是多关心国事为好,不过,若公主偏要在九渊避风头,九渊倒也会提供一处安乐窝,只是溯言楼是凤祭的起居处,除了她,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子配进来,公主是客,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规矩……”
“呵。”锦绣公主终于冷笑出声来,“殿下的话真是刀刀割人呢,只怕有一个事实,殿下是断断不敢去确认的吧?殿下的心,是否在惶恐,不安,痛苦呢?是否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渡过呢?既然殿下没有工夫招待锦绣,也不愿签订协议,出兵相助迟止国,锦绣还是回去吧。”
她侧首,暼了一眼身旁的婢女,“紫汐,我们走。”
“王廷,送公主。”没有一丝挽留,洛九歌抬手道,神色浮起一丝迷离的痛。
是啊!这些天来,他一直不敢去确认,而是固执地守护着心中的那个梦,生怕一不小心就破碎了。
心中踯躅,退缩,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终于在黄昏,一匹轻骑飞驰出烨城,龙清正准备去追,洛恒将他止住,意味复杂,“就让殿下去看看,轩辕倾鸾,究竟是谁?”
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射死的蓝凤祭活过来了,一是女帝另有其人。
无论是哪一种,中州的态势都不容小觑,只怕今后极其不好收拾啊!
淡雾缭绕的云之彼端,最高的一座白楼上,一双绣着金丝纹鹄的黑鞋从台阶上款款踏下,这是修凌尊主每日的习惯,即晚膳后都要到昔风楼上凭栏眺望中州之南的风景,月华皎好的夜晚,还会在楼顶小亭下自斟自酌,或者独自下棋。
一身玄衣的身影是那样的寂寞,又是那样的霸气卓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头银发如流瀑倾下,衬着遮了大半精致之颜的银色面具,就像是睡梦深处走出来的那般,不似人间人。
也有幕僚大胆地请求对弈,然而,连杀数局都败下阵来,不得不对尊主的智谋心悦诚服。
当日细心聪敏的侍女发现,那位姑娘离开之后,尊主似乎更孤寂了一些,冷冽无澜的眸子隐约透着说不出的落寞伤怀,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不挽留呢?
“尊主,中州女帝临位,手腕狠辣果断,而焱血教盘踞在中州之南,女帝会不会……”
见修凌尊主下了外阶,早已等候多时的幕僚央华上前来道,同时微微打了一个哆嗦,为什么尊主的气息这样冷寒,仿佛……没有生命一样。
修凌尊主淡淡道,“只要焱血教没有太大的动作,朝廷就不会攻上来。”
他看向下方,脚步一顿。
两个身影从广场下方飞掠上来,转眼已到身前,他们恭恭敬敬地跪下,仔细一看,两人都湿了眼睛,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本尊如今是焱血教尊主,若二位继续跟随,只怕是与朝廷作对,今后都不得安生。”
修凌尊主目光睥睨,依旧是没有半点温度。
秋娘抬头,神色坚决,“只要是跟着尊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墨予道,“属下一生,只忠于尊主。”
银色面具下,看不透修凌尊主的神色。
央华将二人扶起,暗中探了一下二人的功法,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殿楼,“二位便居于荃玉楼吧,从此便是云之彼端的一分子,尊主不会亏待了你们。”
“备茶。”
修凌淡淡吩咐了一句,立即有两名侍女去准备茶水。
香茗很快上桌,热气袅袅,大殿中,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也没有那么清寒了。
墨予还是忍不住问,“当日尊主出殡,葬前属下和秋娘再次开棺确认了的,怎么会……”
“天意。”
修凌只道了两个字。
两人沉默了一下,秋娘道,“清穹王府覆灭,尊主有没有想过……复仇?”
修凌拇指摩挲着杯壁,冷寂的眸子没有任何色彩,像无边无际的深渊和黑夜。
这一场跨越时空,生死凌乱的恩怨纠葛,谁对谁错,终究是说不清了。
诚然双亲的离世,王府一朝覆灭令他痛心,然而,至多不过是再死一次,又能如何?
