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粉丝是昏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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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见桂花多,便做不少桂花蜂蜜皂与羊奶皂。做一次也是做,反正不怕坏,做好了放着就是了。
同时,她又突发奇想,见巷子口酿酒人家有蒸馏器,灵机一动,便是让工匠做了个小型的蒸馏器,用来蒸纯露。
待唐寅再来时,冬日里的简家小院似成了花的海洋,将秋天最后一丝鲜活生生留住了。
唐寅震惊简宁的奇思妙想,而简宁同样震惊唐寅的厚脸皮。
自己要的昆曲艺人带来了,唐寅同志很有节操,一分没贪污,很是尽心尽责;可除去艺人,他还带来了两个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虽是穿着朴素,未施粉黛,可却瞧得出年轻时的风姿卓然;妇人手里还抱着个小姑娘,看样子也才满周岁。
这都不打紧,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还带了这么多家当来?这是打算长住的样子?
简宁深深凝视着这一家三口,这一刻,她的脑里忽然闪出一排字来: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你。
唐寅,就是那个深渊
“哈哈!”
唐大才子依然潇洒风|流,推着女子介绍道:“九娘,这就是晋陵百小生。云舒侄女,这是贱内,沈九娘。”
原来这就是沈九娘!
简宁不由眼前一亮,对这个传奇女子打量起来。
唐伯虎一生有三个妻子,一个去世,一个离婚,还剩下一个便是眼前人了。
这个沈九娘本是苏州名妓,但后结识唐伯虎后,两人引为知己,渐渐生了情绪,最后嫁给唐伯虎为妻,后来还生了一女儿。
只可惜红颜薄命,唐伯虎街边卖画生意不好做,生活困苦,甚至要借钱为继。沈氏为了让唐伯虎专心作画,辛苦操持,最后早早便去世了。
唐伯虎也因她去世,日日借酒消愁,无心工作,最后早早离世。
看到沈九娘,简宁忽然有些相信唐寅现在去青|楼真得只是赚外快的,没去风|流。
唐伯虎走之前拿了十两稿费,简宁还送了他十两当盘缠。可现在看这三人,唐伯虎身上衣物单薄,而沈九娘与女儿身上的衣服却是新的,显然,有了钱的唐伯虎第一个想到的是妻女。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再留恋青|楼女子了
沈九娘行了一礼,道:“先生大恩,没齿难忘。”
简宁摆摆手,“那是唐叔本来就厉害,与我有甚关系?至于盘缠”
她抿嘴一笑,“君子有通财之谊,我虽是女子,可却也向往君子。”
这番对话,立刻将两个陌生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沈九娘抹着眼泪道:“自打夫君被污科场舞弊后,除了少量几个友人还往来,其他对我等多有糟践,日子困苦不堪,赚得银两也基本都还债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行了一礼,“多谢先生给了我夫君一条活路,以前从不知写话本竟能这么赚钱,以后囡囡就有出路了。”
她说着便是冲自己怀里孩子道:“快,叫嬢嬢。”
“婶婶快别这样说。”
简宁摇头,侧身道:“快进屋坐着吧,外面风大,可别让孩子受寒了。”
“嗳。”
一家人进了屋,一番沟通,简宁明白了唐伯虎的意思。
原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跟着自己学一段时间,但又不放心家人,故而将妻女带来。索性还了债还剩下点银子,便是交给简宁当房租,学费与伙食费了。
简宁看着这三人困苦的样子哪里肯收?几番推搡后,拿了五百文一月算意思意思了。
日子倒又变得简单起来。
家里有了孩子,沉静的小院变得热闹了起来。二哥也似有了新玩具般,天天逗唐寅闺女玩,一大一小的,这可算对上眼了,搞得囡囡晚上老尿床,都是白日里疯的。
为此,简宁说了二哥好几回,不过孩子爹妈倒是不在意,只说二哥心性好,囡囡有他陪着做事也放心。
沈九娘以前出生青|楼,琴棋书画精通不说,也是个会做人的。知道简宁是怜惜他们,故而平常也会帮着操持家务,顺带着家里的衣服都让她包了。
这年头的名妓那都是当大家闺秀养的,她这一出手,张妈等人的手艺就不够看了,那绣的花样或别致或淡雅,倒是极符合简宁的心意。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当李娘的葡萄膏起锅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简宁穿着九娘做的棉袄子,一件带兔毛边儿的杏色斗篷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法,她这身子还没彻底调整好,气血不足就怕冷。这不,手里还抱着一个暖炉呢。
本这大冷的天窝屋子里是最舒服的,可一场初雪让家里又热闹了起来。二哥是闲不住的小孩子心性,见了雪花飘零哪里还坐得住?且唐寅夫妇都属于文艺青年,见着下雪了,自然要红泥火炉,绿蚁新醅酒的来一番抒发,特别是院子里还载了一株梅花,更是激发了唐寅的画性。
初雪飘零,梅花绽红,几人坐在廊庑下,桌上的红泥小炉冒着烟气,煮得发白的羊肉汤冒出香气来,将切好的菘菜(白菜)放入其中,那汤中都能带出菘菜的甜味来。
喝一口温得刚刚好的石龙嘴黄酒,就一口羊肉或一口汤,一家人都舒服得眯起眼,只觉这日子过得太惬意了。
唐寅哼起了小曲,几个带来的昆山艺人也是跟着唱了起来,院子里一下又热闹开了。
长生殿已在几人的合力下写出了几个回合出来。说来惭愧,在这场合作里,其实简宁也就起个头,剧本大多唐寅与几个艺人完成,而自己不过只是提供点思路罢了。
这厢院里唱得热闹,而在院外的人却是面露苦涩。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了,可到了这会儿却是无勇气走进去。好似他与她一下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桃花仙人的身份他搞清楚了,简娘子的近况他也清楚,可清楚了又如何?
