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将军:夫人好鲜美-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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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歌捂住脸,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她茫然若失,不知何去何从。
隔天一大早,新春伊始,村子里的老百姓走街窜巷的拜年。
严伯严婶向来没什么亲戚,早起起来后收拾屋子,已然开始准备午饭。
不料却有几十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纷纷上门来拜年。
她们明着说是拜年,暗里却频频朝着晏行所在的方向看去。
被盯着的男人察觉到后,如桃花一样明媚动人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
勾人的眼风微扫,只听得女子中传来一道道抽气声。
顾长生瞥了眼,心有不甘的问顾长歌,“阿姐,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顾长歌笑眯眯的揉揉他脑袋,“你让开点,阿姐摘菜呢。”
顾长生应了声,又问她,“那我长得好看还是晏行长得好看?”
顾长歌手上动作一顿,深吸口气问他,“我问你个问题,你们男子,会不会像我们女子一样,私下里讨论哪个男子长得好看?”
“会啊。”顾长生很坦然的道,“有时候遇到特别好看的男子,我还会多看两眼呢。”
“那你会看晏行吗?”
“会啊。”
顾长歌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明知道他好看,还要和他比较,为何要自取其辱?”
“……”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络绎不绝的姑娘来找晏行,有约他出去赏月的,还有约他到河边走走的,甚至有约他一起看烟花的。
晏行一一答应,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影。
大年初三的晚上,顾长歌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她已经把自己要离开的消息,提前告知了严伯严婶,严伯倒是没有什么表示,严婶泪眼连连的坐在床边,陪着她一同收拾,口吻之中难免伤感和不舍。
顾长歌只好耐着性子安抚她,“等战争结束,我一定会再来这里看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同样迷茫未知。
严婶暂时被劝慰住,她让顾长歌忙碌,自己则钻到厨房里,没多大会手里捧着用荷叶包着烧好的鸡鸭鱼,送到顾长歌面前。
“这些你们路上带着吃。”
顾长歌看清了东西,忙推拒道,“严婶,这些你们留着自己吃!我们带了干粮的,况且从这里到孟州,不过数日远,眨眼便到。”
“我和老头子哪里吃的完这些,剩的太多最后也是坏掉。”严婶态度坚决,把东西往她包里一塞,“拿着!”
见推脱不过,顾长歌只好收下。
不多时顾长生也来帮忙,他手里拎着个假手臂,是晏行前两天抽空给他做的,说是担忧路上被人盘查,顾长生断臂太明显,万一有墨明煦的爪牙,被发现了会很麻烦。
他沉默的走进来,将断臂放到床旁,睫毛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个人一时无话。
顾长歌把东西收拾完毕后,正准备洗漱睡觉,隔天好早起赶路,不料却听到外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怎么回事?”顾长生探头往外看,轻轻的“啊”了声。
原来是几十个姑娘得知晏行明日就又要离开,一个个恋恋不舍的前来告别,每个人都眼含泪光,格外痛心。
顾长生啧啧了声,“他可真受欢迎。”
顾长歌笑了笑,叮嘱他早点休息,自己转身爬上了床。
初四一大早,一行人乘坐马车,驶离莲花村。
马车经过连州城,从官道不曾停留,直直前往孟州城,休战期间多了许多巡逻的士兵,到达孟州城时,已经是五天后。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看着尚未亮起来的天空,又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城门,只能默默等待。
晏行把被子铺好,让顾长歌休息,“孟州有关闭城门的规定,怕是要到日头露出来,才会开门,你先睡会,到了我喊你。”
顾长歌嗯了声,目光却依旧从打开的窗户向外面看去。
城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有穿着褴褛的贫民,他们所在角落里,眼睛空洞而无神,只是时不时的紧紧身上的衣服;还有赶路的商人,马车后面背着大兜小兜的货物,商人低哼斥责着手下。