“本尊只想活着,也许,还要得到一些东西。”
修凌尊主缓缓道,活着,存在着,感受一切,即便是剜心之痛,即便是如死沉寂,波澜不起,也比真正地死了要好许多。
他还记得,躯体无知无觉的这些时日,他的眼睛忽然像游离了出来,看到一个魂魄在风雨烈日中,在不同的人间域和时空中穿梭,他切身地感到他的悲痛和绝望,以及超越了生死的执著。
蓝凤祭魂下夜影楼后,他命人将谢纯然剁碎了喂狗,替她了了这桩仇恨,在出发祭奠她之际,有人来禀报,说是天穹投下一束光柱,带走了蓝凤祭和洛九歌,在最后消失的时刻,蓝凤祭已有了些许生命的迹象。
他在空荡荡的墓前站了很久,忘记了掌中的河山,只觉得一颗心忽然空了。
后来有手下进言,某个由猛兽守护的山谷中,有境匙镶嵌在黄泉崖上,持有者可任意地穿过所有的时空和区域,他只身前去,在拼尽了半条命之后,终于拿到了境匙,境匙上的一行绢细小字映入眼帘。
“唯有魂魄,可穿越它境。”
他含笑在一袖云自裁,魂灵离开的瞬间,他看到这个时空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溃,建筑在倾塌,血肉之躯在消散,林木在倒伏,化作一地茫茫尘埃,大风拂来,漫天黄沙,岁月和过往的故事,都在一瞬间荒芜。
第一百四十五章凤祭生生世世是奸细()
无论是狂风骤雨,还是烈日炎炎,他穿过一个个陌生的时空和地域,他看到远古的人们围着兽皮在狩猎,看到千年前的青铜时代,有烈火从铜炉中燃起,看到澄澈的海滨上,黄头发白皮肤的人们在晒日光浴,看到繁华绚丽的大街上,一辆辆奇怪的器械在飞快爬行,身着简短西装的人们提着各式各样的包忙碌地行走……
可是,没有她的踪影!
她究竟在哪里呢?如恒河沙数的时空,稍微错开一个时段便是不同的一程,他几乎横冲直撞,又重新拾回理智,没有人看到他墨发凌乱,衣衫褴褛,眸子绝望又充满期待,终于,他看到了他自己,静静地躺在棺椁内,俊颜苍白,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只有眼眸还在睁着,含着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痛,最大的不甘,漆黑得望不到底。
他看到另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魂魄玉立在棺椁旁,丰神俊逸,却十分黯然,形体穿过坟墓,仿若无物,只对视一眼,他们便读懂了那些对方未曾经历的过往,真相在一瞬间彻底揭开,一种欲望促使他们融合在一起,重新进入死寂的体内。
赌的是万分之一的几率。
经过多日灵泽的汲取,功法的养护,身体竟逐渐有了活气,渴望的痛楚记忆犹新,只是,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是跟她重续一段缘分么?不是的,他将她冷落一袖云后,便没有任何资格,她也亲手杀死了他,紧接着,清穹王府覆灭,双亲离世,他该是恨她的。这样的纠葛仿佛一团乱麻,牵扯不清,究竟谁欠了谁?
是杀了她复仇么,生死凌乱,他们都在鬼门关走了两趟,死,又有什么意义?他是她残酷决绝的因,便该接受后来的果。
也许,他只想活着,强大地活着,即便隔了千山万重水,也与她共渡同样的光阴和岁月,咀嚼所有的悲喜无常,看人世沧桑变幻。
至于其他的,权势,地位,不过是附加品罢了,只是这些东西,可以将他供奉在高高的神坛上,享受尊崇,不然,实际上可得到的,可握在手中,甚至拥在怀中的,还能有什么呢?