自己在家日日苦熬相思,可她对自己无半点男女之情,与友人赏雪吟唱,好不快活
罢,罢,罢,终是有缘无分,自己不若好好读书争取功名罢。
胡彦书又望了简家小院一眼,美|妙的曲调从里传来,听着那词儿,苦涩在唇边放大:这是在为杨贵妃鸣不平呢?
这是个活得太过明白的女子,所以才不向往人世间的夫妻生活吧?
胡彦书带着落寞走了。没多久,简家的热闹被打断,胡家的小厮敲开门,行了一礼道:“给先生问安了。”
他递上一本账本,“先生,这是桃花仙人这月卖出的书,规矩都和您一样的,卖掉了1200册,每册作价7钱银子,这儿是168两银,是桃花先生的稿费。”
“噗通”一声,唐寅的酒杯掉落在地,他颤着唇道:“这,这才二十来天吧?”
“这位是?”
简宁抿嘴一笑,“这位就是桃花先生,你这账本给他看罢。”
“啊!小的给桃花先生问安了!”
胡家小厮很机灵,行了一礼道:“先生的书卖得可好了,我家公子说希望先生的书以后还能让我们百文斋来售卖,润笔费一定不会少了先生的。”
唐寅身子轻轻一晃,“我,我当真赚了这么多钱?就二十多天?”
简宁笑着点头,可随即便是惊呼,“唐叔,你怎么了?!”
第33章猝不及防()
唐寅痛痛快快地晕过去了。
临着晕过去前,他就一个想法:以后少作画,多写几个本子才是正途。
他晕得痛快了,可其他人却是忙坏了。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进了屋,那沈九娘也直哆嗦,掐着唐寅的手抖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定下神来,转身望向简宁,两眼睛绿幽幽的,跟个狼似的。
简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道:“婶婶不必担心,唐叔没事的,只是一时高兴罢了。”
“我知道。”
沈九娘见唐寅眼皮子微动,知他欲醒来了,便是不再管他,起身裣衽给简宁行了一礼,道:“妾身欲拜您为师,执弟子礼,还望师父怜惜,将我收入门下。”
简宁张了张嘴,愣了好半晌,忽然笑了,“我当什么事?哪用得着行这么大礼,我教您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拜师就算了,不然辈分就乱了。婶婶莫说了,咱们都是红尘里的苦命人,本该相互扶持的,若是不嫌弃,我们就认个干亲罢。”
沈九娘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这些年见多了站在高枝儿上说风凉话或锦上添花的人儿”
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她侧过头,肩膀微微耸。动,过了一会儿便是听到哭泣声传来。
囡囡在张妈怀里挣扎着,不知是不是母女心有灵犀,竟也哭了起来。
这一哭,九娘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般狂涌,醒来的唐寅见了,也不问缘由,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其他几人看着纷纷抹泪,都是命运多舛的人,哪个没见过世态炎凉?几分相惜之感回荡心肠,少不得又得勾起几番愁绪思量。
简宁眼睛微红,颤着声音道:“都过去了,唐叔,婶婶莫哭了,囡囡将来得靠你们,都仔细眼睛。”
“嗳,嗳。”
唐寅拉着衣袖轻拭着眼泪,又拉住妻子的手,道:“九娘,这些年辛苦你了,走,我们上街去,我给你买首饰去。”
“夫君,不碍的,不羡金钗宝珠饰云鬓,唯愿逐月华流照君。”
“娘子!”