她忽然有些紧张。
晏行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顾长歌猛然回过头,猝不及防间,四目相对,她余光中看到铺好床铺,下意识的点点头,越过晏行,平缓的躺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却心事重重。
两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驱动,她从细微的颠簸中醒来,坐直了身体。
她马上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晏行回头看了她一眼,大喝一声,马车再度奔跑起来。
穿过尚未清醒的孟州街道,最终停在了军营跟前。
“到了。”晏行话毕,推开车门,无数白光倾泻而下。
顾长歌眯起眼睛,轻声道了声,“好,我就来。”
第396章 早就决定放弃我了,是吗()
从军营大门口,到墨君邪的营帐前,不过百步远。
早在士兵前去通报之时,沿途不少人已经听到了动静,在得知是率兵前去连州,却终将连州覆灭成为死城的顾长歌回来之际,一个个小跑着赶来围观。
他们不言不语的守在道路两侧,或翘首以盼,或静默不语,视线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冬末初春的清晨,寒意料峭,冷风凛冽,白茫茫的雾气氤氲,薄薄的日光透过层叠的云朵,斜斜的照过来,让她彻底沐浴在一片晨光之中。
她逆光而来,只能看清单薄瘦削的身影,面容模糊看不真切。
直到穿过人群,她姣好的容貌,还有倔强的神情,一并落入众人眼底。
顾长歌目不斜视经过,直到她站在营帐前。
时间和微风似乎在一瞬间停滞,就连蓝天之上的云朵都静悄悄的,她土灰色的衣角静静的向下微垂,如同她此时此刻的眼角,内敛而沉稳,遮去一切情绪。
恭候在营帐左右的侍卫,自然认识顾长歌,连忙端正的禀告,“顾将军求见!”
所有人屏气凝神,四周寂然无声。
士兵们私下视线跳跃,偶尔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谈论着当时立下军令状的顾长歌,这番回来究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还有人提起了近日来军中上下皆知的事情,窃窃私语中推演出一出情感大戏。
顾长歌低头看着鞋面,偶有风起,送来他们不一而足的谈论。
她隐约听到了心儿的名字。
心脏骤然有些收紧,但仅仅只是一瞬,那微蹙的眉头便瞬间舒展。
她等的有些无聊,抬头看向天边。
雾气随着初阳的冉冉升起而消减几分,孑然光秃树枝立在稀薄的阳光下,看起来弱不禁风,她的视线还要随着天际网远处看,就在这时,营帐里传出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娇柔温和道,“让顾将军进来吧。”
顾长歌熟悉声音的来源,并不惊讶,她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后,大阔步的走进去。
门帘掀开又落下,她已然站在了营帐正中央。
顾长歌立的笔直骄傲,像是一棵蓬勃盎然的树,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身后一左一右的立着晏行和顾长生。
只是和她淡然的表情不同,顾长生脸上却神色不愉。
他死死的盯着软塌上的男子,以及坐在他身旁正悉心伺候的女人。
女人正是心儿。
大概察觉到顾长生愤怒的目光,心儿蹙眉看过来,她在顾长歌脸上扫了眼,见对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稍微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而向顾长生说道,“不知道顾小将军为何这么盯着我看?心儿只是一个弱女子,经不起顾小将军惊吓。”
顾长生看心儿早就不顺眼,正愁着没有机会出这口恶气,她居然先来挑衅,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哼哼,说话同时不留情面,“末将只是在想,心儿姑娘与末将一般年纪,为何脸皮竟然如此之厚,不知道心儿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上赶着不是买卖,有时候男人心里住不住得下你,和你主不主动没什么关系。”
他说完见心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凉凉的扯了扯嘴皮,懒得再开口。
倒是心儿却一脸不打算就此罢休的模样,只是眨眼功夫,原本清澈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可怜的看着墨君邪,半跪下身子请求道,“将军,心儿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错了,只不过将军救了心儿一命,心儿在将军床笫边侍奉理所应当,不知道……这些传言…究竟是从何而起!”