有一种疏漠,恐怕是永生永世了。
墨予沉吟了一下,“尊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也许尊主已经没有坐拥天下之心,但煌离大陆上门派林立,强大者亦不在少数,这一片大陆自有史以来,素有教派与国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传统,向来教派最强者和一国帝王身份同样尊崇,以武为尊与以血缘为贵共存,互不干涉,然而,近些年来,由于行道教与右丞相府勾结,朝廷不得不开始提防和警惕教派。
所以才有了中州镇国公主离开之际说的那番话。
修凌尊主一头银白的发丝在热气的氤氲中朦胧若月华流荧,眸子依旧平静如深夜,银色面具下,唇角微微勾起,“九渊禁灵教。”
天光半透亮,溟濛的夜色逐渐褪去。
经过一夜的骑乘,洛九歌神色透着丝丝的疲倦,发上还沾了些许的霜露,他在凰城外遥望了一会儿,将马拴在一棵柳树旁,施展轻功,掠飞向王宫。
护卫们来不及阻拦,只见着一道蓝色的虚影仿若鬼魅般从眼前移过,浑体自然而然散发的澎湃劲道将他们纷纷震退开,再定睛一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朝殿,不见人!
虽然德乾帝退位,但朝殿还是他的就寝处,此刻朝殿大门紧锁,寂静中隐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清。
洛九歌的身影落在凰决宫前,在偌大一片王宫中,气势能够与朝殿媲美比肩的,也就只有凰决宫了。
在半空十来名高手护卫落地之前,宫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
隐约闻到那一股熟悉的香味,只是变得极其冷寒,洛九歌稍顿了一下,微抿着唇角,步入大殿。
大殿一片清寂,只有一盏孤灯在静静地燃烧,油已经不多了,他挑开珠帘,步入卧室,女帝正坐在梳妆台前,婢女手持玉梳,轻柔小心地为她梳一头乌发。
轻纱半遮面,乌发尽数倾泻,看不清她的容颜,然而,却有一种熟悉感直撞心底,无论是轮廓,气息,还是露出的部位,都与辛苦找寻的那个人契合。
婢女恭敬地放下梳子,垂头出了卧室。
洛九歌看了镜中的人许久,终于伸手,慢慢揭下她掩面的轻纱,女帝没有拒绝,任布满伤痕的,粗糙的手指隔着轻纱,抚过她的颜容,男子的目光终于怔住了,轻纱从指尖滑落。
“为什么?”
几秒钟后,他忽然缩回手,凝眉看她,“蓝凤祭?”
这些日子一直在呼唤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还哑着。
“你不是看到了么?”女帝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似阻断了曾经所有的情意,纤美的手执起玉梳,缓缓地梳乌黑的发丝,“殿下可知,朕这一头黑发,半个月前,还是白的。”
脑海中再度涌起白发女妖不加防备地张开双手,奋不顾身向他飞来的场景,心口如挨重捶,一时间痛得难以呼吸,洛九歌不敢相信地摇头,“不,你是……”
“前尘旧事已作古,从此陌路两不知,殿下请回吧!被人看到殿下久留朕的宫殿,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还是那样的眉眼,那样的声音,只是,太冷,太冷了。
仿佛他们真的只是陌生人。
想起幽冥火界爬过的痕迹,洛九歌只觉得喉咙更加喑哑干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颤抖着,重新抚上她的脸,那样的怜惜,生怕一不小心碰疼了她,“凤祭,我们回去吧!”
他有一种痛快地哭一场的冲动,可眼睛只有酸痛。
“回去?”女帝唇角勾起,“朕是中州的公主,如今又临帝位,凰城才是朕的家,回去哪儿呢?”
洛九歌俯身,轻轻拥住她,玄发垂下她浮凤的白衣,“你给了我,自然是我的妻子,回去后,择日举行婚礼,你看如何?”
“殿下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轩辕倾鸾一动不动,身子一阵比一阵寒凉。
洛九歌看着她的眼,眸子微赤,“还是说,你真的是……奸细?”
他的手似乎紧了一下,“我本来猜测,你是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份,才回的中州。”
“凤祭生生世世是奸细。”
女帝清冷的眸子掠过一丝说不出的神色,语气却是冷硬的,“所以,如果有一天,不得不一决生死,你无须留情。”
事到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