泪眼汪汪对泪眼汪汪,一群看戏的单身狗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口狗粮,当下悲伤全无,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过小厮手里的账本,将这月的收入查看了一番,简宁道:“之前桂花飘香,我又做了不少清洁之物,还劳烦你带给你家主人。”
顿了顿又道:“李娘熬得葡萄膏极好,你也带一罐子回去给你家主人补补身子。”
“嗳,多谢先生。”
简宁拿出一点碎银子道;“下雪路滑,劳烦小哥。”
小厮笑嘻嘻地接过,他不是第一次来送钱了,每次简家娘子都会给些赏钱。开始还不好意思,可这一来二回的都熟了,便也不客气,躬身行了个礼,便是退去。
简宁翻看着账本,心里暗暗惊心,怎得这波热潮还未退去?
一般新书上市,热闹了几天也就该散了,挺多再版个几回已是了不起。可看画皮,销量不但没降反是升了,就是新书三笑传这等写给女儿家看的书也是卖得极为好,甚至比陆判都畅销
果是古今书迷都逃不开套路的算计呐!
简宁抿了抿嘴,提着小厮送来的食盒上了楼。进门,将门窗关好后,打开食盒,一阵金光闪耀,平日淡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华彩,发稿费的时刻总是令人心情愉悦,淡雅之容总会在此时多上一丝人间烟火气息。
每月的稿费已非常多,故而再用银子结算已不方便。为了不引人注目,胡彦书早已改成金子结算。
彼时境外白银还未大量涌入大明,金银兑换比例保持在1:4,本月稿费有快八百两了,核算成金子也快近两百两。这多银子摆在一个五层食盒里,一层层打开时,某姑娘只觉自己那颗凡俗之心都快燃烧起来了。
钱非万能,可却是万万不能少的。待长生殿编排完了,若是胡彦书能放下心中芥蒂,就一起投资,从创作,出版,ip开发一起包了,再培养上几个作者,抱上几个大|腿,自己也就能得个安慰了。
某姑娘的眉眼弯弯,显是陷入美好前程的想象力不可自拔了。轻轻哼起小曲,将钱收到她特意打造的包铁皮的箱子里,锁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箱子推回了床底下。
完了又看了一眼,想想之前找的牙人,嘴角又弯了弯。今年她在城外买了已有六十亩地了,而明年过来,应该还能再找上些合适的,等到下一个夏收时,她就能吃上自家耕户种的米了。
当然,租金她还是按照规矩来,收了个现在普遍的良心价,三成。之前给王扁头那价,一来是感谢扁头曾经的照顾,二来也是为了恶心钱婆子。如今一下有了这么多地,再收两成租定成人眼中钉,简宁还没这么白痴,去当那出头的椽子。
日子便这样不知不觉过着,当三笑传全部完本时,已是年底。
这些日子过得惬意,码字,绘画,弹琴,编昆曲;单调的生活因多了两个志同道合的天涯人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只是有聚便有散,眼看年脚将近,这诗情画意般的日子也被年忙打破,而唐寅夫妇也该回老家了。
车轮滚滚,铃声叮当,望着远去的唐寅夫妇,简宁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
“先生,回去吧,唐先生以后还会再来的。”
张妈在旁劝着,“也就冬日结冰水路不便,不然苏州到常州便利得很。”
“是啊。”
李娘接话,“即使走陆路也快,先生不必难过。”
简宁点点头,又望了一眼,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笼出一片阴影,看着颇为阴郁。
家人只道她是为分别难过,可却不知她却是为唐寅担心。
这个风|流才子似乎在里找到了自己第二次政治生命,在一炮走红后,已将自己的规劝忘到了脑后,开始写科举文了。
这让简宁有些担心,生怕他写了什么激进的话,到时又吃了瓜落?
自己是不是做了件错事?没和自己相遇的唐寅固然过得悲惨,可除了宁王那次,基本无性命之忧;而此刻,命运的轮盘似转动了起来,唐寅若持续激进下去,还能平安到老么?
带着这样的心思简宁回了家。第二日,王扁头便是带着新媳妇过来给简宁送糍粑,还拉着媳妇就要给自己磕头。
简宁哪里会受他这礼?忙将他那媳妇拉起,笑着道:“都是老邻居,行这大礼作甚?”
王扁头挠挠头,道:“若不是您心慈,我这会儿还讨不上媳妇呢!”
他说着便是脸红了,有些羞涩地道:“明年,明年生了大胖子带来给您磕头。”
“有了?”
简宁愣了下,看向扁头媳妇的肚子,望了好一会儿,刚要说话,便听张娘道:“好你个扁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