她哭哭啼啼,一番话说的情词恳切,抑扬顿挫让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唯独顾长歌,她的身形未曾有半分动摇,目光平静的越过心儿,落在墨君邪身上。
他们许久没见。
从离开孟州前往连州起,再到如今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历时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过得并不轻松。
她历经战败弃城而逃,只能藏与村中苟且度日,她弟弟失去胳膊沦为残疾,此生将再也无法握住长剑,她所带领的信封她尊崇她的士兵将士,全都随着那浩荡激烈的大火,埋在地下与世长辞。
顾长歌仿佛看见无数血色在眼前绽放,她用力的掐着手指,终于找回来一丝理智——
时至今日站在这里,她只为一个答案。
顾长歌在看墨君邪,墨君邪同样在看她。
隔着攒攒人影,男人依旧青丝如瀑,凌乱慵懒的披在身后,他比之前瘦了不少,越发瘦削的苍白脸上,那双幽瞳漆黑深邃不可见底。
墨君邪动了动唇角,撑着身子靠在软塌上,“长歌。”
“将军。”她没有上前,立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行礼,“末将顾长歌前来请罚。”
墨君邪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成了拳,他看着那个女人,明明就在眼前,但命运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他和她之间拉开漫长的距离。
他自嘲的笑了笑,手再度松开,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墨君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顾长歌抬眸看了他一眼,触及到心儿的笑容,抿了抿嘴唇。
就在这时,一直侯在旁边的单涛忽然跳出来。
种种原因令他和顾长歌之间产生隔膜,加上之前因着心儿的事情,两个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再度开口,单涛的话不可能好听。
他冷嗤着上前,虚虚的抱了抱拳,“顾将军,恕我直言,当初您率兵前往连州时,信誓旦旦说要收复连州,可如今众人皆知,连州成了一座死城,而这都是因你而起!我们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再丢一城,你又该如何解释?”
在回来之前,顾长歌就想到了这种情景。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单涛虽然平时寡言少语,却是个十分记仇的男人,尤其是在她曾经伤害过心儿的情况下。
他一定会借此机会小题大做,最好的情况是让她离开墨君邪,或者让她彻底消失。
顾长歌抿了抿唇,深吸口气,面上缓然平静的神态和单涛形成鲜明对比。
她没看任何人,只盯着墨君邪,开口解释道,“末将顾长歌回来,就是因为连州之事前来请罚,末将同样不愿意再失去一座城,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请将军责罚。”
这番话说出口,单涛那郁结的神色才好看了几分,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顾长歌,像是要在她的脸上戳出个洞来。
帐子里都是墨君邪的左膀右臂,都知道他和顾长歌的关系。
如今听闻顾长歌的话,他们都好奇的看向墨君邪,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理。
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要处罚的,但那人可是顾长歌……
他们犹记得在得知墨明煦包围连州城时,墨君邪疯狂的举动。
那时孟州城即便大军压境,他全然不顾,得到消息后只是穿好铠甲,沉默的带上几千精兵,就要强行突破重围前往连州城去支援顾长歌。
敏感机灵的韩孟令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忙派人去围追堵截,终于在墨君邪上马扬鞭之际将他拦下。
墨君邪沉着冷静,抬起一脚把韩孟令踹在远处,他顶着皎洁月光拔剑对着他,目光扫过四周,咬牙警告他们,但凡再有阻拦者,他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
谁都无法阻止他去找她。
但……
墨君邪可是他们的将军啊,是他们抛弃一切决心追随的人,明知道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他们食人俸禄为人臣子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他们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以单涛为主,他忽然扑通跪下。
利剑出鞘,泛着寒光的剑刃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更加骇人可怖,单涛将长剑放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让墨君邪留下,他言辞恳切,提到了万千士兵,只求他冷静下来,切莫冲动,中了墨明煦设下的圈套。
几个副将中因着之前单涛和顾长歌的恩怨,对他逐渐缺失好感。
然而在那一刻,他们心照不宣的站在了统一战线。
顾长歌的死活根本没有人特别在意,只有墨君邪才是这一生最重要的。
他们随后效仿单涛的做法,一一跪在他跟前,将长剑放到脖子上,意图明显。
知情的士兵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异口同声恳请墨君邪三思而后行。
他们都在逼他。
那天所有在场的人不会忘记,墨君邪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之中,是那样的茫然无措,是那样的失魂落魄,他颤抖着手指着他们,失控的大喊大叫,直到后来声音哽咽,捂着脸跪在地上无声落泪。
墨君邪保持着姿势一直捱到天亮。
长风裹挟着深冬厚重的寒气,吹来了细碎的雪花,天亮时墨君邪身上已经镀上了一层绒冰。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返回营帐里去。
身后跟着跪了一地的副将和士兵,就那么看着他离开。
墨君邪虽然再也没有提要前往连州的意思,但众人都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比以前更加沉默,更加内敛。
没有人敢发问,甚至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顾长歌名字。